析梦断疑案

前秦主苻坚永兴(公元357—359年)年间，苻融任司隶校尉。京兆郡人董丰外出求学，其妻在董丰外出期间与名冯昌者通奸。董丰经历三年回来，路过妻家住宿，当天夜里，妻子被人杀死。妻兄怀疑是董丰所杀，把董丰送到官府。董丰忍受不了毒刑拷打，被迫承认杀了妻子。苻融在核察这个案件时感到可疑，于是提审董丰说：“你外出往返途中，可曾遇到些奇怪异常的事，请人占卜过没有？”董丰说：“当初将要启程，夜里梦见骑马向南渡河，接着回马向北渡河，然后又从北向南渡河。这时马停在水中，鞭打它也不走，低头一看，见两个太阳在水里。马身左侧色白而湿，马身右侧色黑而干。醒后心中害怕，感到不吉祥。动身回来的那天夜里，又做了相同的梦。我向占卜者问吉凶，占卜者说：‘你有吃官司的忧患，要远离枕头，避开洗发。’到了妻子家里，妻子为我准备好清汤，夜里又递给我枕头。我牢记占卜者的话，不敢洗发，也不敢用枕头，妻子便自己洗了头发，枕着枕头睡着了。”苻融说：“我知道杀人的是谁了。《周易》上讲，‘坎’为水，‘离’为马。你梦见骑马向南渡河，回马后又从北向南，这就是从‘坎’到‘离’，‘坎卦’的三爻都变，变而成‘离’。‘离’为中女，‘坎’为中男。两个太阳，是女有二夫的象征。‘坎’是执法之吏，吏人审问妇人之夫，妇人被杀流血而死。‘坎’是二阴一阳，‘离’是二阳一阴，‘坎’和‘离’重复排列，‘离’在下，‘坎’在上，就得到了‘既济’卦。周文王遇到它被囚禁在羑里，有礼而生，无礼而死。马左侧湿，湿就是水，左水右马，是冯字。两个日，是昌字，大概是冯昌杀了妇人吧？”于是捕获了冯昌审问，冯昌全部供认了犯罪事实，本来他与董丰的妻子合谋杀董，约定以新洗头发和枕着枕头睡觉作为标记，因而误杀了女人。此案具有很浓的迷信色彩，实不可信，但史籍如此记载，姑且录之存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