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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词 05_014論語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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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义
05_014論語説

論語説

【題 解】
論語説作者鄭齊斗(一六四九—一七三六),字士仰,號霞谷,本貫延日鄭夢周之十一世孫,進士鄭昌之子,與再從弟明齋尹拯亦兼有師兄弟關係,俱為南溪朴世采門人,並與明谷崔錫鼎等人書信論學,由此沈迷陽明學。一六六八年(顯宗九年)二十歲時别試文科,初試合格,痛感衰世,不求仕進,專心學問。一六八〇年(肅宗六年)領議政金壽恒薦為司圃署别提,旋辭。一六八四年任工曹佐郎,旋再辭。後以學行多次薦徵,多辭不就。肅宗時曾任司導寺主簿、户曹參議、淮陽府使、漢城府尹,景宗時曾任大司憲、吏曹參判、成均館祭酒,英祖時曾任右贊成、元子輔養官,均不久於任。時朱子學派將陽明學説視為‘異端’,霞谷不顧學界的嚴重排斥,積極研究和傳播,並通過批判朱熹‘析心理為二’,全面闡明和論證陽明‘心外無理’、‘心即理’、‘致良知’、‘知行合一’的學説精髓,建構自身獨特的理論體系,成為朝鮮陽明學思想體系的確立者和集大成者,形成了一脈相承、弟子衆多的學派。此外對經學、禮説、天文、星曆、經世論等也很有研究。居住安山六十年的著述有學辨存言,晚年寓居江華期間的著述有心經集義定性書解通書解詩誦經學集録河洛易象。本書收録於霞谷集内集四書解中的論語部分,共分七十七個條目。批判了朱熹李滉的學説,系統地整理了王陽明的學説,陳述了心傳的奥秘。(宋河璟)
子曰:‘弟子入則孝,出則弟’,‘行有餘力,則以學文’。
此所謂文,即文學之謂,、六藝之文是也。惟其文學之文,故謂餘力則學。如博文約禮之學,則凡其孝弟愛仁之行,無非是博約之事,即亦‘學而時習之’之謂也,不當以‘餘力則學’言之耳。
子夏曰:‘賢賢易色’,‘雖曰未學,吾必謂之學矣’。
上文所謂學文,即文學之學也。此章所言學,即問學之學也。蓋所主而言者有不同,其辭氣之間、抑揚之故,則蓋亦出於有為,而非是正言者也。若其正言為學之事,則必如所謂‘忠信、威學、忠恕、傳習’,並與‘博約之教’數章者,即是正法之訓云爾。
子路曰:‘何必讀書,然後為學?’
此所言學,蓋為成人之學耳。在成人之學,則實如此,未可以謂非也,但不可以為新學之事也。子路强以成人之學傅之子羔之新學,以為文非自解之計,故夫子特以‘惡夫佞者’斥之。
一貫、忠恕。
曾子,篤實之人也,專用心於内,恐有缺於其外,故告之以此。而曾子唯之,則如其三省、三貴,皆此一之為也。博文約禮,顔子,高明之才也,其仰鑽瞻忽之見,恐有騖於虚外,故誘之如此。而顔子事焉,即其四勿、服善,其所用之功也。一貫者,言其根本之達其枝葉;博約,則總其枝葉之貫於根本。告子貢之‘一貫’,則同此。
子路讀書之説。
為學之功,後儒以為主於讀書,則已失之矣。然為學者如不讀書問學,亦何所通其方也?故學之頭腦,則不在乎讀書,而為學者則亦不能以不讀書也。其曰‘有(人民)〔民人焉〕,有社稷〔焉〕。何必讀書’,為學之道,正為如此,不可以為非。然此以已學者説也,自未學者言,則不可。子羔未學,正夫子之所為責之,子路轉以已學者事對之,是理窮牽合而求辨禦人之辭也,故曰佞。非本意之所在,實然。
子路使子羔宰,賊夫人之子。子羔質美而未學,故謂之賊害。子路對曰:‘何必讀書,然後為學?’
