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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词 13_076孟子性學輯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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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义
13_076孟子性學輯考

孟子性學輯考

【題 解】
孟子性學輯考作者朴文鎬,生平事迹見孟子集注題解。本書收録於壺山集卷五十八,是性理輯考的孟子部分,針對孟子性善説,廣引朱子集注、潛室陳氏雙峯饒氏諸家之説,闡述自己的見解。原題目下有注‘戊子’。(洪順錫)
余既作性學圖,為之説而係之,因又蒐輯經傳中凡論性之説,輒逐條標圈其首,如屬太極之性者,則作全白圈,賦與之性者作半白圈,氣稟之性者作半黑圈,習成之性者作全黑圈。又參取諸家注説而係之于各條之下,或僭以瞽説間之,釐為一卷,名之曰性學輯考。覽者取圖與説而參之可矣。
孟子公孫丑第六章,孟子曰:‘惻隱之心,仁之端也;羞惡之心,義之端也;辭讓之心,禮之端也;是非之心,智之端也。’
程子曰:‘以其惻隱,知其有仁。’○又曰:‘四端不言信者,既有誠心為四端,則信在其中矣。’○集注曰:‘惻隱、羞惡、辭讓、是非,情也;仁義禮智,性也。’‘因其情之發,而性之本然可得而見,猶有物在中而緒見於外。’○潛室陳氏曰:‘性是〔太極〕渾然之全體,本不可以各自言。孟子時異端蜂起,往往以性為不善,孟子苟但曰渾然(全)〔本〕體,則恐(如)〔為〕無星之秤、無寸之尺,而終不足以曉天下。於是别而言之,界為四破,而四端之説於是乎立。蓋四端之未發也,性雖寂然不動,而其中自有條理、自有間架,不是籠統都是一物。所以外邊纔動,其中便應。’‘渾然全體之中,粲然有條如此。則性之善可知矣。’[1]雙峯饒氏曰:‘孟子論性,惟是這一章説得最分曉。’○按:此無性字,而實是論性者,故亦取之。而仁義禮智之全,惟人為然,物則得其一偏。故孟子之書凡論性,皆主人而言,所謂性善是也。但因其情之發,而性之本然可得而見者,則人與物均矣。
滕文公上第一章:滕文公為世子,將之,過而見孟子孟子道性善,言必稱。世子自反,復見孟子孟子曰:‘世子疑吾言乎,夫道一而已矣。’
程子曰:‘性即理也。天下之理,原其所自,未有不善。喜怒哀樂未發,何嘗不善。’○又曰:‘性善二字,孟子擴前聖之所未發,而有功於聖門。’○集注曰:‘性者,人所稟於天以生之理也,渾然至善,未嘗有惡。人與初無少異,但衆人汩於私欲而失之,則無私欲之蔽,而能充其性耳。故孟子與世子言,每道性善,而必稱以實之。欲其知仁義不假外求,聖人可學而至,而不懈於用力也。’‘時人不知性之本善,而以聖賢為不可企及,故世子於孟子之言不能無疑,而復來求見,蓋恐别有卑近易行之説也。孟子知之,故但告之如此,以明古今聖愚本同一性。前言已盡,無復有他説也。’‘孟子之言性善始見於此,而詳具於告子之篇。然默識而旁通之,則七篇之中無非此理。’○朱子曰:‘易言繼善成性,是指未生之前;孟子言性善,是指已生之後。’○又曰:‘“性即理也”一句,〔直〕自孔子後,惟伊川説得盡。這一句,便是千萬世説性之根基。’○新安陳氏曰:‘“四端”章雖言性情之理,而性字未説出,性字始見於此,而詳見告子、盡心篇。’○按:孟子成湯之衷、周公之彝、劉子之中,合以命之曰善。其説攧撲不破,於是天下之論人性者必期於此矣。然繼善成性,已自孔子發之,孟子之言性善蓋本於此,而尤使人易曉云。○又按:性善之性,即賦與本然之性,非氣質之性也。於此只可曰人性善,而不成説犬性善、牛性善也。於人方可‘稱以實之’,而不成説於物亦可‘稱以實之’也。以此求之,則人物之性不亦瞭然乎!而孟子之意不亦截然乎!
