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词 | 诗经·蓼莪 |
类别 | 中英文字词句释义及详细解析 |
释义 | 诗经·蓼莪蓼蓼者莪,① 长大了那又香又美的茵陈长大了, 匪莪伊蒿。 那不是香美的茵陈而是下贱的艾蒿。 哀哀父母, 可怜的父亲母亲啊, 生我劬劳。 生我养我多么辛劳。 蓼蓼者莪, 长大了那又香又美的茵陈长大了, 匪莪伊蔚。② 那不是香美的茵陈而是难闻的牡蒿。 哀哀父母, 可怜的父亲母亲啊, 生我劳瘁。 生我养我积劳成病。 缾之罄矣,③ 盛酒的小瓶空无所有, 维罍之耻。④ 原是大酒子的羞耻。 鲜民之生,⑤ 连父母都无法赡养的人, 不如死之久矣! 倒不如早些去死! 无父何怙?⑥ 没有父亲何所依? 无母何恃? 没有母亲何所靠? 出则衔恤,⑦ 走出家门心中多悲伤, 入则靡至。⑧ 走进家门心中无着落。 父兮生我, 父亲啊,你生养我, 母兮鞠我,⑨ 母亲啊,你哺育我, 拊我畜我,⑩ 抚爱我,喜欢我, 长我育我, 养大我,教育我, 顾我复我,(11) 照顾我,庇护我, 出入腹我,(12) 进进出出抱着我。 欲报之德, 你们的恩德我怎能报答, 昊天罔报!(13) 它就象苍天一样博大辽阔呵! 南山烈烈, 南山崔嵬多艰险, 飘风发发。 飘风辟啪苦难言。 民莫不榖,(14) 人人都有法养活父母, 我独何害! 为什么我就如此艰难? 南山律律, 南山崔嵬多崎岖, 飘风弗弗。 飘风飒飒伤肌肤。 民莫不穀, 人人都有法养活父母, 我独不卒,(15) 为什么我就不能养老送终! 【注】 情志藏于胸中,看不见,摸不着,人不知,鬼不晓。情志的表现一定要借助于声音、动作、表情等符号才能为人所感知。这就决定了诗之言情达志一定要通过意境、形象等,才能使读者受到感动。前人所谓: “事难显陈,理难言罄,每讬物连类以形之;郁情欲抒,天机随触,每借物引怀以抒之,比兴互陈,反复唱叹,而中藏之欢愉惨戚,隐跃欲传,其言浅,其情深也。” (沈德潜《说诗晬语》)说的就是这个道理。这首诗,由“蓼蓼者莪”起兴。“莪”草成了触发和表现诗人感情感受的审美中介。“蓼蓼”,长大貌。用复字作形容语,本有着意刻画的妙用,节奏感亦极强烈,但实实在在也是由于诗人对“莪”草的成长、茁壮、香美印象深刻,使其心神怡荡所致。“莪”草以其抱根而生,具有鲜美芳香等特质,在古人心目中成了美好事物的象征。诗“菁菁者莪,在彼中阿; 既见君子,乐且有仪”。以“莪”兴起君子之感,即其明证。“蓼蓼者我”本可令人高兴,但是第二句立即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匪莪伊蒿”在感情感受上与前一句形成了巨大的反差。那不是一株“莪”而是一株“蒿”,这里的“莪”和“蒿” 已经成了贤愚美丑的象征,已经注入了诗人强烈的主观感情。眼前的“莪”和“蒿”仍是诗人感情和心态的外化。其意若曰: 我不是株 “莪”,我只是株 “蒿”。“蒿” 比起 “莪”来要下贱得多,无用得多。我和那些有才能的人相比,实在自愧弗如。为什么?因为 “哀哀父母,生我劬劳”,“哀哀父母,生我劳瘁”,父母终生劳碌贫困,辛辛苦苦把我养大,而我却无力为他们养老送终,不能报答他们的深恩大德于万一,实在无地自容。“哀哀父母”的惨痛郁结于心,借助于“莪” “蒿”的联想与对比使其悲痛欲绝。神情恍惚的心态得到了形象的表现。次章即以同样的声情格调,反复咏叹,再次强调父母的不幸和自己的无能,使感情得到进一步的渲泄。 第三章,承 “匪莪伊蒿 (蔚) ”而来,着重就 “我”一面说。先以瓶为喻,酒瓶子空了, 本来可以到大子中去舀, 可是现在的大子也是空的; 父母劳苦多病,本来要靠子女来赡养, 可是子女没有能力。 