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词 | 诗经·大明 |
类别 | 中英文字词句释义及详细解析 |
释义 | 诗经·大明
(程俊英译) 【注】 本诗叙述王季与太任、文王与大姒配偶天成,以及武王伐纣,代商而有天下的史实。它与《生民》、《緜》、《公刘》和《皇矣》同为周民族的史诗。这五篇史诗从周民族祖先的诞生写起,中经业绩的开创和发展,直到推翻商朝统治,建立周朝,天下清明,比较全面概括地反映了自公元前21世纪至公元前11世纪周人的社会历史生活。 史诗产生在一个民族由野蛮向文明迈进的历史时期,是人类童年和艺术尚不发达阶段的产物。由于这五篇史诗在时间上跨度很长(希腊史诗《伊利亚特》和《奥德赛》所写故事的时间跨度都只有十几年) ,经历了原始社会和奴隶制社会两个阶段,所以在观念和内容上彼此差别很大。如果将它们按时间顺序加以排列,便可发现神话内容和原始宗教观念越来越淡泊,而宗教(人为宗教)内容和奴隶主阶级的思想烙印则越来越明显。《生民》和《公刘》虽然也渗透着奴隶主阶级的思想意识,但却十分鲜明地保留着作为原始文学的神话的重要特征。所写的后稷和公刘不同于后来剥削阶级所供奉的尊神,而是对于民族发展作出重要贡献的伟大英雄。他们的事迹实际上是反映了全体氏族成员的才能、智慧和英雄品质,此外,诗中洋溢着征服自然的信心、对于劳动的热爱以及乐观主义精神,自然也是人类童年艺术的重要特征。在另外三篇史诗即《緜》、《皇矣》和《大明》中,虽然也还程度不等地保留着这种特征,但更多地却是宣扬天命德化和奴隶主阶级统治的神威,因而具有明显的说教特色。 本诗共八章,可分三部分: 第一部分即第一章,写皇天无亲,惟德是辅,灭商是上帝意志。此为全诗思想总纲。第二部分包括二至六章写王季、文王行德事、拒邪僻,天赐美满婚姻。第三部分包括七至八章,写牧野之战,推翻商朝。全诗突出体现了周人的哲学宗教思想。周人灭商以后,为了巩固其统治,吸取了商人的教训,总结出一套宗教、政治、道德互济互补的统治思想: 一方面宣扬上帝、天命,肯定周人代商是上天的意志,迫使殷人贵族和广大奴隶臣服; 另一方面又强调进德修业,防止行为浩荡,注意 “保民” ,缓和阶级矛盾。这种君权神授、代天行治、敬德保民的思想观念成为贯串全诗的一条重要思想线索。不过,由于当时周人奴隶主阶级尚处于上升的历史发展阶段,推翻商纣的残暴统治符合人民的要求和愿望,因而此诗虽然打着奴隶主阶级的思想烙印,但仍不能掩盖其历史进步性。 诗歌开头“天位殷适,使不挟四方”,是周人借上帝之口宣判殷商统治行将就木,主宰天下的重任已经历史地落在周人头上。挚国本是殷商属国,但它的姑娘却不适其宗主,而“来嫁于周,曰嫔于京”。文王出生更是“厥德不回,以受方国”,天下归附。看来,殷商统治已经摇摇欲坠,众叛亲离,周人取而代之已是大势所趋,人心所向。所以才有后边武王“燮伐大商”,商朝顷刻土崩瓦解,一朝天下清明的历史结局。诗歌叙述周民族由弱小到强大的发展过程虽然比较隐含和简括,但字里行间却流露着不可抑制的民族激情,那就是朝气蓬勃的活力,锐不可挡的进取精神,以及对于民族业绩、民族命运的自豪和信心。当然,这一切都是在上帝的神秘阴影下进行的。如果拨开天人之感应,君权神授的宗教迷雾,还是不难看出其真率、自然的气质的。应当指出的是,就利用宗教伪装而言,它也不象后代郊庙文学那样的矫饰和造作,而带有直言不讳的朴拙特点。 本诗所写的历史时期 (自王季至武王伐纣,建立周朝) 是周民族历史上十分重要的历史时期,包括着很多重要的历史事件,仅《史记·周本纪》所记就有: 王季时诸侯归顺,文王礼贤下士,与伯夷、叔齐的关系,幽禁羑里推演周易,遇赦后伐犬戎、密须,攻耆国、邗和崇侯虎以及武王伐纣。但是,此诗对于这诸多内容一律略而不记,而只写了两件事: 一是王季、文王敬天行德和美满婚姻,一是武王伐纣,天下清明。从篇幅看,前者的比重尤大。这是因为此诗不是一般地写婚姻,而是通过婚姻宣扬天意,突出他们“维德之行”,此其一。