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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词 桑柔
类别 中英文字词句释义及详细解析
释义

桑柔1950—;女

台湾基隆人
台湾散文家。著有散文集《读夜》、《少年岛》。
本名:徐美丽
笔名:桑奇生、桑柔

桑柔

桑柔

《诗经·大雅》篇名。《毛诗序》云:“《桑柔》,芮伯刺厉王也。”三家《诗》以为“周厉王好专利,芮良夫谏而不入,退赋《桑柔》之诗以讽。”(《潜夫论·遏利篇》)较《毛诗序》为详。《逸周书·芮良夫解》为芮良夫谏厉王之作,与此诗相表里,可参看。诗的创作年代,有认为作于厉王三十年(前849年),以荣夷公为卿士后;有认为作于厉王奔彘,共和摄政之初,以前说为胜。全诗十六章,八章每章八句,八章每章六句。描写当时兵祸连年,灾荒频仍,奸臣争权夺利,为祸乱之由,厉王刚愎自用,使民心思乱,全面反映了西周末年的危乱形势,同时抒发了自己忧伤国事而无力回天的怨愤心情。兴法赋体交相使用,笔阵开合,动荡有势,极沉郁顿挫之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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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柔

 

菀彼桑柔,其下侯旬
 捋采其刘,瘼此下民
 不殄心忧,仓兄填兮
 倬彼昊天,宁不我矜
 四牡骙骙,旟有翩
 乱生不夷(11),靡国不泯(12)
 民靡有黎(13),具祸以烬(14)
 於乎有哀,国步斯频(15)
 国步蔑资(16),天不我将(17)
 靡所止疑(18),云徂何往。
 君子实维(19),秉心无竞(20)
 谁生厉阶,至今为梗。
 忧心慇慇(21),念我土宇。
 我生不辰,逢天僤怒(22)
 自西徂东,靡所定处。
 多我觏𤸅(23),孔棘我圉(24)
 为谋为毖(25),乱况斯削。
 告尔忧恤(26),诲尔序爵(27)
 谁能执热(28),逝不以濯(29)
 其何能淑(30),载胥及溺(31)
 如彼溯风(32),亦孔之僾(33)
 民有肃心(34),荓云不逮(35)
 好是稼穑,力民代食(36)
 稼穑维宝,代食维好。
 天降丧乱,灭我立王(37)
 降此蟊贼(38),稼穑卒痒(39)
 哀恫中国,具赘卒荒(40)
 靡有旅力(41),以念穹苍。
 维此惠君,民人所瞻。
 秉心宣犹(42),考慎其相(43)
 维彼不顺,自独俾臧(44)
 自有肺肠(45),俾民卒狂。
 瞻彼中林,甡甡其鹿(46)
 朋友已谮(47),不胥以穀(48)
 人亦有言,进退维谷。
 维此圣人,瞻言百里。
 维此愚人,覆狂以喜。
 匪言不能,胡斯畏忌(49)
 维此良人,弗求弗迪(50)
 维彼忍心,是顾是复(51)
 民之贪乱,宁为荼毒(52)
 大风有隧(53),有空大谷。
 维此良人,作为式榖(54)
 维彼不顺,征以中垢(55)
 大风有隧,贪人败类(56)
 听言则对(57),诵言如醉(58)
 匪用其良,覆俾我悖(59)
 嗟尔朋友,予岂不知而作(60)
 如彼飞虫,时亦弋获(61)
 既之阴女(62),反予来赫(63)
 民之罔极(64),职凉善背(65)
 为民不利,如云不克(66)
 民之回遹(67),职竞用力(68)
 民之未戾(69),职盗为寇。
 凉曰不可(70),覆背善詈(71)
 虽曰匪予,既作尔歌。


 

 【注释】①菀(wǎn):茂盛貌。②旬:阴浓。③捋采:摘取。刘:剥落。④瘼:病。⑤殄(tiǎn):绝。⑥仓兄(kuàng):即“怆怳”。悲怆。填:久。⑦倬:明貌。⑧宁:乃。矜:哀怜。⑨骙骙(kuí):马驰不息貌。⑩旟旐(yú zhào):旗子。翩:飞扬貌。(11)夷:平。(12)泯:乱。(13)黎:众多。(14)烬:灰烬。(15)国步:国家的前途。频:危殆。(16)蔑资:无依靠。(17)将:助。(18)疑:定。(19)维:思。(20)秉心:持心。无竞:无争。(21)慇慇:忧甚貌。(22)僤(dàn)怒:盛怒。(23)痻(mín):痛苦。(24)棘:急。 圉(yǔ):边疆。(25)毖:谨慎。(26)忧恤:忧患。(27)序爵:依贤能安排官位。(28)执热:热病。(29)濯:洗。(30)淑:善。(31)胥:皆。(32)溯风:逆风。(33)僾(ài):呃住。(34)肃:进。(35)荓(pēng):使。逮:及。(36)力民:田畯。代食:代蚀。(37)立:位。(38)蟊贼:吃庄稼的害虫。(39)卒:尽。痒(yáng):病。(40)赘:连属。荒:荒芜。(41)旅力:体力。(42)宣犹:明哲。(43)相:辅佐之人。(44)臧:善。(45)肺肠:心肠。(46)甡甡(shēn):众多貌。(47)谮:不信。(48)穀:善。(49)胡:大。畏忌:害怕。(50)迪:进用。(51)顾:照顾。复:通“覆”。包庇。(52)荼毒:毒害。(53)隧:迅疾。(54)式:法。穀:善。(55)征:行。中垢:指坏事。(56)类:善。(57)听言:好听之话。对:应对。(58)诵言:谏言。(59)悖:通“沛”。颠沛。(60)作:为。(61)弋(yì)获:用箭射得。(62)阴:覆盖。(63)赫:威吓。(64)罔极:没有法则。(65)职:主。凉:刻薄。善背:善于欺违。(66)克:胜。(67)回遹(yù):邪僻。(68)力:暴力。(69)戾:定。(70)曰:说。(71)詈 (lì):骂。(72)匪:通“诽”。诽谤。
 【鉴赏】这是芮伯刺厉王之诗。
 全诗十六章。依诗意此诗当作于厉王奔彘之后。由于厉王无道,变更周法,推行暴政,弄得民不聊生,终于在公元前842年爆发了一次大规模的农奴大起义。厉王闻风逃到彘(今山西霍县)后,起义的怒火仍在各地蔓延。此诗正生动地再现了这一段历史。
 首章写国家大乱之由。那茂盛的柔桑,其下浓阴覆盖。若采摘过甚,则枝叶剥落而枯败。诗以此喻百姓之病困是由于厉王残酷盘剥所致。为此,百姓忧心不已,悲怆之情久郁于胸。因无处发泄,只好怨天竟不怜悯我们。这就是致使国家大乱的根本原因。
 二至四章写贵族逃散的情景。义军攻克镐京之后,起义的怒火仍在四方蔓延。京城附近君国的贵族们无不纷纷逃窜。马车奔驰不息,旌旗呼呼飞扬。这两句正描绘出贵族们仓皇逃散之状。乱子一旦发生就不会立即平静,没有哪一个国家不处于动乱之中。可见起义浪潮波及甚广。百姓都在起义,贵族们俱为祸乱所毁。唉! 国家的前途异常危殆。国运无有依靠,上天也不相助。如今四方皆乱,百姓流离失所。君子无有贪求之心,这究竟是谁制造的祸难,至今还在害人作梗?想到这里,诗人心里隐隐作痛,无比顾念自己的国土。诗人慨叹自己生不逢时,遭天盛怒。眼下自西到东,无一处可以栖身。我遭到这么多的痛苦,我国的边疆也一定很危急。诗人所见,乱象环生;诗人所感,悲怆凄苦。厉王往日的所作所为顿时涌上心头。
 


