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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词 15_505卷一
类别 中英文字词句释义及详细解析
释义
15_505卷一

【卷一】

漢書藝文志中庸説二篇。○散騎常侍戴颙中庸傳二卷。○隋書經籍志中庸講疏一卷,梁武帝撰。王崇簡云:梁武帝又撰私記制旨中庸義五卷。○陸德明釋文云:中庸孔子之孫子思作,以昭明祖德。○王崇簡云:中庸之單行久矣,儒以為表章始於二,非也。○星湖先生曰:人知程子始表章,然横渠長於明道一歲,其十八時,范文正已勸讀中庸,則程子前有其人矣。李翱復性書節節尊尚,已見得四書規模,則前有其人矣。簡文謝勑賫中庸講疏啟曰:‘天經地義之宗,出忠入孝之道,實入教之關鍵,德行之指歸。自非千載有聖得奉皇門,無以識九經之倫,稟二門之致。’其見識可謂卓絶。此則李翱前有其人矣。○案:中庸大學已自西京以來有專治其義者。然其别為一書,用之科舉者,自元仁宗始也。元仁宗創八比法,始用朱子章句取士。禮記四十九篇,目録中庸第三十一。○案:高堂生十七篇,后蒼校之於曲臺,今之儀禮是也。儀禮本五十六篇,十七篇之外絶無師説,今亡。藝文志周官經六篇,亦出孔安國,見後漢書儒林傳劉歆得之,傳於杜子春,以及於鄭衆鄭玄,今之周禮是也。又劉向所考五戴德戴聖删定為四十六篇,馬融又增三篇,今之禮記是也。中庸大學禮記中二篇,其拔之禮記之中而别自為書,自元仁宗始也。
鄭端簡古言曰:虞松校刻石經於,表引賈逵之言曰:‘孔伋窮居於,懼先聖之學不明而帝王之道墜,故作大學以經之,中庸以緯之。’又見唐氏奏疏。○案:此説不見注,不見疏,而石經大學本是僞書,所引賈逵之言亦自撰也,後儒辨之極詳。虞松者,正始中人。鄭曉者,嘉靖間人。唐氏者,萬曆間人也。
毛大可曰:隋書經籍志中庸講疏一卷,當時輯經者曾抽大學中庸二篇,並論語孟子合稱小經,而有宋因之,遂改名四書。○案:此人心嫉,欲奪中庸大學表章之功歸之前代,故屢為此説。然今考唐書選舉志,凡禮記春秋左氏傳為大經,周禮儀禮為中經,尚書公羊傳穀梁傳為小經。又唐書百官志云:論語孝經爾雅不立學官,附中經而已。宋史選舉志云:‘元祐四年,以禮記周易左氏春秋為大經,公羊穀梁儀禮為中經,論語孟子孝經為小經。’選舉志又云:‘淳化元年,明法更定試七場,第四第五場試小經。’故王應麟玉海云:‘明經取士,以三經、三禮、三傳為九經,國朝方以三傳合為一,又捨儀禮而以周禮禮記春秋論語孝經為九經,何嘗以中庸大學列為四書而謂之小經乎?’朱子章句之前,中庸大學本不能别自為書,何得列數於選舉之目而曰大曰小乎?誣罔甚矣。
天命之謂性,率性之謂道,修道之謂教。
朱子曰:‘命,猶令也。’‘率,循也。’○箴曰:‘天、性’二字始發於西伯戡黎‘不虞天性’一語,易傳‘盡性’之句,孟子‘知性’之訓,皆後於是也。湯誥云:‘降衷〔於〕下民,若有恒性。’僞也。此經‘天命之性’即祖伊所言之天性也。然據性字本義而言之,則性者,心之所嗜好也。召誥云‘節性唯日其邁’,古傳、今傳皆以為食色之欲。孟子曰‘動心忍性’,王制云‘修六禮以節民性’,皆以嗜好為性也。天命之性亦可以嗜好言。蓋人之胚胎既成,天則賦之以靈明無形之體,而其為物也,樂善而惡惡,余有先諱,每云樂善。