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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词 09_030鄉黨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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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义
09_030鄉黨 下

【鄉黨 下】

鄉人飲酒,杖者注曰:‘杖者,老人也。’集注曰:‘六十杖於鄉。’大全王制云:‘六十杖於鄉,七十杖於國,八十杖於朝,九十者,天子欲有問,則就其室,以珍從。’竊按:以此知杖者為老人,而杖於鄉者,必六十以上也。
出,斯出矣。注曰:‘鄉人飲酒之禮,主於老者。老者禮畢(而)出,孔子則從而後出(也)。’集注曰:‘未出不敢先,既出不敢後。’李都梁曰:‘此二句正發得“斯”字意出。’輔慶源曰:‘鄉黨尚齒,故其出視老者以為節。’
説約曰:‘此鄉人飲酒,與“鄉飲酒”無預。’竊按:此是汎言孔子在鄉飲酒之時耳,固未必指行飲酒禮然後如此。然其凡常飲處,亦必如此者,亦未必非鄉飲禮餘意。今中雖無‘斯出’條件,似不妨以此補行,何必言不相預?説約亦局。
鄉人儺,乃多反。朝服而立於阼階。集注曰:‘儺,所以逐疫,周禮方相氏掌之。’大全夏官:‘方相氏掌夏官,黄金四目,玄衣朱裳,執〔戈揚〕[1]盾注:方相猶言放想,如今魌頭是也。帥百隸而時儺,以索室驅疫。’○集注曰:‘阼階,車階也。儺雖古禮而近於戲,亦必朝服而臨之者,無所不用其誠敬也。或曰:“恐其驚先祖五祀之神,欲其依己而安也。”’竊按:舊説亦如此,辨見下。
大全馮厚齋曰:‘郊特牲云“鄉人禓,音陽。夫子[2]朝服立於阼,存室神也”。以其達陽氣,故“禓”於文,从示从昜;以逐疫去難,故“儺”於文,从人从難。蓋鄉人之意主於逐疫,而先王制禮不禁,因以達陽氣也。禓、儺通稱也。儺出於鄉俗,其事幾於戲矣,而儼然朝服以立於阼階外示其敬,而鄉人亦知所止,不敢升階以驚室神,神亦得以依己而安也。’竊按:集注中‘或曰’一段,蓋過看特牲‘存室神’語而云爾。然其實,禓與儺,事雖同而名異,亦不可不辨。本因逐疫而名,則謂之儺;因之為達陽之制,則名之謂禓。朝服立阼,所以為神明扶持,陽氣達之一家之内,故特牲以為‘存室神’,隨義而記也。此亦同孔子,同此事,而以禓為儺類。記鄉人之下,則只當見夫子處鄉曲義耳,似不當援引特牲以作正解。若如‘或説’,以為逐疫可以並驚正神,則寧容疫,鬼神不可驚也?何以不禁?見先王之以為制,則此正達陽氣事,容有逐疫之理,必無驚正神之理。既無驚理,又何安焉?是知此節,推上敬老意,只以敬意無不及作主意講。○蔡虚齋曰:‘鄉人,非士大夫也。儺,非大祭之倫也。在常人以為可忽,而聖人之意以為鄉人為我儺也,我則主人也。主人不可慢也。’録曰:‘集注“無不用其誠敬禮俗”,是正解,“先祖五祀之神,欲其依己而安”,則恐未必然。蓋儺雖近戲,已成。人皆奔走,獨自晏然,心自不安,故必朝服立於阼,所以敬其事,亦以敬多人也。聖人之事,微矣。
集注曰:‘此一節,記孔子居鄉之事。’竊按:此亦篇首首記鄉黨之意,所以居鄉之事正多,而必記此二事者,蓋鄉人飲酒,賢愚雜處,隨處見尊高年微意,見一統歸之至心,故上一段須見鄉黨中分别;蓋鄉人儺本是俗戲,而到處見無忽慢之聖心,見所以隨處處之之至行,故下一段須見鄉黨中包容。舉此兩段,其恂恂中全體氣象可以想得矣。
問人於他邦,再拜而送之。注曰:‘拜送使者,敬也。’正義曰:‘問猶遺也,謂因問有〔物〕遺之也。問者,或自有事問人,或(問)〔聞〕彼有事〔而問之〕,悉有物表其意,故曲禮云:“凡以弓劍、苞苴、簞笥問人者,操(而)〔以〕受命,如使之容。”此言孔子凡以物問遺人於他邦〔者〕,必再拜而送其使者,所以〔示〕敬也。[3]
