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现理论

刘若愚说，表现理论认为，文学表现的对象是人类的普通情感，或者是个人的性情、才华、感触和德操。
最早的表现理论认为，文学尤其是诗歌乃是人类普通情感的自然表露。从字源上分析，“诗”和“志”为同源字，《大序》更有“诗言志”、“诗者，志之所之也”的论断。曹丕的《论文》开始强调文学表现个人的性情，他所说的“气”即是基于性情的个人才赋。陆机推动了这一理论的发展。他一方面认为作品中的情感是作家对大自然敏锐反应的结果(“悲落叶于劲秋，喜柔条于芳春”)，另一方面认为，文学的实质不仅含有“情”，而且含有“理”——“理智”、“物理”、“条理”。于是，他的“诗缘情”说成了堪与“诗言志”说相提并论的重要概念。刘勰的表现观见于《体性》篇：“夫情动而言形，理发而文见，盖沿隐以至显，因内而符外者也。”显然，他受陆机的影响，但其论述更加深入。所谓“情以物迁，辞以情发”、“睹物兴情”、“感物吟志”等等，就与一个复杂的知觉过程有关。这即是说，“神”受“气”和“志”的控制，“物”通过耳目而感知，耳目的活动则受语言的控制。《体性》篇还有关于表现过程的论述：“才有庸俊，气有刚柔，学有深浅，习有雅郑，并性情所铄，陶染所凝。”以及“才力居中，肇自血气；气以实志，志以定言，吐纳英华，莫非情性。”在唐宋诸代，表现理论常常附属于实用观点，处于低潮时期；直至晚明，它又开始兴盛起来。李贽和袁宏道相继提出了“童心”说和“性灵”观，促使表现理论形成了一股潮流。不过，他们的影响未久即衰。在清代，金圣叹主张真挚感情足以使任何人都能变成诗人，叶燮兼有玄学观和表现观，而以后者为多，袁枚也强调个性与情感的重要，但其论点不够系统，也缺乏独创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