其二,周人认为夫妻之道为“王化之基”,他们代商而有天下,与王季、文王符合天意的婚姻有直接关系。“盖周家奕世积功累仁,人悉知之。所奇者,历代夫妇皆有盛德以相辅助,并生圣嗣, 所以为异。 使非 ‘天作之合’,何能圣配相承不爽若是? 故诗人命意,即从此着笔,历叙其昏媾天成,有非人力所能为者。” (方玉润《诗经原始》) 方氏的话道出了此诗剪裁、立意的特点与周人哲学政治思想之间的关系。 此诗后二章关于战争的描写极有特色,它形象而逼真地再现了牧野之战的巨大场面和威武雄壮的军容;浑雄壮观,神采飞动,给人以强烈的艺术感受。 它从交战双方分头布墨。先写敌人: “殷商之旅,其会如林。”一个简单的比喻,便写出殷人兵多将广,其势汹汹的特点。用墨不多,但十分传神。这样写敌人不仅是为自己的胜利作有力的铺垫,更重要的是为周人临战前的誓师提供一个紧张森严的环境。试想,面对铺天盖地而来的敌人发出讨伐暴君的誓词,岂不更能有力地表现出誓死杀敌,夺取胜利的决心,更加具有鼓舞人心的力量? 周人发起冲锋,两军交战是一个十分壮观的战斗场面,头绪繁多而难于驾驭,诗人运用以少胜多的原则,只选取那些富于特征并能诱发人的想象的事物加以点染;以便读者自己去补充和丰富诗人留下的空白。同时诗人对于两军采用了不同的写法: 如果说对商军陈容采用静态描写的话,那么,对周军则采用了动态描写。商军数量虽多,但人心涣散,缺乏战斗力,而诗人又要以它为周军的胜利作铺垫,故宜从静态写其外观。周军人数虽少,但士气旺盛,一往无前,故宜从动态写其进军。“牧野洋洋”写战场之广和声势之大,“檀车煌煌”状军车之坚和军容之威,“驷騵彭彭”形战马之壮和冲锋之猛。寥寥数语足以使人想象出千军万马奋勇争先,刀光剑影闪烁而过的战斗情景。尤其突出的是,在激烈厮杀的浩大场面中特别写了周军将领太师姜尚。他雄姿英发,勇猛无畏,如同雄鹰一样指挥大军向敌人进击。这一笔如同广阔背景上的一个局部特写镜头,给人以十分强烈的印象。 所以,从总体来看,对于这场战争的描写可谓有声有色,有虚有实;有整体的鸟瞰,有局部的特写,具体形象地再现了它的各个不同的侧面。 在描写激烈的战斗之后,诗歌以“肆伐大商,会朝清明”结尾,这样写使人有驱散乌云,重见天日之感,从而不由自主地发出对于武王伐纣的赞美。从艺术效果看,由于嘎然而止,使人回味无穷,更增强了其艺术感染力。 《诗经》·《大明》明明在下,皇天伟大光辉照人间, 赫赫在上。光彩卓异显现于上天。 天难忱斯,天命无常难测又难信, 不易维王。一个国王做好也很难。 天位殷適,天命嫡子帝辛居王位, 使不挟四方。终又让他失国丧威严。 挚仲氏任,太任是挚国任家姑娘, 自彼殷商。也可以算是来自殷商。 来嫁于周,她远嫁来到我们周原, 曰嫔于京。在京都做了王季新娘。 乃及王季,就是太任和王季一起, 维德之行。推行德政有着好主张。 大任有身,太任怀孕将要生儿郎, 生此文王。生下这位就是周文王。 维此文王,这位伟大英明的君主, 小心翼翼。小心翼翼恭敬而谦让。 昭事上帝,勤勉努力侍奉那上帝, 聿怀多福。带给我们无数的福祥。 厥德不回,他的德行光明又磊落, 以受方国。因此承受祖业做国王。 天监在下,上帝在天明察人世间, 有命既集。文王身上天命集中现。 文王初载,就在他还年轻的时候, 天作之合。皇天给他缔结好姻缘。 在洽之阳,文王迎亲到洽水北面, 在渭之涘。就在那儿渭水河岸边。 文王嘉止,文王筹备婚礼喜洋洋, 大邦有子。殷商有位美丽的姑娘。 大邦有子,殷商这位美丽的姑娘, 伣天之妹。长得就像那天仙一样。 文定厥祥,卜辞表明婚姻很吉祥, 亲迎于渭。文王亲迎来到渭水旁。 造舟为梁,造船相连作桥渡河去, 不显其光。婚礼隆重显得很荣光。 有命自天,上帝有命正从天而降, 命此文王。天命降给这位周文王。 于周于京,在周原之地京都之中, 缵女维莘。又娶来莘国姒家姑娘。 长子维行,长子虽然早早已离世, 笃生武王。幸还生有伟大的武王。 保右命尔,皇天保佑命令周武王, 燮伐大商。前去袭击讨伐那殷商。 