離婁下第十九章,孟子曰:‘人之所以異於禽獸者幾希。庶民去之,君子存之。’
集注曰:‘人物之生,同得天地之理以為性,同得天地之氣以為形。其不同者,獨人於其間得形氣之正,而〔能〕有以全其性,為少異耳。雖曰少異,然人物之所以分,實在於此。衆人不知此而去之,則名雖為人,而實無以異於禽獸。君子知此而存之,是以戰兢惕厲,而卒能有以全其所受之(中)〔理〕也。’○朱子曰:‘饑食渴飲之類,是人與禽獸同者;有親有義之倫,此乃與禽獸異者。’○按:此無性字,而性在其中,故亦取之,而其義則詳見圖説。
第二十六章,孟子曰:‘天下之言性也,則故而已矣。故者,以利為本。’
集注曰:‘性者,人物所得以生之理也。故者,其已然之迹。’‘利,猶順也。’‘言事物之理,雖若無形而難知,然其發見之已然,則必有迹而易見。故天下之言性者,但言其故而理自明。’‘然其所謂故者,又必本其自然之勢。如人之善、水之下,非有所矯揉造作而然者也。若人之為惡、水之在山,則非自然之故矣。’○朱子曰:惻隱、羞惡之類,此即性之故。○按:因情善而知性善者,此即性故之説也。其必稱所行以實之者,亦此事也。
告子上第一章,告子曰:‘性,猶杞柳也;義,猶桮棬也。以人性為仁義,猶以杞柳為桮棬。’
集注曰:‘性者,人生所稟之天理也。’‘告子言人性本無仁義,必待矯揉而後成。如荀子性惡之説也。’○朱子曰:‘告子只是認氣為性。’○魯齋王氏曰:‘集注釋性字,指性之全體而言,不是解告子所言之性。’○按:孟子所言之性,理也;告子所言之性,氣也。孟子既辨倒告子之説,則今不必更取告子之説以别立一例。而猶且别例者,所以明告子認氣氣性之病,而不使與孟子所言之性相混也。後章並放此。
孟子曰:‘子能順杞柳之性,而以為桮棬乎?將戕賊杞柳,而後以為桮棬也?如將戕賊杞柳而以為桮棬,則亦將戕賊人以為仁義與?率天下之人而禍仁義者,必子之言夫!’
集注曰:‘如此,則天下之人皆以仁義為害性,而不肯為,是因子之言而為仁義之禍也。’○朱子曰:‘杞柳必矯揉而(後)[2]為桮棬,性非矯揉而為仁義。’○南軒張氏曰:‘人之為仁義,乃其性之本然。’○慶源輔氏曰:‘不言戕賊人之性,而言戕賊人者,人之所以為人者,性也。’○按:杞柳之性直,亦猶人之性善,故孟子就杞柳之性以明人性。此則人與木,其本然之性不同者也。
第二章,告子曰:‘性猶湍水也,決諸東方則東流,決諸西方則西流。人性之無分於善不善也,猶水之無分於東西也。’
集注曰:‘告子因前説而(少)〔小〕變之,近於揚子善惡混之説。’
孟子曰:‘水信無分於東西,無分於上下乎?人性之善也,猶水之就下也。人無有不善,水無有不下。今夫水,搏而躍之可使過顙,激而行之可使在山,是豈水之性哉?其勢則然也。人之可使為不善,其性亦猶是也。’
集注曰:‘性即天理,未有不善者也。’‘此章言性本善,故順之而無不善;本無惡,故反之而後為惡。非本無定體,而可以無所不為也。’‘水之過(顙)〔額〕在山,皆不就下也。然其本性未嘗不就下,但為搏撃所使而逆其性耳。’○南軒張氏曰:‘“人無有不善,水無有不下”,孟子之言可謂深切著明矣。’○新安倪氏曰:‘本性者,本然之性;定體,即此性本然之定體也。’○按:水性之下,亦猶人性之善,而皆其本然一定之理如此。此則人與水,其本然之性不同者也。
