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曲
或称“填词”,又称“作曲”,意为按曲牌格律撰作曲文。制曲既为文章之道,故汤显祖重“意趣神色”;然终欲依声制谱,被之管弦,故沈璟首重“合律依腔”;其实文与律二者不可偏倚,历来论曲者多以词采与音律并重。古人论制曲曰:“曲有音,有情,有理。不通乎音,弗能歌;不通乎情,弗能作;理则贯乎音与情之间,可以意领不可以言宣。”(清梁廷枏《曲话》卷三引万树语)制曲须识宫调曲牌,宫调有悲欢喜怒之性,曲牌有苦乐哀悦之声,宫调有借宫之例,曲牌有联套之律;须识正、衬字格,句之长短奇偶,字之正衬多寡,声之平上去入,韵之清浊阴阳,皆有一定不移之格;须识南北韵律,北宗《中原音韵》,南宗《洪武正韵》;须识腔格板式,一调有一调主腔,主腔不可动,四声阴阳不可轻易,一调有一调定板,定板不可动,衬字不可轻下;须识修辞章法,联对俳体,遣词造语,又有一定之法度;制曲尤重结构,元乔梦符尝云作今乐府法曰:“风头、猪肚、豹尾六字是也。”制曲殊非易事,清黄周星谓曲有三难:“叶律一也,合调二也,字句天然三也。”又说,制曲之诀尽于“雅俗共赏”四字,一字以括之,曰“趣”而已(《制曲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