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词 | 招隐士 |
类别 | 中英文字词句释义及详细解析 |
释义 | 招隐士 招隐士《楚辞》篇名。西汉淮南小山作。王逸谓其闵伤屈原,故作此诗以彰其志,然内容实与屈原无关。篇中极言山中恐怖孤寂,希望山中隐士及早归来,为后世招隐诗之祖。其托意深远,想象丰富,文字清丽,音节谐美,能“绍楚辞之余韵,非他词赋可比”。萧统《文选》题为淮南王刘安作品,误。 ☚ 九辩 古、近体诗 ☛ 招隐士 招隐士楚辞篇名。汉淮南小山作,其姓氏、生平均不详,仅知为淮南王刘安门客。《汉书·艺文志》著录“淮南王群臣赋四十四篇”,此当为仅存的一篇。其背景说法不一,王逸《楚辞章句》说是“闵伤屈原”之作,王夫之《楚辞通释》说是“为淮南王召致山谷潜伏之士”而作,也有的研究者以为是淮南小山思念淮南王之作。作品铺写山中凄厉可怖的景象,招唤隐居的“王孙”,劝他不可久留,早日归来。采用夸张、渲染手法,极写深山荒谷的幽险和虎啸猿悲的凄厉,造成怵目惊心的氛围,其中伴以“王孙兮归来”的深情呼唤,取得了惊心动魄的艺术效果。其艺术构思受到楚辞《招魂》的影响,王夫之说它“绍楚辞之馀韵,非它辞赋之比”,是汉人拟作楚辞中少有的佳篇。 ☚ 惜誓 七谏 ☛ 《招隐士》招隐士 桂树生兮山之幽,偃蹇连蜷兮枝相缭。山气巃嵷兮石嵯峨,溪谷崭岩兮水层波。猿狖群啸兮虎豹嗥,攀援桂枝兮聊淹留。王孙游兮不归。春草生兮萋萋,岁暮兮不自聊,蟪蛄鸣兮啾啾。坱兮轧,山曲岪,心淹留兮恫慌忽。罔兮沕,憭兮慓。虎豹穴,丛薄深林兮人上栗。嵚岑碕礒兮碅磳磈硊,树轮相纠兮林木茷骫。青莎杂树兮薠草靡。白鹿麏兮或腾或倚,状皃崟崟兮峨峨,凄凄兮漇漇。狝猴兮熊罴,慕类兮以悲,攀援桂枝兮聊淹留。虎豹斗兮熊罴咆,禽兽骇兮亡其曹。王孙兮归来,山中兮不可以久留。 《招隐士》是西汉辞赋中的一篇小巧玲珑的佳作。 关于它的作者尚有争论。王逸的《楚辞章句》中认为是淮南小山。乐府《淮南王辞》、唐吴兢《乐府古题要解》也说是淮南小山所作。但是萧统编的《昭明文选》则认为是刘安所作。至于淮南小山的姓名、生平均不详,只知道他是淮南王刘安的门客。 对于这篇辞赋的主旨,也有不同的看法。王逸认为是小山之徒,“闵伤屈原”之作;而王夫之在《楚辞通释》中认为是淮南小山“为淮南王召致潜伏之士”而作;不少楚辞研究者则以为是淮南小山思念淮南王刘安的作品。 这篇辞赋以铺陈的手法,极写山莽之中的凄厉可怖的各种景象,以召唤隐居山中的“王孙”,切切不可久留,盼望他及早归来。这种情深意切的作品,在以富丽堂皇、歌功颂德为主要特点的汉赋中是不多见的。 本文以“桂树生兮山之幽”开篇,是以桂树喻仁者贤士的高洁品德,然而在深山之中,这些枝叶繁茂,屈曲盘缭的桂树,却植于这样险恶的环境之中:山势如此高峻险峨,涧溪深壑是这样恐怖,猿啼悲鸣,虎豹狂嗥。因此,王夫之在评析中说: “峻谷绝涧,猿虎交鸣,险恶如斯。