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  词典首页

请输入您要查询的字词:

 

字词 16_017第十二章
类别 中英文字词句释义及详细解析
释义
16_017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御製條問曰:費隱之義難言哉!析言之則為二,合言之則易混。超形氣而求之,則無以見道之費處;泥形氣而求之,則無以見道之隱處。此所以諸家紛然,鮮得而易失者也。試以朱子之意泝求乎子思之旨而反覆潛究拈出真詮,則‘不可遺’、‘不可見’二語足以盡之。今夫盈天蟠地、林林(葱葱)〔總總〕[1]、大小精粗各循其則者,何往非當然之理,而道體之所在哉?然其所謂道者,又卻沖漠無眹,有非聞見之所及。故自其不可遺而言之,則謂之費;自其不可見而言之,則謂之隱。隱者,無極之無聲無臭也;費者,太極之無物不在也;費而隱者,猶言無極而太極也。如是看,則庶乎其不差。未知如何?
臣對曰:臣嘗聞,費隱只是形而上者,此蓋朱夫子定論。而李文純亦嘗曰:‘若以形下者為費,則是分道器為二。’蓋費隱以道言,則皆是形上之理,而自其無不在而言,則謂之費;自其無形像而言,則謂之隱。析言之則曰費曰隱,而形上之理一也,是豈可分而二之乎?合言之則隱在費中,而一體而一用也,又豈可混而一之乎?超形氣而求之,則何以見其用之至廣而無物不在、無處不有乎?泥形氣而求之,則曷以驗其體之至微而無迹可見、無眹可測也?此所以諸家紛然,或認理氣為費隱,或以形上形下分費隱。吕藍田則以庸之一字釋費隱,游廣平則又以良知良能屬費、不知不能屬隱。千言萬語,鮮得易失。而聖問中‘不可遺’、‘不可見’二句語拈出子思之真詮,所謂發前聖所未發。臣竊三復而深味之,今夫充滿天地間者,何莫非道體之所在?而既謂之‘不可遺’,則不離乎形氣,而用之廣可見矣;既謂之‘不可見’,則不泥乎形氣,而體之微可驗矣。費隱之旨至此較然,而無極太極之證,尤覺精微。夫無極之無聲無臭,所以為萬物之源而不可見,則隱也;太極之無物不有,所以為萬物之體而不可遺,則費也。兩句語旨訣相符,而一而字斡轉,亦自吻合,則尤覺其引喻之停當。
御製條問曰:費隱之體用與中和之體用,同歟異歟?朱子嘗論中和之義曰:‘人生皆是已發,而已發之時,未發者自存乎其間,與費隱相似。’又語類有曰,和之中自有費有隱,‘不當以中為隱,以和為費’。前後之説若是不同,將何所的從耶?
臣對曰:中和以體立而用行者言,費隱以體藏於用之中者言,兩項體用各自不同。蓋中和以性情言,故未發時為體,已發時為用,不無境界之差殊;而費隱以理言,故即用之廣而體寓於内,即體之微而用見乎外,非别有所謂隱如未發之為中。則饒雙峯所謂‘由體以推用,故先中而後和’,‘由用以推體,故先費而後隱’,其亦有見乎此。朱子中和舊説亦嘗謂‘與費隱相似’,及其晩年定論,乃曰‘不當以中為隱,以和為費’。語類所載乃是追辨其失,則固無疑於所論之參商,而尤可見前後體用之迥自有别。
御製條問曰:首節既以君子之道四字鄭重引起,則章内所言之道無往非君子分内事,而此乃曰‘聖人亦有所不知、不能’者,何也?心無限量,而惟聖人能盡其心,則知無所不周矣;性外無物,而惟聖人能盡其性,則行無所不至矣。夫既盡心盡性,而卻未能盡道,則所謂道者,果有在於心性之外耶?子曰‘道不遠人’,又曰‘未之思(耳)〔也〕’,‘何遠之有’。聖人之言道,必如是平易明切,曷嘗示人以高遠難行,而謂之不可知不可能哉?若使後之學者因此而遂謂聖人猶有所不知不能,況吾衆人云爾,則子思此言得無乃啓後學之自畫耶?
臣對曰:首以‘君子之道’拈出費隱二字,以見道無所不在,而及其道之盡處,則聖人亦做不盡。此是章内緊要意思。夫道之本體在吾性分之内,元無欠缺,則此章所言之道,豈容有君子分外事?而況聖人之盡心盡性,即所以知周萬物而道濟天下,則事事物物之理已具於吾心性之内矣,曷嘗有外是而求所謂道者哉?然而道之在天地間者無窮無盡,如古今事變,禮樂名物,農圃醫卜,百工衆技之事,亦皆道體之所在。則説到此,雖聖人亦有所不能盡,如耒耟陶冶、學圃學琴之類也。然則此所謂聖人不知不能者,只是舉没緊要底事,特言道中之一事一能而已。其於君子之所當務,則聖人必知得徹、行得盡,夫豈有一毫之未至耶?孔子曰:‘道不遠人。’聖人之言本自平易,而此章所云不知不能,亦非指道之精妙處,只就事物之淺近而易知者言,以示道無不在之義,則初非高遠難行之謂,後之學者豈可以是而自畫耶?