好德而耻汙,斯之謂性也,斯之謂性善也。性既如是,故毋用拂逆,毋用矯揉,只須率以循之,聽其所為,自生至死,遵此以往,斯之謂道也。但道路為物,舍之不治,則蓁莽阻塞,莫適所向,必有亭堠之官為之治之、繕之、開之、導之,使行旅弗迷其方,然後方可以達其所往。聖人之牖導衆人,其事相類,斯之謂教也。教者,繕治道路者也。○教者,五教也。下文曰‘修身以道,修道以仁’,哀公章。仁者,人倫之成德也。天之所以察人善惡,恒在人倫,故人之所以修身事天,亦以人倫致力。下文所謂‘五達道’,即修道之教也。人能於父子、君臣、夫婦、昆弟、朋友之際盡其心之中和,則修道者也。
箴曰:人方以靈明之全體為性,其必以嗜好為性者,何也?人有恒言曰‘我性嗜膾炙’,曰‘我性惡饐敗’,曰‘我性好絲竹’,曰‘我性惡蛙聲’,人固以嗜好為性也。故孟子論性善之理,輒以嗜好明之。見告子盡心孔子引‘秉彝好德’之詩,以證人性。捨嗜好而言性者,非之舊也。○荀卿言性惡,揚雄言善惡渾。其謂之性善者,何也?性若不善,安得率之?若善惡渾,安得率之?必其物純善無惡,故可以率之、循之,如鋸者之循繩墨,濟者之循橋梁。若其中微有不善,聖人立教必當曰違之、拂之、改之、揉之,豈得以率性為道乎?○人恒陷於惡,其謂之性善者,何也?人每行一善事,其心必愉然以快,豈非適性故愉然乎?人每行一惡事,必欿然自蹙,豈非拂性故欿然乎?赤子入井,必急往援出而後安於心;鶂肉當前,必固辭不食而後安於心;班斑同行,必分其重任然後安於心;善人被誣,必暴其冤枉然後安於心。凡遇此而不能行者,皆恧蹙不安,其安與不安,豈非適性與拂性之故乎?故曰率性可以為善。○率性之謂道,故性之所發謂之道心。性生於心,故从心从生。道心常欲為善,又能擇善,一聽道心之所欲為,循其慾。兹之謂率性。率性者,循天命也。不義之食在前,口腹之慾溢發,心告之曰:‘勿食哉,是不義之食也。’我乃順其所告,卻之勿食,兹之謂率性。率性者,循天命也。四體薾然常欲疲卧,道心告之曰:‘勿偃哉,是怠慢之習也。’我乃順其所告,蹶然起坐,兹之謂率性。率性者,循天命也。○天於賦生之初有此命,又於生居之日,時時刻刻續有此命。天不能諄諄然命之,非不能也,天之喉舌寄在道心。道心之所儆告,皇天之所命戒也,人所不聞而已。獨諦聽莫詳莫嚴,如詔如誨,奚但諄諄已乎?事之不善,道心愧之,愧怍之發,諄諄乎天命也。行有不善,道心悔之,悔恨之發,諄諄乎天命也。云:‘天之牖民,如塤如箎。’非是之謂乎?對越上帝之只在方寸,正亦以是求天命於圖籙者,異端荒誕之術也。求天命於本心者,聖人昭事之學也。○道者,自此至彼之路也。率道心而前進,殀壽不貳,止於所止者,謂之道也。斯道也,生而起程,死而後到,任重致遠,非斯之謂歟?今人以經綸御世謂之行道,試問自己所適,茫然不省,兹之謂不知,兹之謂失路者也。令天下之人咸遵率性之道,方可謂之行道。○辛未録曰:天賦我性,授之以好德讀作善。之情,畀之以擇善之能,此雖在我,其本天命也。凡人認作自己本性,所以慢之。不遵道心之所告戒。一番推究,認得此性本係天賦,兹乃赫赫天命。違此性之所欲,行此性之所愧,此是慢天命、逆天命,罪通于天矣,故曰尊德性。
道也者,不可須臾離也,可離非道也。
