12_010仁政必自經界始圖

仁政必自經界始圖

吁，孟夫子答滕文公為國之問！曰：‘仁政必自經界始’，何則？仁者，齊民以德也；經界者，為仁之端也。夏以貢法，則什一之貢也。殷以助法，則亦什一之税也。周以徹法，則蓋用什一之税矣。何以明之？夏之什一者，五十也。錯出九州之賦，為歲之常數。春秋遊豫，而‘春省耕而補不足，秋省斂而助不給’者，夏（語）〔諺〕所謂‘吾王不遊，吾何以休？吾王不豫，吾何以助’也。殷之什一者，以六百三十畝為九區，則七九六十三也。公田七十畝，而八家各受七十畝。故以十四畝為廬舍，而公田七十畝中，除十四畝，則五十六畝也。實耕公田七畝，則七八五十六也，通私田七十畝，則此雖九分之一而實什一之税也。周之什一者，以九百畝之地畫為一井，則中百畝，公田也；外八百畝，私田也。八家各受私田百畝而同養公田，故以公田二十畝為廬舍也。公田百畝中，除二十畝，則八十畝，而實耕公田十畝也。通私田百畝，則蓋用什一之税，而又輕於殷之什一矣。‘鄉遂用貢法，則十夫有溝；都鄙用助法，則八家同井也。耕則通力而作，收則計畝而分，故謂之徹’者，周民所謂‘雨我公田，遂及我私’也。然則夏之貢，為仁之貢也；殷之助，施仁之助也；周之徹，行仁之徹也。三代迭用，而為發政施仁之端，則易所謂損益也，學^[1]所謂均土也，是所謂‘仁政自經界始’，則不傷財、不害民者，‘自經界始’也。然後正溝洫、通川澮，而井地既均，穀禄且平，而‘分田制禄可坐而定’也。如是則正經界者，‘東南其畝，我疆我理^[2]’矣。‘分宅里’者，八家同井，二十五家為一里也；‘立斂法’者，春省耕而秋省斂也；‘廣儲（畜）〔蓄〕’者，補不足，周不給也；‘興學校’者，設為庠序，以明人倫也；‘成禮俗’者，養老恤孤，以成禮俗也；‘救菑恤患’者，出入相友、疾病相顧也；‘厚本抑末’者，内本外末也。若是，則天下可均也，爵禄可平，而經濟於堯舜之域，康濟於湯武之治矣。噫！當此之時，文公既聞堯舜之性善，欲為湯武之仁政，而屑屑於為仁之政者，惟可為善國，亦可為善師，而諸侯必來取法矣。春秋諸君惡井地之害己，去經界之文籍。而孟子特舉其大略，眷眷於此者，實為萬世之法程，亦可為百世之規則矣。若使孟子行道於齊梁，則堯舜之治可復矣，湯武之隆亦可回矣。惜乎！孔孟未得君師之位，未恢經濟之治，可勝嘆哉！至若‘卿之圭田、餘夫之畝’，詳見本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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