而隐士耽桂枝之幽芳,淹留不出,何也?” 接着作者以深切的情意,铺写由于“王孙游兮不归”,使他从初春盼到岁暮的百无聊赖的心境。然后便极写山中不可淹留之状,以规劝隐士归来,这便是这篇辞赋的主要部分。这部分突出地表现了辞赋“铺采摛文,体物写志”(《文心雕龙·诠赋》)的特点,作者采用夸张、渲染等艺术手法,为我们托出了一个深山荒谷幽险凄厉的境界。 首先描绘了深山荒谷的幽险,山势巍峨,草莽阴郁,石路崎岖,所经之处,虎豹洞穴。如此险境怎不令人怵目惊心!这几句是总写。 然后分别为我们浓彩重抹地描绘了山、树以及野兽出没这三幅令人战栗的图景:看那山,山高石危,如坠然压然;看那树,阴森浓郁,弥漫阻隔,径路断绝;看那野兽,纵横驰骋,肆无忌惮,使人毛骨悚然。行文至此,作者借写野兽又暗寓规劝之意:狝猴熊罴尚且为离群而悲鸣,难道“王孙”隐士处于荒山之中能无人间之想?虎豹相斗,熊罴咆哮,离兽都为之惊恐,失群而逃,更何况“王孙”隐士,怎能久留山中? 最后,在极尽铺张山林荒野令人惊栗之状以后,重鼓响锤,铿然定音: “王孙兮归来,山中兮不可以久留。”——点出了本文的主旨。 《招隐士》对深山荒谷的幽险及虎啸猿啼的凄厉的铺张,描绘出一个令人惊心动魄的艺术境界,成功地表达了渴望隐者早日归还和作者拳拳真挚的情怀。文中虽以招隐者为主旨,却并没有申明怎样对待归来的隐士,也没有品评隐士的志向如何,更没有象汉高帝那样扬言“从我游者吾能尊显”,而仅以空山岑寂孤危惊怵的情景反复渲染,以切切真情表达规劝之意。这正是本文内容上的一大特色。 汉代辞赋一般写得死板而繁缛,讲究华美的词藻,陷入唯美主义的窠臼。所以一般地说它虽源于楚辞,却远不及楚辞有浓郁的抒情色彩。很多辞赋几乎看不出作者自己的灵魂。可是,《招隐士》在辞赋中却象一支亭亭玉立的小花,尽管尚有“盛妆繁饰”,堆彻词藻的烙印,但它毕竟放出了诱人的芳香:通篇感情浓郁,意境深邃,音节和谐,真切隽永。因此可以说它“真得骚人遗韵”, “非他辞赋之比”(王夫之《楚辞通释》)。 招隐士山气兮石嵯峨,溪谷崭岩兮水曾波。② 猨狖群啸兮虎豹嗥,攀援桂枝兮聊淹留。③ 王孙游兮不归!春草生兮萋萋。④ 岁暮兮不自聊,蟪蛄鸣兮啾啾。⑤ 坱兮轧山曲𡶒,心淹留兮恫慌忽。⑥ 罔兮沕,憭兮栗,虎豹穴,丛薄深林兮人上栗。⑦ 嶔岑碕礒兮,碅磳磈硊。⑧ 树轮相纠兮,林木茷骫。⑨ 青莎杂树兮,薠草靃靡。⑩ 白鹿麏麚兮,或腾或倚。(11) 状貌崯崯兮峨峨,淒淒兮漇漇。(12) 猕猴兮熊羆,慕类兮以悲。(13) 攀援桂枝兮聊淹留,虎豹斗兮熊羆咆, 禽兽骇兮亡其曹。(14) 王孙兮归来!山中兮不可以久留! 【注释】 ①幽:隐蔽幽暗处。偃蹇:形体盘曲的样子。连蜷(quan拳):义同“偃蹇”。缭(jiu纠):纽结。②巃(long zong陇总):云气弥漫的样子。嵯峨:高耸的样子。崭(chan谗)岩(yan严):险峻的样子。曾(ceng层):重叠。③猨:同“猿”。狖(you又):猿的一种,即长尾猿。