 五至十四章历叙厉王的种种政治弊端。五章斥王为政不公。要是当初谋划谨慎周密,这场乱子或许可免。诗人曾告诫厉王要忧国恤民,要重用贤者,安排官爵,但他听不进去。谁能患有热病,不用凉水沐浴呢?这说明治病须良方,治国须善道。而厉王不明此理,倒行逆施,这怎么能有好结果呢? 只能是相率落水沉溺。六章斥王好利贪财。由于“厉始革典”,加重了剥削,使得百姓的生活极度痛苦。其苦状有如逆风而行,简直喘不过气来。这一比喻是多么深刻。百姓虽有向善之心,但使他们不能达到目的。原因何在?就是因为厉王专制贪财。他特“好稼穑”,派农官代为剥蚀百姓;只知道“稼穑”是宝贝,只知道宠信那些暴敛之辈。如此吮吸民脂民膏,难怪百姓会铤而走险。七章斥王重用小人。天降丧乱,灭我在位之王。由此可见厉王已逃离镐京,名存而实亡。上天降下这些“蟊贼”,把庄稼吃得一干二净。这是比喻厉王重用小人,纵容他们四处搜括民财。为此,诗人长吁短叹;可悲呀中国,到处一片荒凉! 唯恨自己无力挽救,只好向上苍呼号。八章斥王不用贤者。凡贤君均为人们所景仰。他持心明哲,慎重选择辅佐贤相。凡昏君皆刚愎自用,别具心肝,使民发狂。厉王显属后者,致使百姓被迫作乱。九章斥王离群索居。诗以林中麇鹿结伴而行,反兴厉王不能容纳善人。他猜忌朋友,不能以善道彼此相处。如此,只会使自己进退两难,无路可走。十章斥王目光短浅。凡贤君目光远大,凡昏君狂妄自喜。厉王正是这种“愚人”。他人也并非不能言,为何缄口如此畏忌?盖因厉王暴虐,人不敢言。十一章斥王善恶不明。这善良之人,厉王不去寻求而进用之;那残忍之人,厉王则眷顾而庇护之。厉王如此善恶不明,难怪百姓作乱,宁愿造出这种灾祸。十二章斥王怙恶不悛。凡大风必迅疾,凡大谷必空旷。诗以此比喻善人做事皆合法,恶人做事必污秽。十三章斥王不纳善言。凡大风必迅疾,凡贪人必败善。厉王对好听的话就应对,对谏诤的话就装醉。由于厉王不纳善言,致使我颠沛流离,四处逃窜。十四章斥王滥施威力。哎呀朋友,我难道不知你的所作所为?犹如那飞鸟,会被射中、捕获。我出于忠心庇护你,可是你却对我大发脾气。厉王不知好歹由此可见一斑。
 末二章总叙百姓作乱之因。百姓作乱,其因有二:一是因为厉王暴虐。百姓无法无天,是由于厉王刻薄善欺,大肆残害百姓,无所不用其极。百姓犯上作乱,是由于厉王使用了暴力。二是因为厉王聚敛。百姓作乱未息,是由于厉王巧取豪夺。我曾说这样不可,你反而在背地骂我。尽管你如此诽谤我,我终于作了这首歌。
 《诗序》说是“芮伯刺厉王”。此说正确。方玉润《诗经原始》说是“芮伯哀厉王”。恐非诗旨。一“刺”一“哀”,感情色彩大不相同。“刺”表达的是愤慨之情,“哀”表达的是悲痛之情。通观全诗,当以“刺”说为善。

《桑柔》 - 翻译、译文、注释和鉴赏 - 诗经辞典 - 可可诗词网

《桑柔》

 菀彼桑柔,柔嫩桑叶多茂盛,


其下侯旬。树下一片好凉荫。


捋采其刘,叶儿采尽枝条稀,


瘼此下民。晒苦树下藏身人。


不殄心忧,不绝忧愁袭心头,


仓兄填兮。丧亡祸乱久酿成。


倬彼昊天,天哪光明又广大,


宁不我矜! 怎不哀怜我人民!



四牡骙骙,强壮四马驾车行,


旐有翩。 旌旗飘飘奔不停。


乱生不夷,祸乱发生不太平,


靡国不泯(11)。无国不乱能安宁。


民靡有黎(12),百姓死亡无少壮,


具祸以烬(13)。俱遭兵火成灰烬。


於乎有哀,呜呼长叹心悲痛,


国步斯频(14)! 国运危急势将倾!



国步蔑资(15),国运艰难资财尽,


天不我将(16)。天不救助我人民。


靡所止疑(17),没有地方可安身,


云徂何往。要走不知往哪行。


君子实维(18): 君子扪心问一问:


秉心无竞(19)? 没有争权夺利心?


谁生厉阶(20),是谁挑起这祸端,


至今为梗(21)! 至今作梗危害人!



忧心慇慇(22),忧心忡忡好悲伤,


念我土宇。忧我国土念故乡。


我生不辰,我生没逢好时候,


逢天怒(23)。 正遇老天怒火旺。


自西徂东,从那西头到东头,


靡所定处。没有安身好地方。


多我觏痻(24),我遭灾难实在多,


孔棘我圉(25)。十分紧急我边疆。



为谋为毖(26),国事善谋又谨慎,


乱况斯削。祸乱状况会减轻。


告尔忧恤,劝你尽力忧国事,


诲尔序爵(27)。教你合理任群臣。


谁能执热(28),谁要解除那炎热,


逝不以濯(29)? 能不用水洗得勤?


其何能淑,国事果真办不好,


载胥及溺(30)。全都落水丢性命。



如彼溯风,好比逆着大风走,


亦孔之(31)。 呼吸非常不顺畅。


民有肃心(32),人民本有进取心,


荓云不逮(33)。 使他有力用不上。


好是稼穑,爱占这些农作物,


力民代食(34)。百姓劳力你坐享。


稼穑维宝,本来庄稼是个宝,


代食维好(35)。不劳而获心儿贪。



天降丧乱,丧亡祸乱天上降,


灭我立王。意在灭我所立王。


降此蟊贼(36),降下这些蟊与贼,


稼墙卒痒(37)。庄稼全部糟蹋光。


哀恫中国(38),真可哀痛我中国,


具赘卒荒(39)。连绵大地尽饥荒。


靡有旅力(40),可怜无力能回天,


以念穹苍。(41) 只有祈祷求上苍。



维此惠君(42),顺从民心贤君王,


民人所瞻。人民对他也景仰。


秉心宣犹(43),治国有道心明了,


考慎其相。慎重考察选国相。


维彼不顺,君王违理不顺民,


自独俾臧。偏说所用都善良。


自有肺肠,别有一副怪心肠,


俾民卒狂。使民迷惑使民狂。



瞻彼中林,看那山野树林中,


牲甡其鹿(44)。众多鹿儿聚成群。


朋友已谮(45),朋友之间相欺骗,


不胥以穀(46)。不以善意相亲近。


人亦有言: 人们有话这样说:


“进退维谷。” “进退两难无途径。”



维此圣人,明哲之人有眼力,


瞻言百里(47)。目光远大望百里。


维彼愚人,那些蠢人无眼光,


覆狂以喜。反而狂妄自得意。


匪言不能(48),并非哑巴不能说,


胡斯畏忌? 为何害怕多顾忌?



