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义 |
中国鬼文化大辞典︱序一 序一 一 关于鬼是什么, 历来各家说法不一。 第一种观点认为精灵为鬼。 《辞海》在“鬼”字之后释有这样一段文字:“迷信者以为人死后精灵不灭,称之为鬼。《左传·宣公四年》:‘鬼犹求食,若敖氏之鬼不其馁而!’” 这里所说的鬼,即指人死后的精灵。既然如此,我们就需要了解什么叫精灵。 所谓精灵,在古代,主要指神仙。《文选·左思 <;吴都赋>;》:“精灵留其山阿”。吕向注:“精灵,神仙之类。”在现代,精灵主要指动植物的变体,一般较机灵、小巧,有时亦具有超人的本领。外国童话中, 常有这类小精灵的出现,其肯定不是鬼。 因此,我们以为所谓精灵为鬼的观点,是错误的,因为它不符合中国人对鬼的传统解释, 也没有触及鬼的实质。 第二种观点认为魂灵为鬼。 《辞源》云:“迷信称人死魂灵为鬼。《礼·祭义》:‘众生必死,死必归土, 此之谓鬼。’” 魂灵为鬼的说法较之精灵为鬼,有了较大的进步,因为它表现了绝大多数普通百姓对鬼的直朴看法, 但尚未上升到理性阶段,得到一个更高层次上的答案。 第三种观点认为灵魂为鬼。 《宗教词典》①说:鬼是“宗教观念之一。认为人死后,身躯朽坏,灵魂即成为鬼;其中有些未进入‘阴间’而继续飘荡于阳世,或于夜间离开‘阴间’而潜入阳世,能向人托梦传话,也能作祟危害生者。” 这一观点与第二种观点很相近,都强调的是灵魂(魂灵)变成鬼,不同的是,一个认为人死后,魂灵即为鬼,一个认为人死后,身躯朽坏后,灵魂即成为鬼。此中,还是有些差异的。 对于灵魂(魂灵)变鬼的观点,是否能成立,应另当别论。我们以为灵魂是寓于人体又可脱离人体的幻想中的非物质性的东西。人死后,其灵魂未必一定变成鬼的,两者之间没有必然的联系。 第四种观点认为万物的精灵为鬼。 《中国风俗辞典》认为鬼是:指万物的精灵。因相信万物有灵,精灵不灭,故有山鬼水妖、木魅花妖之称。其中又特指人死后的灵魂。在中国,常以天神、地祗、人鬼并称。”② 在这里,鬼的涵义有两个:一是万物的精灵,一是人死后的灵魂。 万物精灵为鬼的说法,来自西方人类学家泰勒指出的万物有灵观点,是人类处于低级发展阶段中的原始思维的产物。那时的人们往往不能认识周围的世界,将那些不能理解的客观事物,就以为每一种事物都有一种“鬼”在控制着,例如山有山鬼,水有水鬼,谷有谷鬼,树有树鬼,等等。在过去,布朗族民间流传的自然界鬼灵很多,如“色架荒”(大鬼)、“板哈披天”(天鬼)、“色架格代”(地鬼)、“色架格格”(旱谷鬼)、“色架翁”(水鬼)、“色架枯”(树鬼)、“色架格门”(坟地鬼)、“色架格每披”(野牛鬼)……等等数十种鬼灵。总之,一切自然界和不可知的现象都认为有鬼。①此地虽说的是布朗族原始宗教的情况, 亦反映了处于同一发展阶段的民族的共同鬼神信仰。 如果从这点上来说,那么万物精灵为鬼的观点是正确的。不过, 我们现在对鬼来解释的话, 仅停留在这里那是远远不够的。 另外,人死后的灵魂为鬼的说法,亦是非常流行的,其实未必有道理。因为鬼是直接与死人联系在一起的,人们根据人死后非常态的恐怖表情和生硬举止, 幻想出与人相对应的鬼来, 而“灵魂是不可捉摸的虚幻的人的影像, 按其本质来说虚无得像蒸气、薄雾或阴影;它是那赋予个体以生气的生命和思想之源;它独立地支配着肉体所有者过去和现在的个人意识和意志;它能够离开肉体并从一个地方迅速地转移到另一个地方;它大部分是摸不着看不到的,它同样也显示物质力量,尤其看起来好像醒着的或睡着的人,一个离开肉体但跟肉体相似的幽灵;它继续存在和生活在死后的人的肉体上;它能进入另一个人的肉体中去,能够进入动物体内甚至物体内, 支配它们,影响它们。”