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章】
中庸一書,只首一章括之,首一章又首三節括之。蓋‘誠’為一篇之要,而至十六章始言之,至二十章備言之,其曰‘誠者天道’,則天命也;其曰‘誠之者人道’,則率性修道也。誠之為言,真實無妄也。以其本然之實而言之,則曰天命;以其自然之實而言之,則曰率性;以其當然之實而言之,則曰修道。故論誠之義者,莫詳於性、道、教三字也。子思所以舉此三者著於篇首,欲使學者知性之出於天,知道之由於性,聖人之教因吾之所固有者,則莫非致知之事。故或問曰:‘有得乎天命之説,則知天之所以與我者,無一理之不備’;‘有〔以〕得乎率性之説,則知我之所得乎天者,無一物之不該’;‘有〔以〕得乎修道之説,則知聖人之〔所以〕教我者,莫非因其所固有而去其所本無(矣)’[1]。然則言致知之功者,亦莫詳於性、道、教三字也。聖人立言垂訓,無所不該,無所不包,語其至則聖神之極功也,語其詳則學者之進德也。故曰‘遠則如天,近則如地’,其此之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