维此良人,这些心地善良人,


弗求弗迪(49)。不去贪求不钻营。


维彼忍心,那些生性残忍者,


是顾是复。反复无常不讲理。


民之贪乱,百姓因此心思乱,


宁为荼毒(50)。宁遭残害头不低。



大风有隧(51),大风呼呼刮得急,


有空大谷。山中大谷皆空空。


维此良人,这些心地善良人,


作为式穀(52)。多行好事人称颂。


维彼不顺,那些倒行逆施者,


征以中垢(53)。行行陷入污泥中。



大风有隧,大风呼呼刮得急,


贪人败类。贪利小人是败类。


听言则对(54),顺耳的话就答理,


诵言如醉(55)。一听劝谏就装醉。


匪用其良,不是采用忠良言,


覆俾我悖。反而说我行逆悖。



嗟尔朋友,叫声朋友听我说,


予岂不知而作(56)。我岂不知你所行。


如彼飞虫(57),好像那些高飞鸟,


时亦弋获。有时也被射手擒。


既之阴女(58),早已掌握你底细,


反予来赫(59)。如今反来恐吓人。



民之罔极(60),民心所以无定准,


职凉善背(61)。只因信那善骗人


为民不利,你做危害人民事,


如云不克。好像惟恐做不成。


民之回遹,人民要走邪僻路,


职竞用力。因用暴力来执政。



民之未戾(62),民心未能得安定,


职盗为寇(63)。只因盗臣相侵夺。


凉曰不可(64),说你不能行贪虐,


覆背善詈(65)。反而背后大骂我。


虽曰匪予(66),虽然我身遭诽谤,


既作尔歌。终究为你把诗作。



[注释] ①菀:茂盛的样子。桑柔:即柔桑。②侯:维,是。旬:树荫均布。③刘:剥落稀疏,指桑树被捋采后叶尽枝疏。④殄(tian):断绝。⑤仓兄:同“怆怳”,凄凉纷乱的样子。填:久 ⑥倬(zhuo):大而明的样子。⑦宁:何。不我矜:不矜我的倒文。矜,怜。⑧骙骙:马强壮的样子。 ⑨旐:画有鹰隼龟蛇的旗子。 ⑩夷:平。(11)泯:乱。(12)黎:黑首。(13)具:通“俱”。(14)国步:国运。频:危急。(15)蔑:无。(16)将:助。(17)疑:通“凝”,定。(18)维:通“惟”,想。(19)秉心:存心。无竞:无争。(20)厉阶:祸端。(21)梗:灾害。(22)慇慇:忧伤的样子。(23)(dan):大。(24)觏:同“遘”,遇见。痻(min):病,灾难。(25)孔:甚。棘:通“急”。圉(yu):边疆。(26)毖:谨慎。(27)序爵:合理安排官爵。(28)执热:解除炎热。(29)逝:发语词。(30)载:则,就。 胥:皆。(31):呼吸不畅的样子。(32)肃心:进取心。(33)荓(ping):使。云:有。(34)力民:使民劳动出力。(35)代食:指不劳动的官僚坐吃粮食。(36)蟊贼:危害庄稼的虫,吃根的叫蟊,吃节的叫贼。(37)卒:完全。痒:病。(38)恫(tong):痛。(39)赘:通“缀”,连属。(40)旅:通“膂”,体力。(41)念:感动。(42)惠:顺。(43)宣:明。犹:通“猷”,道。(44)甡(shen)甡:同“莘莘”,众多的样子。(45)谮(jian):通“僭”,相欺不相信。(46)胥:相。穀:善。(47)言:语助词。(48)匪:非。(49)迪:进,钻营。(50)荼毒:残害。(51)有隧:隧隧,风迅疾的样子。(52)式:语助词。(53)征:往,行。中垢:陷入污垢。(54)听言:顺从的话。(55)诵言:劝告的话。(56)而:你。(57)飞虫:指飞鸟。(58)阴:通“谙”,熟悉。(59)赫:通“吓”。(60)罔极:无定准。(61)职:只。凉:通“谅”,信。善背:惯于背信的人。(62)戾:安定。(63)职盗为寇:《郑笺》:“为政者,主作盗贼,为寇害,令民心动摇,不安定也。”《诗集传》:“由有盗臣为之寇也。”(64)凉:通“谅”,诚。(65)善:大。詈(li):骂。(66)匪:通“诽”,诽谤。



[赏析] 《诗序》说:“《桑柔》,芮伯刺厉王也。”芮伯指周厉王的卿士芮良夫。《左传·文公元年》引用《桑柔》第十三章时,明确指出这是“周芮良夫之诗”。东汉王符《潜夫论·遏利篇》说:“昔周厉王好专利,芮良夫谏而不入,退赋《桑柔》之诗以讽。”可知此诗确为怨刺厉王而作无疑。


《逸周书·芮良夫篇》,说是“厉王失道,芮伯陈诰”之作。芮良夫谏厉王说:“民归于德,德则民戴,否德民仇。”又说:“后除民害,不惟民害。害民乃非后,惟其仇。后作类(善),后,弗类,民不知后,惟其怨。民至亿兆,后一而已,寡不敌众,后其危哉!”他指责同僚说:“今尔执政小子惟以贪谀事王,不勤德以备难,下民胥怨。财力单竭,手足靡措,弗堪戴上,不其乱而?”又说:“尔执政小子不图大艰,偷生苟安,爵以贿成。贤智钳口,小人鼓舌。逃害要利,并得厥求。唯曰哀哉!”这些都与《桑柔》诗义正相表里,对于理解《桑柔》主旨大有裨益。


《桑柔》共有十六章,可以分为两个部分。


第一部即前八章,通过对周王朝风雨飘摇、岌岌可危的形势的描述,暴露和讽刺了周厉王的贪虐无道,祸国殃民。


首章总述全诗大意,初步反映了国势的衰败,人民的苦难和诗人的忧虑。诗说周王朝建立之初,曾如枝繁叶茂的巨桑,荫庇万邦,何等兴盛,而今这树却叶尽枝疏,衰亡在即,使下民无所归依。桑树一喻,精当巧妙,饶有意味。桑树前后变化,不仅形象可感地表现出周王朝由盛而衰的颓势,而且蕴藏着更深一层含意,即如前人所说:“黄叶有渐,捋采速尽,见亡国由人也。”(钟惺语)这就把辞锋悄然指向周王及其诸侯。周王用兵不得其所,诸侯之间争战不已,乃是祸乱丛生之由。二、三两章即写争权夺利、征战不息所造成的灾难。兵连祸结,使国家物尽财竭,人民离乡背井,自不待言;而诸侯之国无论大小,非残即灭,无一幸免,天下百姓惟余老幼,少壮尽亡,不见黑头,灾难深广竟至如斯,真是怵目惊心! “乱生不夷,靡国不泯。民靡有黎,具祸以烬。”这几句凝练非常,直如史笔。祸患不止于此。内乱纷扰,适长寇虐,第四章写了外族的猖狂入侵和诗人的爱国殷忧。面对内乱外侮,诗人不能自己,他以救热救溺为喻,言救国救民之道。“告尔忧恤,诲尔序爵。”他要求周王刷新政治,振兴邦国,救民水火。这就是诗的第五章。六、七两章继续叙写动乱现实。“好是稼穑,力民代食。”指厉王好“专利”,剥削过度。“降此蟊贼,稼穑卒痒。”指严重的灾害。天灾人祸并至,生产惨遭破坏,以至于饥荒千里,饿殍遍地。所有这些,诗人认为咎在厉王。第八章说君主有两类,有的君主顺应民心,任用贤良,治国有道。有的君主违背民意,宠幸小人,一意孤行。诗人就正反两面评论是非,而美刺之意从对比中自然流露,鲜明可见。


诗的后八章为第二部分,主要揭露和讽刺执政小人,勾画了一幅群丑图。


九至十二诗章,或刺同僚尔虞我诈,互相倾轧;或讥之目光短浅,不敢谏君;或斥之贪求残忍,逼使民变;或责之不肯为善,行止污秽。诗人就臣与臣、臣与君、臣与民等关系分别进行铺叙,充分暴露执政同僚的小人嘴脸接着,十三、十四两章继续指责同僚。“匪用其良,覆俾我悖。”“既之阴女,反予来赫。”诗人用感慨良深的笔触,叙写自身遭遇,有力地揭露了小人的阴险无赖。末尾两章,“三言民俗之败,皆归咎于执政之人。上欺违则民心罔中矣;上尚力而不尚德,则民行邪僻矣;上为寇盗之行,则民心不能安定矣。”(陈启源《毛诗稽古编》),诗人以极大的勇气,揭示了一个事实:人心思乱,乱由上作!