或疑:此固敬意,然則同邦之敬,必不減他邦,而獨言他邦,何也?輔慶源云:‘不以遠而廢敬也。’意謂此記不以遠忽之義。然夫既專使於他邦之友,寧有易忽之嫌,而必此致訓者無謂。何也?竊按:其在同邦,禮可親問而物隨之,自無‘送使’一節。至若他邦,則既無親問之道,勢當替使,容或敬意有減於親見之禮。而孔子獨不然,所以必拜送也。集注所謂‘如親見之敬’者,正謂此也,而輔氏為得其意也。或又曰:‘若在同邦而有故不親見,則如何?’曰:‘此係可親而或未之能也。今雖替問,自當繼此而見,則恐不須於使乎寓敬而止也。’
康子饋藥,拜而受之。注曰:‘饋孔子藥。’正義曰:‘季康子孔子藥,孔子拜而受之也。’曰:‘未達,不敢嘗。’正義曰:‘凡人饋遺可食之物,必先嘗而謝之。孔子未達其藥之故,不敢先嘗,而曰:‘未達,不敢嘗。’亦其禮也。集注范氏曰:‘凡賜食,必嘗而拜。未達則不敢嘗。受而不飲,則虚人之賜,故告之如此。然則可飲而飲,不可飲而不飲,皆在其中矣。’楊氏曰:‘大夫有賜,拜而受之,禮也。未達不敢嘗,謹疾也。必告之,直也。’
李都梁曰:‘聖人尚能行拜受之禮,則康子所送之藥,非必有疾對症之藥也。或亦調養所不廢,故饋之與。然用之不得其宜,則調之有反害者,故未達,不嘗。本文卻不重調生意,重在拜受必告之禮。’竊按:此藥縱未至害生,本無未達敢嘗之理,此亦見聖人用藥本法。而此段記意,更當有諦察者。大抵古者賜之車,則乘而拜;賜之衣,則服而拜;賜之食,則嘗而拜。其獨不嘗而拜者,藥已。其不敢嘗之故,正在未達。則本文果不重調生,而亦不可謂不重調生。未達不遽嘗處,見尊賜亦不苟惠意,此從衛身邊量宜出來;必告其故處,見不嘗亦不虚賜意,此從接人邊量宜出來。正值人己錯雜,辭受兩難之際,可見聖人委曲權宜。
集注曰:此一節記孔子與人交之誠意。
厩焚。厩字,皆以為孔子家厩,然退録曰:‘厩,當國厩,何以知之?下言“退朝”,一也;“不問馬”,二也,乃是國厩。故時乎退朝而適見其火,必書“退朝”者,此也。若其家厩,則傷人與否不待問知。且看弊帷葬馬之意,亦焉有終不問馬之理?然則不問馬,何也?非所司也。’竊按:家語明云‘國厩’,又何歧焉?
子退朝,曰:‘傷人乎?’不問馬。注曰:‘退朝,自君之朝來歸。’正義曰:孔子罷朝退歸,而問曰:‘厩焚之時,得無傷人乎?’不問傷馬與否,是重人賤畜之意。‘不問馬’一句,記者之言也。竊按:注者皆以家厩解,故‘退朝’下皆以來歸言,然恐有未安,詳見下。
吕晩村曰:‘人馬輕重,人人知之。特異者,厩焚而不問馬耳。’竊按:若從厩字上着想,馬所當問而不問者,馬非所以為國,而人為重也。聖人於倉卒之際,其權宜輕重自有所在,所以記此也。此專從國厩上説,義方見。若説家厩,則似非厩字體面。家厩豈可無所承而直説厩乎?且若家厩,則焚既無許大驚動,復豈有傷人之慮?而設有所傷,定是家人,奚待問知耳?且馬既在駕,自不必問,又奚以不問為聖人異記?故厩作國厩看,然後其不問所必傷,而乃問所或傷者,輕重自見,而得聖人權宜之攸當矣。其倉卒輒然,不待安排處,又見聖人德成自然之實矣。或曰:‘若是所司,則亦不可不問。’曰:‘職若司馬,則焚當任咎,傷當任補,又奚待問人傷盡而止?’或又疑:吴氏家語所載為非,而云:‘路馬又重,當問,如何?’曰:‘路馬雖重,必不止所傷;傷人雖少,有損吾所天。是國馬固重,而天民尤重也。以此想見重人聖心,自可想得,如何反以國厩為非?疾書曰:‘云“朝言不及犬馬”,謂敬心有專,不敢及於賤也。家語記厩焚事,蓋孔子私厩也。退朝者,自君所出,故問人而不敢及犬馬,敬之餘也。’竊按:此條似有理據,若是,則無論國厩、私厩皆可説去。但並與家語所記,以為私厩之證者,恐有不然,當更考。
竊按:自‘問人於他邦’以下,記孔子接人處物上權宜,所以事變不窮,而皆活則也。以下倣此。
君賜食,必正席先嘗之。注曰:‘敬君惠也。既嘗之,乃以頒賜。’正義曰:‘禮,君以熟食賜己,必正席而坐,先品嘗之,敬君之惠也。’○集注曰:‘食或恐餕餘,故不以薦。正席先嘗,如對君也。言先嘗,則餘當以頒賜矣。’正義曰:‘君賜必多,不可留君之惠。既嘗,當以頒賜。’
或問:聖人席不正不坐矣,豈必君賜食而正之耶?朱子曰:‘席固正矣,將坐又正焉,所以為禮也。’○大全饒雙峯曰:‘賜食,有親,當先以奉親。夫子先嘗,時已孤故也。’竊按:以下既薦祖考之意推之,饒氏義固當;而以敬君惠意推之,似不當以親在而廢先嘗之節。況先嘗後奉,本非害孝。孔子亦嘗侍奉母親,恐未必此獨為親没後事也。但文不明言,今不必詳辨,當見賜食先嘗之敬,及不可不奉親之情而已。