② 这段关于灵魂的论述已经讲得很清楚, 而这些灵魂的特征,对鬼来说, 一般是不具备的, 与灵魂有着很大的区别。 灵魂是可以附于身体亦可以脱离身体的阴影,而且还能支配人的行为和思想,然而鬼则是死了的人,属于另一世界中的个体,与其身前的一切均不相干。这是灵魂与鬼的基本分野。从人类思想发展史来说,灵魂属于一种抽象概念,是后起的思想,而在此之前,人们的思想往往是具象的、单一的、低级的。对自然界的各种现象,还处于不理解、不认识的阶段,他们常根据眼前的景象,并结合自身的经验,推演其他事物,并赋于相同的感受。鬼的产生,亦正是在这种低级思维过程中出现的。“对大多数低等民族也可以这样说。新法兰西(加拿大)的耶稣会神父常常着重指出死人在印第安人的头脑中所占的地位。柯德林顿在论述美拉尼西语言时也明显地表现了这个观念。‘当土人说他是人,这意思是说他是一个人,而不是兽。在他看来,世界上有理性的动物分为两类,一类是活着的人,另一类是死了的人,即鬼;摩图族(motu)那里,一类是塔—毛尔(ta-maur),另一类是塔—麻提(ta-mate)……当美拉尼西亚人头一次看见白种人,他们把白种人当成鬼,即当成死人返阳;当白种人问他们自己是什么,他们自称是人,不是鬼。’”① 从这里,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所谓鬼,在原始部落的人看来,就是“死人返阳”所变化而成的。随着社会的发展,鬼的概念又发生变化,成为阴间活动的个体,已不能随意来到阳间,要受到时空的限制,即便如此,但死人变鬼的核心却依然未变。 第五种观点认为鬼是由多种因素组成的。 《语言大典》②以为鬼是“1.[ghost]:脱离肉体的灵魂;尤指死人的灵魂,据认为是阴间世界的居民或以人的形象向活人显示者(相信人死后灵魂以鬼的形式继续活着。) 2.(spirit] a:超自然的存在物(如幽灵、鬼怪、小妖精、小精灵等。) b:一种超自然的、物质的,有理性的存在物或人格,人类通常在不见它们,但它有能力随意地变得为人所见;尤指人类所讨厌、恐惧的或对人类怀有敌意者。c:魔鬼,能进入人体或能缠迷人的一种超自然存在物。3.[goblin]:妖怪、精灵,一种面容丑陋或奇形怪状的妖精,有时是邪恶和毒辣的,有时只是调皮和恶作剧。4.[appari-tion]:超自然现象(从来不让听妖和鬼,也很少让人给他讲坏人的事。) 5.[demon] a:邪恶的魔鬼或鬼怪(鬼附身)〈鬼迷〉。b:令人不快或邪恶的情绪、品质或状态的化身(忧郁是索绕着我们这个岛屿的一种鬼)。 ……” 在这里所说的,有其正确的一面,以为鬼是一种超自然的存在物,然而,其又有不正确的一面,那就是将鬼的概念扩大化了,将自然界中的超自然现象或超自然存在物都说成是鬼,显然有失偏颇; 此外,还混淆鬼与幽灵、鬼怪、魔鬼、妖精、精灵等超自然存在物的区别,亦有不当之处,因为它没有用现代科学的眼光进行甄别和处理, 所以结论显得庞杂、 不够严谨。 第六种观点认为鬼是一种既强大又虚弱的东西。 丁福保《佛学大辞典》释鬼曰:“梵语薛荔多,preta旧译饿鬼、新鬼。名义集二曰: ‘婆沙云,鬼者畏也,谓虚怯多畏;又威也,能令他畏其威也,又希求为鬼,谓彼饿鬼,恒从他人希求饮食, 以活性命。” 此段话是从佛教角度来解释鬼的, 有其一定道理。 