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钟]人月圆(一枝仙桂香生玉)

 

赵孟𫖯

 一枝仙桂香生玉，消得唤卿卿。缓歌金缕，轻敲象板，倾国倾城。几时不见，红裙翠袖，多少闲情。想应如旧，春山澹澹，秋水盈盈。
 【鉴赏】这是一首抒发作者对意中人相思之情的小令。可分两层来理解。
 第一层写倾慕美人。“一枝仙桂香生玉”,用了双重比喻。首先以玉之滢润喻桂花的晶莹洁白，“香生玉”表明桂花的芬芳怡人，再衬以一个“仙”字，显出非同一般。作者以这样一枝仙桂来比喻意中人，表现的是她超凡脱俗的风韵、气质。“消得”,值得；“卿卿”语出《世说新语·惑溺》,是王安丰妇对安丰的称呼，一般指夫妻间的昵称，用在这里体现出对美人爱之深切。
 “缓歌金缕，轻敲象板”,表明女主角是歌妓，“金缕”指《金缕曲》,象板是音乐中打拍子的板，用形似象牙或镶以象牙而得名。“缓”、“轻”表明美人性情温和柔顺，因此作者叹道：“倾国倾城”,此典出于《汉书·外戚传》,西汉李延年为武帝歌：“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作者真正落脚点在于佳人难得的感慨，身为歌妓，能出污泥而不染，难能可贵。
 第二层写别后相思。“红裙翠袖”借指佳人，“几时不见”,言分别已久，故而生出许多“闲情”,即相思之情。“想应如旧，春山澹澹，秋水盈盈”,这是对美人容貌的回忆，以春山润泽喻眉之秀美，以秋水澄清喻眼之清亮，更显美人姣好迷人。作者只从眉眼来描写，颇具匠心，因为“眉目传情”,所以才会对眉眼印象很深。
 这首小令，作者将一腔倾慕之情融于对美人的描绘之中，从虚的气质风韵入手，落脚于实的眉、目，极为生动传神，有画龙点睛之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