君賜腥,必熟而薦之。注曰:‘薦其先祖。’正義曰:‘謂君賜己生肉,必烹熟而薦其先祖,榮君賜也。(若)熟食不薦者,褻也。’○竊按:此難久蓄以待祭祀之用,故薦之而已。
君賜生,必畜許六反。之。正義曰:‘謂君賜己牲之未殺者,必畜養之,以待祭祀之用也。’竊按:此只言畜之,不言所用,而必知為祭祀之用者,因上文必薦而知也。必知其然者,集注曰:‘重[4]君惠,無故不敢殺也。’竊按:既曰‘重君惠’,則君惠輕重,不關生殺。所以重之,專在不小用之處。大抵本文不曾指的所用,直至昏賓等大事,都在不小用之科。凡於此等事,定隨先值處用,此何以知者?重君惠,雖不敢無故輒殺,而亦不敢有故不用。然則君惠輕重,不在生殺,只在不小用而大用處。
侍食於君,君祭,先飯。正義曰:‘謂君召己共食時也。於君祭時,則先飯矣,若為君嘗食然。’集注曰:‘周禮‘膳夫授祭,品嘗食,王乃食’。故侍食者,君祭’,先飯,亦嘗食之義也。○正義曰:若敵,客則得先自祭;降等之客則後祭。若臣侍君而賜之食,則不祭;若賜食,而君以客禮待之,則得祭。雖得祭,又先須君命之祭,後乃敢祭也。此言君祭先飯,則是非客之禮也,故不祭而先飯。○大全張南軒曰:必先飯者,凡食以飯為先也。
竊按:凡侍食不祭之禮,著于禮經,而獨不言祭時先飯。又,為君嘗食之禮,見于膳夫,而不言他臣先嘗。今夫子於不祭底禮節之外,旁取膳夫底嘗食之義,而曲盡無加矣。
疾,君視之,東首,正義曰:‘病者常居北牖下,為君來視,則遷南牖下。東首,令君得南面視之。’集注曰:‘東首,以受生氣也。’毛奇齡曰:‘東首者,以室制,尊西。君苟入室,則必在奥與屋漏之間,負西而向東。故當東首,以示面君之意,並非受生氣也。疾在平時,當受生氣,曾面君而受生氣乎?’竊按:專主受生氣説,似於君視上不切。然其謂君在西,而必足向之者,獨於義安乎?案:玉藻‘君子之寢常東首’。案喪大記‘病者之寢本東首’。此於君視也,以為異記,有若原不東首而今始然者。何也?以室制考之,主人之居常東,賓客接應之所在西。故東首然後寢,亦能照關乎西,此寢常東首之故也。及其病也,更兼受生意,所以亦必東首。迨此君視時,則又遷南牖下矣。病者之床既於室少東矣,必君之入也,自南轉西,至北面南,病者東其首,然後可以終始面君。其平日向西之意,在君臨尤所當然矣。其病者,受生之意亦不可以君臨而容已也。及此,君視東首之故,則似當以玉藻大記等相蒙推見,不必另記東首。而此乃事同,各録者只緣有‘遷南牖’變節,故特記其所不變。因此,‘遷南’一節又可不言自見矣。凡論語書中,豈嘗有一字句因循之文乎?加朝服,拖徒我反。紳。拖,正義曰‘加也’,集注曰‘引也’。紳,大带也。以‘病卧不能着衣束带,又不敢不衣朝服見君,故加朝服於身,又引大带於上。是禮也。大全輔慶源曰:‘一息常存,不敢廢禮,況君視乎?朝服拖紳,蓋禮之變也,亦禮之宜也。’
君命召,不俟駕行矣。注曰:‘急趨君命,行出而駕車隨之。’竊按:此以孟子互考,當是當事有官職時,而朱子言致仕之時,或召而往,則異士之未仕者。然則夫子此禮,似當通致仕後看。夫行必乘車,本君命也。而當時之命召也,事宜急趨,則車亦不暇顧,此亦輕重權宜也。故不言他,朝見及尋常約召時皆然,而必其命召時獨然也。蓋召命猝發,其緩急大小之機固難盡測,不可不急趨以為敬也。故講此一段旨者,不可尋常以敬君二字了斷,當見聖人無限細處。或曰:‘大夫造次,既不可徒行,則其不俟駕行也,當如之何?’曰:‘以今言之,或肩輿、跨鞍,似無不可。’
集注曰:‘此一節,記孔子事君之禮。’李都梁曰:‘然卻非朝常大禮之所在。君前飲食、起居之數,無往而不謹如此,未嘗以常變而有殊,益見中禮之妙也。’竊按:若夫朝常大禮,則只當以書中所載,凡干事君之節,舉當做孔子事看。此篇所記,原係禮外權宜,所以見夫子德行至大至細處。
(子)入大廟,每事問。正義曰:孔子因助祭入大廟廟中,禮儀〔祭〕器(物)[5]雖知之,猶每事復問,慎之至也。○竊按:此一段雖是重出,而前篇自有前篇發明,此段又有此段記意,恐難刊删。