既然, 罗列了这些关于“鬼”的各种说法,那么我的观点又是怎样呢? 我在 《中国民间文学大辞典》里, 曾有这样一段话: 鬼是人类幻想出的一种与人相对立的另一世界中的形象,其生活样相大都是人类生活的折射。在具有原始宗教观念的人看来, 人死后的第一表现形态就是鬼。① 如果用一句话来表示的话,鬼是人类创造出来的一种精神幻体。为什么我用“精神幻体”一词来对鬼进行界定呢?理由有二: 一、鬼的出现在很多情况下,是人们心理的作用。据研究,鬼通常是在目击者刚刚就寝时出现的,此时人处于醒与睡之间的过渡状态,往往会出现幻觉,人会听到或看到一些实际上并不存在的东西。另外,鬼的出现常常在夜间, 由于夜色的笼罩,许多白天的物体到了晚上因光线的关系而变形,使人在心理上产生异常的感觉;更因独自夜行旷野,往往心里有极其的恐惧,正是在这种情况下,鬼亦往往会出现。民间流传的大量鬼的传闻,在很大程度上,不外于这两种情形,一是晚上,二是野外(如坟地、树林等)。这都说明鬼的产生与人的心理作用是分不开的。 二、虽说人们有时会说某某见到过鬼,即便是其自己叙述,也未必一定当真,因为没有一个人找到真正的自然界中的鬼,因此称为一种精神幻体较为合适。 有一家刊物曾介绍这样一个例子,很有趣,录下可以直接说明一些问题。 话说1973年10月的一个晚上,颇有才气的美国女摄影家卡特琳在屋里忽然听见“砰”地一声,有谁用力关上了大门,她想这该是妹妹参加晚会归来了。当她迎出去走到外面时,看见一个隐隐约约的物体。“这是一个穿着肥大长袍的佝偻身影,”卡特琳事后回忆道,“我开始怀疑这是小偷,但身影看上去显得老迈病态。我急忙开灯,只是身影正潜向浴室。我大声叫喊妈妈,问她是谁进屋来了。妈妈在她卧房里也大声回答说没见有人。我感觉进屋的这个身形似乎会吸光,而不会反射光,因为没有影子。但当时我并没有联想到鬼。因为从没见过嘛!” 第二天夜里,卡特琳的妈妈在睡梦中被来自前厅的咝咝声惊醒,隐约看见一个透明的身影在书柜那里一晃,穿过通道进了浴室。她虽然感到阵阵恐惧,仍尖叫着“卡特琳”,并尾随身形追了上去,但结果却什么也没有见到。 卡特琳家的好友、纽约市立专科大学的心理学家米舍琳·马赫尔听到这些怪事后,立即带上助手和红外线胶卷赶到卡特琳家,以极大的兴趣对整幢住宅的里里外外查了个遍。① 结果是可想而知的,否则将是一篇轰动全球的新闻。之所以会有这样的结局,就在于人们有时会见到鬼影,而未见到过鬼。正是根据这种现象,我将鬼称之为一种“精神幻体”,是有一定依据的。二 说到这里,有人会反问,既然你说鬼是一种精神幻体,为什么有人却能有根有据地说出目击鬼的情景呢?我感到,这与人们头脑中存在的鬼的信仰很有关系。自古以来,鬼信仰一直是占据人们的头脑,越是落后的民族,这种信仰就越多。在某些后进民族中,他们认为各种自然物(包括有生命的或无生命的)都要受到“鬼”的控制,无一能逃脱。这种思想的出现,表现了对自然的无能为力, 是一种人类早期泛鬼论的产物。 随着社会的进步,鬼的内涵越来越小,人们头脑中的鬼的地盘逐渐被其他思想所占据,即使在今天,鬼作为一种信仰也并未被驱逐殆尽,它仍顽强地保留着,或多或少地影响着人们生活,制约着人们的行为。 出现这种鬼信仰残余的原因,就在于人们对自然界的认识尚处于一个非常有限的阶段,其中亦包括对人类自己的思维、思想、梦幻等精神世界的研究,亦很粗浅;对许许多多的自然之谜,都未得到正确有效的剖译。简言之,只要自然界尚未被解开的谜,鬼信仰就不会消失。