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驱歌乐辞(选一曲)

 

驱羊入谷，白羊在前。老女不嫁，蹋地唤天。

 姑娘老大嫁不出去，这在文学题材里还是绝无仅有的；嫁不出去，大骂不止，又是唤天又是骂地，其表现形式颇为奇特。这首民歌质朴明快，引人入胜。
 前两句从牧羊入手，有一箭双雕的效果。一是点明了这个嫁不出去的姑娘的身份——地位低贱的牧羊女，这是她嫁不出去的阶级根源；二是在修辞上有比兴的作用。在畜牧业中，一般称绵羊为白羊，此种羊行动稍迟缓；称山羊为黑羊，此种羊行动较敏捷，与白羊群牧时，往往是在前面，这似乎是众所周知的常情。而今白羊行迟，反而走在前面；黑羊行疾，反而落在后面。这是十分反常的现象。以此比喻贫家牧羊女老大当嫁，而竟没有人过问；富室少女未届婚龄，大都早已成亲。这当然会激起牧羊女的满腔怨恨。
 后两句直接道出牧羊女的心曲：造成如此难堪的局面，是天地的过错，是命运的故意捉弄，因此，她一改未婚女的矜持和羞涩，对着这些狰狞的魔鬼大骂不止，一泄心中燃烧的熊熊怒火。从此可看出牧羊女对爱情、对婚姻执著的追求。可悲的是，在毫无人身自由的社会里，一切都是不平等的，连正常的生活要求都得不到丝毫保证，更谈不上建立一个美满幸福的家庭了。这首曲带有北方民族质朴而近于粗犷的意味，仍然是地地道道的北方民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