第三章,告子曰:‘生之謂性。’孟子曰:‘生之謂性也,猶白之謂白與?’曰:‘然。’‘白羽之白也,猶白雪之白;白雪之白,猶白玉之白與?’曰:‘然。’
程子曰:‘“生之謂性”,止訓所稟受也;“天命之謂性”,此言性之理也。今人言天性柔緩、天性剛急,〔俗言天成〕[3],皆生來如此,此訓所稟受也。若性之理,則無不善。’○集注曰:‘生,指人物之所以知覺運動者而言。告子論性,前後四章語雖不同,然其大指不外乎此,與近世佛氏所謂“作用是性”者略相似。’‘“白羽”以下,孟子再問而告子曰然,則是謂凡有生者同是一性矣。’○朱子曰:‘生之謂氣,生之理(之)謂性。’○又曰:‘告子論性,不外乎生之一字,固不離乎氣質,然未嘗知其為氣質。’○按:程子所云‘性之理’,蓋亦朱子所云‘生之理’之義也。
‘然則犬之性猶牛之性,牛之性猶人之性與?’
集注曰:‘孟子又言若果如此,則犬牛與人皆有知覺,皆能運動,其性皆無以異矣,於是告子自知其説之非而不能對也。性者,人之所得於天之理也;生者,人之所得於天之氣也。性,形而上者也;氣,形而下者也。人物之生,莫不有是性,亦莫不有是氣。然以氣言之,則知覺運動,人與物若不異也;以理言之,則仁義禮智之稟,豈物之所得而全哉?此人之性所以無不善,而為萬物之靈也。告子不知性之為理,而以所謂氣者當之,是以“杞柳”、“湍水”之喻,“食色”、“無善無不善”之説,縱横繆戾,紛紜舛錯。而此章之誤,乃其本根。所以然者,蓋徒知知覺運動之蠢然者,人與物同;而不知仁義禮智之粹然者,人與物異也。孟子以是折之,其義精矣。’○朱子曰:‘孟子分别犬之性、牛之性、人之性有不同者,而未嘗言犬之氣、牛之氣、人之氣不同也。’○又曰:‘知覺運動者,形氣之所為;仁義禮智者,天命之所賦。學者於此正當審其偏正全闕,而求知所以自貴於物,不可以有生之同反自陷於禽獸,而不自知己性之(太)〔大〕[4]全也。’○雲峯胡氏曰,‘大學、中庸首章或問皆以為人物之生,理同而氣異,是從人物有生之初説’;此則以為‘氣同而理異,是從人物有生之後説’。○按:孟子蓋曰以氣質而言,則犬之性固猶牛之性,牛之性固猶人之性也。此朱子所云‘微發其端’者也。若以本然之理而言之,犬之性亦猶牛之性,牛之性亦猶人之性耶?言不同也,此則人與犬牛其本然之性不同者也。物中之水木犬牛固與人殊性,而人中之未嘗言殊性,此乃本然賦與之理,萬物各一其性者也。餘見圖説。
第四章,告子曰:‘食色,性也。’
集注曰:‘告子以人之知覺運動者為性,故言人之甘食悦色者即其性。’‘自篇首至此四章,告子之辨屢屈,而屢變其説以求勝,卒不聞其能自反而有所疑也。此正其所謂“不得於言,勿求於心”者,所以卒於鹵莽而不得其正也。’
第六章,公都子曰:‘告子曰:“性無善,無不善也。”’
集注曰:‘此亦“生之謂性”、“食色性也”之意。近世蘇氏胡氏之説蓋如此。’
或曰:‘性可以為善,可以為不善。’
集注曰:‘此即“湍水”之説也。’○按:或曰,猶言又曰也。
或曰:‘有性善,有性不善。’
集注曰:‘韓子“性有三品”之説蓋如此。’○朱子曰:‘此章三者雖同説氣質之性,然兩“或曰”之説猶知分辨善惡,惟“無善無不善”之説最無狀。他就此無善無惡之名,渾無分别,雖為善為惡總無妨也。與今世不擇善惡、顛倒是非,而稱為本性者,何以異哉?’○按:告子之方説性也,孟子直以數語折之,未嘗明言性善之故者,以告子不能再問故也。至此乃歷敍告子諸説,而斷以己説,遂明言性善之故者,冀告子之得聞而改其前説,莫非教誨之道也。其説即下文所云‘因情知性’是也。