仕優而學,成德之人,其道固如此。然此成人之事,非未學之事也。學未成而仕,未有不喪失者也。今夫子謂初學者事,而子路乃强用成德者事以對之,雖有其理,非其所用也。非其所用而强以是辨,則夫子不論其説,而直惡其佞。且子羔短於讀書,子路之意特主此子羔之短而言之,初非謂為學之道專在讀書也。
克己復禮為仁。
蓋仁者,人心之德,人所固有,惟失之,故求以存之也。天理與私欲對,私欲勝,則天理亡。故欲存天理,惟克己。然不曰克己斯為仁,而必曰克己復禮而後為仁者,蓋仁是天理之全體,禮則全體中節文也,凡事當然者是也。二者實一理,而全體浩浩,何可下手?其可下手處,惟在於事為之間。故為仁之功,必克己以復於禮,而後為仁也。故克己斯復禮,復禮斯為仁矣。
克己復禮,致知也,約禮也;非禮勿視聽言動,格物也,博文也。所惡於上,知也;(無)〔毋〕以使下,致知也。
聽訟,吾猶人也。
聽訟而辨其曲直,吾亦無異於人。但我則當有以化之,使不訟爾。蓋聽訟,治之事;無訟,化之效。治則使不亂而已,化則遷善而不自知。治,苟明辨而勉行者,皆可以能之。化,非德盛不能也。
宰予晝寢。
‘晝’當是‘畫’字,古字相類。宰予成寢而雕畫之。蓋古者大夫以上,室有雕畫,如山節藻棁之類,而宰予僭之也。雕,刻畫也;杇,鏝也,言其以朽木糞土而施雕鏝。此既已其不可之甚者,如其人,又何足責。言不足責,乃所以深責之也。
朱子以為教無所施也。若如是,其辭必曰‘其如何誅’,今其曰‘於與何誅’,則其文義有不侔者。
特起説而重警之,故復加‘子曰’字,而亦非異説也。或以為非一日之言也。雖如是,其義亦同。
集注以是為宰予當晝而寐,故夫子責之。學者當晝而寢,荒怠放肆,則固當深責而痛警之也。但其警之也,當以為學之功言之,以君子安肆日偷、不可惰慢而自棄也責之也。其曰‘於與何誅、聽其言而觀其行’云,則必有一件行事之實有可指之罪惡而言,非為責昏惰之辭也明矣。其文義正有如此,當從舊注為是。
攻乎異端。
異端者,謂方技小術,如醫巫、卜筮之倫是也。以其别端而非正常之事,故謂之異端。如欲學而治之,則斯害矣。如程子所言‘玩物喪志’之類,是其意也。如,功、利、伯者之流則是。蓋流偏而失其正,末勝而害其本焉。而其已成一説,乃叛道害正者也,是可曰邪説亂道,不但曰異端而已。是當明其所以差,而闢其所為行者也,不但曰攻之斯害而已。異道亦出於正道而差者也,但失其本而流於偏耳。栗谷謂佛之所見,乃别有他山之荆榛,而非此山也。此不然。佛、之見,亦出於本一此山而失之者也。但於此山之中專主一邊,廢其一邊,是叛其全體者也,故陷於荆榛而不可以為道。如之流,則特是其限於資分,不能周徧全體耳。非是主一而廢一,必偏於一端,叛其全體者也。則是固正道也,其分如是而已。此真毫釐之間也。
人能弘道,非道弘人。
此言凡人有所為學而能弘益於道者,是蓋其人之為學者有以能弘其性體故也,非其性道自能弘其人之氣質而然也。此即以其功夫之所能言之,與所謂‘苟不至德,至道不凝’者同其意旨。‘以其非道’句,‘非’字在上,文勢知之。此蓋以其功夫所能言之,非指謂其實理也。如其實體,則聖人元未嘗有以人心與性道相對而各言之者。故此正有為而言,論其功夫而發也,非真以道為不能以有弘於人者也。若以其理,則性體是實,人道無非是道體所成者。若如集注義,當曰‘道非弘人’,今曰‘非道弘人’,以此知其‘非’之一語乃有為而發者也。