箴曰:道之不可離,何也?以率性之謂道也;率性則不可離,何也?以天命之謂性也;天命則不可離,何也?經曰‘鬼神之德,體物而不可遺’,見下章。不可遺,故不可離也。人奉君命以適,其自,步步皆此道也,步步皆君命也,夫焉得離此道?夫焉得違此命乎?體物者,物之充也,如魚在水中呼吸,不能離水,夫焉得自行而自止乎?○率者,循也。自者,步步循此命,自然步步循此道,故曰‘道也者,不可須臾離也’。○不須臾離則庸也。
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懼乎其所不聞。
箴曰:所不睹者,何也?天之體也;所不聞者,何也?天之聲也,何以知其然也?經曰:‘鬼神之為德,其盛矣乎!視之而弗見,聽之而弗聞,體物而不可遺。使天下之人齊明〔盛服以〕承祭〔祀〕,洋洋乎如在其上,如在其左右。’見下章。不睹不聞者,非天而何?民之生也不能無慾,循其慾而充之,放辟邪侈,無不為已,然民不敢顯然犯之者,以戒慎也,以恐懼也。孰戒慎也?上有官執法也;孰恐懼也?上有君能誅殛之也。苟知其上無君長,其誰不為放辟邪侈者乎?夫暗室欺心,為邪思妄念,為奸淫,為竊盜,厥明日正其衣冠,端坐修容,粹然無瑕君子也。官長莫之知,君王莫之察,終身行詐而不失當世之美名,索性造惡而能受後世之宗仰者,天下蓋比比矣。聖人以空言垂法,使天下之人無故戒慎,無故恐懼,豈迂且闇哉?人性原自樂善,使之戒慎,猶之可也。夫恐懼為物,非無故而可得者也。師教之而恐懼,是僞恐懼也;君令之而恐懼,是詐恐懼也。恐懼而可以詐僞得之乎?暮行墟墓者,不期恐而自恐,知其有魅魈也;夜行山林者,不期懼而自懼,知其有虎豹也。君子處暗室之中,戰戰栗栗,不敢為惡,知其有上帝臨女也。今以命、性、道、教悉歸之於一理,則理本無知亦無威能,何所戒而慎之?何所恐而懼之乎?聖人所言皆至真至實,必不作矯僞體面之話以自欺而欺人矣。○道心與天命,不可分作兩段看。天之儆告我者,不以雷,不以風,密密從自己心上丁寧告戒。假如一刻驀有傷人害物之志萌動出來時,覺得一邊有温言以止之者,曰‘咎皆由汝,何可怨彼?汝若釋然,豈非汝德。’丁寧諦聽無所熹微,須知此言乃是赫赫之天命,循而順之則為善為祥,慢而違之則為惡為殃。君子之戒慎恐懼,亶在此也。○天命不但於賦生之初畀以此性,原來無形之體,妙用之神,以類相入,與之相感也。故天之儆告亦不由有形之耳目,而每從無形妙用之道心誘之誨之,此所謂天誘其衷也。順其誘而從之,奉天命者也;慢其誘而違之,逆天命者也。曷不戒慎?曷不恐懼?○天之靈明直通人心,無隱不察,無微不燭,照臨此室,日監在兹。人苟知此,雖有大膽者,不能不戒慎恐懼矣。
莫見乎隱,莫顯乎微,故君子慎其獨也。
箴曰:隱微者,上天之載也。視之而弗見,聽之而弗聞,豈非隱乎?‘鬼神’章。語其小,則天下莫能破焉,豈非微乎?‘費隱’章。使普天之下齊明承祭,洋洋乎如在其上,如在其左右,莫見乎隱也。‘鬼神’章。發育萬物,使鳶飛戾天,魚躍于淵,以顯其造化之迹,莫顯乎微也。‘費隱’章。似隱而至現,故戒慎乎所不睹也;似微而至顯,故恐懼乎所不聞也。○若云暗處微事是為隱微,則暗處微事有終身掩諱而未嘗發露者,下可以欺人,上可以欺君。小人習知其然,君子以空言怵之曰‘莫見乎隱,莫顯乎微’,其肯信之乎?不信降監者,必無以慎其獨矣。○下文云‘費而隱’,隱。‘莫能破’,微。‘上下察’;隱微故察之。下文云‘夫微之顯’,顯。‘誠之不可揜’;見。下文云‘知微之顯’,顯。‘潛雖伏矣’,隱。‘亦孔之昭’;見。‘上天之載,無聲無臭’,隱微而見於行事。皆一氣一脈,徹頭徹尾語,不可以異釋者也。老子曰:視之不見,名曰夷;聽之不聞,名曰希;博之不得,名曰微。
