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词 | 《兵车行》 |
类别 | 中英文字词句释义及详细解析 |
释义 | 《兵车行》《兵车行》
诗歌篇名。唐杜甫作。“行”原是古乐府的一种体裁名称,‘兵车行”是作者根据此诗的内容创造的新乐府。清钱谦益《钱注杜诗》:“天宝十载,鲜于仲通讨南诏蛮,士卒死者六万,杨国忠掩其败状,反以捷闻。制大募两京及河南北兵,以击南诏。人闻云南瘴疠,士卒未战而死者十八九,莫肯应募。国忠遣御史分道捕人,连枷送军所,于是行者愁怨。父母妻子送之,所在哭声震野。此诗序南征之苦,设为役夫问答之词,‘君不闻’已下,言征戍之苦,海内骚骚,不独南征一役为然,故曰‘役夫敢申恨’也。‘且如’以下,言土著之民,亦不堪赋役,不独征人也。‘君不见’以下,举青海之故,以明征南之必不返也。不言南诏,而言山东,言关西,言陇右,其词哀怨而不迫如此。曰‘君不闻’、‘君不见’,有诗人呼祈父之意焉。是时国忠方贵盛,未敢斥言之,杂举河陇之事,错互其词,若不为南诏而发者,此作者之深意也。”清仇兆鳌《杜诗详注》:“单复曰:此为明皇用兵吐蕃而作,故托汉武以讽,其辞可哀也。先言人哭,后言鬼哭,中言内郡凋弊,民不聊生,此安史之乱所由起也。吁!为人君而有穷兵黩武之心者,亦当为之恻然兴悯,惕然知戒矣。”“王道俊《杜诗博议》:王深父云:时方用兵吐蕃,故托汉武事为刺,此说是也。黄鹤谓天宝十载,鲜于仲通丧师泸南,制大募兵击南诏,人莫肯应,杨国忠遣御史分道捕人,连枷送诣军前,故有‘牵衣顿足’等语。按:明皇季年,穷兵吐蕃,征戍骚骚,内郡几遍,当时点行愁怨者不独征南一役,故公托为征夫自诉之词,以讥切之。若云惧杨国忠贵盛而诡其词于关西,则尤不然。太白《古风》:‘渡泸及五月,将赴云南征。怯卒非壮士,南方难远行。长号别严亲,日月惨光晶。泣尽继以血,心摧两无声’。已明刺之矣,太白胡独不畏国忠耶。”清浦起龙《读杜心解》:“是为乐府创体,实乃乐府正宗。齐、梁间,拟汉、魏者,意在仿古,非有所感发规讽也。若古乐府,未有无谓而作者。旧注:明皇用兵吐蕃,民苦行役而作。仇注:首段叙送别悲楚之状,乃纪事;下二段述征夫苦役之情,乃纪言。是一头两脚体。愚按:仇氏分载是,但谓一头两脚则非。两脚则分两柱,诗非两柱也。首段,瞥然而起,只写行色,不言所事,如风来潮来,令人目眩。 ‘道旁’一段,逗出‘点行频’三字,为一诗之眼;又揭出‘开边未已’四字,见作诗之旨。然此段只是历述以前,指陈惨苦;又泛举天下,剔出秦中。盖防秋戍卒,其来已久,还在题前一层也。自‘长者’以下至末,才入时事。‘今冬’二句,乃是本题正面。末则慨叹现在行役之若。盖前段之苦,已事也,此段之苦,本事也。欲人主鉴既往而悯将来,假征人之苦语,转黩武之侈心。此三百篇之遗也。噫!山东近在中土,乃事之可见者,而深宫竟不得闻,青海陷我穷民,宜君所习闻者,而绝域又不可见。两呼‘君不闻’、‘君不见’,唤醒激切。通篇以苦役作主,中间夹写凋敝。”此诗通过对送别征人的凄惨场面的描绘和对出征者血泪申诉的记述,深刻地揭露了最高统治者发动侵略战争给广大人民带来的深重灾难,无情地鞭挞了唐王朝开边扩土的黩武政策,真实地反映了安史之乱前夕唐王朝的社会现实。在表现手法上,纪事与纪言相结合,寓情于叙事之中,运用夸张与想象,刻画出生动的诗意形象;叙述上铺陈渲染,纵横开阖,有长江大河一泻千里之势,而结构却极谨严。另外,采用了杂言乐府的形式、民歌的句法,创造性的因事立题,直接地反映出人民的情绪和愿望,“述情陈事,恳恻如见“(明胡应麟《诗薮》)。 《兵车行》《兵车行》