又曰:此言道之在於人功,蓋以其本體之在于工夫而言之也。其所謂人,即主工夫而言,非謂道與人為二而各為之用也。蓋道則人性。人性,人皆有之。而人之於道,乃有修、有不能修之異焉,則是在乎人之能弘而已,不可以為是道之所弘而恃之也。蓋言此以為勉人之辭也。蓋此亦有為而言,即以為勉人之旨耳。非主於道與人之分,而實以二者為二而各貳之意也。
斯焉取斯。
‘上斯’斯、‘下斯’斯,與‘何斯’斯、‘違斯’斯同。如‘同樂之樂,音洛’之義,是例也。
羈靮以御馬。
馬者,其物;羈靮,則其事。以為羈靮者,理也,是心也。故羈靮之制由於馬,即事也;以為羈靮之制出於心,是理也。理即是心也。馬者,物也;心者,理也。物者,末也;理者,本也,是一也。主物而言,物體而理用;主心而言,心體而物用。非馬則無物,無物則心無理矣。非心則無理,無理則物無是事矣。是其心之理,即事物之理;事物之理,即心之理。物即心也,心即物也。理之無彼此者也,心之内外一者,正指此也,故曰:‘事理之精微,即心之精微也。’邵氏有言‘天以用為本,以體為末;地以體為本,以用為末’,‘天依形,地。地附氣’。天。體用者,謂‘火,薪之用’,‘薪,火之體’。水、火,用;草、木,體。以物之性為用,形為體。用者,妙萬物為言,或相濟相息,在乎用之如何,即以用為主者也。然則心者,即以用為本,以體為末者;物者,即以體為本,以用為末者,亦猶是也。故心之理即以物之材為體,物之材即以心之理為用。然則物是心之體也,心是物之用也。天依地,地附天,不相離者也。以心與物對而各言,則邵氏有言:‘以其理之在乎心物而言,則物者是理之統體中一節者,心者是理之一節之統體者,二者皆名為理者。’然若聖學之所言,理則自有其本,不以是在物之一節者為事而為其學也。然則豈可以一節之物者謂之理,而不知其全體之實是為理體乎?徒知其末之在物,不知其本之在心而為之主者焉,其為理也,不已末乎?不已離而外乎?理之分節是物,理之統體即心,其各質謂在於物,固是其主本不在於物。理之各質雖在於物,其主本則不是為物。故其用功,則不可求之於物。其求之於物以為功者,外矣。其天理之真,不可得矣。
又曰:‘羈靮以御馬’者,義也。其物則馬也,其理則心也,其體則理也,皆心也。猶冬日飲湯、夏日飲水是義也,其冬湯夏水即物,其以飲湯飲水是理也,即心不在外也。故主於物而言之,則謂之‘羈靮之生由於馬’也,固可。至於原其本而言,則使其由於馬而生羈靮者,所以為焉者,其本領果無所主而為之者耶?是亦豈馬之所由出也哉?今言‘老者安之,朋友信之,少者懷之’,其安之、信之、懷之義理,皆聖人心體所發存。如此,豈不是聖人心德之理乎?其果以安之、信之、懷之之理,謂在乎老者、朋友、少者之物,不在於聖人心上,可乎?忠、孝、仁、敬,仁、義、禮、知皆如是而已。是故御馬以羈靮,御牛以穿鼻;冬日則飲湯,夏日則飲水;於老者安之,於朋友、少者信之、懷之;在事親而温清定省,在事君而盡忠補過。宰物之知識、飲食之口腹、接物之仁恕、明倫之忠孝皆物也,而其理則皆吾之心體所為也。
只此明德,而有物有則。一個明珠,而萬形具照,媸妍白黑,各隨其形;一個洪鍾,而萬聲具發,大叩大應、小叩小應,各隨其叩。此豈無物而應之者哉?是無理在於物而可生者哉?此即羈靮生於馬者,謂在於物亦可。蓋各隨其物者,是羈靮生於馬也。其能照於物者,非物也;能御之於馬者,非馬也。
饒氏曰:‘子游以正心誠意為本,灑掃應對為末。子夏謂小子且當教以灑掃應對,及入大學,卻教以誠意正心。’説得二子意明矣。
子游意云云。説曰:子游謂‘末也,本之則無’者,是以大學誠正之學為本而先焉,以小學灑掃之事忽焉,則政所謂‘厭末而求本’,可見分本末為兩段事也。故程子明其不可分之意,以矯子游之偏見。