换句话来说, 自然界的一些秘密,人们在无法认识之前,往往会用鬼来表示; 一旦秘密揭开, 鬼亦不存在了。 正因如此,即使在工业十分发达的美国,鬼信仰亦十分浓厚。据一项调查表明,证实见到过鬼的美国人的比例相当高,从百分之十三至百分之四十不等。而在寡妇与鳏夫中,声称与已故配偶重逢者占总数的三分之二。前苏联有百分之十一的人信鬼。在法国,有百分之三十七的人相信魔鬼。百分之四十的意大利人坚信鬼的存在,北部工业区的比例相对落后的南方地区更高。据德国电视台调查统计,有二百万德国人表示准备请一个巫师为朋友驱鬼,或向敌人施魔法。① 在我国,鬼信仰的存在亦相当普遍。 据一位朋友来信,叙述了一个“真实的故事”:在湖北一个偏僻的小山村,那里依山傍水,景色很迷人。城里人看电影,很容易,都是在电影院里看,可是他们却很难看上一次,而且要走很长的路到另一个村子去。有一天晚上,竹花村包了一场电影,全队五个村都有人去看,把竹花村打谷场围得水泄不通。电影足足演了两个小时,演完以后,所有看电影的人都散了。有个小伙子偏偏这时候上厕所,而且是解大便,和他一起来的伙伴们都回去了,只好一个人去上厕所。等他上完厕所出来以后,外面漆黑一片。他急忙上路了,可又没带手电筒和马灯,那怎么办呢?他多么想遇见一位伙伴,同路而行。忽然他看见不远的地方走着一个人,手里拿着马灯。啊,有伴了。他这样想。于是就边走边叫:“喂,前面那个人,等等我,我没有带手电筒,我们搭个伴吧!”那人不吭声,继续走他的路。小伙子快步追上去,拍了一下那人的肩膀。那人回过头来,可把小伙子吓了一大跳,只见那人披头散发,眼睛里闪着绿光,七窍流着血。小伙子看着那人还呲着牙朝他大笑,当即使昏死过去。第二天,黎明鸡叫的时候,他才跌跌撞撞跑到家里。以后,此事一传十,十传百,都说那小伙子遇见鬼了。 类似这样的故事,在农村流传十分兴盛,而且都当着真人真事来看待的。 在我国,还有一种说鬼谈神的风俗。据一位朋友来信,谈及湖南省双峰县农村风俗时,很有启发,这是反映中国农村盛行的鬼信仰的极普遍的材料,亦同时是十分重要的:谈神说鬼的风俗以前在我们这里到处流行,特别在夏天,人们三个一堆,五个一群在露天坪坝上纳凉的时候,总离不开谈神说鬼。谈论者还可以享受一些特权。听者,往往听到三更半夜也不愿离去。有时候,你一个,我一个,说得津津有味,整夜不睡,这足以充分说明谈神说鬼之风在农村是何等盛行。 鬼信仰不仅在农村盛行不衰,而且在城市中依然有其广阔的市场。“在沈阳、大连、鞍山、本溪、丹东等市城乡十字路口,每逢农历正月十五、清明、七月十五、十月初一经常可以看到纸火连绵、纸灰遍地,成百上千吨黄包装纸在火光中化为灰烬,仅拥有73万户居民的丹东市,每次‘鬼节’至少有三十万户加入这一行列, 全市每年四个 ‘鬼节’ 至少要烧掉一万余吨黄纸。”① 《中国青年报》1992年8月25日载《老成都“闹鬼”》一文,亦证明中国传统的鬼信仰习俗依然根深蒂固: 近日, 在成都社会上谣传: 阴历七月十五日过 “七月半”鬼节,猴精下凡大闹人间,招魂一千二百对属猴男女命归西天。要除灾避邪,必须在阴历七月十二日夜以十二支香、十二根烛、十二吊纸钱等祭品,奠祭祖先亡灵,代为活人赴猴王应征,充当天兵。于是老成都一向生意清淡的西南最大的奠祭供品市场的文殊院街陡然红火起来,各种祭品供不应求,香烛纸钱居然脱销,价格飞涨数十倍。一元多钱一把的香烛,竟卖十多元;纸钱(手工雕刻印刷而成,供鬼神专用的阴币)更是: “真钱买假钱, 一元换一圆”;带“猴”字的猕猴桃罐头等素食品也销量大增;属猴的中老年人系红裤腰带,少男少女戴红手镯,小婴儿脖子上也纷纷挂上生肖猴图案的长命锁。 