殷商之旅,殷商调来大批的兵将, 其会如林。军旗就像那树林一样。 矢于牧野,我主武王誓师在牧野, “维予侯兴。他说:“只有我们最兴旺。 上帝临女,上帝监视你们众将士, 无贰尔心!”不要有什么二心妄想!” 牧野洋洋,牧野地势广阔无边垠, 檀车煌煌,檀木战车光彩又鲜明, 驷彭彭。驾车驷马健壮真雄骏。 维师尚父,还有太师尚父姜太公, 时维鹰扬。就好像是展翅飞雄鹰。 凉彼武王,他辅佐着伟大的武王, 肆伐大商,袭击殷商讨伐那帝辛, 会朝清明。一到黎明就天下清平。 这是一首具有史诗性质的颂诗,当是周王朝贵族为歌颂自己祖先的功德、为宣扬自己王朝的开国历史而作。它与《大雅》中的《生民》、《公刘》、《緜》、《皇矣》、《文王》诸篇相联缀,俨然形成一组开国史诗。从始祖后稷诞生、经营农业,公刘迁豳,太王(古公亶父)迁岐,王季继续发展,文王伐密、伐崇,直到武王克商灭纣,可以说是把每个重大的历史事件都写到了,所以研究者多把它们看作一组周国史诗,只是《诗经》的编者没有把它们按世次编辑在一起,而打乱次序分编在各处。本篇先写王季受天命、娶太任、生文王,再写文王娶太姒、生武王,最后写到武王在姜太公辅佐下一举灭殷的史实,是上述一组开国史诗中的有机组成部分,可算是这组史诗的最后一篇。《毛诗序》说:“《大明》,文王有明德,故天复命武王也。”意思当然是对的,但说得抽象了些。朱熹《诗集传》说:“此亦周公戒成王之诗。”说它和《文王》那篇一样,“追述文王之德,明周家所以受命而代商者,皆由于此,以戒成王”,这又太拘泥了。从哪里可以看出是周公所作?又从哪里可以看出有警戒成王的意思?总观这组六篇诗文,不过是周王朝统治者为歌颂祖先功德,追述开国历史的显赫罢了。 全诗八章。历代各家的分章稍有不同,这里是根据诗意确立的。第一、二、四、七章章六句,第三、五、六、八章章八句。排列起来,颇有参差错落之美。 首章先从赞叹皇天伟大、天命难测说起,以引出殷命将亡、周命将兴,是全诗的总纲。次章即歌颂王季娶了太任,推行德政。三章写文王降生,承受天命,因而“以受方国”。四章又说文王“天作之合”,得配佳偶。五章即写他于渭水之滨迎娶殷商帝乙之妹。六章说文王又娶太姒,生下武王。武王受天命而“燮伐大商”,与首章遥相照应。七章写武王伐纣的牧野之战,敌军虽盛,而武王斗志更坚。最后一章写牧野之战的盛大,武王在姜尚辅佐之下一举灭殷。全诗时序井然,层次清楚,俨然是王季、文王、武王三代的发展史。 诗篇以“天命所佑”为中心思想,以王季、文王、武王三代相继为基本线索,集中突现了周部族这三代祖先的盛德。其中,武王灭商,是本诗最集中、最突出要表现的重大历史事件,写王季、太任、文王、太姒,不过是说明周家奕世积功累仁,天命所佑,所以武王才克商代殷而立天下。所以,诗人著笔,历述婚媾,皆天作之合,圣德相配。武王克商,也是上应天命、中承祖德、下合四方的。因此,尽管诗意变幻不已,其中心意旨是非常清楚的。全诗虽然笼罩着祀神的宗教气氛和君权神授的神学色彩,其内在的历史真实性一面,对我们还是有认识价值的。 这是一首叙事诗,但它并不平铺直叙地叙事。其中,既有情势的烘托,也有景象的渲染。文王两次迎亲的描述,生动具体;牧野之战的描绘,更显得有声有色。“牧野洋洋,檀车煌煌,驷彭彭”一连三个排比句子,真可谓把战争的威严、紧迫的气势给和盘托出了。“殷商之旅,其会如林”,虽然写出了敌军之盛,但相比之下,武王的三句誓师,更显得坚强和有力。“维师尚父,时维鹰扬”,虽然仅仅描写了一句,也似乎让人看到了姜太公的雄武英姿。至于它有详有略、前呼后应的表现手法,更使本篇避免了平铺、呆板和单调,给人以跌宕起伏、气势恢宏而重点突出的感觉。这些,在艺术上都是可取的。诗中的“小心翼翼”、“天作之合”等句也早已成为著名的成语,在现代汉语中仍有很强的活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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