子夏云云。説曰:子夏言教之以灑掃應對者,使之由其小而及於大,因其末而達於本也。非知道無精粗而本末貫通,則其教人之序焉能深得聖人之法若此也?故程子發之,説出所以然之理矣。
退溪曰:‘程子以理為本,以事為末。’説曰:‘此大失程子之意。程子所謂“凡物有本末,不可分本末為兩段事”者,蓋曰“精義入神,本也;灑掃應對,末也。而灑掃應對亦必有所以然之理,則精義入神、灑掃應對,不可分本末為兩事”云爾。豈以理為本,以事為末之意哉?朱子曰:有本末者,其然之事也。不可分者,以其〔悉具〕[1]所以然之理也。事有小大、精粗、本末,而理無大小、精粗、本末者,是程子之意。’
退溪曰:‘朱子以大學之誠正為本,是推子游之意。程子以理之所以然為本。所論本末不同。’説曰:‘論本末曷嘗有異?是錯認程子“本、末”二字之意,故其言如此。’
按:退溪之失,只在以本為天理,以末為灑掃應對也。若子夏之意,以本為誠意正心,以末為灑掃應對,而所以然之理則無間於彼此也。今此集注以為,程子之意蓋曰‘本末雖殊,而理則一也。理雖一,而本末既殊,則豈可以末為本?而但學其末,曰本便在此也’云爾。
按:子夏既以學為有本末,而程子以為無小大、無精粗,是無本末之意也。子夏以為有,而程子以為無,此朱先生所初甚疑於僧寺時也。乃若程子本意,以為事有大小精粗,而理無大小精粗之間也。先生後乃覺其如此,此同安路上之所得也。
饒氏曰:‘小子未能窮理慎獨,且把灑掃應對以維持其心,雖學至粗至小之事,而至精至大之理寓焉。’又曰:‘年寢長,識既開,卻教之以窮理、致知、慎獨、誠意[2],(則)前日之習灑掃應對者,即為精義入神之地;今日之精義入神,實不離乎灑掃應對之中也。’説曰:‘此段説得子夏之意頗詳。’
饒氏曰:‘子游欲人於根本上做來,則末底自然中節(也)。施教無序,把大小學滚作一事,非也。’説曰:‘此大小學滚作一事,非子游意也。子游謂大學誠正為本而先焉,小學灑掃為末而忽焉,則是厭末求本,分為兩段事也。故程子矯其偏失,不可謂大小學滚作一事也。’
饒氏曰:‘子夏之説,説教先後雖當[3],但只言事而不及理,則小學、大學分為兩截而無以貫通。’説曰:‘此失子夏意。“先傳”、“後倦”二句熟玩,則理無大小精粗之意已著,故程子發之。是道無精粗而本末貫通者也。今乃以子夏説反為分大小為兩截,而無以貫通者,可乎?’
上蔡云:釋氏所謂性,猶吾儒所(為)〔謂〕心。釋氏所(為)〔謂〕心,猶吾儒所謂意。此説好。
以生意論仁,以實理論誠,以常惺惺論敬,以求是論窮理,直指窮理居敬為入德之門,則最得明道教人之綱領。
論語首舉‘子見齊衰者’與‘冕衣裳者’,又舉‘師冕見’云云也。
曰:夫聖人之道,無顯微、無内外,由灑掃應對進退而上達天道,本末一以貫之。一部論語只恁地看。
克、伐、怨、欲不行焉,可謂難矣,仁則不知也。
仁出於心之本然,外面强制不行者,非仁也。當求仁於心,不當求仁於行。有末者未能必有本。
子曰:‘仁者不憂’,‘知者不惑’,‘勇者不懼’。
仁知在心,自然不憂不懼。其外面不為憂懼者,非仁知也。真不憂懼,惟仁知者能之。
子曰:‘君子義以為上。君子有勇而無義為亂,小人有勇而無義為盜。’
血氣之勇、行事之果,不足貴,惟以心上之義理之宜為上。
子曰:‘有德〔者〕必有言,有言者不必有德;仁者必有勇,勇者不必有仁。’
仁與德不在言行,在於心。心能兼末,末不能兼本,有本則有末。
子貢曰:‘夫子之牆數仞,不得其門而入,不見宗廟之美,百官之富。得其門者或寡矣。夫子之云,不亦宜乎!’