空子是无用的,不能赡养父母的子女是可耻的。一个连父母都不能赡养的人和行尸走肉又有什么区别。“鲜民之生”二句,是对 “耻辱”心态的进一步形容。失去父母自己也就失去了支持,失去了依靠。“出则衔恤,入则靡至” ,以极简练的语言,极典型的概括,使一个因失去父母而进退失据、坐卧不安、悲痛欲绝、神情恍惚、遑遑不可终日的贫穷孝子的形象,活鲜鲜地浮现在读者的眼前。第四章,承“哀哀父母”而来,着重就 “父母”一面说。这章没有用托物言志的比兴手法,而用的是赋的直书其事的叙事手法。由于赋具有再现性的特征,所以这些看起来直质敷陈,不须含蓄的言辞,不仅贯注着强烈的感情,而且也使 “生我劬劳”、“生我劳瘁”这些感受得到生动的具体的表现: 生我、鞠我、拊我、畜我、长我、育我、顾我、腹我,朴质无华,明白如话的叙述中涌动着深沉的感情波澜,极为精炼地概括了“我”的成长过程和父母劳累的一生。一连串的短语,历历数出,有如急鼓繁絃,一气贯注,声情并茂,欲罢不能,最后发为“欲报之德,昊天罔极”的呼号。仰望苍天,心事浩茫,“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伟大的父母之爱,炽热的赤子之情,这个永恒的文学主题在这里得到了独具特色的表现。流溢在字里行间的纯真的人性美和人情美,更使千百代读者为之唏嘘叹息,心灵震动。 诗人的感情显然在经历了一番汹涌澎湃的激荡之后,逐渐趋于平缓。所以,最后两章,在声情心态的表露上又回到了头两章的句式和格调。那烈烈律律,崔嵬险峻的南山,那发发弗弗,声振林木的飘风,不就是世路险阻和人事艰难的见证?它们对任何人都是一样的存在,一样的考验。为什么有的人生活得幸福美满,而我却多灾多难?有的人父母寿而且康,而我的父母却贫病交加,不能享其天年?至此,诗人终于陷入了沉思,歌声也终于戛然而止。但它的遗音余韵仍然在读者心中缭绕; 诗人沉痛的声音仍然在读者耳边震响:这是为什么?这是为什么?这种特殊的心态,仰可问天,俯可问地,或愤为政贪残,或怨徭役繁重,或质诸人,或责诸己。读者于此,正可在抑扬俯仰之间咨嗟咏叹,结合自己的感情体验而含情自得。 “老者安之,少者怀之” (《论语·公冶长》) ,从来是我们民族理想社会和理想人格的精神所系。事父母能 “竭其力” ,则是衡量一个人的道德修养的重要标准之一;而如何使人民“仰足以事父母,俯足以畜妻子,乐岁终身饱,凶年不免于死亡” (《孟子·梁惠王》) ,更是对为政者的一个严峻的考验。因此,这首诗可读可讽,对今天的读者仍然是有教育意义的。 《诗经》·《蓼莪》蓼蓼者莪,看那莪蒿长得高, 匪莪伊蒿。却非莪蒿是散蒿。 哀哀父母,可怜我的爹与妈, 生我劬劳!抚养我大太辛劳! 蓼蓼者莪,看那莪蒿相依偎, 匪莪伊蔚。却非莪蒿只是蔚。 哀哀父母,可怜我的爹与妈, 生我劳瘁!抚养我大太劳累! 瓶之罄矣,汲水瓶儿空了底, 维罍之耻。装水坛子真羞耻。 鲜民之生,孤独活着没意思, 不如死之久矣。不如早点就去死。 无父何怙?没有亲爹何所靠? 无母何恃?没有亲妈何所恃? 出则衔恤,出门行走心含悲, 入则靡至。入门茫然不知止。 父兮生我,爹爹呀你生下我, 母兮鞠我。妈妈呀你喂养我。 拊我畜我,你们护我疼爱我, 长我育我,养我长大培育我, 顾我复我,想我不愿离开我, 出入腹我。出入家门怀抱我。 欲报之德,想报爹妈大恩德, 昊天罔极!老天降祸难预测! 南山烈烈,南山高峻难逾越, 飘风发发。飙风凄厉令人怯。 民莫不穀,大家没有不幸事, 我独何害?独我为何遭此劫? 南山律律,南山高峻难迈过, 飘风弗弗。飙风凄厉人哆嗦。 民莫不穀,大家没有不幸事, 我独不卒!不能终养独是我! 