④王孙:指所招之人,即篇题之所谓“隐士”。淮南王刘安乃汉高祖刘邦的孙子,故这样称呼。⑤不自聊:心中烦乱,无所依托。蟪蛄(hui gu惠姑):寒蝉。其虫春生夏死,夏生秋死,寿命很短。⑥坱(ang)兮轧(ya亚):坱轧,云气蒸腾的样子。本是联绵词,其间插入“兮”字,是本篇用语特色。曲𡶒(fu弗):曲折盘行的样子。恫(dong冻)恐惧。慌(huang恍)忽:精神恍忽。⑦罔兮沕 (wu勿):罔沕,联绵词,忧愁恐惧的样子。憭(liao了)兮栗:憭栗,联绵词,恐惧的样子。丛薄:草木丛生之处。栗,因恐惧而战栗。⑧嵚岑(qin yin侵淫):联绵词,山势高险的样子。碕礒(qi yi奇蚁):联绵词,山石嵯峨高峻的样子。碅磳(jun zeng菌增):联绵词,山石高耸的样子。磈硊(kui wui傀伟):联绵词,山石崔嵬的样子。⑨树轮:树横枝。茷骫(ba wei跋委):树条盘曲的样子。⑩青莎:一种秋草。薠 (fan烦)草:一种秋草,似莎而大。靃(sui髓)靡:凌乱倒散。(11)麏(jun君):獐子。麚(jia加):母鹿。腾:奔走。倚:停靠。(12)崯(yin吟)崯:头角高耸的样子。与下文“峨峨”同义。淒:旺盛的样子。漇(xi洗)漇:滋润有光泽的样子。(13)慕类:思恋同类。(14)曹:同类。亡其曹:意为离群奔散。 【译文】 桂树丛生在幽僻的山坳,盘回迂曲的树枝相缭绕。山间有云气弥漫笼罩,山石高耸入云霄。深深的溪谷多险要,溪水波涛连波涛。猿猴成群来呼啸,虎豹四处乱狂嗥。攀上桂树聊相避,暂且度过这一宵。王孙远游不回朝,春草丛生遮大道。岁月已晚无依靠,寒蝉悲鸣声啾啾。迷呀漫,山盘旋,心想停留又胆寒。忧呀愁,战呀抖,虎穴豹窝在前头。草丛密,树林深,人一上去战兢兢。山势高峻嵯峨啊,险要崔嵬。树木枝干纠结啊,林木萦回。青莎布满林间,薠草凌乱低垂。各类麋鹿獐子,或独自奔走,或相伴相偎。头角挺拔高耸,身体健壮,毛色泽润生辉。猕猴和熊羆,思恋同伴,其鸣也悲。攀上桂树聊相避,暂且度过这一宵。虎豹在争斗,熊熊在咆哮。飞禽走兽皆丧胆,离群自奔逃。王孙啊,回来吧!山中呆久不得了! 【集评】 汉·王逸:“《招隐士》者,淮南小山之所作也。……小山之徒,闵伤屈原,又怪其文升天乘云,役使百神,似若仙者,虽身沉没,名德显闻,与隐处山泽无异,故作《招隐士》之赋,以章其志也。”(《楚辞章句》第十二) 宋·朱熹:“此篇视汉诸作最为高古,说者以为亦托意以招屈原也。”(《楚辞集注》卷八) 清·王夫之:“此篇义尽于招隐,为淮南召致山谷潜伏之士,绝无闵屈子而章之之意。其可以类附《离骚》之后者,以音节局度浏漓昂激,绍《楚辞》之余韵,非它词赋之比。虽志事各殊,自可嗣音屈宋。”(《楚辞通释》卷十二) 近·金秬香:“小山《招隐》,何为而作也?详其词义,当是武帝猜忌骨肉,适淮南王安入朝,小山之徒,知谗衅已深,祸变将及,乃作此以劝王亟谋返国之作。”