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悄悄之常悲兮，翩冥冥之不可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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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校】：

洪兴祖：愁悄悄之常悲兮，翩之不可娱。

朱熹：愁悄悄之常悲兮，翩之不可娱。

黄省曾：愁悄悄之常悲兮，翩之不可娱。

明繙宋本：愁悄悄之常悲兮，翩之不可娱。

朱多煃：愁悄悄之常悲兮，翩之不可娱。

汪瑗、毛晋：同朱多煃本。

庄允益：同洪本。

郭沫若：不字殆袭首二句而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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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释】：

王逸：忧思惨惨，恒涕泣也。

身处幽冥，心不乐也。

洪兴祖：悄，亲小切。

《诗》云：忧心悄悄。

翩，疾飞也。

《杨子》曰：鸿飞冥冥。此言己欲疾飞而去，无可以忧者也。

朱熹：冥冥，远去也。

汪瑗：悄悄，忧貌。

《诗》曰：“忧心悄悄”是也。

旣言愁悄悄，又言常悲，如上文旣言愁郁郁，又言无快，《楚辞》中此类极多，古人文章非如后世之拘拘，不可以爲病也。《诗》曰：“亦旣见止”，又曰：“亦旣觏止”；旣曰：“何辜于天”，又曰：“我罪伊何”；旣曰：“昊天已威，予慎无罪”，又曰：“昊天泰怃，予慎无辜”。使今人作之，岂不爲重複可笑。

古人未尝以重複爲嫌，而亦自有浅深轻重之不同。古今文章之重複者，无如此篇，然其意皆有所属，而其指各有攸归也。学者不深究详考，而朱子且以颠倒重複言之，况其他乎?翩，翩翻貌，犹所谓心摇摇如悬旌是也。冥冥不可娱，盖言山中之幽晦，不可久乐也。二句又总结登石峦以下十四句，以起下文也。昭彭咸之所闻至此，当爲一段之意。

陆时雍：翩，飞貌。此皆言愁绪之不可聊也。

王夫之：翩冥冥者，神已去形。不可娱者，形虽留而不恋也。以上迫写幽忧不可之。尽古今思士愁人之自言，无有曲写如此者。

中之景，刻画幽微，如此常愁，其可忽乎?

林云铭：愁多则伤人，故常以愁之多爲悲。翩，往来貌。冥冥，昏暗也。往来登望，自朝至暗，无一可乐。

本爲掩哀至此，私念己身，又徒增哀耳。

张诗：翩冥冥，不定貌。

蒋骥：翩冥冥，翩然入于冥途也。故不禁悲愁，而自沉之意益决也。

奚禄诒：愁悲悄悄，又冥冥徃来。

胡文英：悄悄，隐愁貌。

欲翩而下，则冥冥之象，无可娱也。

刘梦鹏：翩，远翥貌。

冥冥，境幽僻也。愁悄悄，以绵不可纡，而言翩冥冥。

陈本礼：点“悲”字醒题。

文怀沙：愁悄悄，重重的隐忧。

常悲，长处悲苦。翩，飞(指自己的灵魂)。

冥冥，不可知的地方。不可娱，无从欢娱。(《屈原集》注)

姜亮夫：愁者思之愁也；翩者思之忽然而出也。

此言思入深远，则漫漫然长而不可量；思入细微，则绵绵然难于断絶；思入愁苦，则惨惨然常含悲楚；思理忽然而出，则亦冥冥幽微而不可乐也。

谭介甫：《説文》：“缥，帛白色”，此卽今所谓漂亮之义，殆喻死的佳名。

苏雪林：翩冥冥，洪引扬雄“鸿飞冥冥”，言鸿飞戾天固可乐，但现在翩飞入冥者乃係忧思，当然不可爲娱。

徐仁甫：翩犹幡也，幡然改前之意(《诗·巷伯》“缉缉翩翩”，《説文》作“咠咠幡幡”)。“不可娱”，“不”字增。上文曰“愁悄悄之常悲兮”，谓悲哀也；翩冥冥之可娱，则反悲爲乐矣。下文“凌大波而流风兮，弃彭咸之所居”。而《七谏·谬谏》曰“弃彭咸之娱乐兮”，可见託彭咸之所居，正冥冥之可娱也。自王逸以彭咸水死，而娱乐之义晦，娱乐义晦，则“可娱”增爲“不可娱”矣，此不可不辨。

《九歎·灵怀》“思彭咸之水游兮”，水游亦与娱乐义近，可证彭咸之娱乐，汉人公认。

吴孟复：此承上句言，由于不知所在，故不能不忧，而此忧又不可明言，故曰：“悄悄”。

娱，同。

见《惜诵》。作动词用。按扬雄《法言》有“鸿飞冥冥，弋人何慕焉”，弋人卽。

不可卽弋人何慕之意。

蒋天枢：娱，乐也。

言己心虽能如鸿飞冥冥，终于当前情势无如何也。

汤炳正：冥冥，高远。二句谓常处悲愁，卽高飞亦无法快乐。(《楚辞今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