《毛诗序》说本诗“刺幽王也,民人劳苦,孝子不得终养尔”,只有最后一句是中的之言,至于“刺幽王,民人劳苦”云云,正如欧阳修所说“非诗人本意”(《诗本义》),诗人所抒发的只是不能终养父母的痛极之情。 本诗六章,似是悼念父母的祭歌,分三层意思: 首两章是第一层,写父母生养我辛苦劳累。头两句以比引出,诗人见蒿与蔚,却错当莪,于是心有所动,遂以为比。莪香美可食用,并且环根丛生,故又名抱娘蒿,喻人成材且孝顺;而蒿与蔚,皆散生,蒿粗恶不可食用,蔚既不能食用又结子,故称牡蒿,蒿、蔚喻不成材且不能尽孝。诗人有感于此,借以自责不成材又不能终养尽孝。后两句承此思言及父母养大自己不易,费心劳力,吃尽苦头。朱熹于此指出:“言昔谓之莪,而今非莪也,特蒿而已。以比父母生我以为美材,可赖以终其身,而今乃不得其养以死。于是乃言父母生我之劬劳而重自哀伤也。”(《诗集传》)中间两章是第二层,写儿子失去双亲的痛苦和父母对儿子的深爱。第三章头两句以瓶喻父母,以罍喻子。因瓶从罍中汲水,瓶空是罍无储水可汲,所以为耻,用以比喻子无以赡养父母,没有尽到应有的孝心而感到羞耻。句中设喻是取瓶罍相资之意,非取大小之义。“鲜民”以下六句诉述失去父母后的孤身生活与感情折磨。汉乐府诗《孤儿行》说“居生不乐,不如早去从地下黄泉”,那是受到兄嫂虐待产生的想法,而本诗悲叹孤苦伶仃,无所依傍,痛不欲生,完全是出于对父母的亲情。诗人与父母相依为命,失去父母,没有了家庭的温暖,以至于有家好像无家。曹粹中说:“以无怙恃,故谓之鲜民。孝子出必告,反必面,今出而无所告,故衔恤。上堂入室而不见,故靡至也。”(转引自戴震《毛诗补传》)理解颇有参考价值。第四章前六句一一叙述父母对“我”的养育抚爱,这是把首两章说的“劬劳”、“劳瘁”具体化。诗人一连用了生、鞠、拊、畜、长、育、顾、复、腹九个动词和九个“我”字,语拙情真,言直意切,絮絮叨叨,不厌其烦,声促调急,确如哭诉一般,如果借现代京剧唱词“声声泪,字字血”来形容,那是最恰切不过了。姚际恒说:“勾人眼泪全在此无数‘我’字。”(《诗经通论》)这章最后两句,诗人因不得奉养父母,报大恩于万一,痛极而归咎于天,责其变化无常,夺去父母生命,致使“我”欲报不能!后两章第三层正承此而来,抒写遭遇不幸。头两句诗人以眼见的南山艰危难越,耳闻的飙风呼啸扑来起兴,创造了困厄危艰、肃杀悲凉的气氛,象征自己遭遇父母双亡的巨痛与凄凉,也是诗人悲怆伤痛心情的外化。四个入声字重叠: 烈烈、发发、律律、弗弗,加重了哀思,读来如呜咽一般。后两句是无可奈何的怨嗟,方玉润说:“以众衬己,见己之抱恨独深。”(《诗经原始》) 赋比兴交替使用是本诗写作一大特色,丰坊《诗说》云:“是诗前三章皆先比而后赋也;四章赋也;五、六章皆兴也。”后两章也应该说是“先兴后赋”。三种表现方法灵活运用,前后呼应,抒情起伏跌宕,回旋往复,传达孤子哀伤情思,可谓珠落玉盘,运转自如,艺术感染力强烈。《晋书·孝友传》载王裒因痛父无罪处死,隐居教授,“及读《诗》至‘哀哀父母,生我劬劳’,未尝不三复流涕,门人受业者并废《蓼莪》之篇”;又《齐书·高逸传》载顾欢在天台山授徒,因“早孤,每读《诗》至‘哀哀父母’,辄执书恸泣,学者由是废《蓼莪》”,类似记载尚有,不必枚举。子女赡养父母,孝敬父母,本是我们中华民族的美德之一,实际也应该是人类社会的道德义务,而本诗则是以充沛情感表现这一美德最早的文学作品,对后世影响极大,不仅在诗文赋中常有引用,甚至在朝廷下的诏书中也屡屡言及。《诗经》这部典籍对我们民族心理、民族精神形成的影响由此可见一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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