‘今曰“性善”,然則彼皆非與?’孟子曰:‘乃若其情,則可以為善矣,乃所謂善也。若夫為不善,非才之罪也。惻隱之心,人皆有之;羞惡之心,人皆有之;恭敬之心,人皆有之;是非之心,人皆有之。惻隱之心,仁也;羞惡之心,義也;恭敬之心,禮也;是非之心,智也。仁義禮智,非由外鑠我也,我固有之也,弗思耳矣。故曰:“求則得之,舍則失之。”或相倍蓰而無算者,不能盡其才者也。詩曰:“天生蒸民,有物有則。民之秉夷,好是懿德。”孔子曰:“為此詩者,其知道乎!故有物必有則,民之秉夷也,故好是懿德。”’
程子曰:‘性即理也,理則至於塗人一也。才稟於氣,氣有清濁,稟其清者為賢,稟其獨者為愚。學而知之,則氣無清濁皆可至於善,而復性之本。’○又曰:‘論性不論氣不備,論氣不論性不明,二之則不是。’○張子曰:‘形而後有氣質之性善,反之,則天地之性存焉。故氣質之性,君子有弗性者焉。’○集注曰:‘情者,性之動也。人之情,本但可以為善,而不可以為惡,則性之本善可知矣。’‘才,猶材質,人之能也。〔人〕有是性,則有是才。性既善,則才亦善。人之為不善,乃物欲陷溺而然,非其才之罪也。’‘前篇言〔是四者為〕仁義禮智之端,而此不言端者,彼欲其擴而充之,此直因用而著其本體,故言有不同〔耳〕。’‘有物必有法,如有耳目,則有聰明之德;有父子,則有慈孝之心。是民所秉執之常性也,故人之情無不好此懿德者。以此觀之,則人性之善可見,而公都子所問之三説,皆不辨而自明矣。’‘程子〔此〕説才字,與孟子本文少異。蓋孟子專指其發於性者言之,故以為才無不善;程子兼指其稟於氣者言之,則人之才固有昏明强弱之不同矣,張子所謂氣質之性是也。二説雖〔殊〕,各有所當,然以事理考之,程子為密。蓋氣質所稟雖有不善,而不害性之本善;性雖本善,而不可以無省察矯揉之功。學者所當深玩也。’○朱子曰:‘氣質之説起於,極有功於聖門,有補於後學。’‘使之説早出,則諸子説性惡與善惡混等自不用争論。’○又曰:‘孟子雖不言氣質之性,然於告子生之謂性之辨,〔則〕亦既微發其端矣。’○雙峯饒氏曰:‘人未生以前不唤做性,既生以後方唤做性。纔唤做性便衮[5]在氣質中,所以有善有不善,此氣質之性也。然性之本然惟有善而已,就氣質中指那本然者説,是天地之性也。’○按:本然之性不容有矯揉,氣質之性不可無矯揉。集注中三處矯揉,義各有在。○又按:饒氏之説,可謂精矣。但氣質之性,本因不善者而得名,非因其善者而得名。使古今之世人皆,則亦不必立氣質之名。故纔言氣質之性,便帶那不好底來矣。然則於善上不可討氣質之性乎?曰:均是善也,而有剛善、柔善之不同,此其氣質之性也。故雖聖人亦不可謂無氣質之性,但有矣一似無耳。○又按:因好德而知秉夷,此即所謂因情善而知性善之説也。故人之性善、民之秉夷,皆不雜乎氣而言也。○又按:‘性即理’者,猶言性屬理也。性屬理,心屬氣,亦可曰心即氣云。
第七章,孟子曰:‘凡同類者,舉相似也,何獨至於人而疑之?聖人與我同類者。’
集注曰:聖人亦人耳,其性之善,無不同也。○按:此無性字,而聖人之與我同者即是性也,故亦取之。
‘口之於味,有同耆也,易牙先得我口之所耆者也。如使口之於味也,其性與人殊,若犬馬之〔与我〕不同類也,則天下何耆皆從易牙之於味也?’