此節集注别為一節,然以意推之,當與上節聯看為安。上節記事君之禮,直至視疾、赴召等處變權宜上。此因類記朝廟中禮外處宜,即首節‘宗廟、朝廷、便便、惟謹’底同一記意也。蓋首節,自鄉黨至朝廟,對舉兩端,以盡處世全境。然後‘君子’節以下一大節,以立其身樣儀則,大意纔終。故此復下自鄉黨,上及朝廟,無不詳記。其間有問他邦、拜大夫,以至處人,處馬等,凡其人事上接待之境地略具;其於君也,有賜食一事數種分别,以至視疾、命召等,凡其度量底事變又略具,然後終之以大廟中每事問。夫每事中所該極廣,而且凡聖人權宜,莫不從慊慎上推見。則此節特記之意,又當深玩。
朋友死,無所歸。曰:‘於我殯。’大全吴氏曰:殯於堂曰殯,瘞於野曰葬。人殯於兩楹之間,人殯於西階之上。○正義曰:此明孔子重朋友之恩也。言朋友若死,更無親昵可歸,孔子則曰:‘於我殯。’與之為喪主也。○集注曰:‘朋友以義合,死無所歸,不得不殯。’竊按:中不得不三字,只是誼所當爾之意。李都梁謂:‘交義極重,彼死,既無父母、兄弟、姻戚等所歸,則其責在我,自不容辭,非有心於厚,如後人激於一時氣誼之類。’正得注意。或以‘不得不’語意,看做勢迫不已之意,吴氏至以‘館夫子而就使殯於館’者當之。夫檀弓‘生館死殯’之説,初非死無所歸之謂,似不當援例證此。只緣後世朋友道薄,非勢迫不已,自無可殯之誼。此等講説上亦足觀世變。
竊按:夫曰無歸我殯,則殆非所親在遠,姑未赴告之謂,此必無强近之親堪為喪主者故耳。設有遠親疏戚容可推諉處,而其當歸之誼無以過我,則只是當殯。且觀其記意,不曰必為之殯,而止曰‘於我’,其文義間又有當想者。夫既云朋友,則蓋其親戚雖無,而若其朋友,則必不止我。凡在朋友者,誼均當殯。而孔子必曰‘於我’者,緣不問當殯者在人,而只見當殯者在我故爾。故直記曰‘於我’一節。而若其終殯與否,則量力量勢,猶有他朋友從長商度地,故不須言必殯也。大全胡氏:‘未得其歸,乃云:“記一曰字者,夫子嘗有是言也。”何其看書太汎若是!’○楊氏有‘殯而不葬’之説,朱子曰:‘及其日[6]時而葬之,權也。若曰“殯而不葬”,則孔子之家此殯無時而啓,不復可以行吉禮矣。夫豈然哉?’竊按:楊氏之説固當辨駁,如或問中所論。然此只言殯不言葬者,自有其意。蓋殯,只是廢吉主喪,乃一人一家之事耳。至於大葬,則必親知畢集,邦有恤典,有非一人一家獨力可辦設,有姻戚疏遠亦同主之,可也。設無姻戚,有司亦同至之,可也。此難以恩誼遽當之,故不及言葬。
朋友之饋,雖車馬,非祭肉,不拜。集注曰:‘朋友有通財之義,故雖車馬之重不拜。吕晩〔村〕曰:‘車馬,舉其極重者言。’
説約曰:‘大意只重車馬,不拜。祭肉,取相形説耳。’竊按:祭肉必拜,自是通禮,不必朋友。而但於朋友,雖車馬極大,猶尚不拜,則疑其無可拜之物,故特言‘非祭肉,不拜’,以見外此無拜也。夫祭肉不能大於車馬而猶拜者,以其所尊在神惠,而不在致肉之人。本不當與通財誼混看,故此特區别其間,以明朋友無拜財之義而已。講者以重祭之禮對輕財義,輒欲張皇申説,卻只成經禮疏脚,倒不切朋友上説義,其失不細。
集注曰:‘此一節記夫子交朋友之義。’竊按:交朋友之義,其節何限?而必記此二者,蓋於朋友殯亦無難,車亦不拜,是朋友於我,無異天屬,殆同懿親。凡患難之在彼猶我,財用之在我猶彼,殯尚無難。凡我之所以為彼者,他尚何慳?車馬尚然。凡彼之所以與我者,他尚何謝?何者?志同道同,因成一體故也。於此二段中,其朋友道上厚誼郅恩蓋可見矣。然須看古人所志所道者如何,以見友道所以摯隆者有以,然後可矣。此何謂也?夫下自鄉黨,上至朝廟;遠自邦國,近至服食,於其中莫不有事理禮意。何許範量?何許細密?而與之同此件事,成此件德,以為仁天下之車,輔以為格天命之翰翼者,朋友是也。此方可謂真朋友,故其自處、處人之義兩盡。若是世稱節侠之徒,或能舐其面而枕之股者,有矣。究不過感激於千里之壽,則其本淺矣。世稱曠達之徒,或能傾人囷而倒己廩者,有矣。究不免埋没於斷腕之地,則其心賤矣。亦異乎吾黨之友矣,友之不可易言也如此。而今或有一朝款洽,自謂莫逆,則輒所託溢於生死所望,大於車馬,纔有未副,則咎怨隨之,其於友道,謂如何哉?