杜甫 车辚辚,马萧萧①,行人弓箭各在腰②。耶娘妻子走相送③,尘埃不见咸阳桥④。牵衣顿足拦道哭,哭声直上干云霄⑤。道旁过者问行人,行人但云点行频⑥。或从十五北防河⑦,便至四十西营田⑧。去时里正与裹头⑨,归来头白还戍边。边庭流血成海水,武皇开边意未已⑩。君不闻汉家山东二百州(11),千村万落生荆杞。纵有健妇把锄犁,禾生陇亩无东西(12)。况复秦兵耐苦战(13),被驱不异犬与鸡。长者虽有问,役夫敢申恨?且看今年冬,未休关西卒(14)。县官急索租(15),租税从何出?信是生男恶(16),反是生女好。生女犹得嫁比邻(17),生男埋没随百草(18)!君不见青海头(19),古来白骨无人收。新鬼烦冤旧鬼哭,天阴雨湿声啾啾。 【注释】 ①辚辚:行车声。萧萧: 马鸣声。②行人: 行役之人,应募出征的兵士。③耶娘: 即爷娘。④咸阳桥: 陕西咸阳县的西渭桥,由长安出征土蕃,此为必经之路。⑤干: 冲犯。⑥点行: 按百姓户籍征调从军。频: 频繁。⑦或: 有的、有的人,不定指代词。防河: 驻防黄河一带。⑧营田: 原是汉朝屯田之制,被征役的人,有事作战,无事种田。⑨里正:即里长。唐制百户为一里,设里正一人,掌管户籍赋役等事。裹头:古时以皂罗三尺裹在头上作头巾,因出征人年幼,尚不能自理,故由里正代为裹头。⑩武皇:汉武帝刘彻,历史上以武功扩边著称。这里借以指代唐玄宗。(11)山东: 指华山以东广大地域。汉家: 汉朝。这里指唐朝。(12)无东西:指庄稼种得散乱歪斜,不成行垄。(13)秦兵:指关中一带原为秦地的士兵。(14)关西:指函谷关以西的广大地域。(15)县官:指朝庭。(16)信: 实在、诚然。恶: 不好。(17)比邻:近邻。(18)随百草:指死无其所,与百草同腐。(19)青海头: 青海边。唐代时常在这里与土蕃作战。 【诗大意】 兵车隆隆,战马萧萧,出征的兵士弓箭挂在腰。爷娘妻子扶老携幼尾随相送,烟尘迷漫湮没了咸阳桥。亲人们扯衣顿脚拦道痛哭,哭声震耳直冲云霄。过路者询问一个出征的人,回答说:接连不断的按籍征兵。有的人15岁即去北边黄河戍防,40岁仍去屯田征发西行。去时年幼里正帮助裹头,回来已白了头还去戍守边疆。频繁征战边地流血成海,皇帝仍一再发起拓边战争。君不闻,华山以东二百个州县,千村万落田园荒芜。纵使有健壮的妇女从事农耕,庄稼也种得歪歪斜斜不成垄亩,更何况秦地士兵吃苦耐战,任意驱使简直鸡狗不如。老先生您虽询问,我们当兵的有冤那敢申?再看今年冬,向关西派遣士卒仍未停止。朝廷又急迫索租,无人种田租税又从何出?现在实在是生儿无用,还是生女的好。生女孩子还能嫁到近邻,生儿只有出征当兵,弃尸荒原。君不见,青海的尽头,从古至今白骨无人收。新鬼烦冤旧鬼哭喊,天阴雨湿其声尤其凄惨。 【赏析】 天宝以后,唐王朝对西北、西南少数民族的战争越来越频繁,这不仅给边疆少数民族带来沉重灾难,也给广大中原地区人民带来同样的不幸。 据《资治通鉴》卷二百一十六记载:“天宝十载四月,剑南节度使鲜于仲通讨南诏蛮,大败于沪南。……士卒死者六万人,仲通仅以身免。杨国忠掩其败状,仍叙其战功。……制大募两京及河南北兵以击南诏。人闻云南多瘴疠,未战,士卒死者什八九,莫肯应募。杨国忠遣御史分道捕人,连枷送诣军所。……于是行者愁怨,父母妻子送之,所在哭声振野。”这段历史记载,可当作这首诗的说明来读;而这首诗则艺术地再现了这一社会现实。 