总之,这首诗广泛深刻地反映了厉王时期政治的黑暗和社会的动乱,成为西周末年现实状况的艺术写照。虽然诗人旨在挽救周王朝的覆灭,但他对昏君佞臣的指斥,对社会问题的揭露,仍然有着重要意义。


这首诗在艺术上也有较高的造诣。它是政治讽刺诗,也是诗人泄忧抒愤之作。它是社会矛盾的产物,又是诗人思想感情的结晶。诗人亲见朝政昏乱,痛感国运危艰,于是慷慨陈辞,长歌当哭,以冀振聋发聩,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于将倾。他指陈时事,议论得失,大胆直率,痛快淋漓,锋芒锐利,无所顾忌。而他所叙之事,所论之理,无一不曾经过自己感情的炮制和酿造,渗透了无限的忧伤、怨愤和感慨。吟诵全诗,读者自会深切感到,诗人浓烈而复杂的情感充溢于字里行间。尤其是诗人在叙述议论之中,不时地长吁浩叹,甚至呼天抢地,其肺腑之声,更是动人心魄! 如首章写到国家垂亡、人民遭难,诗人情不由己,怨诉于苍天:“倬彼昊天,宁不我矜!”二章在叙写战祸深重之后,他又仰天长叹:“於乎有哀,国步斯频。”由于叙事说理都与情感的抒发有机地融为一体,加上恰当地采用了第一人称的写法,诗时时激起读者心灵的火花,使人产生强烈的共鸣。


为了广泛深刻地再现现实,以讽谏君主,儆戒奸佞,诗主要采用赋法以写实,发挥赋的特长,增强了思想内容的真实性和现实感。它不靠夸张去获取讽刺效果,而将讽刺寓于铺陈叙写之中,诗风朴实而刺意显明。诗的第八、十、十一、十二、十三章,还在直陈铺叙时,从正反两面着墨,构成强烈、鲜明的对比,借以突出昏君奸臣的形象特征,从而极大地增加了揭露与讽刺的力度。


为了更加形象地叙事说理和抒情,诗也灵活运用了各种比喻。譬如,以林中善良的野鹿相聚成群,和谐融洽,反喻朝中同僚相互欺瞒,尔虞我诈;以空中飞鸟有时难免被射手捕获的事实,警告执政群小,不要以为自己的污行劣迹别人无法知道,等等。诸如此类新巧精当的比喻,生动地表达了诗人的冷嘲热讽,极大地丰富了诗的形象。全诗以赋为主,兼用比喻,既得心应手地表现了丰富深刻的思想内容,又使全诗增添了艺术感染的魅力。


此外,将错综纷纭的社会现象和强烈复杂的思想感情,概括、提炼,组织在一个长篇之中;篇幅虽长,而叙事、说理与抒情,安排得脉络清晰,条理井然;诗中句式整齐,而语气自然流畅,毫无板滞沉重之感,这些也都体现了诗人高度的艺术才能和浑熟的表现技巧。