此以上集注分為五節。竊意:似當合為第三節。大抵鄉黨篇大旨首自處鄉、處朝之異宜,以及事君接賓,至於平居之身樣儀則,無不詳記,直到寢食之不言語,席不正之不坐,細無不到。故此一節總承大意,記自處鄉外至問他邦,至于不嘗藥,不問馬。尊之於君,有賜食、侍食之節,問疾、命召之宜,以及問事大廟而謙慎,聖心無所不到,其聖德全體可以想見。然後係記朋友二段,以見君子德成所由,而朋友之誼所以深重者自見矣。故以此總結一節之意。下節即記處燕私之迹,以至接待行為之節,而一動一静之間,何處不時乎?故末節終之以時。
寢不尸,居不容。正義曰:‘尸,死人也。’集注曰:‘居,居家。容,容儀。’注曰:‘為室家之敬難久。’○正義曰:尸,言人偃卧四體,布展手足,似死人。孔子則當欹曲也。○輔慶源曰:容儀,謂奉祭祀、見賓客之容貌威儀也。
竊按:寢不尸,解者皆主不放肆惰慢之意。然今且看尸之為尸,可惡在放肆惰慢否?且謂之尸,則不指言路傍僵者,是指牖下床上斂手足,襲冠服者言。尸字體面本如此,此言‘寢不尸’,正是言孔子之寢處也,不必為收斂嚴直,許甚狀尸也。其與‘居不容’,同見其燕息平常時,别無詑異遠情之宜而已。今反以不尸謂不放肆意,則凡於不動之尸,本不當咎其放肆,而況於聖人寢時必求常動,勢不得矣。緣此,義直云‘當欹曲’,亦未為得。此正聖人收斂矜持亦在不必之時,而反言必欹曲,義又奚當?大抵此二句,正是言聖人平居無事時儀則外狀、禮法外容,以對下文‘必變、必貌、必作、必式’等文法,一以見禮經以外無事中攸宜,一以見方有事上所加意底有在。然則容字亦不但是輔氏條中祭祀、賓客之容,凡下文‘必變、必貌’等容貌皆是爾。言平居時,不必為此等樣致變,此之為不容。
見齊音咨。衰者,衰,七雷反。○或問曰:‘舉齊以見斬耳,未必兼功緦而言。’竊按:雖不兼功緦,此特言衰,則蓋輕自高曾之衰,皆當兼看,為其喪期雖短,而服制則同重,非功緦之比也。夫其齊衰之重尚然,況斬衰乎?故曰‘舉齊以見斬’云爾。雖狎,注曰:‘狎者,素親狎。’必變。正義曰:言〔見〕[7]衣齊衰喪服者,雖素親狎,亦必為變容,此即哀有喪也。
見冕者與瞽者,雖褻,必以貌。集注曰:‘褻,謂燕見。貌,謂禮貌。’正義曰:見大夫與盲者,雖數相見,必〔當〕以貌〔禮〕之。〔此〕即尊在位,恤不成人也。[8]
大全張南軒曰:‘狎,謂習熟者。褻,謂見之頻數。’李都梁曰:‘狎謂素親狎之人,褻是燕處以見之時。張氏以褻為見之頻數,此與狎字無分矣。其實齊衰是其人有非常之變,所以言其人雖狎,而待之自不同。若冕者瞽者,原非可狎者,自説雖狎必變不得,故只言褻必以貌。若齊衰者,居喪守禮,似亦不常燕見,記者下語自有銖兩。’竊按:此分兩句,稱兩可,謂到細。然既知齊衰人不常燕見,則更當知燕見處自無冕者。設有當冕之人燕見,恐無以冕之理,則褻字上似以數見義為長,燕見之義只當兼看。但與素親之狎分别看為是。○蔡虚齋曰:‘“變”與“以貌”不同,“變”只是改舊容,有驚哀之意;“以貌”則加敬矣。’竊按:驚哀,則驚哀;尊之、恤之,則尊之、恤之。所為而敬者不同,敬則同然,但隨其所由敬之境界各異,而記有必變以貌之分。