喜怒哀樂之未發謂之中,發而皆中節謂之和。
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達道也。 箴曰:此節即慎獨君子存心養性之極功,非通論天下人之性情也。何以知其然也?上節曰‘君子戒慎’,曰‘君子慎獨’;下節曰‘君子中庸’,曰‘君子時中’;此節承上接下,而忽論天下人之性情,必無是理。其為慎獨君子之成德,人何疑乎?○何以明其然也?慎獨者,誠也。下章曰:‘惟天下至誠’,‘為能立天下之大本,知天地之化育,夫焉有所倚’。其所謂‘立天下之大本’者,致中和也;其所謂‘知天地之化育’者,天地位而萬物育也;其所謂‘夫焉有所倚’者,贊美中和之德也。此章下章,上下照應,毫髮不差。慎獨之為至誠,至誠之為慎獨,既然無疑,則未發之中,已發之和,惟慎獨者當之。不能慎獨者,方其未發之時心術先已邪辟,及其既發之後,行事又復偏陂,安得以中和二字許之於此人乎?況致中和則天地位焉,萬物育焉,明‘中和’二字為聖人之極功,安得為衆人之所與乎?若云已發有善惡,未發無善惡,則是衆人雖不能皆和,未嘗不皆中;雖不能致和,未嘗不致中。小人、君子其將分據位育之功而可通乎?○慎獨之能致中和,何也?未發者,喜怒哀樂之未發,非心知思慮之未發。當此之時,小心翼翼,昭事上帝,常若神明照臨屋漏,戒慎恐懼,惟恐有過;矯激之行,偏倚之情,惟恐有犯,惟恐有萌;持其心至平,處其心至正,以待外物之至,斯豈非天下之至中乎?當此之時,見可喜則喜,見可怒則怒,當哀而哀,當樂而樂,由其有慎獨之潛功,故遇事而發,無不中節,斯豈非天下之至和乎?○衆人則不然,方其未發之時,謂目之所不睹而無所戒慎,謂耳之所不聞而無所恐懼,謂隱之不可現而不信天道,謂微之不可顯而不畏天命。思遇一事,欲作矯激之行以欺一世;思畫一計,任遂偏倚之情以利一身。當此之時,其所以為喜怒哀樂者,或失之過,或失之不及,或失之偏,或失之有倚。由是觀之,致中非慎獨不能也,致和非慎獨不能也,中庸之道非慎獨不能也。今以未發之中、已發之和,欲為天下人之通論,可乎?不可乎?○致中和之能位育,何也?致中和者,至誠也;至誠者,天道也。至誠之人與天合德,則上可治天,下可治地,故南正司天,北[1]司地。及之時,羲伯司天,和伯司地,以正曆象,以建圭臬。於是百度具舉,庶績成熙,山林川澤各有官守,草木鳥獸時養時殺,此所謂能盡人性、能盡物性也。原其所本,豈非慎獨之誠有以致此也乎?○樂記云:‘動己而天地應焉,四時和焉,星辰理焉,萬民[2]育焉。’此誇語也。其謂之大本者,何也?先儒謂人主一心為萬化之本,慎獨之功能於未發之時立其中正,以基位育之功,其非天下之大本乎?其謂之達道者,何也?喜怒哀樂發而中節,則内之處父子昆弟,外之處君臣朋友,無往而不行吾之仁,無適而不行吾之義,沛然四達,莫之夭閼,豈非天下之達道乎?○昔在乾隆甲辰之夏,亡友曠庵李德操與余論中庸大義,毫分縷析,靡有遺感。獨於未發、已發之説,常曰此節不可曉。今三十年矣。若使曠庵得聞余今日之論,必黎然相入矣。九原難作,何嗟及矣!