《诗经》之《桑柔》译文、翻译、鉴赏和赏析 - 可可诗词网

桑柔

 〔原文〕
 菀彼桑柔,
 其下侯旬,(鲁旬作洵。)
 捋采其刘,
 瘼此下民。
 不殄心忧,
 仓兄填兮。
 倬彼昊天,
 宁不我矜?
 (柔、刘、忧,幽部。旬、民、填、天、矜,真部。)
 四牡骙骙,
 旐有翩。
 乱生不夷,
 靡国不泯。
 民靡有黎,
 具祸以烬。
 於乎有哀!
 国步斯频! (三家频作矉。)
 (骙、夷、黎、哀,脂部。翩、泯、烬、频,真部。)
 国步蔑资,
 天不我将。
 靡所止疑,
 云徂何往?
 君子实维,
 秉心无竞。
 谁生厉阶,
 至今为梗?
 (资、疑、维、阶,脂部。将、往、竞、梗,阳部。)
 忧心慇慇,(鲁慇作隐。)
 念我土宇。
 我生不辰,
 逢天僤怒。
 自西徂东,
 靡所定处。
 多我觏𤸅,
 孔棘我圉。
 (慇、 辰、 𤸅, 文部。 宇、 怒、 处、圉,鱼部。)
 为谋为毖,
 乱况斯削。
 告尔忧恤,
 诲尔序爵。
 谁能执热,
 逝不以濯?
 其何能淑?
 载胥及溺!
 (毖、恤,脂部。热,祭部。脂祭通韵。削、爵、濯、溺,宵部。)
 如彼溯风,
 亦孔之僾。
 民有肃心,
 荓云不逮。
 好是稼穑,
 力民代食。
 稼穑维宝,
 代食维好。
 (风、心,侵部。逮、穑、食,之部。宝、好,幽部。)
 天降丧乱,
 灭我立王。
 降此蟊贼,
 稼穑卒痒。
 哀恫中国,
 具赘卒荒。
 靡有旅力,
 以念穹苍。
 (王、痒、荒、苍,阳部。贼、国、力,之部。)
 维此惠君,
 民人所瞻。
 秉心宣犹,
 考慎其相。
 维彼不顺,
 自独俾臧。(鲁俾作卑。)
 自有肺肠,
 俾民卒狂。
 (相、臧、肠、狂,阳部。)
 瞻彼中林,
 甡甡其鹿。
 朋友已谮,
 不胥以穀。
 人亦有言:
 进退维谷。
 (鹿、穀、谷,侯部。林、谮,侵部。)
 维此圣人,
 瞻言百里。
 维彼愚人,
 覆狂以喜。
 匪言不能,
 胡斯畏忌?(鲁斯作此。)
 (里、喜、忌,之部。)
 维此良人,
 弗求弗迪。
 维彼忍心,
 是顾是复。
 民之贪乱,
 宁为荼毒。
 (迪、复、毒,幽部。)
 大风有隧,(鲁大作泰。)
 有空大谷。
 维此良人,
 作为式穀。
 维彼不顺,
 征以中垢。
 (谷、穀、垢,侯部。)
 大风有隧,(韩隧作队。鲁隧
 贪人败类。亦作遂。)
 听言则对,
 诵言如醉。
 匪用其良,
 覆俾我悖。
 (隧、类、对、醉、悖,脂部。)
 嗟尔朋友,予岂不知而作!
 如彼飞虫,
 时亦弋获。
 既之阴女,
 反予来赫。
 (作、获、赫,鱼部。)
 民之罔极,
 职凉善背。
 为民不利,
 如云不克。
 民之回遹,
 职竞用力。
 (极、背、克、力,之部。)
 民之未戾,
 职盗为寇。
 凉曰不可,
 覆背善詈。
 虽曰匪予,
 既作尔歌!
 (可、詈、歌,歌部。)
 〔译文〕
 那柔嫩而茂盛的桑树,它的下面遍是阴凉。捋采摧残了它,使得树下纳凉人们痛苦难当。心中的忧伤难以断绝,丧乱凄凉长久地填塞在心。高明的那苍天,怎么对我们毫不哀怜。
 驷马奔忙不停,旌旗猎猎舞动。乱子发生难以复平,没有一处不是动荡不安。百姓死亡人稀少,大家遭祸丧亡只有余烬。可叹,如此哀伤,国家命运急急沦丧。国运已到了民穷财尽,老天不把我们抚养。没处能够定下来,说是去吧,又到哪儿去呢?君子大人们,请扪心思考自问: 你所秉持的用心,没有争强夺利?是谁生下这种种祸根? 至今还在害人作梗。
 忧伤的心,在隐隐作痛,感念我的国土我的家园故乡。我生的没有赶上好时候,正赶上老天盛怒。从西奔走到东,没有一处可以栖身安命。感受得多的是我遭逢的痛苦,很紧张的,是我们在边疆御侮。
 为了国家善为谋划,作到慎重,祸乱的状况就可能减削。劝告你如何忧虑国事,教导你如何序官爵、任群臣。有谁为了解除炙热的痛苦而不用凉水去洗濯?这样怎么能够好起来,大家一个跟一个落水惨遭灭亡。
 好比那个人迎面对着大风,也就很让他透不匀气。人都有进取心,可今日王政,如向风而噎,使人不能向前企及。你爱好这种耕种收获,可是却劳苦别人代为耕种你安享其食。耕种收获是宝中宝,可你以为的是别人耕种你无功而食天禄才是好!
 老天降下这丧乱,要祸害我们所立的王。降下这些吃苗根的蟊,吃苗节的贼,所有的庄稼都遭了蟊贼虫害的祸殃。哀痛国中之人竟这般,都被兵役连累,家家空虚。没人能有回天之力,只有时常想到这高远的上苍。
 只有这至德顺遂民意的国君,是人民所共同瞻仰的。他秉执正心,遍谋于众人,谨慎地选择他的群臣辅相。那不顺理的君王,自己单单硬讲他使用的人都善良。他是自有一番肺肠谋自家心事,使得大家都迷惑如同发了狂。
 看那山野林间,众多的鹿相聚成群,有多和协。可朝中的群臣相互欺诈,都不以善良之道相处。人们也曾经这样讲:进也难、退也难,都无途径可走。
 有这圣哲大智之人,卓有远见,一眼就看穿百里之遥。那浅见短识的愚蠢之人,反而狂妄欢喜。贤人一事当前并非讲不出是非,为什么如此地害怕多顾忌?
 这些善良的人,不苟且营求,不进取。那些生性残忍的人,如此地瞻顾,如此地反复无常,人民困苦不堪而好乱,宁愿遭受困苦也心安!
 大风刮得这样的迅急,这样空空的大山谷。这些善良的人,作起事来都用善道。那些不顺理的人,天性就要往污垢中走。
 大风刮得这样的迅急,贪利的小人败坏善类。恭维他的话他就答对,听见规谏的话就像醉了酒,装做听不见。身居上位不用善良的人,反而逼使我们狂悖为行!
 你们这些同类朋辈,我怎么不知道你们所行所为?好比那钻天的飞鸟,有时也难免被人射中捕获。早已掌握了你们的底细,如今反而来恫吓我?
 民心之所以没有定准,只因相信那善骗的人。你做危害人民的事,好像唯恐自己不能成功。人民要铤而走险干邪僻的事,只因为你为政者蛮横施用暴力。
 民心至今还动摇不能安定,只因为你执政强盗的侵夺。我以为强暴为政真的不行,反而背后骂我骂得紧。你虽然抵触拒纳我的话,我已经作了这首歌,你应当听之而知悔。
 〔评介〕
 《毛诗序》:“桑柔,芮伯刺厉王也。”芮伯即周厉王卿士芮良夫。芮良夫以恢宏的笔调,宏阔的画面描绘出了周厉王之时暴虐为政,群小当道,民不聊生,国运殆尽的天下惨象。长诗是一幅涵容万千,真实而深刻的历史画卷。
 全诗十六章,结构井然。《许氏名物钞》云:“此诗前八章刺王,后八章刺臣,故前以桑为比,而后再以鹿起兴。然用臣不当,亦君之过,故总言刺王。”可说是对该诗结构、旨趣的准确揭示。
 首章,毛 《传》 云: “兴也。”《许氏名物钞》断为“比”。就前八章说它是“兴”,兴不游离于义,故又兼比; 以 “兴” 引起前八章,以“比”总括全诗之义。桑比国家,荫庇下民,厉王不恤国政,强暴肆虐“捋采其刘”,故下民无所依托,病苦滋甚,乱象丛生,以致“国步斯频”。首章用比形象生动地描绘出了天下情事,强调指出乱由人为,引起下文。以此起兴,一下奠定了其“所咏之词”的全诗基调。这种用法在《诗经》中不乏其例,然而此诗却是运用得十分精彩的一例。
 二三两章写内乱——戎车奔驰,战旗翻飞,没有一个诸侯国不陷于战乱,所有壮丁都卷入战争,人民走投无路,国家民穷财尽。这一惨烈宏阔的画面,浑朴、真实地展示了当时情景,令人震惊,令人扼腕。四章写外患——边患无已,御侮孔亟,“自西徂东,靡所定处”。这里与前面相互映照,将周王朝内忧外患、内外交困,不堪收拾的局面勾画得清晰沉实。接下来第五章,诗人以救热救溺为喻,讲述好自为谋,妥善用人救国救溺的道理,表现出诗人忧心如焚的心情。六七章讲厉王剥削无度,使人民无法承受; 天灾人祸,使农事惨遭破坏。农业一向是国家立国之本,农业崩溃,周室政权就失掉了经济基础,使王朝等同于无本之木。这样,不只是人民动荡不安,它更是周室大厦将倾。这一切都是从何而来?在第八章诗人直接点破——是人为的祸害,是厉王的存心不善,“俾民卒狂”。前半部分,充分揭示厉王为政的恶果,锋芒锐利,深刻沉痛。在诗的骨子里渗透着作者一腔怨愤,无限忧伤和沉痛的感慨,完全是一曲长歌当哭的衰世挽歌。
 后八章诗人集中描写了厉王的昏庸和谗佞之臣的祸乱政事,揭示了王朝政乱的根源。这一描述先以林中群鹿作比而起兴,引出谗佞丑类竟不如鹿,他们全无善性,自己内部勾心斗角,互相倾轧,他们短见愚蠢,对上助成君恶,对下逼民为乱。诗人充分揭露,这个集团执政,正是小人当道,是他们搞得人心思乱,天下汹汹,他们执政只能使王朝危殆。在叙写过程中,诗人将其亲身遭遇融入诗里,使其观察、感受、描写都具有准确的真实性,使诗篇具有史诗的真实与深刻。
 全诗采用赋的写法,长篇铺排,一气贯注,以写实的手笔,将一组一组画面不断推开。前半部分诗人更多地使用了场面的推移、切换,由国内动乱写到边患无已,由王朝对下民的沉重剥削写到天灾人祸迭起,由劝君拯溺救热到直刺国君逼民为乱,将天下情事生动地展现在读者面前。诗中画卷的真实、场面的恢宏,作者忧患的深重无一不具有震撼人心的力量。后半部分,诗人更多地采用了对比的写法。作者将矛盾的两极客观地摆列出来,这本身就具有强大的征服力量,使读者在是非判断中更清楚地认识到昏君乱臣,佞人群小的嘴脸,谁都不难从中对前半部分天下动乱的原因找到答案,使诗篇对矛盾的揭示,根源的挖掘都深刻有力,也使诗篇由表及里完整地描述了那一历史过程的全图。全诗在真实地描述、精辟地议论和鲜明地对比之中,时时处处都郁积着诗人那种复杂而饱满的情感,诗人的歌哭感慨,长吁浩叹,忧愁悲怆与画面圆融无间,深深地震撼、感染着读者的心灵,使该诗成为《诗经》中最优秀的政治讽刺诗。