诗歌从蓦然而起的客观描述开始,以重墨铺染的雄浑笔法,如风至潮来,在读者眼前突兀展现出一幅惊心动魄的巨幅征行送别图:兵车隆隆,战马嘶鸣,一队队被抓来的百姓,换上戎装,佩上弓箭,正开往前线。征夫的爷娘妻子乱纷纷地在队伍中寻找、呼喊自己的亲人,扯着亲人的衣衫,捶胸顿足,边叮咛边呼号。车马扬尘,遮天蔽日,连横跨渭水的咸阳桥都遮没了。哭声震天动地,在云际回荡。“耶娘妻子走相送”,走,急行也。一个“走”字,又赋予了诗歌非常浓厚的感情色彩! 亲人被突然抓兵,又急促出征,眷属们奔走呼号,去作那一刹那的生离死别,何等仓促,何等悲愤!“牵衣顿足拦道哭”,一句之中连续四个动作,又把送行者那种眷恋、悲怆、愤恨、绝望的动作神态表现得细腻入微。诗人笔下,灰尘弥漫,车马人流,令人目眩; 哭声遍野,震耳欲聋! 这样的描写,给读者以听觉和视觉上的强烈感受,集中展现了成千上万家庭妻离子散的悲剧,令人触目惊心。 接着,从“道旁过者问行人”开始,诗人通过设问的方式,让当事者,即被征发的士卒作了直接倾诉。“道旁过者”,即过路人,也就是杜甫自己。上面的凄惨场面,是诗人亲眼所见;下面的悲切言辞,又是诗人亲耳所闻,这就增强了诗的真实感。“点行频”,是全篇的诗眼,它揭示出百姓妻离子散,万民无辜牺牲,全国田亩荒芜的根源。“边庭流血成海水,武皇开边意未已”。“武皇”,是以汉喻唐,实指唐玄宗。杜甫如此大胆把矛头指向当时的最高统治者,这是从心底迸发出来的激烈抗议,充分表达了诗人怒不可遏的悲愤心情。 诗人写到这里,笔锋陡转,又开拓出一个令人触目惊心的境界。诗人用 “君不闻”三字领起,以谈话的口气提醒读者,把视线从流血成海的边庭转移到广阔的内地。诗中的“汉家”,也是影射唐朝。华山以东的原田沃野千村万落,变得人烟萧条,田园荒废,荆棘横生,满目凋残。诗人驰骋想象,从眼前的闻见,联想到全国的景象,从一点推及到普遍,两相映照,不仅扩大了诗的表现容量,也加深了诗的表现深度。 从“长者虽有问”起,诗人又推进了一层,并忽然连用了几个短促的五言句,不仅表达了戍卒们沉痛哀怨的心情,也表现出那种倾吐苦衷的急切情态。这样通过当事人的口诉,又从抓兵、逼租两个方面,揭示了穷兵黩武加给人民的双重灾难。 诗人接着发出 “生女好”,“生男恶”的慨叹。重男轻女,是封建社会普遍存在的社会心理。但是由于连年战争,男子的大量死亡,在这一残酷的社会现实下,人们却一反常态,改变了这一社会心理。这个改变,反映出人们心灵上受到多么严重的摧残啊! 最后,诗人用哀痛的笔调,描述了长期以来存在的悲惨现实: 青海边的古战场上,平沙茫茫,白骨露野,阴风惨惨,鬼哭凄凄。寂冷阴森,令人不寒而栗。这里凄凉低沉的色调和开头那种人声鼎沸的气氛;悲惨哀怨的鬼泣和开头那种惊天动地的人哭,形成了强烈的对照。这些都是“开边未已”所导致的恶果。至此,诗人那饱满酣畅的激情得到了充分的发挥,唐王朝穷兵黩武的罪恶也被揭露得淋漓尽致。 这首叙事名篇,无论是前一段的描写叙述,还是后一段的代人叙言,诗人未评论一语,而是寓情于叙事之中,这样就使诗人激切奔越、浓郁深沉的思想感情自然地融汇了全诗的始终,诗人那种焦虑不安、叹息肠热的忧民形象也自然展现在了我们面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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