大全洪氏曰:‘雖少必作,過之必趨,謂不相識者;雖狎必變,雖褻必以貌,謂所親比者。’竊按:此與前篇所記略同,而所以異記者,其分有在。蓋彼從哀有喪,尊有位,恤不成人上發微意;此從必變,必以貌底聖所加異的規模上發境界,此其所異也。彼則從其雖少也、雖過次也上以見不必敬而亦敬之意,況非少、非過次處乎?是從三者之可忽而不敢忽。上發微意。此則從其雖狎、雖褻上以見不必敬而亦敬之意,況非狎、非褻處乎?是從三者之可常而不可常上發聖跡。此又其所異也。彼見聖人無微不及之細,此見聖人常變加意之地,同狀聖德而記意自别。今堇以相識不相識為别,已是意粗無發,且彼從不相識説以該相識,則可矣,惡可謂專言不相識?此從所親比説以該不親比,則可矣,惡可謂專言所親比?又況彼之‘雖少’句自與不相識意無關,此之‘雖褻’句亦與親比意無發。大抵看文不細而好為立説,多此等失,不可不察也。
凶服者式之。正義曰:‘式,車上之横木,男子立乘,有所敬,則俯而憑式,遂以式為敬名。’大全許白雲曰:‘古者,車皆立乘。馬騸車馳,難於立,故於車上五尺五寸横一木謂之較,伏之以立。高三尺,又横一木,謂之軾,在較下,有敬則俯身憑之。惟尸與婦人坐乘。’式負版者。竊意:負版,喪服之名。按喪服圖:‘用布,方尺八寸,綴於領下,當背垂之。’上文既言凶服之式,故此申言所式者乃負版者爾,見不必凶服皆式也。又按儀禮:‘五服皆有衰,負版,辟領。’則此獨言負版,何以為别?案家禮‘大功’以下無此三者,必有所據,即可為重服加敬之證。設或不然,大抵古者喪服必有變除之節,想無始終如一之理。雖三年之衰,亦有練冠緅飾之殺,則設使負版五服皆有,必當有變除之時,故特申言‘式負版’,以見聖人致敬的當地爾。獨言負版而不言衰、辟領者,從路次易别者以省文也。
竊案:此一節,舊説以凶服為送葬之器物,蓋避上段齊衰者意疊之嫌。然謂之器物,則與服字不合,殊不知凶服中所該自廣,不專指齊衰言,則意故無疊也。又以負版為持邦國之圖籍者,式之,所以重民數意。若可通而玩來。負版者,與上凶服者倫類不從,且凶服之式,式字在下;負版之式,式字在上者,終無意歸,不如作申結上句意為妥貼也。若從版籍義,卻引天子拜民數之説,以為當式之據,然則式負版,為所敬在版籍,與夫天子之所拜而敬止於式,何其慢也?謂曾負版之人亦當式之,為廣敬之道。與夫同是人也,何以認别?設使認得無版而無服而式人,何其過恭也?舊説解義,疑端如此,所不敢從也。○此段即上段哀有喪餘意也。其凶服皆式上,見哀喪推廣至意;其特式負版上,見尋常裁節微意。
有盛饌,必變色而作。注曰:‘作,起也。’正義曰:‘必改容而起,敬主人之親饋。’退録曰:‘只言“有盛饌”,惡乎見其為主人之饌?然則變色而作者,只是敬食之意也。’竊按:若云敬食,卻嫌聖人必無重食之理,所以解家必言主人之饋,然後為足於聖人之敬。然其實,食為生民所天,本不當慢,而若其盛者,則不但庸敬,必至變色而作,何但賓主交際間所設方為足敬乎?若説主人之饋,則雖杯酒之薄,不特變色至於拜跪僕僕,況饌之盛者,顧止於變色而作乎?為此義者,本欲緊貼聖敬緣故,而反失實際輕重,因使聖人加意致變的境地不明,如何不察?
迅雷風烈,集注曰:‘迅,疾也。烈,猛也。’録曰:‘迅處風烈,言疾雷與風烈烈之時也。’必變。集注曰:‘必變者,所以敬天之怒。’正義曰:‘風疾、雷為烈,此陰陽氣激,為天之怒,故孔子必變而[9]敬之。’
集注曰:‘曰“若有疾風、〔迅雷〕、甚雨則必變,雖夜必興,衣服冠而坐。”’語類問:‘有終日雷雨,如何得常如此?’朱子曰:‘但亦主於〔迅雷〕、疾風、甚雨。若平平底〔雷〕風雨也,不消如此。’又問:‘當應接之際,無相妨否?’曰:‘有事也只得應。’竊按:如所言,正是必變實事。然其實,不但待夜衣服冠,然後謂之變,定自有隨時隨處必變的聖度。‘必變’字潤,自不拘定,何有乎不可常之慮?又何有乎妨接應之患乎?