诗词《桑柔》原文、译文、翻译和鉴赏点评 - 先秦两汉诗 - 可可诗词网

桑柔

 
 菀彼桑柔,其下侯旬。捋采其刘,瘼此下民。
 不殄心忧,仓兄填兮。倬彼昊天,宁不我矜?
 四牡骙骙、旟旐有翩。乱生不夷,靡国不泯。
 民靡有黎,具祸以烬。於乎有哀!国步斯频。
 国步蔑资,天不我将。靡所止疑,云徂何往?
 君子实维,秉心无竞。谁生厉阶,至今为梗?(11)
 忧心殷殷,念我土宇。(12)我生不辰,逢天僤怒。(13)
 自西徂东,靡所定处。多我觏痻,孔棘我圉。(14)
 为谋为毖,乱况斯削。(15)告尔忧恤,诲尔序爵。(16)
 谁能执热,逝不以濯?(17)其何能淑。载胥及溺。(18)
 如彼遡风,亦孔之僾。(19)民有肃心,荓云不逮。(20)
 好是稼穑,力民代食。(21)稼穑维宝,代食维好。
 天降丧乱,灭我立王。降此蟊贼,稼穑卒痒。(22)
 哀恫中国,具赘卒荒。(23)靡有旅力,以念穹苍。(24)
 维此惠君,民人所瞻。秉心宣犹,考慎其相。(25)
 维彼不顺,自独俾臧。(26)自有肺肠,俾民卒狂。(27)
 瞻彼中林,甡甡其鹿。(28)朋友已谮,不胥以谷。(29)
 人亦有言,进退维谷。(30)
 维此圣人,瞻言百里。(31)维彼愚人,覆狂以喜。
 匪言不能,胡斯畏忌?
 维此良人,弗求弗迪。(32)维彼忍心,是顾是复。
 民之贪乱,宁为荼毒。(33)
 大风有隧,有空大谷。(34)维此良人,作为式榖。
 维彼不顺,征以中垢。(35)
 大风有隧,贪人败类。(36)听言则对,诵言如醉。
 匪用其良,覆俾我悖。(37)
 嗟尔朋友,予岂不知而作。如彼飞虫,时亦弋获。(38)
 既之阴女,反予来赫。(39)
 民之罔极,职凉善背。(40)为民不利,如云不克。
 民之回遹,职竞用力。(41)
 民之未戾,职盗为寇。(42)凉曰不可,覆背善詈。
 虽曰匪予,既作尔歌。(43)

 
 【注释】 ①菀(wan晚):茂盛的样子。桑柔:即柔桑,柔嫩的桑树。侯:维,是。旬:树阴遍布。②刘:剥落稀疏。瘼(mo莫):病。③殄(tian舔):断绝。仓兄:即怆怳,忧伤失意的样子。填:久长。④倬(zhuo卓):广大而明亮的样子。昊(hao浩)天:苍天。矜(jin今):怜悯,同情。⑤骙(kui葵)骙:奔跑不息的样子。(yu于)旐(zhao兆):画有鹰隼、龟蛇的旗子。⑥泯:乱。或灭。⑦国步:国运。频:危急。⑧蔑资:无财。将:助。⑨疑:通“凝”,定。徂:往。⑩实维:所为所做。秉心:存心,操心。无竞:无,不为义;竞,争。一说无竞即无争。(11)厉阶:祸根,祸端。梗:灾害。(12)殷殷:忧伤的样子。土字:土地,疆土。(13)(dan但):厚,盛,大。(14)觏(gou构):通“遘”,遭遇。痻(min民):病困。棘:通“急”。圉(yu雨):边陲。(15)毖:谨慎。削:减少。(16)恤:忧虑。(17)执热:解治炎热。逝:发语词,不为义。濯:沐浴。(18)淑:善,好。载:则。胥:皆。(19)遡:同“溯”。逆。僾(ai爱):窒息,呼吸不畅。(20)肃:进取。荓(ping乒):使。逮:及。(21)稼穑:农事。代食:代替食禄。(22)蟊贼:吃庄稼根、节的两种害虫。痒(yang羊):病。(23)恫(tong通):痛。赘(zhui缀):连属,接连发生。(24)旅:通“膂”,膂力,体力。穹(qiong穷)苍:昊天。“穹,言其形;苍,言其色。”(《诗集传》)。(25)宣犹:遍谋。一说通达顺理。(26)臧:善。(27)肺肠:心思。(28)牲(shen申)牲:同“莘莘”,众多的样子。(29)谮(jian见):通“僭”,不亲不信。胥:相与。谷:善。(30)进退维谷:“进退皆是山谷,没有出路,陷于绝境。”(马瑞辰《毛诗传笺通释》)谷,穷。(31)言:句中语助词,不为义。(32)迪:干进,钻营。(33)荼(tu途)毒:毒害,祸乱。(34)隧:风迅疾的样子。(35)垢:通“诟”,耻辱。一说污秽。(36)败类:败德之人。(37)悖(bei贝):谬误,悖逆。(38)飞虫:飞鸟,即桃虫,又名鹪鹩。弋(yi 义):用丝绳系于矢而射。(39)阴:窥知内情。赫:震怒的样子。(40)罔极:无准则,不正当,不良。职:只,唯独,专。凉:即薄,语助词,不为义。善背:善于欺诈,背信反覆。(41)回遹(yu 玉):邪僻。(42)戾(li 力):安定。一说善。(43)匪:通“非”。一说通“诽”。既:终。
 
 【译文】 茂盛柔嫩的桑树,那下面浓阴遍布。又捋又摘枝叶剥落,下方之民忧伤痛苦。内心忧愁无止尽,失意悲痛久久不去。无垠明亮的苍天,怎不给我怜悯救助? 四匹公马奔跑不停,鹰隼、龟蛇之旗飘动。祸乱四起难平息,哪国不乱得安宁。百姓遭殃人丁少,灾祸齐加唯余生。唉呀呀好不悲伤,国运如此危急不幸。国运艰难民穷财尽,上天不肯扶助我们。没有安歇的住处,到哪里去存身?贵族大人们的所作所为,一门心思争利损人。是谁制造了这祸端,祸国殃民到如今? 内心忧虑阵阵痛楚,时时眷念家国疆土。我生不逢时,正值上天盛怒。从西走到东,没有安居之处。遭遇的苦难实在多,边疆的形势十分危急。善于谋划慎于言行,昏乱之状才能减轻。告诉你为政要忧国忧民,教给你用人需以能论差等。谁要解除炎热之苦,而不用水去洗冲?如今这一套怎能把事情办好,到头来都要溺水丧命。好比顶着大风跑,呼吸困难受不了。人们徒有进取心,使他想做做不到。退而喜爱农耕之事,代替食禄与民同劳。农桑之事令人珍爱,可代食禄其乐陶陶。上天降下大难祸殃,要灭掉我们所立之王。降下这般吃庄稼的害虫,所有庄稼被糟踏个精光。可怜我这国土家园,接连不断遭此灾荒。没有什么大的力量,足以能够感动上苍。只有通理顺民的君王,才为百姓所敬仰。操心遍谋为民众,慎重选用群臣辅相。不通理顺民的君王,偏以为用人皆忠良。各有心思各行其事,使人迷惘失却方向。看那野外树林中,成群的鹿儿相聚行。同僚朋友不信任,相互交往心不诚。人们早有这样的话:进退两难陷绝境。那德高睿智的圣人,一视百里眼力超群。那愚昧无知的蠢人,反一味糊涂自欢欣。不是有话不能说,为何如此害怕小心?
 只有这心地善良之人,不为名位钻营干进。而那内心残忍之人,总看风使舵藏私心。至于说到民之好乱,实在是受苦受难难存身。迅疾的大风呼呼地刮,山谷空旷是那样的大。只有心地善良之人,自怀善道品行俱佳。而那不顺事理的小人,定会招致耻辱难以洗刷。迅疾的大风呼呼地吹,贪暴之人是败类。顺耳的好话你对答,逆耳的讽谏你装醉。忠臣良策你不用,反逼我们把理背。我说我的同僚诸公,我既已作歌岂不知情。即如那小小的桃虫鸟,有时也会被箭矢射中。既已掌握你们的底细,你们反过来对我大发雷霆。人心不正哪有准绳,一味口是心非反覆无行。只做些对民众不利的事,还嫌没有做到顶。难怪人们言行邪僻,只因盛行暴力你抢我争。
 民众不能安居乐业,只因强盗成帮结伙。我说这样下去绝对不行,你反而不听忠告大骂我。虽说对我的话不以为然,最后我还是冲你作了这首歌。
 