按:此性字,與‘食色,性也’之性同,蓋言氣質之性也。
第八章,孟子曰:‘牛山之木嘗美矣,以其郊於大國也,斧斤伐之,可以為美乎?是其日夜之所息,雨露之所潤,非無萌蘖之生焉,牛羊又從而牧之,是以若彼濯濯也。人見其濯濯也,以為未嘗有材焉,此豈山之性也哉?雖存乎人者,豈無仁義之心哉?其所以放其良心者,亦猶斧斤之於木也,旦旦而伐之,可以為美乎?其日夜之所息,平旦之氣,其好惡與人相近也者幾希,則其旦晝之所為,有梏亡之矣。梏之反覆,則其夜氣不足以存;夜氣不足以存,則其違禽獸不遠矣。人見其禽獸也,而以為未嘗有才焉〔者〕,是豈人之情也哉?’
新安陳氏曰:‘此豈人性發而為情之本然者哉!此所謂才與情,與前章“乃若其情”、“天之降才”意同,皆發於性者也。’○按:‘山之性’三字,所以喻起人之性也。而至論人性處,則不曰‘人之性’,乃曰‘人之情’,何也?亦因情明性之意也。
告子下第十五章,孟子曰:‘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集注曰:‘動心忍性,謂竦動其心,堅忍其性也。然所謂性,亦指氣稟食色而言耳。’○朱子曰:‘動其仁義禮智之心,忍其聲色臭味之性。’
盡心上第一章,孟子曰:‘盡其心者,知其性也。知其性,則知天矣。存其心,養其性,所以事天也。’
程子曰:‘心也、性也、天也,一理也。自理而言謂之天,自稟受而言謂之性,自存諸人而言謂之心。’○集注曰:‘心者,人之神明,所以具衆理而應萬事者也。性則心之所具之理,而天又理之所從以出者也。’‘人能極其心之全體而無不盡者,必其能窮夫理而無不知者也。既知其理,則其所從出亦不外是矣。’‘存,謂操而不舍;養,謂順而不害;事,則奉承而不違也。’‘盡心知性而知天,所以造其理也;存心養性以事天,所以履其事也。’○朱子曰:‘天者,〔理之自然而〕人之所由以生者也;性者,〔理之全體而〕人之所得以生者也。心則人之所以主於身而具是理者也。’‘人能即事即物窮究其理,至於一日會通貫徹〔而無所遺焉〕,則有以全其本〔心廓〕然之體,而吾之所以為性與天之所以為天者皆不外此,而一以貫之矣。’[6]○又曰:‘性以賦於我之分而言,天以公共道理而言。知吾性,則自然知天矣。’○按:天即理也,性亦理也。而於性則曰知其性、養其性,於知天、事天則不著其字,何也?性是在我之理,而天是萬物公共之理故也。公共之理,即太極之性也。
第二十章,孟子曰:‘廣土衆民,君子欲之,所樂不存焉;中天下而立,定四海之民,君子樂之,所性不存焉。君子所性,雖大行不加焉,雖窮居不損焉,分定故也。君子所性,仁義禮智根於心。其生色也,睟然見於面,盎於背,施於四體,四體不言而喻。’
集注曰:‘分者,所得於天之全體。’‘仁義禮智,性之四德也。’‘此章言君子固欲其道之大行,然其所得於天者,則不以是而有所加損也。’○按:以善一字而分之,曰仁義禮智;以仁義禮智而約之,曰善。人之性善,以有仁義禮智也。
第二十九章,孟子曰:‘,性之也;,身之也。’
集注曰:‘天性渾全,不假修習;修身體道,以復其性。’○按:此‘之’字當屬氣習,而‘性’字則是本然耳。