集注曰:此一節,記孔子容貌之變。○李都梁曰:‘直不過言夫子寢居之容貌耳,未嘗有變字意。’竊按:大凡古聖人書中備載人為之則,蓋多是當事制行之節耳。未嘗言及無事燕居中作何形狀,而只説個‘暗室不欺、屋漏不愧’等訓戒。故不知者或不免過認以泥塑竦直謂聖人當爾,則非不美矣,其實不當張之。張聖人之道,容有未必然者,為其不可常也。且值起敬當加處無以為加,譬如日之長午,天之長春,何以成物乎?故此節言‘不尸、不容’,以見無事中無庸為則之則。繼言起敬變節的處所,其意若云聖人之無事也只是平易,無以異人,而若當起敬之地,則隨值輒變者,有若是焉。總可見聖人張弛之宜,可見聖人曲當之妙,可見聖人德性之熟。即此有推例而可通者,外此有案禮而可該者,都在讀者善會看聖德全體爾。此當所以辭略而旨廣者,每多此類。
升車,必正立執綏。正義曰:‘綏者,挽以上車之索也。言孔子升車之時,必正立執綏,所以為安也。’李都梁曰:‘方升車之時,挽索以上,手與綏交,足與車接,而身容端肅,斯見聖人之從容中禮。’存疑曰:‘重在正立,不重必執綏。’竊按:正義中‘以為安’句,只説執綏意,未及正立意,當以相補看,以得其旨。
顧麟士云:‘升車,猶言乘車,言既升車中正立執綏。’竊按:此緣作初升車則有礙立字而然,不知升車挽索時,亦可正立,初無礙也。而若説車中,則自有較依之為安,何可言執綏?注明言‘挽以上車之索’,則可見立非車中之立矣。李都梁曰:‘看下節,以車中二字另起,則此非車中執綏可知。’此説分曉。車中,不内顧,正義曰:‘顧,謂迴〔視〕[10]也。言孔子在車中不鄉内迴顧,掩人之私也。’竊按曲禮曰:‘顧不過轂。’掩,掩襲之掩。言内顧則掩取人之私。不疾言,不親指。正義曰:亦謂在車中時也。疾,急也,以車中既高,故不疾言,不親有所指,皆為惑人也。
蔡覺軒曰:‘曲禮篇“車上不廣欬,不妄指,立視五雋,式視馬尾,顧不過轂”。’正義曰:‘“車上不廣欬’者,欬,聲也;廣,弘大也。車已高,若在上而聲大欬,似驕矜,又驚衆也。“不妄指”者,妄,虚也。在車上若無事,忽虚以手指麾於四方,亦為惑衆也。“立雋”者,立,平視也。雋,猶規也,謂輪轉之度。‘顧不過轂’者,轂,車轂也。轉頭不得過轂,過轂則掩人私也。此三句正與此篇相合。’○集注曰:‘三者皆失容,且惑人。’張南軒曰:‘三者非獨恐其惑衆也,蓋以其非在車之容,故也。’竊按:不掩人私也,驚衆也,惑衆也,正是那車上之容所以為失之故。然就此,只當言失容,不須着説到掩私等緣故,終見集注重言失容處更是細密。
集注曰:此一節,記孔子升車之容。
此以上集注分為二節。竊意:似當合為第四節。自‘寢不尸’以下,大意只是以無事中平常體貌,對説着起敬變節的境地,以形見張弛之宜,以形見曲當之妙,以形見德性之熟爾。然於其中細分節次,則寢居之下,即記見齊衰、冕、瞽者,是言在家忽見之境也。而二者之式,行次時值見之辭也,自當以處時、行時分地界,從寢居説出向外之意也,而此則皆從接人邊説。盛饌作,雷風變,又兼言在家忽值之境也。而升車之容亦出門以後事,自當以處時、行時分地界,亦從寢居説出向外之意也,而此則不從接人上説,更當看出聖人自然之容,尤見其迹之泯然矣。故通此篇看聖人隨時之宜,而到此節,静動焉無不該,出入焉無不有,接人處物之例備矣,有為無為之地盡矣。推類旁通,百事皆舉,而至于處天下之大出,處君子之能事,畢矣。故下節以‘時哉’贊之,一篇大旨撮而約之,以為之終。
色斯舉矣,翔而後集。竊按:鳥之飛曰舉,止曰集。集注曰:‘〔鳥〕見〔人之〕顔色不善則飛去,回翔審視而後下止。(其)〔人之〕見幾而作,審擇所處,〔亦當〕如此。’竊按:色字,解者以為見顔色不善,猶為汎歇。白文上不言‘見’,不言‘不善’,只言‘色’,即知其不待不善之可見而後方舉也,其義自妙。然則色只是氣色之謂,言隨其氣色間如何,輒去不留云爾。集注中一‘幾’字極細。○説統曰:‘“斯”字、“而後”字重。’李都梁曰:‘舉曰“斯舉”,集曰“後(舉)〔集〕。”可見舉之之當速,而集之之甚難也。此際正見觀變審幾妙用在。’