据记者调查,“持这种心态的人为数不少,还义务地当上了义务宣传解说员,向社会辐射。他们当中既有地地道道的老成都人,也有经商开车的老板司机,还有年轻的工人和部分学历并不低的学生。” 鬼信仰作为一种民众共同的心理和习俗,它不会因某一个人或某一团体的学历高下而决定其信奉程度的多少,当然,一般而言,文化程度越高,其迷信的领域就越少,这是无可置疑的。但对于某些至今尚未揭开的自然之谜,人们对其迷信的起跑线是相同的。因此,有人往往将这两者的界线混淆起来,视为同一现象,这显然与今天的客观的现实相左的。 一位苏联记者谢尔盖·帕斯先科亲眼目睹了莫斯科街头的“鬼影”,至今此谜尚未解开: 凌晨2点40分,记者谢尔盖·帕斯先科和建筑师叶夫根尼·亚历山德罗夫正站在莫斯科市帕特里阿尔什湖区两条小胡同的交叉口。四周一片寂静,偶尔传来过路汽车的马达轰鸣声和婴孩的夜半啼哭声。 叶夫根尼显得有些紧张,他又点燃了一支烟,这已经是他一刻钟内抽的第三支烟了。 “别作声!”突然,叶夫根尼抓住了谢尔盖的手,“来了!” 谢尔盖一动也不敢动,开始紧张地倾听。 起初什么也没有,随后从远处传来了发动机的轰鸣,听声音,这车的功率很大,是沿着小胡同径直向他们驶来的。 声音越来越近,可胡同里仍是空空荡荡,一无所有。根据声音他们感觉出这辆有声无影的车已经来到了身旁,并绕过他们站的位置,开走了。 听声音,“鬼影”车停在了不远处一所住宅的门前,大功率的马达正在空转。接着,传来了开门之声、从容的脚步声和轻轻的说话声(但听不清说什么),随后,是卡嗒一声锁车门声,再过了几秒钟,住宅的大门砰然一声关上了。“鬼影”车的马达轰鸣声由大而小,渐渐消失在夜幕之中。① 据称这一切前后大约持续三分钟左右。为研究这一“鬼影”现象,成立了一个独立研究组织,叶夫根尼任负责人,另由两位工程师、一位物理学家、一位工人以及一位民警组成。他们经过认真调查、考察和分析了各种神秘的声音和发生地点,并与很多目击者联系,但至今无法对莫斯科街头的“鬼影”作出解释。“叶夫根尼说,我们只有尽可能多地搜集确凿的资料,从生物场的角度去寻找答案, 相信揭开 ‘鬼影’ 之谜的日子为期不远了。” 我们有理由相信,这一说法是有道理的,但是如今来说,还未揭示出其中的奥秘,这毕竟又是事实。莫斯科街头的“鬼影”,是否真的是“鬼的影子”,亦未知晓, 因为人们往往会将许多未被认识的现象, 都神秘地套上一个“鬼”字来加以表示的。 泰国劳务输出很多,分赴世界许多国家。他们本是到国外淘金的,但却为夜半猝死所困扰。在沙特阿拉伯、新加坡、马来西亚、美国、文莱等国,年轻力壮的毫无病症的泰国劳工,会在某个晚夜的睡梦中突然大叫一声, 离开人世。 比如在新加坡, 自1983年以来, 已有二百多名泰国劳工长睡不起,仅1990年头五个月, 夜半猝死的就超过十五人。 泰国海外劳工认为, 他们中的一些人夜间猝死是寡妇鬼作怪。因为他们纷纷在工棚门前挂上男性生殖器木雕,或者将指甲涂得鲜红鲜红的,甚至穿上女人的内衣入睡,借以阻挡寡妇鬼的纠缠。 据新加坡一批医学专家调查发现,所谓寡妇鬼作怪,其实是一种地方病。这种病已有相当长的历史。在泰国,有个一千六百人的村庄,在过去的四十年中,已有超过半百的男性村民在睡梦中一命呜呼。他们都是二十五岁至三十三岁的精壮男子,睡前生气勃勃,无病无伤,但一觉睡下去再也没有醒来。这是一个仍待揭开的的谜。