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词 | 〔越调〕寨儿令 |
类别 | 中英文字词句释义及详细解析 |
释义 | 〔越调〕寨儿令鸳帐里,梦初回,见狞神几尊恶像仪。手执金槌,鬼使跟随,打着面独脚皂纛旗。犯由牌写得精细,疋先里拿下王魁,省会了陈殿直,李勉那斯也听者,奉帝敕来斩你伙负心贼。 在元代的戏曲舞台上,除了上演一些忠孝节义的戏,也还演一些“恶有恶报,善有善报”的内容。这些戏,大多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当时人民的精神寄托和愿望,在人民群众中产生着广泛而深刻的影响。仅在这首曲子中,就提到了“善恶报应”的戏剧三出。一出是《王魁负桂英》,故事的大致内容是:在王魁赴考之前,与妓女桂英十分相好,山盟海誓,永不相负。后来王魁高榜得中,却反目背负前盟。桂英盛怒难遏,一气之下,拔剑自刎。她死后变为厉鬼,活抓活拿王魁,使这个负心人得到应有的报应。另一出是《陈叔文三负心》杂剧。剧情的大致内容是:陈叔文原是宫中侍从(殿直),家中已有妻室,却又爱上了重情义轻钱帛的妓女兰英。后来他得到常州直兴县主簿的官职,但无钱赴任。这时兰英解囊相助,两人结了婚。赴任中,船行水上,陈怕娶妓为妻的事情泄露,顿起歹心,将兰英及丫环推落水中。两人变鬼复仇,索取陈命,这个未到任的县主簿却成了阎罗殿里的阶下囚。官本元杂剧中,还有一出《李勉负心》:李勉娶妻韩氏,在春游中李遇一女子,两人双双私逃外地,生下两个儿子。后来李勉回家,受到岳父斥责,李迁怒韩氏,将韩活活打死。这三出戏,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反映男子负心。他们朝三暮四,见异思迁。明白了这些戏的内容,本文便不难理解了。 这首小令,既写得直率泼辣,又意味含蕴。说它直率泼辣,是因为它直叙梦境,不加雕饰,不加评论,梦境讲完,作品便戛然而止。说它意味含蓄,是因作品既不点明女主人公身世、处境、遭遇和心情,也没涉及她的情侣身世、品德和作为,而这一切,都由读者去咏味和体会。 “鸳帐里,梦初回。”鸳鸯,水鸟名,雌雄同处,从不分离,因此,古人常把夫妻相亲比作鸳鸯,把同床的罗帐称作“鸳鸯帐”。但若细分,则是雄性称鸳,雌性称“鸯”。这里不说“鸳鸯帐,梦初回”,而说她在“鸳帐里”方从梦中醒来,可知是女主人公独宿在男方的罗帐之中了。男的那里去了呢? 是他“东家蝴蝶西家飞”,到别处沾花问柳去了呢? 还是因出远门而未归呢? 这些都没说。但有两点是可以肯定的。一是从“鸳帐”二字看出,是男方约她来这里的,是“约而不见”,男方失信于女方。二是人往往“劳思成梦”,“昼有所思,夜有所梦”,心里总想什么,睡梦中往往出现与此关联的梦境! 那么,她梦到了什么呢? “见狞神几尊恶像仪,手执金槌,鬼使跟随,打着面独脚皂纛旗。”原来是梦到了几尊面貌威严甚至显得凶恶狰狞的神灵,而且有索取人命的鬼使跟随,打着一面黑色的军中大旗。过去,迷信的说法,阴曹地府有五帝阎罗,十帝阎君;恶人坏蛋,死后归面貌狰狞的“五帝阎罗”来收捡、处置;善男信女,死后由面容和善的“十帝阎君”来迎接,来安排。不难看出,女主人公梦中所见,是“五帝阎罗”的形象,是他们亲自带了小鬼判官来活抓活拿坏蛋们的! 果然,“犯由牌写得精细”,犯人的罪恶都仔细地记在犯由牌上! 不由分说,“疋先里拿下王魁。”“疋先”即劈先,首先。首先捉拿的是贪图富贵背弃情侣的王魁;“省会了陈殿直。”“省会”即知会,通知。通知拿下三负心的陈叔文;李勉那厮也听者:奉帝敕来斩你伙负心贼! ”“那厮”是轻蔑的称呼,犹说“混小子”。是说李勉那个混小子也听着,奉阎王爷的命令,叫我们来斩你们这些负心贼的脑袋! 梦境说完,作品也戛然而止。 我们知道,金代和元代,都是少数民族入侵中原后由少数民族贵族建立的政权。统治者都不重视文化,读书人的地位很低,社会文明大大减弱。人们的道德观念也呈现了动摇和混乱,社会上出现了“贼做官,官做贼,混贤愚”的丑恶现象。许多缺乏文化道德的男子,也多变得行为放荡,不讲礼义廉耻。从此曲中女主人公受骗的现实来看,从梦境中所见情况而论,肯定女主人公的情侣有许多类于王魁、陈叔文和李勉的行为和表现,因而才对其恨入骨髓,恨不得让阎王小鬼们来捉拿他! 在封建时代,男女无平等可言,在金元斯文扫地的时代,妇女的命运更是悲惨而无处呼告。因此,这支曲以说梦的方式,对灵魂丑陋的负心汉提出诅咒,对腐败的现实提出抗争,这一方式是很巧妙的,其思想性也是值得肯定的。