第三十七章,孟子曰:‘形色,天性也。惟聖人然後可以踐形。’
程子曰:‘言聖人盡得人道,而能充其形也。’○楊氏曰:‘“天生烝民,有物有則”。物者,形色也;則者,性也。各盡其則,則可以踐形矣。’○集注曰:‘人之有形有色,無不各有自然之理,所謂天性也。’‘惟聖人有是形,而又能盡其理,然後可以踐其形而無歉也。’
盡心下第二十四章,孟子曰:‘口之於味也,目之於色也,耳之於聲也,鼻之於臭也,四肢之於安佚也,性也,有命焉,君子不謂性也。’
程子曰:‘五者之欲,性也。然有分,不能皆如其願,則是命也。不可謂我性之所有,而求必得之也。’○朱子曰,‘此性字,指氣質而言’,‘此命字,合理與氣而言’。○按:孟子之所説性,惟此及‘易牙’、‘忍性’二章論氣質之性,其餘皆論性善之性云。
‘仁之於父子也,義之於君臣也,禮之於賓主也,智之於賢者也,聖人之於天道也,命也。有性焉,君子不謂命也。’
程子曰:‘仁義禮智天道,在人則賦於命者,所稟有厚薄清濁,然而性善可學而盡,故不謂之命也。’○朱子曰:‘此性字專指理而言,此命字專指氣而言。’
第三十三章,孟子曰:‘,性者也;,反之也。’
程子曰:‘性之、反之,古未有此語。蓋自孟子發之。’○又曰:‘是生而知之,是學而能之。文王之德,則似;之德,則似。要之,皆是聖人。’○吕氏曰:‘不失其性,善反其性,及其成功則一也。’○按:者字視之字尤泯然無迹,蓋文王以外,惟孔子可以當性者之聖,而孟子則學以反之之聖也。然則後學之欲學孔子者,可不先從孟子而始乎!欲學孟子者,可不先從性善而始乎!欲復性善者,可不先從習善而始乎!餘見圖説。
右論性諸説,汎考經傳,彙為一編。其為事也,有涉乎斷章摘句之習,然乃其實則自成一部文字,而足備參證之資。蓋取法於西山先生心經之書耳。而心經及此編,其取於孟子者與為多焉。後世之以心性為學者,舍孟子書,且從何而得下手入門處耶?但心經於經傳論心有所存拔,此則俱收無遺者,以論性有讓於論心之多故也。夫先古經傳不為不多,其論性止此而已。若儀禮、周禮、爾雅、春秋公穀二傳,初無性字,古聖賢之罕言性有可見矣。夫古之聖賢之所罕言如此,而今世之為士者乃開口便説性,縷縷不能置,其言愈多,而其理愈不可明。蓋自人物性同異之論歧,而有一大訟起矣。夫世之論人物同異之性者,各據一義,角立相争,莫不有經傳古訓之可考,亦莫不有格言之可證。如水之可決於東西,而屨之無分於巨小。言之者益勞,而聽之者益厭之。以故士生斯世,有聞人之論人物之性者,其不欠伸思睡者,亦幾希矣。夫其可厭也如此,猶且冒犯譏笑,不覺自蹈於聚訟之地,何也?亦不得已之甚者耳。其不得已之故,何也?亦匹夫憂患斯世之一段苦心也。噫!天地之生久矣,聖人既遠,習俗日汙,以其形則頂天足地,以其行則禽性獸心者,肩相比於世,吾又恐夫千載之下,天地益久,世級愈降,而人與物遂雜糅無分也。人之憂天,氾恭之憂地,其愚蓋可笑,而其苦心亦可悲。此吾所以不憚譏笑,而縷縷不置者也。夫論性亦多術矣,然其要歸,則可以兩言而蔽之,曰為人謀,不為禽獸謀。貴人賤物,其理當然。而其説有二則焉,曰自貴也,曰不混也。