御製條問曰:或問以愚夫愚婦之所知所能為道之小者,此説可疑。蓋此章所言大小,猶言大德小德,總言其全體則謂之大,析言其條理則謂之小,而非有所淺深精粗之别也。試舉其小者,則‘曲禮三百,威儀三千’皆是也,此豈愚夫愚婦之所可盡知耶?且愚夫愚婦之所知,不越乎日用飲食之間,耒耟井臼之類,即事之淺近易知者,又何至於莫能破耶?
臣對曰:道不可以精粗淺深言,總言之則大,析言之則小,夫婦之所知所能是亦道中之一事,則或問之謂道之小者,似無可疑。蓋夫婦居室之間,是人倫之最切近,而即其日用之間,當行之道在焉。是所謂萬分中有一分,而直可謂之道之小而已。然道之大者,分而言之,莫非小者,則如三千三百之禮,其不可責之於愚夫愚婦也明矣。且其日用飲食之間,耒耟井臼之類,雖是事為之淺近,而莫非至理之所寓。則是所謂萬物各具太極,而小處亦有費隱也。豈可以夫婦所能,而不(是)〔足〕[2]謂天下莫能破耶?
御製條問曰:費隱二字,觀於鳶飛魚躍最分曉。蓋鳶之必飛,魚之必躍,理之昭著易見者,即所謂費也;若問鳶何以必飛,魚何以必躍,則又微妙而難見,即所謂隱也。後之説者或誤認章句‘非(聞見)〔見聞〕所及’一句,遽謂可見者氣,不可見者理,則於是乎認氣為費,認理為隱,而費隱異體矣。雖以薛敬軒之邃學,猶未免此,則況於下者乎?然朱子嘗云:‘鳶飛魚躍,費也。必有一個〔什么〕物(事)使〔得〕他如此,〔此便〕是隱。[3]’據此,則指氣為費,自朱子已然。此豈非可疑者耶?試各明辨詳説。
臣對曰:翰其戾天,此理著於上;牣其躍淵,此理著於下。即此鳶魚之自然飛躍,理之費也;所以自然飛躍,理之隱也。章句既以‘此理之用’為費,以‘非見聞所及’為隱,則只是以形上之理言之。而或者未得其解,乃反認氣為費,認理為隱,則‘可見者氣,不可見者理’之論,已是薛敬軒所未免,而反與章句之旨相背馳矣。蓋其錯誤處在於以物對理而言。今若指氣為費,則是反入於指物為道,而所謂‘此理之用’終無以驗得,又安在其道之費而用之廣也?今觀語類所載,亦似指氣為費,此深可疑。而先儒謂記録之誤,則固當以章句為斷案,今不必强解。而朱子嘗曰:‘氣便載得許多理出來,若不就鳶飛魚躍上看,如何見得此理?’以是推之,則鳶飛魚躍,氣也;使他如此,道也。理之昭著,道之費也;其不可見,則道之隱也。如是説得,然後恐無滲漏。
御製條問曰:鳶魚之喻,不必專以天機言。蓋鳥之鳴春,蟲之鳴秋,何往非天機之發見?而子思之必取鳶魚,政所以形容上下昭著之理也。朱子嘗曰:‘鳶飛魚躍,言此理之發見,恰似禪家“青青緑竹,莫非真如;粲燦黄花,無非般若”之語。但彼言發見,一切混亂;吾儒所言,須辨其定分。鳶必飛於天,魚必躍於淵。[4]’執此以觀,則此一節自兼流行、定分二義,苟或專就流行説,則便與禪家話頭無辨矣。然謝上蔡以為上下察只明道體之無所不在,非指鳶魚而言。究其意,似若專主於流行一邊,而朱子稱其語為極精者,何也?
臣對曰:觀於天地萬物之理,皆活潑潑地。天機之流動,何止鳶飛魚躍?子思之必取鳶魚者,皆以形容上下昭著之理者,莫此若也。鳴皋之鹤,吻合於感應之誠;止隅之鳥,形容乎止善之義。夫以鳶魚之飛躍,而只驗得此理之發見,則其所謂流動活潑者易流於杳漠恍惚之地而定,與禪家緑竹真如、黄花般若之語恰相似矣,幾何其不至於鳶可以躍而魚可以飛也?是以子思着天、淵字於其下,朱夫子又以兩必字釋之,以示天下物事莫不各有定分,則‘鳶魚’一節非徒取流行之義而已。夫然後君必止於仁,臣必止於敬,子必止於孝,父必止於慈,莫不循其自然之理而各有一定之分,則其於禪家話頭異矣。謝上蔡以為上下察非指鳶魚而言,究其意,似亦專主於流行。朱夫子稱其極精者,蓋其獨引夫子與之語,以明他於事事物物上,莫不見得樂而得其所之意。則此所以説出吾儒之定分,而辨破釋氏之混亂也。或問之採用,不亦宜乎?