聖人之道一以貫之者,全在心之天理,不是行事上才能也。是以不知其道在於心,而逐行事上論,則是不得其門,而無以知天理自然之為大也。疑其工巧之不及子貢,宜矣。得其門者,是知聖人心學之方也。
子曰:‘不得中行而與之,必也狂狷乎。狂者進取,狷者有所不為。’
仁在心,而不在外行。狂者行雖不掩,其心卻全,故可以為仁。中行,則心之於行已一矣。
子曰:‘人之過也,各於其黨。觀過,斯知仁矣。’
仁不在於行之無過,在於心之全也。行之雖過而心之全,則仁可知矣。此則‘君子之過也,各於其黨’者也。於行之過,可以見其心矣。
子曰:‘(强)〔剛〕、毅、木、訥近仁。’
質之近内而不徇外者,故近於心之仁德矣。
子曰:‘巧言令色,鮮矣仁。’
意之務外而不顧内者,故背於心之仁法。
子貢問:‘鄉人皆好之,何如?’子曰:‘未可也。’‘〔鄉人〕皆惡之,何如?’子曰:‘未可也。不如鄉人之善者好之,其不善者惡之。’
君子不可循人之好惡,惟盡於其心之理。盡其心之理,則自合於善人,而不合於不善人矣。不可逐外而求媚於人人也。
子曰:‘吾黨之直者異於是。父為子隱,子為父隱,直在其中矣。’
直不在於事,而在於心。事雖不直,心則直矣。此與‘觀過知仁’意同,而語尤切實。
子貢問士。子曰:‘行己有恥,〔使於四方〕,不辱君命。’敢問其次。曰:‘宗族稱孝〔焉〕,鄉黨稱弟〔焉〕。’敢問其次。曰:‘言必信,行必果,硜硜然,小人哉!〔抑〕亦可以為次矣。’
孟子曰:‘大人者,言不必信,行不必果,惟義所在。’士與大人之學,不求必於言行之間、在外之事,而惟在此心之義、循此心之義而已,不宜有心求必於言行也。
仲弓曰:‘居敬而行簡,以臨其民,不亦可乎?居簡而行簡,無乃太簡乎?’
程子曰:‘居敬則心中無物,故所行自簡;居簡則先有心於簡,而多一‘簡’字矣,故曰太簡。’心循天理而已,不宜着意有心於一理也。
子張問善人之道。子曰:‘不踐迹,亦不入於室。’
注:雖不循途守轍,踐舊迹,守成法,以不學,故亦不入聖人之室。求踐迹於外,則心不能踐矣。君子之學不在踐其迹,惟在入其室矣。此雖不踐迹,亦不能入於室,則乃善人而已。
子曰:‘默而識之,學而不厭,誨人不倦,何有於我哉?’
孟子則曰:‘我為之不厭,誨人不倦。聖與仁,吾不能。’[4]其所謂識之、學之、為之者,皆是識學仁聖之謂也,非謂别事也。聖人之所識而學之者,乃在此心之理而已。
曰:‘德之不修,學之不講,聞義不能徙,不善不能改,是吾憂也。’
德也、義也、善也,皆是心之理。學,則又是心之功也。修也、徙也、改也,無非學也,而是所當講者也。是聖人之學無非在心。聖人之憂只是在心之理,無非此心之學而已,豈在於文學上乎?
德不孤,必有鄰。
程子謂着意助長為德孤,以通達無滞為德不孤。按:然則執着一事為德孤,周徧無方為德不孤,此即所謂‘敬義立而德不孤’之意,為‘德不孤’注也。見近思
子問公叔文子公明贾曰:‘信乎,夫子不言、不笑、不取乎?’對曰:‘夫子時然後言,人不厭其言;樂然後笑,人不厭其笑;義然後取,人不厭其取。’子曰:‘其然?豈其然乎?’
無所意、必、適、莫,而循其天理之當也,是心之本體,自應無一毫着念時也。樂也、義也,皆心之理也。心之良知,各知其宜之處也,不可以為其事物上義理也。惟知心學者能如此,俗人則逐於事物之間,欲擇其言笑之當不當耳。
子曰:‘君子之於天下也,無適也,無莫也,義之與比。’
注:無可無不可之間有義存焉。義在心,是可不可之所自出,不可求於事物上,執以為可不可也。
子序伯夷柳下惠虞仲,而曰:‘我則異於是,無可無不可。’
聖人之行,不在乎行上,而在此心之義。
子曰:‘也過,也不及。過猶不及。’
心之出於天理,則無過不及。惟氣質行事有過不及。如其不出於天理本體,而在於行事上各不同,則過與不及其失均矣。惟逐行而論故,則有過、有不及,俱為失之。若在心之本體,則無此。君子貴主於心理。在行事不主於外必。
子曰:‘射不主皮,為力不同科,古之道也。’子曰:‘驥不稱其力,稱其德也。’
君子之道不在乎其才力,而在其德性,故主德而不論力才。
子貢方人。子曰:‘也,賢乎哉?夫我則不暇。’
君子之道,貴在明德,而不在言語測識。君子之學,在於自治,不暇於求人。
太宰問於子貢曰:‘夫子聖者與?何其多能也?’子曰:‘太宰知我乎?吾少也賤,故多能鄙事。君子多乎哉?不多也。’
君子貴心之天理,不貴才能之多。
子曰:‘先進於禮樂,野人也;後進於禮樂,君子也。如用之,〔則〕吾從先進。’
先進不足於節文,而其心則實;後進節文備矣,而其本卻失。故雖於禮樂為君子,其於道之本則不得也,故孔子不從。是君子之道從其本心之天理者,不從禮樂之節文者也。
子曰:‘繪事後素。’子夏曰:‘禮後乎?’子曰:‘起予者也。’
先質而後文,先德性而後節文,亦以其道主於心之天理故也。
子曰:‘聽訟,吾猶人也,必也使無訟乎!’
