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辩证法和形式逻辑”的论争

中国20世纪30年代关于辩证法(又称为“动的逻辑”)和形式逻辑(又称为“形式论理学”)的争论，这是30年代哲学论争的一个组成部分。这场论争大致发生在1930年至1940年间，参加者有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拥护者和反对者，而且在拥护者和反对者的内部，观点也不一致，使得争论更加复杂化。概言之，有以下几种主张：（一）坚持唯物辩证法，否认形式逻辑。这种观点以艾思奇、王特夫、李达等人为代表，他们在《大众哲学》、《论学体系》、《社会学大纲》等论著中，以恩格斯关于辩证法是“自然、人类社会和思维的运动和发展的普遍规律”的论述以及列宁关于辩证法、逻辑学、认识论是同一的观点为理论依据，捍卫唯物辩证法，肯定辩证法作为一种思维规律比形式逻辑具有更高的科学性和完善性，认为形式逻辑是一种孤立的、不变的形而上学的思维方法，是和辩证法根本对立的，形式逻辑已经完全过时，失去作用，应用辩证法取代它。（二）夸大形式逻辑的作用反对唯物辩证法。张东荪等认为，形式逻辑是思想上的规律而不是事实的规律。思想是人类用符号所表示的东西，这种符号是人造的、与事实无关的。符号与符号之间的内在规律就是所谓逻辑。形式逻辑是说话的法则，辩证法不是说话的法则，所以不能用辩证法来代替形式逻辑，因而也不必用一种动的方法学（即辩证法）来说明动的事物。（三）主张辩证法与形式逻辑的“分疆而治”。这种观点的代表主要是叶青、李石岑、王昭公、李季、范寿康等。他们在基本肯定辩证法比形式逻辑更为高级的前提下，认为辩证法和形式逻辑可以“分疆而治，”各有各的领域。从前的形式逻辑支配一切研究领域，而现在则限制于相对的静态中。因为客观物质世界具有运动和静止的状态，辩证法适用于运动状态，形式逻辑适用于静止状态。然而运动是绝对的，因而辩证占居主导地位，形式逻辑从属于它，二者结合构成一个完整的体系，对任何一方简单地肯定或否定都是错误的。（四）主张把形式逻辑溶合于辩证法之中。争论中，有的人既反对简单地抛弃形式逻辑，也不同意“分疆而治”的观点。卢心远认为，形式逻辑与辩证法关系是辩证法否定形式逻辑，这是辩证的否定，是抛弃形式逻辑的糟粕，再加以辩证法的锤炼，使其溶解于辩证法之中，成为辩证法的整个构造的一部分；辩证法同样能够处理事物的静态。谭辅之也主张，形式逻辑可以有条件地被限制地融合于辩证法之一，从而构成活生生的一个矛盾运动。（五）把辩证法和形式逻辑看成是方法论和技术论两个部分。潘梓年1937年在《逻辑与逻辑学》一书中，把逻辑学分为方法和技术两个部分。认为作为思维方法的逻辑学是辩证法，形式逻辑只是一种逻辑技术，它只配充当思维技术的角色，不够充当思维方法的资格，不属于思维方法。潘梓年肯定形式逻辑是思维形式，但又指责形式逻辑把自然的一切当作静止的东西来观察，把事物看成各自独立的东西；但他在《逻辑与逻辑学》一书试图用方法和技术两个名义把辩证法和形式逻辑结合起来，让它们各负其职，共为思维服务。除上述的第二种观点外，其它观点错误者在于把辩证法和形式逻辑两个不同的东西加以牵强的理解，从而把形式逻辑混同于形而上学。这场论争也从另一方面反映了新兴无产阶级对马克思主义的唯物辩证法的认识和掌握需要一个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