此二説者,吾嚮於孝經、中庸之下略發其端,今請畢其説而究言之。剖判之初,萬物同生,其靈者為人,而愚者為禽獸,此乃天地之心,而人物之理也。然靈者有時乎愚,愚者亦有時乎靈,以故人之愚者有,物之靈者有鳳凰、麒麟。取物之靈者而比諸人之愚者,終是物自物、人自人,而夐然殊塗、截然分界。鳳凰、麒麟雖靈,終不能以易愚者之,其故何哉?以人則正生,而物則横生也;人則稟全,而物則稟偏也;人則能推,而物則不能推也。合而言之曰,人則靈而物則愚也。蓋物之愚不能推者,是其已然也;而有使之愚不能推者,是其所以然也。執其已然而求其所以然,則其則豈甚遠乎?孟子之論人性善,亦無他方法,只就其情之善而知其性之善而已。今於物性,獨不可就其已然而求其所以然哉!吾故曰,人物本然之性萬各不同,但其極本窮原之理則同耳。苟以其理之同也,而一反並斷曰性亦同云爾,則吾未敢知。其所以然之所同,又安可保其已然之必不同?天之賦與之所混,又安可保其形氣已成之後之必不相混乎?而其形氣已成之後,人物性之不能相混者乃如彼之審,則其本然者又可知已。此吾所謂不混之説也。夫人之與物性之不混,聖凡均矣,而人之成此性者亦各不同。上焉者,循其自然而已;中焉者,知自貴而反其性;下焉者,乃自恃若自棄而喪其性。喪其性者,人輒以禽獸目之,所以激厲懲艾,使知其本性之不足恃、不容棄,而禽獸之為可賤惡也。蓋人性雖曰本善,其氣稟所拘、習俗所染,不能無此等昏愚之人。人雖昏愚,為先覺者亦不棄之,常引以推之於中人之中,而為之曉之曰:‘汝之性本善,與禽獸之性不同,此自天之賦與之初而已如是,汝何故樂趨禽獸之域哉?’彼雖昏愚之甚,亦將油然感悟,惕然畏憚,有以回頭卻步,而冀得免禽獸之歸矣。若曰人與禽獸性本同,則此不幾近於助為虐乎?彼昏愚者終無由感悟於善,而畏憚於惡,禽獸與己視以同類,禽心獸行恬不自怪,必至於人獸無分,而天地從而閉塞,是誠非細憂也。故分别人物之性,所以貴人賤物,使人知自貴而有以自謀,此吾所謂自貴之説也。一則曰性不相混,二則曰人知自貴,以此自為,而冀免於禽獸之域;以此為人,而並立於天地之間,以無負吾所受之本性。此吾所謂憂患斯世之苦心可悲者也。大凡天下事物之理,有古明而今晦者,有今備而古略者,要在參證古今,折中取長而已。故或由近世之説而泝以參乎六經之旨,或自六經之訓而沿以證乎近世之論,此為學之通法而窮理之良方也。若今世性學之家則不然,終生辨争多在乎文字之外,唇吻之間。其以文字者,亦頗繳繞於近世之説,往往以反攻,而不知泝以求乎六經四子之中。以故其言愈多,其理愈晦,迄不得豁然自通,灑然自喜之地,而大訟無可息之期。吾所以彙為此編,以自備參證之資者,為是故也。於是吾之忘口屢發,而吾之罪亦無所逃矣。但其斷摘彙輯之間,必多疏誤,此則覽之者有以正之,幸也。其有見漏者亦為之補之,則為尤幸,是吾所望於世之君子者也。
戊子仲秋,文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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