① 泰国人用“寡妇鬼”一词来解释至今在医学上还无法解开的谜团,这又提供了一个有力的证据,那就是证明,在现实社会中的许许多多未被揭示的自然界的奇特现象,人们往往还是喜欢用“鬼”来表示的,这样似乎更能表达他们对某一神秘事物的看法。 在港台,不少名人据说亦碰到过鬼,有人收集了三十篇著名影视歌星如何撞到鬼的故事,其中不令许多众所周知的张雨生、张国荣、邓丽君、徐小凤、梅艳芳、王杰、陈百强等人,汇集成册。① 据书中有一则故事说,陈百强外婆死后,家人以土葬方式安葬外婆,并陪葬了若干纸做的房屋、轿车及家用电器。当晚外婆回来说:“你们烧的金元宝、冰箱、电视……我很喜欢。可惜的是‘西厢房’有些漏水……”天亮后,家人到墓上一看,果然发现墓穴靠西一角有一处裂缝,没糊上。② 对此,我们姑妄听之,其真实性如何,亦不需追究,但它毕竟提供了一个重要的信息,那就是,在港台地区,人们祟鬼的风俗是何等盛行啊。 据《信息日报》1989年12月11日报导:西安某大学的研究小组说:他们发现一种古代流传的西藏咒语竟有起死回生的神效。一位因心脏病逝世了三天的妇女,在经过念咒仪式后竟活了三十七分钟。研究人员说:喇嘛僧在咒语前,先向尸体涂上一层由稀有草药提炼的油膏。我们按这步骤去做后,该名妇女的尸体便立即回暖,苍白的脸色回复红润,四十分钟后便有心跳和脉搏,可是不会说话,而只活了半小时。但他表示以往曾把这种方法施于猫狗动物的尸体,不仅能令它们回生,而且能活上一段颇长的时间。 这是很重要的一个科研成果,如果人们尚未得出这个结论之前,或许有人还会以为是“鬼”重返阳世呢。 因此,我们可以看到随着科学水平的提高和进步,以前被认为是无法解释的鬼现象,会得到剖译的。 海地这个国家一直有"魂尸"的传说。据称还魂尸能走路,但举止僵硬,只能做一些机械的动作。没有意识.不会说话。几百年来,这些起死回生的僵尸恐吓着当地的居民,更给这个落后贫穷的小岛增添了神密而恐怖的色彩。 一位加拿大训练出来的海地精神病专家拉马克·杜瓦莱博士,经过二十多年的研究和观察,终于大胆地揭示了还魂尸的秘密。 原来海地还魂尸是人为制造出来的,是罪恶的牺牲品。 拉马克·杜瓦莱博士研究的对象,叫弗朗西纳的姑娘,三年前从僵尸场上复活了,生活在一个偏僻的小村子里,其动作缓慢,魂不附体.好像不属于这个世界似的,其母亲因她擅自与一位男子结婚而对她进行报复。有一天,她突然得病,死了,随后被葬进坟地。数年后,有人发现了.还以为是鬼魂再现呢。 杜瓦莱博士披露说.海地人想对别人报复,就偷偷去求巫师,给他一包毒药。这种毒药主要成分是蟾蜍的毒液。报仇者将这种粉状的毒药撒在被害人的大门口,海地人通常赤脚,很容易遭暗算。踩上毒药后,被害人感到腹部剧痛.然后扩散到肺和肾,最后昏迷不醒。这种强制性昏厥同死亡症状一样,因此被害人往往被误认为已死.很快被抬到坟地安葬。但是,这些假死者有时又被巫师或其他人救活,秘密转移到其他地方.卖给别人。从中获利。因而又造成死人还魂的假像,不知内情的人,还以为鬼魂转世了呢。三 我们不认为世上有鬼,更不提倡“有鬼观”,但在现实社会中的确存在着各种鬼的现象,需要去剖析、研究,特别是由鬼而引发的种种鬼信仰、鬼观念、鬼风俗,亦值得好好探讨。 事实上,这些鬼文化现象已经深入人们头脑之中,并影响着人们的现实生活。 七月半,又称中元节,指农历七月十五,是传统的鬼节,人们在这一天要祭祖上坟,以慰死去的祖先,希望这些祖先鬼能保佑后人平安发达。这天晚上,更是野鬼横行的时候,旧时大人总是要特别关照孩子别外出,应早早睡觉。 其实,这一风俗由来已久。 明·谢肇淛《五杂俎》卷二记载: 闽人最重中元节,家家设楮陌冥衣,具列先人号位,祭而燎之。