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酒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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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酒论一卷并序》，题“乡贡进士王敷撰”，出于敦煌藏经洞，《敦煌变文集》卷三据伯2718号，伯3910号，伯2972号，伯2875号，斯5774号，斯0406号六写本汇校录成一篇。伯2718号最全，有首题，尾题，末附抄写人题记：“开宝三年壬申岁正月十四日知术院弟子阎海真自手书记”。宋太祖开宝三年当公元970年。伯3910号有“癸未年”题署，相当公元何年尚待考证。作者王敷生平不详。全篇敷演茶与酒以拟人化身份反复辩论，争强斗胜；最后由水出来和解作结。其体裁与敦煌所出论辩体俗赋相仿，殆即俗赋一流。辩论中，多用典故，叠引产地、对人有利之作用等，铺陈终始，具有汉赋以下正统赋作之传统。但多引俗语，如“酒是消愁药”“男儿十四五，莫与酒家亲”。又常用当时习见事物入文，极为诙谐幽默，如：“一日打却十杯，腹胀又同衙鼓。若也服之三年，养虾蟆得水病报”。形容茶喝多了腹胀如衙门之大鼓，如大肚虾蟆，十分生动。又如：“阿你酒能昏乱，吃了多饶啾唧。街上罗织平人，脊上少须十七”。古代“脊杖”责人以“七”击递增为度，也是当时街上犯事习用刑罚。将这些俗语和日常生活写入文中，就使此文增加不少情趣，冲淡了那些数典斗宝式开列茶名酒典的枯燥，是此文艺术性最强之所在。从这种雅俗结合的用语和内容看，作者王敷可能是一位下层知识分子，有相当高的文化水平，更多的是市井生活阅历。茶酒争胜故事，是汉族唐代饮茶风尚普及后在通俗文艺中的反映。今所见尚有藏族寓言故事《茶酒仙女》，布依族故事《茶和酒》，均与《茶酒论》情节相似。今所见明代《花鸟争奇》《风月争奇》《蔬果争奇》《梅雪争奇》《山水争奇》等“争奇”体裁之小说甚多，《茶酒争奇》更与《茶酒论》一脉相承。这一类故事之原始，据现有材料，可上推到《茶酒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