朱子曰:蓋天命之性,純粹至善,而具於人心者,其體用之全,本皆如此,不以聖愚而有加損也。然静而不知所以存之,則天理昧而大本有所不立矣;動而不知所以節之,則人欲肆而達道有所不行矣。惟君子自其不睹不聞之前,所以戒謹恐懼者,愈嚴愈敬,以至於無一毫之偏倚,而守之常不失焉,則為有以致其中,而大本之立,日以益固矣。尤於隱微幽獨之際,而所以謹其善惡之幾者,愈精愈密,以至於無一毫之差謬,而行之每不違焉,則為有以致其和,而達道之行,日以益廣矣。見或問。○箴曰:朱子於此亦以中和出於慎獨,特於章句無此意思,故俗儒不能知耳。今之學者表章朱子此説以為指南,庶不迷矣。但天命之性雖聖愚同得,而‘中和’二字乃成德之美名,必用力推致而後乃為吾有,豈可於不用力之前先有中和之德釘著人心者乎?通論聖愚,則百藤千葛棼然以興,卒無以摞理也。所服膺者,惟君子以下。
仲尼曰:君子中庸,小人反中庸。
箴曰:‘中者,不偏不倚,無過不及(也)〔之〕名’,此於經文具有確證。但‘不偏’之意不見本篇,惟洪範云‘無偏無黨’。惟‘庸’字之義未有明解,若云‘平常之理’,則聖人以平常之理名曰至德,亦恐未然。○周禮大司樂‘以六德教國子’,其目曰‘中、和、祗、庸、孝、友’。疏云:此六德,其中和二德取大司徒,六德之下,孝友二德取六行之上,其祗庸二德與彼異。庸者,有常也。注云。康誥曰‘庸庸祗祗’,似與樂德同義,而注則不然。注云:庸謂‘用其所當用’,祗謂‘敬其所當敬’。禮記中庸疏云:‘以中和為用,故謂之中庸。’則顯然乖謬。○竊嘗思之,仲尼之學源於,故大學之‘明德’、‘新民’其在堯典曰‘克明峻德,以親九族’,‘以平百姓,以協萬邦’[3];其在皋陶謨曰‘慎厥身,修〔思永〕,(敦)〔惇〕敍九族,庶明勵翼,邇可遠在兹’[4],皆是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之説,前聖後聖之言若(令)〔合〕[5]符節,奚獨‘中庸’二字為仲尼所創建,而之世無此説乎?今案:皋陶謨皋陶陳九德之目,其一曰‘寬而栗’,夫不偏於寬而濟之以栗,則中也;其二曰‘柔而立’,夫不倚於柔而濟之以立,則中也;其五曰‘擾而毅’,夫不過於擾而濟之以毅,則中也;其六曰‘直而温’,夫不過於直而濟之以温,則中也;餘所謂‘愿而恭’、‘亂而敬’、‘簡而廉’、‘剛而塞’、‘强而義’,雖其字義今多不明,要皆不偏於此而兼之如彼之意。詳見余尚書説,今不細論。末乃結之曰:‘彰厥有常,吉哉!’則九德者,中也。有常者,庸也。‘中庸’二字,其非以來聖聖相傳之密旨要言乎?其在堯典曰:‘,命汝典樂,教胄子。直而温,寛而栗,剛而無虐,簡而無傲。[6]’其為不偏不倚、無過不及之德,又昭昭然。