另外,文中所列几个受害的女性(包括作品的主人公),除李勉妻韩氏,其余都不是三媒六证明媒正娶的婚偶,为她们的命运抗争就更具有进步的民主色彩。 在艺术上,这支曲有三个突出特点:其一是构思明快,抒情巧妙;二是以“呼告”的方式统领全篇。所谓“呼告”,就是将还未发生甚至不可能发生的现实展现得如在目前。三是运用了修辞中的“错综”之笔。所谓“错综”,就是把相同的内容,改变成不同的说法,从而避免了单调、呆板和重复,从而使之更加口语化、富于真实感。例如同是让鬼使捉拿负心汉,却写成“疋先里拿下王魁,省会了陈殿直,李勉那厮也听者:奉帝敕来斩你伙负心贼”,读来感到十分生动自然,其事其境,历历如在目前。 〔越调〕寨儿令这是一首描写女子盼望情人,夜不成寐的小令。全曲十二句,可分为四层。 “挑短檠”三句为第一层,写女主人公等待情人不至的伤心、寂寞的心情。短檠(qing),矮的灯架,代指灯。云屏,指彩绘云纹的屏风,或指镶嵌云母图案的屏风。女主人公挑亮矮灯,倚在云屏上,此刻只有灯光斜映的一道清瘦的身影无声地陪伴着自己。挑灯,说明灯光渐暗又重新挑亮,暗示她已等待了许久;倚屏,写其孤独、徘徊,体乏神倦,故而靠在云屏上勉强撑持。她这样的痴情等待,换来的却不过是伴人的孤烛瘦影;而且这种痴情等待,想必也绝非只是今晚如此,难怪作者以“伤心”二字总括了女主人公被冷落的寂寞、无聊的情怀。 “薄酒初醒”三句为第二层,写女主人公的苦闷之深,相思之切。情人久等不来,她苦闷到了极点,于是借酒消愁,想躺到床上睡个好觉做个好梦。这也是她苦极、痴极的一种想入非非吧? 对现实生活美好心愿求之不得的失望,使得她竟幻想到梦中与情人欢会,安慰自己一颗孤寂的心。然而,愁深酒薄,独酌无味,几盏薄酒也只能使她得到片刻的安宁,她不由哀叹连做个“好梦”都如此之难呵! 她那种醒不是,睡不是;醒亦闷,睡亦闷的情绪,真可谓无可排遣啦! 偏偏此刻,那斜挂夜空的月亮从窗外映入,她望着斜月,不由发出了“斜月为谁明”的痴问和哀怨。她喃喃痴问:月亮呵,你是为那些欢乐团聚的情人而明的呢? 还是为我这形单影只孤枕无眠者而明的呢? 其实,不论为谁明,女主人公都会感到悲凉和哀怨。自古以来,“月出皎兮”(《诗经·陈风·月出》),便是情人欢会的时刻,又是亲人团圆的象征,难怪她要怨这斜月偏在她孤寂、悲愁之际来凑热闹啦! 因为那夜月触动了她对往日与情人欢会的追恋,触动了她那今日人不团圆的悲伤和难堪。 “闷恹恹”两句为第三层,写女主人公彻夜不眠。恹恹,形容精神不振;迟迟,这里指心意徘徊。她心情郁闷,精神压抑,听着夜间更鼓的敲击,一声声,在夜空回响,一声声,撞击着她的心头,更加重了她的孤寂感。……她听着,数着,……三更、四更,一直听尽五更的残响,又一个斜月良宵就这样白白地消逝了! 她意绪反覆缠绵地盼望着情人的到来,而“盼杀多情”四字,则极写出她相思欲绝的痴恋苦况,揭示出她的内心奥秘和她情关意切的对象;“多情”二字,凝聚着她所思所恋的往日种种温情欢爱的回忆,也倾述她对所思所恋的铭心刻骨的相思。总之,这两句从前面的客观的外在描述转入主观的心理描述,而一个“闷”字,一个“盼”字,非常准确地揭示了人物的心理状态。 “西风穿户冷”四句为第四层,写女主人公误把檐马的鸣响认做情人的环珮声。檐马,悬于房檐下的铁片,又称铁马,风吹则撞击作响。珮环,古人身上所佩带的玉珮、环饰,行路时铿锵作响。残更五鼓,等待落空,西风骤起,穿入门窗,令人顿觉寒冷,倍感孤独;而此刻西风吹得檐马隔帘传响,它使女主人公蓦然惊起,心情兴奋,听! “叮,叮,叮……”她竟然疑是情人的环珮之声,误认为是心上人的到来。……这最后一层,于女主人公希望破灭、心情压抑之际突起波澜,陡起奇峰,一个“疑”字,写出她瞬间的惊疑、狂喜,不能自已的痴迷心理。 此曲构思新颖、巧妙。作者勾勒富有特征性的人物行动或心理情态,如前半的挑灯、依屏、痴问,中间的“听彻残更”,最后误听檐马的错觉,多侧面地刻画了一个多情女子的“盼杀”痴情。结构严谨,以初夜始,以夜阑止,而以人物的伤、闷、盼、疑的心理变化作为结构主线。另外,此曲在构思上与《诗经·郑风·风雨》的“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颇为相似。《风雨》的结尾,以女子彻夜等待情人,在鸡鸣时分见到情人的喜悦收束,而此曲的结尾,以女子在残更五鼓时分误认情人到来的惊疑、狂喜收束,二者可谓有异曲同工之妙,而此曲则写得更为细腻传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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