聖人惟以德化之本為能,而不事智力之末也。
子曰:‘不逆詐,不億不信,抑亦先覺者,是賢乎!’
聖人之於人,惟在天理自明,不可用私智億測。右德不在於才能。
子曰:‘人而不仁,如禮何?人而不仁,如樂何?’
此禮樂,指節文而言,其理則即是仁也。無是心之仁,則禮之理、樂之樂也,何有哉?蓋禮樂即是仁也,不是節文而已也。仁也、禮樂也,一也,非可以獨有。
子曰:‘禮云禮云,玉帛云乎哉?樂云樂云,鐘鼓云乎哉?’
禮樂具,心得其理、心得其樂之謂,豈節文之謂哉?節文、玉帛,器數而已矣。如上文以仁為禮樂,如夫子太廟問禮為禮者,此類是禮樂也。
子曰:‘繪事後素。’子夏曰:‘禮後乎?’子曰:‘起予者也。’
德性明而節文出,性德與節文其實一也,只是分本末内外,不宜言先後。此曰後乎者,有心德而後有文,亦言其本末耳。且至於以文之見成節度者言之,則亦有後先矣。
子曰:‘先進於禮樂,野人也;後進於禮樂,君子也。如用之,則吾從先進。’
先進不足於節文,而本則實。雖於禮樂為野人,而於道之本原則卻是也。後進備於節文,而本則少。雖於禮樂為君子,而於道則未得也。蓋質生禮樂,禮樂出於質,二者相成,自出其本一爾。此明質勝、文勝,不能得其本體,故有二者之名。蓋先進以其專於質而不能混成彬彬,故為野。然於禮樂為野人而已,其於道則實得其本,故未嘗非君子也。
子曰:‘質勝文則野,文勝質則史。文質彬彬,然後君子。’
此以文質之在於見外事者,及俗人之文質不能一者言也。若其本體,則文出於質,質所以為文;有是心,斯有是文,未可分而言。其相勝而自然有相補,所謂彬彬者,即是也。下文‘文猶質,質猶文’,蓋言是也,明其自然相有而不可相廢者也。若此章,則專指不得本體者言。
棘子成曰:‘君子質而已〔矣〕,何以文為?’子貢曰:‘文猶質也,質猶文也。虎豹之鞹猶犬羊之鞹。’
此言文質一物也,不可二之也,其本體即一而已。虎豹之鞹生虎豹之文,犬羊之鞹生犬羊之文,皆為一耳。今若以文質分二而取質去文,則是雖有其質,將要所著明,是猶虎豹與犬羊之鞹漫無所可取耳。蓋體用一也,所貴乎質者,正欲其善於文也。今有事其質而反欲不取其文,則所有其質將以何用哉?其所謂終不得為質矣。若知文質之本一,而以質為本也云,則至矣。
知及之,仁能守之,而必動之以禮。義以為質,而必禮以行之。論成人,亦必文之以禮樂。
蓋以禮之成文於外者言之,固在德性之後,必文之極其節度,然後方備。若其本體,則禮即是心之節文是也。本之於仁,無先後矣,特以其所當用心著顯處有先後異方者言之耳。
子入太廟,每事問。或曰:‘孰謂人之子知禮乎?’子曰:‘是禮也。’
知禮在於心理。蓋禮者,理也。當理而問,是理也,是即知禮也。伊川謂‘二公皆〔深〕[5]’。監司論,主簿非之。監司不忤,主簿敢言是。是二公皆知,即此意也。若曰雖知亦問,則雖再入、三入,亦皆問之邪?