曰:‘山梁雌雉,時哉時哉!’正義曰:‘梁,橋也。’竊按:夫子見山梁之雌雉猶能色舉翔集,得飛止之宜,故感而嘆之,曰:‘時哉!’重言之者,嘆之深也。○大全陳新安曰:此章文義略不順,而意亦可通。色舉翔集,即謂雉也。夫子見雉如此,曰:‘此山橋邊之雌雉其見幾而舉,詳審而集,時哉,時哉!蓋謂時當飛而飛,時當下而下,皆得其時也。’
録曰:‘色舉翔集之下繼以梁雉之嘆,果為是雉之能得飛止之時而稱之,明矣。然姑未知雌雉之集,亦可謂翔集與?’竊按:雉之為物,其飛徑直,故於字从矢。況雌雉更甚。此節必以是言者,蓋其不甚能者言其且能之也。即見大學‘可以人而不如鳥’意思,其引類警發之際益覺精神。
大全真西山曰:‘色斯舉矣’,去之速也。靈公問陳而孔子行,受女樂而孔子去,即此義也。‘翔而後集’,就之遲也。伊尹三聘而後〔幡然以〕[11]起,太公伯夷文王善養老而後出,即此義也。古人所謂‘三揖而進,一辭而退’,雖相見會聚之間,猶謹如此,況仕止久速之際乎?賈誼賦所謂‘鳳縹縹而高逝兮,夫固自引而遠去’,此即‘色斯(去)〔舉〕矣’之意。又曰‘鳳皇翔於千仞兮,覽德輝而下之’,此即‘翔而後集’之意。後世如穆生楚王不設醴而去,諸葛武侯必待先主三顧而後從之,皆有得乎此者。○竊按:雉得飛止之時,有與聖人之進退行止相契者,故感之深而嘆之切如此。真西山謂‘色斯舉,去之速也;翔而後集,就之遲也’。愚謂不但去速之意,當見聖人知幾之神;不但就遲之意,當見聖人覽輝之義。輔慶源云‘退當見幾,進當審[12]義’,此説當玩。
子路共九用反。之,三嗅許又反。而作。正義曰:‘共,具也。嗅,謂鼻歆其氣。作,起也。’言子路‘取雉[13]共具之’,孔子‘三嗅其氣而起也’。竊按:孔子感嘆山梁之飛止,實有深契於‘時哉’之妙者。子路知之,故以其同德之物而共之,正亦饗君子之禮也。夫子嗅之者,歆而受之,以其同氣之求也。而嗅至於三者,不一歆之,受之之深也。必繼之而作者,敬其饗德之禮也,敬其契德之物也。作,與‘盛饌’之作同,而但此不止敬食之意。
通考董氏曰:‘夫子平生道大而不見,厄於屢矣。春秋之時,非孔子之時也。文章可聞,適足以立天下之的,故於雌雉有感焉。春秋終獲麟,麟出非其時。春秋以作,夫子感麟與嘆雉同意。學者參看。’竊按:泣麟,嗅雉,意同事反。泣者,傷之也;嗅者,歆之也。出非其時,惜其下當見而見者,類也;相幾擇止,取其時當舉而舉者,契也。傷其類處,見聖人嘆世之意;感其契處,見聖人自處之宜。二者相同處,更當玩此節神味。
竊意:以上當為第五節。説統曰:通節重一時字。記此於鄉黨之末,蓋以孔子聖之時,所契無非時也。○大全蔡氏曰:‘士之脩於身,行乎族里者,至鄉黨而備;立乎朝,行乎天下者,自鄉黨而出。此篇所係不亦重乎?夫子萬世之標準也。父兄宗族之間,君臣朋友之際,莫不曲盡其道,亦非屑屑於是也。蓋其一理渾然而汎應曲當,人見其動容周旋,無不中禮;一言語、一容貌、一舉動,無不盡其道者,當知其德盛〔禮恭〕[14],自不期而合也。告曾子“一貫”之説,與此篇相發明。’竊按:若夫聖人之汎應曲當,無不盡道,在所固爾;其不期而合,亦不須煩説。當見聖人體習成性,與神俱化,自在言語形氣之外,與人無間,與天同造之妙爾。不然,子路何由共之為饗聖人之禮,夫子何以三嗅而受之,起敬而答之?都在諄諄以外地曖然神會,攸然相合。聖門所以相投相與之境,總可想得矣。故此節發個時字,而下篇承之禮樂。禮樂者,盛德之聲容,聖人之妙用也。禮樂以時運、以天載之謂神。神之所以合人己,同物情,通人鬼,一死生,道統相接,大德弘濟者,此也。下篇極論發示,以明聖工之蕴。而又下篇正言仁道之為仁道,所謂聖工之藴者,其惟仁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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