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問:‘道之不行’,注‘智愚賢不肖’,小注雙峯饒氏曰:‘行不是説人去行道,是説道自流行於天下;明不是説人自知此道,是説道自著於天下。’辨疑栗谷、退溪之説何如?○答:栗谷以為‘道之行不行、明不明,皆由人也’,退溪以為‘人不行道,故道不行;人不明道,故道不明。然此所謂不行,指道之不行而言,非謂人不行也;此所謂不明,指道之不明而言,非謂人不明也’。二先生之説未知其孰是?然退溪論道心之説曰‘理發而氣隨之’,論物格之説曰‘吾之格物有不至,不患理不能自到也’。又於此道之不行、不明之説曰‘所謂不行,指道之不行而言,非謂人不行也;所謂不明,指道之不明而言,非謂人不明也’,乃以饒氏所謂‘道自流行、道自著明’者謂之精當。夫物格者,自物而言之;道之不行、不明者,自道而言之,其言不得不如此。格物而致知,物格而知至,非是物之理自詣其極之謂也;‘人能弘道,非道弘人’,豈有道自行自明之理乎?竊觀退溪之説以為‘無情意造作者,此理本然之體也;其隨遇發見而無不到者,此理至神之用也’,故其言多用‘自’字,與栗谷説不同,當更詳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