子路曰:‘有民人焉,有社稷焉,何必讀書,然後為學?’子曰:‘是故惡夫佞者。’
言若致此心之天理者,隨處而皆事,隨事而無不可為學。民人、社稷莫非事也,莫非心理之所在,則即莫非可為學也。‘何必讀書,然後學’,其實聖學之體原如此。
子游曰:‘子夏之門人〔小子〕,當灑〔掃〕應對進退,則可矣。抑末也,本之則無。如之何?’子夏曰:‘君子之道,孰先傳焉?孰後倦焉?譬諸草木,區(而)〔以〕别矣’,‘有始有卒者,其唯聖人乎’。
程子曰:‘物有本末,不可分本末為兩段事。灑掃應對是其然,必有所以然。’又曰:‘自灑掃應對〔上〕,便可到聖人事。’此心之天理,無大小本末而一也,不可以事為上精粗分之而取舍也。惟因其人之上下,教之於事者有先後之别而已。又此心之理,本無不可為者,至於行事,則自有上下人之别,其能盡其終始而無不能者,其惟聖人為然也。如自灑掃至博施濟衆,其力量無不盡也。心不分於事之大小,而事則異於力之大小云。灑掃可至聖人者,聖人之道在盡此心之理,不分於事之大小。此心之於灑掃應對以至治平,其為天理一也。故不出灑掃,而其心學可至聖人。
子貢曰:‘夫子之牆數仞,不得其門而入,不見宗廟之美,百官之富。得其門者或寡矣。夫子之云,不亦宜乎?’
無非道也,夫婦可見。惟不得其門,則只視為人為,而不知其為出於道也。惟知其門者,能見其富美之實,而知其真道之妙也。知聖人心學之方者,是得其門。
子曰:‘君子喻於義,小人喻於利。’
天理人欲同行異情,而義理與事勢尤為並行。利中有義,義中有利,而君子則曉於其義一邊,小人則喻於其利一邊。蓋夫子之罕言利,亦以人之見於一事之中,易喻乎利,而不喻於義,故其利之一邊不欲言之。君子喻於義一邊,故樂得其道,而雖有不利者,不計也。小人喻於利一邊,故樂得其欲,而其為不義,亦不顧也。樂記曰:‘君子樂得其道,小人樂得其欲。’喻義,故樂得道;得道,則義尤喻。喻利,故樂得欲;得欲,則利愈切。
子曰:‘誰能出不由户?何莫由斯道也?’
人之所行,孰非是心性者哉?何不由其天理本體也?
子曰:‘性相近也,習相遠也。’
性相近者,天命也,性善也。性皆善,而才德不必皆同,故曰相近也。習相遠者,氣稟習染是也。
子曰:‘人能弘道,非道弘人。’
道之本體在人心,而求則得之,舍則失之。故人能弘之,而道不能自弘耳。
子曰:‘惟上知與下愚不移。’
上知,知仁之在我而有之,故不可下。下愚,不知在我而自棄,故不能移。
子曰:‘人之生也直,罔之生也幸而免。’
性道者,人所得生也,而其理本直。無是,則非人也。失此心之道理而生者,非生也。
子曰:‘朝聞道,夕死可矣。’
道者,人心之理,所以為人者。失此不知,則雖曰生,非生也。故若聞而得之,則真得其生道矣,而於是乎知前日之非生也。今雖死也,亦無損於前日之非生,而其得聞之幸,則抑有多焉。此所以夕死為可者矣。且既已得為人之理,則於人之道已足矣。所以為人之事無不了矣,復何所求而必欲久活耶?雖即死亦足矣。理道之於人,其切其實如此,必真有以見之乃可。
子曰:‘志士仁人,無求生以害仁,有殺身以成仁。’
仁,則死即生;不仁,則生即死。其得失如此。
子曰:‘君子無終食之間違仁,造次必於是,顛沛必於是。’
仁是人所為人者,仁是本在於我者,不可須臾而離之,離之則不得為人矣。
子曰:‘好仁者,無以尚之;惡不仁者,〔其為仁矣〕,不使不仁者加乎其身。有能一日用其力於仁矣乎?我未見力不足者。’
仁者,人道;不仁者,其反。仁本在吾心,患不用力耳。苟能用力,則無不得矣,焉有力不足乎?