而大司樂‘中和、祗庸’之教,本出堯典,又彰彰然矣。古者教人以禮樂,故皋陶謨曰:‘自我五禮有庸哉。’傳云:接之使有常。堯典曰‘典樂,教胄子’以中庸之德。仲尼以中庸立教,源源本本起於。知此,而後‘中庸’二字之義昭如日星,建諸天地,數千年湮晦不明之學一朝洞若發矇,何快如之!何樂如之!○中之為德,理固然矣。其必以有常為貴者,抑何以哉?人之秉德雖至正大中,若其人朝變夕改,月異歲殊,則卒無以為成德之君子。必固執恒守,永久不渝,而後方可以信其為德。故孔子顔淵曰:‘也,其心三月不違仁。’其餘或至數日,或至一月,故孔子曰:‘其餘〔則〕日月至焉而已矣。’此經曰‘擇乎中庸而不能期月守’者,此之謂也。孟子曰‘(朝)〔旦〕晝之所為’,梏亡其夜氣。又曰:‘一日暴之,十日寒之。’所戒皆無常也。曰:‘聖人久於其道而天下化成。’曰:‘不恒其德,或承之羞。’孔子引南人之言曰:‘人而無恒,不可以為巫毉。’又曰:‘得見有恒者,斯可矣。’無恒之戒,何可勝數。此皋陶九德之目所以結之以‘有常’者也。○,曰‘允執其中’,而皋陶中庸之學傳于周公,以至孔子。其在立政曰:‘籲俊尊上帝,迪知忱(詢)〔恂〕[7]于九德之行。’則皋陶九德之説也,乃其用人之法,一則曰‘庶常吉士’,二則曰‘其惟克用常人’。歷言成湯文王,皆由此法,則皋陶中庸之學灼有傳授,聖聖相承,罔敢墜地,有如是者。欲知中庸之義者,盍於皋陶謨求之。洪範云‘沈潛剛克,高明柔克’,亦中庸也。
箴曰:小人其處心也,或偏或倚;未發而不中。其行事也,或過或不及。已發而不和。既然如此,其秉德不能有常,此之謂反中庸。
君子之中庸也,君子而時中也;小人之反中庸也,
小人而無忌憚也。鄭玄本無‘反’字。 朱子曰:‘隨時而處中。’又曰:‘君子知其在我,故能戒謹不睹、恐懼不聞,而無時不中。小人不知有此,則肆欲妄行而無所忌憚矣。’○箴曰:時中者,‘道不可須臾離也’。君子戒慎恐懼,常行慎獨之工,故處心不敢不中正,處事不敢不和平,隨時得中,無時不中。小人不知天命而不畏也,故處心或偏或陂,處事或過或差,横恣放肆,無所不為,斯之謂無忌憚也。○朱子本,以胡廣吕温柳宗元為小人之中庸。然小人秉德本不得中,又不能有常,安得有中庸之名?當以王肅本為正。
子曰:中庸其至矣乎,民 句。 鮮能久矣。
箴曰:庸之為字,原是有常之意,故君子進德修業以能久為貴。曰:‘天地之道,恒久而不已也。’曰:‘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曰:‘九二,悔亡,能久中也。’曰:‘乃大淫昏,不克終日勸于帝之迪。’多方文。皆以能久為德也。論語曰:‘民鮮久矣。’雖毋‘能’字,亦自成文。若云世教衰而行之者鮮,則論語將奈何?
