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斋铭

凡人有言，恒吐于口⁽¹⁾。枢机之发⁽²⁾，荣辱所召。维言如泉⁽³⁾，维口如堤。涓流弗谨⁽⁴⁾，为河为溪。是以君子，不易于言⁽⁵⁾。守口如瓶，惧致尤愆⁽⁶⁾。匪恶于言⁽⁷⁾，而尚以默。发必当理，以寡为德。我观佞夫⁽⁸⁾，利口谍谍⁽⁹⁾。招怨贾祸⁽¹⁰⁾，曾不自慴。君子存诚⁽¹¹⁾，克念克敬⁽¹²⁾。谨言慎行，表里交正。有翼其斋⁽¹³⁾，圣贤是则⁽¹⁴⁾。监此铭诗⁽¹⁵⁾，其永无斁⁽¹⁶⁾。
【注释】
(1)恒：经常。
(2)枢机：比喻事物运动的关键。这里指言行。《曷·系辞上》：“言行，君子之枢机。”王弼注：“枢机，制动之主。”
(3)维：句首语气词。
(4)涓流：细流。弗：不。
(5)语本《诗·小雅·小弁》：“君子无由易言，耳属于垣。”
(6)愆(qian):过失。
(7)匪：通“非”。
(8)佞夫：善以巧言献媚的人。
(9)利口：能言善辩。《论语·阳货》：“恶利口之覆邦家者。”谍谍：同“喋喋”。形容说话多。
(10)贾(gu):招。
(11)存诚：心怀坦诚。《易·乾》：“闲邪存其诚。”孔颖达疏：“言防闲邪恶，当自存其诚实也。”
(12)克：能。
(13)翼：辅助。
(14)则：效法。
(15)监：通“鉴”。
(16)斁(yi):厌弃。
【译文】
凡人有话，常从口中吐出。一从口中发出，就会召来荣辱。话如同泉水，口如同堤坝。细流不谨慎，就要变成河变成溪。因此君子不轻易说话。守口如瓶，害怕导致过失。不是讨厌说话，而崇尚沉默。说话必须合理，以少说为美德。我看那些奸佞的人，能言善辩，说话谍谍不休。招来怨恨，惹来灾祸，自己竟不害怕。君子心怀坦诚，能思考为善能敬肃。谨慎言行，内外都纯正。这些话可能对其斋有所辅助，要以圣贤做榜样。借鉴这首铭诗，永远都不要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