御製條問曰:天地萬物本吾一體,故鳶魚飛躍之理,實具於吾身方寸之中。日用云為、動静語默,莫非此理之呈露處,程子所謂‘與“必有事焉而勿正心”之意同,(一)[5]活潑潑地’是也。然鳶魚飛躍,指道體昭著之妙而言;‘必有事焉’,指集義養氣之工而言,所從言者不同,而程子之合而言之者,何也?朱子之論此,有新舊説之理,而後之論者或主舊説,或主新説,今可以歷舉而詳辨耶?
臣對曰:以一身而參三才,曰惟心爾。天地萬物之理皆備於我,自然之天,方寸之塘,即一鳶飛魚躍之地也。君臣父子之常,日用飲食之間,此理之發見,何往而非鳶魚之發見也?程夫子‘必有事焉勿正心’之喻,蓋以天地間流行發見處莫非道體之所在,而初不外乎此心,故必此心之存而後全體呈露,妙用顯行,略無滯礙耳。之訓,所從言者不同。而以‘必有事焉’喻鳶魚之所以飛躍必有主張是者,以‘勿正心’喻流行之無所滯礙者實未嘗有所為,則程子之合二説而衍為活潑潑之論者,吁,亦精矣!朱子之論此,其曰‘必有事焉勿正心,便與鳶飛魚躍同一活潑潑地’者,是其舊説也;其曰‘心有存主,然後洞見道體之妙’者,是其新説也。後之主舊説者,以為私欲浄盡,天理流行,則鳶魚之化在我;主新説者,以為無必有事之心,則道體雖勃勃於目前,其於吾之聵聵不了何。兩説皆精。而前説就鳶魚上説,恐無下手處。後説卻就看鳶魚之人上説,方有個存心體道之妙。則此蓋為晩年定論,而後儒之多從新説,蓋以此也。
御製條問曰:鳶魚之費隱,即鬼神之微顯,皆所謂‘誠之不可掩’也。然誠之一字始見於‘鬼神’章,而此章則不少概見,何也?
臣對曰:此篇所言無非實理,則鳶魚之飛躍,陰陽之合散,何莫非這個誠?而鳶魚之理是昭著易見者,即其有形體而見得此理之發見,則着一察字足矣。至若鬼神之不見不聞,最為幽隱難知,而易流於虚僞誕妄,則必以一誠字表稱,然後方可驗其真實無妄之迹。而況‘鬼神’章在三十三章之中,而此理之極至處,故以誠之一字定頓於此,可見子思之深意。而鳶魚之費而隱,亦莫非〔鬼〕[6]神之微而顯,則即其上下昭著,而其實理之不可掩一也。兹非所謂不言而意實包者耶?
御製條問曰:謹大昏,協和之功本於觀刑,南國之化基於關雎。則胡雲峯之以造端夫婦為盡性之始事者,亦不為無見,而後儒率多訾之者,何也?或謂造端夫婦祇是因上文‘夫婦’之文而言,夫婦居室之間至為近小,然道之端倪亦可見於此云爾,非謂道必自夫婦造端。此説果得經旨否?
臣對曰:配匹之際,生民之始。故皆致其慎重之意。蓋以正始之道存乎此,而人倫之所不敢忽也。或問亦引關雎、‘釐降’之説,推以至於君子慎獨之工,而大抵皆推説,非此章之本旨也。昔徐居甫嘗説此章,而以夫婦隱微之際能戒慎恐懼等語問於朱子朱子答云:‘本只是説至近處,似此推説亦好。’以是推之,則造端夫婦只就其近小而言,如所謂自卑自邇之類是也。託始於夫婦之與知與能而推至於聖人所不知不能,則或問所謂‘“造端乎夫婦”,極其近小而言’,‘“察乎天地”,極其遠大而言’者,其非此章之正解歟?胡雲峯之直以為盡性之始事者,則似未免看得太重。而或者所謂道之端倪於此可見者,似得經文之旨。
御製條問曰:‘察乎天地’之察與‘上下察’之察果無辨耶?‘上下察’之察合大小而言,‘察乎天地’之察專就大處言,兩察字不無同異之别。而語類有以此為問者,朱子以為一般意,其義可得聞耶?
臣對曰:兩察字雖有合大小、專就大處言之不同,而只是昭著遍滿於天地間則一也。今夫一理流行,隨處充滿,鳶飛於天,而此理著於上;魚躍于淵,而此理著於下。則‘上下察’之察,蓋是極言其昭著。而君子之道,自造端夫婦至於私欲浄盡,道體呈露,則天機之活潑潑,無間於鳶魚之上下察,而際天蟠地,無非此理之昭著,正所謂鳶魚之化在我也。到此地位,兩察字又何别耶?朱子以為祇一般意,其義精矣。

☚ 16_016第十一章   16_018第十三章 ☛
00004290
随便看

 

文网收录3541549条中英文词条,其功能与新华字典、现代汉语词典、牛津高阶英汉词典等各类中英文词典类似,基本涵盖了全部常用中英文字词句的读音、释义及用法,是语言学习和写作的有利工具。

 

Copyright © 2004-2024 Ctoth.com All Rights Reserved
京ICP备2021023879号 更新时间:2025/8/12 6:57: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