子曰:道之不行也,我知之矣。知者過之,愚
者不及也。道之不明也,我知之矣。賢者過之,不肖
者不及也。 箴曰:不明者,不知也。不知故不行,不行故不明。此所以互言之,此第一層也。○鮮能知味者,所以不行也。道其不行者,不知味之故也。此第二層也。○‘其大知也’、‘人皆曰予知’二節,承上文而言知也。‘之擇乎中庸’、‘白刃可蹈也’二節,承上文而言行也。此第三層也。○‘費隱’章以智愚屬知,以賢不肖屬行,則此節之為互言明矣。○或曰:知愚以當世君牧而言,賢不肖以當世學者而言。行道之責在於君牧,而齊桓晉文之等過於知而不行,魯昭衛靈之等過於愚而不行,斯其所以愚之大知也。明道之責在於學者,而之等過於高遠,閭巷鄙陋之士局於流俗,斯其所以美之力行也。天眼太高,俗眼太卑,蘇東坡之言。道之所以不明也。道家太達,法家太近,道之所以不行也。○也兼人,故退之;也退步,故進之;也過之,故抑之;也不及,故憂之,皆所以納人於中庸之軌者也。聖人之教,豈有外於中庸者乎?
人莫不飲食,鮮能知味也。子曰:道其不行矣夫。
箴曰:不知故不行。○左傳二十年,晏子曰:‘和如羹焉,〔水火〕醯醢鹽梅以烹魚肉,〔燀之以薪〕,宰夫和之,齊之以味,濟其不及以洩其過。’[8]曰:‘亦有和羹,既戒既平。’知味者,知味之無過不及也。
子曰:其大知也與?好問而好察邇言,隱
惡而揚善,執其兩端,用其中於民,其斯以為乎? 箴曰:舊注以過與不及為兩端,本是正解。若衆論皆過,則皆不可用;若衆論皆不及,則亦皆不可用也。中與兩端,皆已先在自己心内,以之為權衡尺度,於是執此三者以察人,言其犯於兩端者去之,其合於中者用之,斯其所以為也。若於人言之内執其兩端,較量其大小厚薄而用其中品,則宜大宜厚者亦將以其不中而去之乎?中者,至善之所在也,有極大(匡)〔極〕[9]厚而得中者,有極小極薄而得中者。○惡者,過不及之論也;善者,得中之論也。
子曰:人皆曰予知,驅而納諸罟擭陷阱之中,而
莫之知辟也。人皆曰予知,擇乎中庸而不能期月守也。 朱子曰:罟,網也。擭,機檻也。陷阱,坑坎也。○箴曰:聖人戒慎恐懼,其視陷惡直以為納身於罟擭陷阱之中,故慎獨執中,恒守不失,以辟其禍。小人不知天命而不畏也,故任其小智,竊竊自負,放辟邪侈,無所不為,自以為天下之事無所不知,而獨不知自己之身方被驅迫,將以納諸罟擭陷阱之中,此聖人之所愍也。○‘擇乎中庸’者,非就中庸之内擇執其一善也。每遇一事,商度義理,陳列衆善,擇取其合於中庸者以自守也。○‘擇乎中庸而不能期月守’,其文法如‘使乎四方而不能專對’,謂衆人設令其擇乎中庸,而又不能期月守也。○若云衆人皆能知擇而不能持守,則非其旨矣。○‘不能期月守’者,言不能有常也。然既不能有常,則庸與中俱亡矣。‘期月’屬‘庸’字,‘守’屬‘中’字。○老子曰:‘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亦此節之意。
子曰:之為人也,擇乎中庸,得一善則拳拳
服膺而弗失之矣。 箴曰:顔子每遇一事,商度義理,陳列衆善,擇執其第一等義理堅守不失,如不遷怒、不改樂,皆中和之有常者也。
子曰:天下國家可均也,爵禄可辭也,白刃可
蹈也,中庸不可能也。 箴曰:管仲一匡天下,九合諸侯,而僭禮逾節,全不得中;陳仲子之不受齊國,人皆信之,而簞食豆羹將亦失中;子路結纓於孔悝之亂,而好勇為亂,夫子預知其不中。故能斯三者而不合於義,則不得為中庸,‘中庸不可能也’。若周公之均,伯夷之辭,比干之蹈,皆中庸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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