 【集评】 《毛诗序》:“《桑柔》,芮伯刺厉王也。”(《十三经注疏·毛诗正义》卷十八)
 清·姚际恒:“《左传》文元年,秦穆公引《大风有隧》篇,称为‘芮良夫之诗’,故《小序》谓‘芮伯刺厉王。’何玄子曰,‘篇中不敢斥言王,而但斥当时执政者信用非人,贪利生事,以致祸乱,大抵为荣夷公辈发也。”(《诗经通论》卷十五)
 清·方玉润:“《桑柔》,芮伯哀厉王也。”(《诗经原始》卷十五)
 清·陈奂:“诗为芮良夫所作,传有明文矣。又《潜夫论》《遏利篇》亦曰:周厉王好专利,芮良夫谏而不入,退赋《桑柔》之诗以讽。三家诗,亦谓芮良夫刺厉王。”(《诗毛氏传疏》卷六)
 清·王先谦:“《鲁诗》曰,昔周厉王好专利,芮良夫谏而不入,退赋《桑柔》之诗以讽。言是大风也,必将有隧;是贪人也,必将败其类。王又不悟,故遂流于彘。(《潜夫论·遏利篇》)”(《三家义集疏》)
 今·孙作云:“《大雅·桑柔》是周厉王、周宣王时代(公元前9—前8世纪)芮国诸侯(芮国在镐京之东,属于畿内诸侯,在今陕西东边朝邑县)芮良夫所作。作这首诗的时间是在公元前842年起义最炽烈时期之后,而且正是在他的国家内也在起义的时候。以当时人、当事人记当时事,所言自属可信,可以认为是有关这一次大起义的最珍贵的第一手史料。(《诗经与周代社会研究》,中华书局,1966年版)
 
 【总案】 此篇题旨,毛诗三家诗所言不悖,且同声皆谓“芮良夫谏厉王”之作,俱引东汉王符所撰《潜夫论》中所记为据,可谓“真有其事”。然而,“诗之真趣,又在意似之间。认真则又死矣。”(明·陆时雍《诗镜总论》)若以之解《桑柔》,过于落实,反自受制,而且有伤其“意广象圆”“机灵而感捷”(同上)之总体。因此尽管《史记·周本纪》中明明写着“厉王即位三十年,好利,近荣夷公,芮良夫谏厉王,不听。卒以荣公为卿士,用事。王行暴虐侈傲。三十四年,王益严。国人莫敢言,道路以目。三年乃相与叛厉王,厉王出奔于彘。”据此似可推定《桑柔》一诗作于厉王三十年或其后不久。但诗中偏又有“天降丧乱,灭我立王。”于是朱熹大惑不解曰:“此诗之作,不知的在何时,其言灭我立王,则疑在共和之后也。”(《诗集传》卷十八)于是又引出了方玉润等对“哀”还是“刺”厉王的一番周折。其实方玉润自己所讲的一番话正是解决问题的一种办法,那就是“全篇合读,求其大旨所在”(《诗经原始》卷十五)。而且对于有真人实事可循者,又千万不能忘了“诗之真趣,又在意似之间”。因为这是诗毕竟不是史,诗自有其特性和包括史学价值在内的广泛的社会价值。所谓芮良夫讽谏厉王所作之《桑柔》,绝不只是一人对一人的陈述,其“意广象圆”的蕴含,正是一人对一人的陈述中所见到的“那一个”社会。“民困已深,呼天自诉”,“兵役不息,为祸乱之本”(陈子展《雅颂选译》),“乱生不夷,靡国不泯”,“忧心殷殷,念我土宇”,这正是周季一代的社会缩影和忧国忧民之士的心境。若只以某某“美某”、“刺某”说诗,必将大谬不然。
桑柔