女家则具父母冠服袍笏之类,皆纸为者,笼之以纱,谓之“纱箱”,送父母家;女死,婿亦代送。至莆中,则又清晨陈设甚严,子孙具冠服,出门望空揖让,罄折道神以入,祭毕,复送之出。虽云孝思之诚,然亦近于戏矣。是月之夜,家家具斋,馄饨、楮钱,延巫于市上,祝而散之,以施无祀鬼神,谓之“施食”。贫家不能办,有延至八九月者。此近于淫,然亦古人仁鬼神之意,且其费亦不多也。 历史虽经数百年,中元节作为鬼节已经确立,并不断传承,影响着人们生活和观点。 在国外,亦有鬼节。美国、加拿大的万圣节,墨西哥的骷髅节,波兰亡灵节,泰国、柬埔寨的盂兰盆会节都属于鬼节,人们在这一天要扮鬼、驱鬼、祭鬼。这不同的风俗事象,表现了不同的文化背景,但都反映了共同的对鬼的信仰。 中元节作为鬼节,在我国已根深蒂固,家喻户晓。据传,它与佛教甚有关系,是佛教传播的结果。 明·谢肇淛《五杂俎》卷二亦记载: 七月中元日,谓之“盂兰会”。目连因母陷饿鬼狱中,故设此功德,令诸饿鬼一切得食也。人之祖考,不望其登天堂,生极乐世界,而以饿鬼期之乎? 此说不无道理。只是现在中元节已成为中国人传统的节日,未能深究其原因了。 我们举此例,旨在说明鬼作为一种精神幻体仍作用于人们的头脑,由鬼而产生的相关的种种精神现象和文化现象,仍在现实生活中产生着影响。 此外,鬼文化亦参与了现实的经济生活,它利用了人们对鬼所怀有的神秘感,而加入经济大潮之中。 四川丰都据传是鬼城,引来了数以万计的游客,造成旅店爆满,街上到处是观看鬼都的人。无独有偶,在当今的英国,“鬼资源”竟然也为旅游业带来可观的收入。英国号称是世界上闹鬼最凶的国家。据报道有上万个地方经常“被鬼魂光顾”。著名的伦敦塔每年可以接待二百万游人,但他们来此并不是为了参观皇冠和珠宝,而主要是为了有机会看到一个名叫安妮·波丽恩的无头女鬼。另外,有七百多年历史的布莱尔城堡近来游客云集,也是因为那里发现了一个居住的幽灵。①四 1989年第2期上海《民间文艺季刊》上登载了我的一篇文章,题为《鬼话,中国神话形成的中介》,首先提出了鬼话这一民间文学的概念。 所谓鬼话,是民间文学的一个门类,是与神话、传说、故事、仙话、童话等体裁相平行(或并列)的一种艺术品种,是以鬼为轴心的散文性的叙事作品。或者,亦可以简言之,鬼话是关于各种鬼的具有传承意义的故事。 关于鬼话,特别是作为民间文学的一种艺术样式的提出,在此之前,尚未有人提出过。明代冯梦龙在《笑府》的序言中,曾有这样一段文字:“经书子史,鬼话也,而争传焉。诗赋文章,谈话也,而争工焉。褒讥伸抑,乱话也,而争趋避焉。”这里的鬼话。其意是在于贬低儒家尊崇的经书子史之类的书,是说这些书毫无价值,仅为胡说八道的话而已,并不是谈鬼话的定义。 我提出鬼话这一概念,并将其作为民间文学的一个门类,首先,与当今的一个客观的、和谐的、开放的政治氛围和学术空气,是分不开的;其次,亦是民间文化发展的需要;第三,是由于研究的深入,出现了一个新课题;第四,是存在民众之中的数以亿计的各种各样的鬼话,提供了坚固的理论基础。 当然鬼话,并不代表所有鬼文化的全部内容,而仅是其中一个有机组成部分。为了扩展鬼文化研究领域,展现当今鬼文化研究的水平,我们特编纂了这部辞典,以供学界之用,不足之处,还望方家赐教。徐华龙 1993年9月21日 于上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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