子曰:‘仁遠乎哉?我欲仁,斯仁至矣。’子曰:‘克己復禮為仁,一日克己復禮,天下歸仁焉。為仁由己,而由人乎哉?’
仁者只在是心,是心中其本體是仁已,豈遠乎哉?豈由人哉?豈外求乎哉?
曰‘為仁由己’、曰‘斯仁至矣’、曰‘殺身以成仁’。
只以操舍存亡言耳,非有所由而來、所自而至,非有所因而成之也,不可以文害辭耳。
曰‘用其力於仁’、曰‘從事於斯’。
‘用其力於仁’,其所事在仁,求出於仁也,非以仁為别物而用力為之也。‘從事於斯’,其所行者如此云爾,非謂着力於此事也。
子曰:‘默而識之,學而不厭,誨人不倦,何有於我哉?’孟子:‘子曰“聖與仁吾不能。我為之不厭,誨人不倦”。’[6]
聖人之於仁聖,恒知其不自足,而惟默識而學之、誨之之可見之功,惟孜孜而不能已,是實知仁之在我,而實能為仁者也。
子曰:‘德之不修,學之不講,聞義不能徙,不善不能改,是吾憂也。’
聖人之憂,聖人之勉,如此而已。
張子曰:‘君子(之)於仁聖(也),(謂)〔為〕學不厭,誨不倦,□且自謂不能,蓋所以為能也。[7]
仁者,求得之於己,愈知其無窮,故謂之不能也,非如得於外者之可自足也矣。
曾子曰:‘以能問於不能,以多問於寡;有若無,實若虚,犯而不校,昔者吾友嘗從事於斯矣。’
知仁之在我而不責於外,求欲得之於己而恒知不足,知我之功不盡而不咎於人者也。
子張問行。子曰:‘言忠信,行篤敬,雖蠻貊之邦,行矣。’‘立,則見其參於前也;在輿,則見其倚於衡也。夫然後行。’
此所見者,此心之天理無處不著其本體者爾。非如影像之物怳惚之見也,是灼然真體而不可蔽昩遺失者也。
子曰:‘德之不修,學之不講,聞義不能徙,不善不能改,是吾憂也。’
德與義與學,非各事也,得之為德,求之為學,理之宜為義也。聞義亦學也。德也,義也,心之理也。而義則見於事也,學則其功夫也,修之、徙之、改之皆是學之事。而曰‘學之不講’者,其學之之方不能講也,是其功夫之講辨者也,無非是此心之功者也。‘德不修’,‘學不講’,上二句是綱也,下二句是其工夫節目,非二事也。
子曰:‘知及之,仁能守之’,‘莊(而)〔以〕涖之,動之不以禮,未善也’。
知及、仁守以淺深言,知仁之與莊禮以表裏言,其實一事也。
子路問成人。子曰:‘〔若〕(莊)〔臧〕武仲之知,(孔)〔公〕綽之不欲,卞莊子之勇,冉求之藝,文之以禮樂,亦可以為成人矣。今之成人者何必然?見利思義,見危授命,久要不忘平生之言,亦可以為成人矣。’
從其表裏、各德之著顯而備言之,其實勇、智、不欲、文、藝、禮、樂皆本於此心之一理而已,非有各德也。若其不能合得本體者,亦自以為各德而已矣。如仁者見為仁,知者見為知是也。武仲公綽亦此類也。‘動之不以禮、文之以禮樂’云者,貴其表裏之一而全也。其實則出於仁知,非仁知之外别求禮樂也。其本則仁知是已。下文‘禮以行之’,亦如此。
子曰:‘君子義以為質,禮以行之,遜以出之,信以成之。君子哉!’
所謂‘義以為上’也,凡君子雖有禮行、遜出、信成等德,其本則在於義以為質。此心天理之宜者是也。雖然,此心天理之宜,文之為禮,施之為遜,實之為信。從其表裏而備言之故如此,其實則亦本只是一理耳。
子罕言利與命與仁。
利也、命也、仁也,皆道也。言義而不言利,言道理而不言命,言德行、求仁而不言仁體。利近欲而殆矣,命不繫於人事而邈矣,仁體大而易差,故未嘗以利曉人、命説人、仁責人云爾,非如‘不知命’、‘樂天知命’、‘求仁為仁’等説,使人知此、學此、習此者之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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