桑柔

〔原文〕
菀彼桑柔,
其下侯旬,(鲁旬作洵。)
捋采其刘,
瘼此下民。
不殄心忧,
仓兄填兮。
倬彼昊天,
宁不我矜?
(柔、刘、忧,幽部。旬、民、填、天、矜,真部。)
四牡骙骙,
旐有翩。
乱生不夷,
靡国不泯。
民靡有黎,
具祸以烬。
於乎有哀!
国步斯频! (三家频作矉。)
(骙、夷、黎、哀,脂部。翩、泯、烬、频,真部。)
国步蔑资,
天不我将。
靡所止疑,
云徂何往?
君子实维,
秉心无竞。
谁生厉阶,
至今为梗?
(资、疑、维、阶,脂部。将、往、竞、梗,阳部。)
忧心慇慇,(鲁慇作隐。)
念我土宇。
我生不辰,
逢天僤怒。
自西徂东,
靡所定处。
多我觏𤸅,
孔棘我圉。
(慇、 辰、 𤸅, 文部。 宇、 怒、 处、圉,鱼部。)
为谋为毖,
乱况斯削。
告尔忧恤,
诲尔序爵。
谁能执热,
逝不以濯?
其何能淑?
载胥及溺!
(毖、恤,脂部。热,祭部。脂祭通韵。削、爵、濯、溺,宵部。)
如彼溯风,
亦孔之僾。
民有肃心,
荓云不逮。
好是稼穑,
力民代食。
稼穑维宝,
代食维好。
(风、心,侵部。逮、穑、食,之部。宝、好,幽部。)
天降丧乱,
灭我立王。
降此蟊贼,
稼穑卒痒。
哀恫中国,
具赘卒荒。
靡有旅力,
以念穹苍。
(王、痒、荒、苍,阳部。贼、国、力,之部。)
维此惠君,
民人所瞻。
秉心宣犹,
考慎其相。
维彼不顺,
自独俾臧。(鲁俾作卑。)
自有肺肠,
俾民卒狂。
(相、臧、肠、狂,阳部。)
瞻彼中林,
甡甡其鹿。
朋友已谮,
不胥以穀。
人亦有言:
进退维谷。
(鹿、穀、谷,侯部。林、谮,侵部。)
维此圣人,
瞻言百里。
维彼愚人,
覆狂以喜。
匪言不能,
胡斯畏忌?(鲁斯作此。)
(里、喜、忌,之部。)
维此良人,
弗求弗迪。
维彼忍心,
是顾是复。
民之贪乱,
宁为荼毒。
(迪、复、毒,幽部。)
大风有隧,(鲁大作泰。)
有空大谷。
维此良人,
作为式穀。
维彼不顺,
征以中垢。
(谷、穀、垢,侯部。)
大风有隧,(韩隧作队。鲁隧
贪人败类。亦作遂。)
听言则对,
诵言如醉。
匪用其良,
覆俾我悖。
(隧、类、对、醉、悖,脂部。)
嗟尔朋友,予岂不知而作!
如彼飞虫,
时亦弋获。
既之阴女,
反予来赫。
(作、获、赫,鱼部。)
民之罔极,
职凉善背。
为民不利,
如云不克。
民之回遹,
职竞用力。
(极、背、克、力,之部。)
民之未戾,
职盗为寇。
凉曰不可,
覆背善詈。
虽曰匪予,
既作尔歌!
(可、詈、歌,歌部。)
〔译文〕
那柔嫩而茂盛的桑树,它的下面遍是阴凉。捋采摧残了它,使得树下纳凉人们痛苦难当。心中的忧伤难以断绝,丧乱凄凉长久地填塞在心。高明的那苍天,怎么对我们毫不哀怜。
驷马奔忙不停,旌旗猎猎舞动。乱子发生难以复平,没有一处不是动荡不安。百姓死亡人稀少,大家遭祸丧亡只有余烬。可叹,如此哀伤,国家命运急急沦丧。国运已到了民穷财尽,老天不把我们抚养。没处能够定下来,说是去吧,又到哪儿去呢?君子大人们,请扪心思考自问: 你所秉持的用心,没有争强夺利?是谁生下这种种祸根? 至今还在害人作梗。
忧伤的心,在隐隐作痛,感念我的国土我的家园故乡。我生的没有赶上好时候,正赶上老天盛怒。从西奔走到东,没有一处可以栖身安命。感受得多的是我遭逢的痛苦,很紧张的,是我们在边疆御侮。
为了国家善为谋划,作到慎重,祸乱的状况就可能减削。劝告你如何忧虑国事,教导你如何序官爵、任群臣。有谁为了解除炙热的痛苦而不用凉水去洗濯?这样怎么能够好起来,大家一个跟一个落水惨遭灭亡。
好比那个人迎面对着大风,也就很让他透不匀气。人都有进取心,可今日王政,如向风而噎,使人不能向前企及。你爱好这种耕种收获,可是却劳苦别人代为耕种你安享其食。耕种收获是宝中宝,可你以为的是别人耕种你无功而食天禄才是好!
老天降下这丧乱,要祸害我们所立的王。降下这些吃苗根的蟊,吃苗节的贼,所有的庄稼都遭了蟊贼虫害的祸殃。哀痛国中之人竟这般,都被兵役连累,家家空虚。没人能有回天之力,只有时常想到这高远的上苍。
只有这至德顺遂民意的国君,是人民所共同瞻仰的。他秉执正心,遍谋于众人,谨慎地选择他的群臣辅相。那不顺理的君王,自己单单硬讲他使用的人都善良。他是自有一番肺肠谋自家心事,使得大家都迷惑如同发了狂。
看那山野林间,众多的鹿相聚成群,有多和协。可朝中的群臣相互欺诈,都不以善良之道相处。人们也曾经这样讲:进也难、退也难,都无途径可走。
有这圣哲大智之人,卓有远见,一眼就看穿百里之遥。那浅见短识的愚蠢之人,反而狂妄欢喜。贤人一事当前并非讲不出是非,为什么如此地害怕多顾忌?
这些善良的人,不苟且营求,不进取。那些生性残忍的人,如此地瞻顾,如此地反复无常,人民困苦不堪而好乱,宁愿遭受困苦也心安!
大风刮得这样的迅急,这样空空的大山谷。这些善良的人,作起事来都用善道。那些不顺理的人,天性就要往污垢中走。
大风刮得这样的迅急,贪利的小人败坏善类。恭维他的话他就答对,听见规谏的话就像醉了酒,装做听不见。身居上位不用善良的人,反而逼使我们狂悖为行!
你们这些同类朋辈,我怎么不知道你们所行所为?好比那钻天的飞鸟,有时也难免被人射中捕获。早已掌握了你们的底细,如今反而来恫吓我?
民心之所以没有定准,只因相信那善骗的人。你做危害人民的事,好像唯恐自己不能成功。人民要铤而走险干邪僻的事,只因为你为政者蛮横施用暴力。
民心至今还动摇不能安定,只因为你执政强盗的侵夺。我以为强暴为政真的不行,反而背后骂我骂得紧。你虽然抵触拒纳我的话,我已经作了这首歌,你应当听之而知悔。
〔评介〕
《毛诗序》:“桑柔,芮伯刺厉王也。”芮伯即周厉王卿士芮良夫。芮良夫以恢宏的笔调,宏阔的画面描绘出了周厉王之时暴虐为政,群小当道,民不聊生,国运殆尽的天下惨象。长诗是一幅涵容万千,真实而深刻的历史画卷。
全诗十六章,结构井然。《许氏名物钞》云:“此诗前八章刺王,后八章刺臣,故前以桑为比,而后再以鹿起兴。然用臣不当,亦君之过,故总言刺王。”可说是对该诗结构、旨趣的准确揭示。
首章,毛 《传》 云: “兴也。”《许氏名物钞》断为“比”。就前八章说它是“兴”,兴不游离于义,故又兼比; 以 “兴” 引起前八章,以“比”总括全诗之义。桑比国家,荫庇下民,厉王不恤国政,强暴肆虐“捋采其刘”,故下民无所依托,病苦滋甚,乱象丛生,以致“国步斯频”。首章用比形象生动地描绘出了天下情事,强调指出乱由人为,引起下文。以此起兴,一下奠定了其“所咏之词”的全诗基调。这种用法在《诗经》中不乏其例,然而此诗却是运用得十分精彩的一例。
二三两章写内乱——戎车奔驰,战旗翻飞,没有一个诸侯国不陷于战乱,所有壮丁都卷入战争,人民走投无路,国家民穷财尽。这一惨烈宏阔的画面,浑朴、真实地展示了当时情景,令人震惊,令人扼腕。四章写外患——边患无已,御侮孔亟,“自西徂东,靡所定处”。这里与前面相互映照,将周王朝内忧外患、内外交困,不堪收拾的局面勾画得清晰沉实。接下来第五章,诗人以救热救溺为喻,讲述好自为谋,妥善用人救国救溺的道理,表现出诗人忧心如焚的心情。六七章讲厉王剥削无度,使人民无法承受; 天灾人祸,使农事惨遭破坏。农业一向是国家立国之本,农业崩溃,周室政权就失掉了经济基础,使王朝等同于无本之木。这样,不只是人民动荡不安,它更是周室大厦将倾。这一切都是从何而来?在第八章诗人直接点破——是人为的祸害,是厉王的存心不善,“俾民卒狂”。前半部分,充分揭示厉王为政的恶果,锋芒锐利,深刻沉痛。在诗的骨子里渗透着作者一腔怨愤,无限忧伤和沉痛的感慨,完全是一曲长歌当哭的衰世挽歌。
后八章诗人集中描写了厉王的昏庸和谗佞之臣的祸乱政事,揭示了王朝政乱的根源。这一描述先以林中群鹿作比而起兴,引出谗佞丑类竟不如鹿,他们全无善性,自己内部勾心斗角,互相倾轧,他们短见愚蠢,对上助成君恶,对下逼民为乱。诗人充分揭露,这个集团执政,正是小人当道,是他们搞得人心思乱,天下汹汹,他们执政只能使王朝危殆。在叙写过程中,诗人将其亲身遭遇融入诗里,使其观察、感受、描写都具有准确的真实性,使诗篇具有史诗的真实与深刻。
全诗采用赋的写法,长篇铺排,一气贯注,以写实的手笔,将一组一组画面不断推开。前半部分诗人更多地使用了场面的推移、切换,由国内动乱写到边患无已,由王朝对下民的沉重剥削写到天灾人祸迭起,由劝君拯溺救热到直刺国君逼民为乱,将天下情事生动地展现在读者面前。诗中画卷的真实、场面的恢宏,作者忧患的深重无一不具有震撼人心的力量。后半部分,诗人更多地采用了对比的写法。作者将矛盾的两极客观地摆列出来,这本身就具有强大的征服力量,使读者在是非判断中更清楚地认识到昏君乱臣,佞人群小的嘴脸,谁都不难从中对前半部分天下动乱的原因找到答案,使诗篇对矛盾的揭示,根源的挖掘都深刻有力,也使诗篇由表及里完整地描述了那一历史过程的全图。全诗在真实地描述、精辟地议论和鲜明地对比之中,时时处处都郁积着诗人那种复杂而饱满的情感,诗人的歌哭感慨,长吁浩叹,忧愁悲怆与画面圆融无间,深深地震撼、感染着读者的心灵,使该诗成为《诗经》中最优秀的政治讽刺诗。

☚ 抑   云汉 ☛
草木叶

草木叶

树叶:木(木叶;木衣) 林衣 树衣
桑叶:桑柔
柳叶:柳眉 柳脸 柳颊 黛蛾
松叶:须鬛 松毛 松针 龙髯
草叶:乇 草衣
豆类植物的叶:藿(豆藿) 靃
树干树叶微小:蔽芾

☚ 绿叶   荷叶 ☛

桑柔

《诗·大雅》篇名。相传作者芮良夫,是西周畿内诸侯,入为周厉王卿士。诗中对时政的黑暗,统治者的贪婪,人民的疾苦,都有较深刻的反映。

桑柔

即《诗·大雅·桑柔》。周厉主臣芮良夫作。斥责执政大臣,讽刺周王,对当时黑暗腐败政治多有揭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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