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_265仲尼曰以下

【仲尼曰以下】

自‘仲尼曰’以下十章，所以發明首章之義。既曰戒懼，而申誡以‘無忌憚’，則為其不能致戒懼之功也；既曰位育，而繼言‘道其不行’，則為其不能盡位育之化也。首言天命之性，而重言‘愚不肖’，則慮其氣質之所偏也；首言中和，而重言‘時中、用中’，則明其體用之所同也。反覆論辨，互相發揮者至矣。蓋戒懼者，道之不可離也，‘服膺、弗失’是已；位育者，聖功之極也，‘惟聖者能之’是已。以體用言，則知行也；以條目言，則知仁勇也。矯其失，則曰過不及也；反之正，則曰中庸也。中庸者，首章所謂道而貫乎性教者也。
盈天地間者，莫非物也。物之盈天地間者，莫非道也。惟彼鳶魚，亦一化育之物，而道體之流行者也。言鳶而非但鳶也，言魚而非但魚也，本天者親上，則著乎上者皆鳶也；本地者親下，則著乎下者皆魚也，則飛潛動植，全體呈露，物物皆道之費也。朱子所謂恰似禪家緑竹黄花者，奚取於斯？蓋釋氏以物悟心，圓覺入定，而吾儒則以理觀物，妙體顯行，則抑亦為能近取譬之義，而先儒所云‘滿山青黄緑碧，無非這太極’者也。朱子嘗論程門先達，惟上蔡所見透徹無礙隔處者，正指此等語。然或欠於太過，非下學者所可驟知，猶不若程子以‘必有事焉’之樸實頭説來也。朱子嘗言：‘鳶飛魚躍，明道以為與‘必有事焉〔勿正〕’之意同者’，‘乃日用之間，觀此流行之體，初無間斷處，有下工夫處’，‘於日用間察之，知此則知仁矣’^[1]。至哉言乎，為後學以示進德造道者無復餘藴，讀者須潛心而實體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