(《汉代辞赋之发达》,转引自马茂元《楚辞选》,人民文学出版社,1980年版) 今·马茂元:“尽管本篇的背景,限于资料,我们知道得不够详确;可是所有篇中一切描绘,都是危险环境的象征,而不是一般山中景物的叙写,这一点是完全可以肯定的。在美学意义上,作者善于捕捉深山里某些孤独而恐怖的特征,加上浓厚的主观色彩来渲染气氛,塑造形象,表现出一种缠绵幽怨的郁抑情思,惊心动魄的艺术魅力;和屈原的《涉江》、《山鬼》,宋玉的《九辩》,有异曲同工之妙。而在短短篇幅里,音节的谐美铿锵,句调的参差变化,从继承屈、宋的优良传统中,更显示他的独创性,汉人拟骚的作品,到了后来,陈陈相因,每下愈况。本篇的出现,正如沙漠里的奇葩,荒丘上的瑶草,使人耳目为之一新。”(《楚辞选》,人民文学出版社,1980年版) 【总案】 此篇作者名号无考,本事湮灭。诸说虽或有可从,毕竟为推测之辞,以文献不足证,未敢必其然也。然此篇于汉人诸作中独呈异彩,自有其不平凡处。概而言之,约有三端:一为句法生动。全篇七言为首,次以五言,再次以三言,再次以四言,间出六言,而结以杂言。虽变转万端,仍浑然一体,真可谓出神入化,妙语天成。二为意象鲜明。全篇刻意渲染山中情景,或直书,或曲喻,令其孤寂凄冷之情,森然可怖之景,跃然纸外,读之使人心动神摇,情不能已。其三为旨意深远。王孙不归,忠贞或不见容也;虎豹群嗥,人事之足险恶也;然而招之者,欲以全身远祸,有类屈子所闻沧浪渔父之辞也。马茂元先生喻以瑶草奇葩,信非溢美之辞。 招隐士 招隐士辞赋名篇。西汉淮南小山作。一说刘安作。《楚辞章句》、《文选》见载。王逸《楚辞章句》曰:“小山之徒,闵伤屈原……故作《招隐士》之赋,以彰其志也。”王夫之《楚辞通释》则以为此篇是“为淮南王召致山谷潜伏之士”而作。今人多有认为是淮南小山思念刘安的作品。文章先写象征贤者美德的桂树,植于“峻谷绝涧,猿虎交鸣”的险恶之境,而攀桂淹留的“王孙”却在此空度时日。接着极写山中不可淹留之状,由总而分,渲染了山峦、草木与野兽三幅可怖之景,最后逼出“王孙兮归来,山中兮不可以久留”这一主旨。此文通过反复铺张令人惊恐的深山野林景象,巧妙地表达了召唤和规劝隐士早归的真切情意。文章风格奇劲冷峭,描写夸张而不失真,读之“便觉有罔沕憭栗之意”(刘熙载《艺概·赋概》)。同时,文章抒情色彩浓郁,情景交融,景为情设,意境深邃,音节谐美,兼其“诗人之优柔”与“骚人之清深”(同上),实非他赋之可比。其中“王孙游兮不归,春草生兮凄凄”,尤为历来传诵之名句。此文显然受到屈原《招魂》的启发,但作者丰富的想象力与独特的艺术处理,使之成为骚体赋中的杰作。其题材又开了后世招隐诗之先河。 ☚ 招魂 非有先生论 ☛ 招隐士zhāo yǐn shì楚辞篇名。淮南小山作。王逸《楚辞章句》说:“《招隐士》者,淮南小山之所作也。……小山之徒,闵伤屈原,又怪其文升天乘云,役使百神,似若仙者,虽身沉没,名德显闻,与隐处山泽无异,故作《招隐士》之赋,以章其志也。”王夫之通释则认为:“此篇义尽于招隐,为淮南召至山谷潜伏之士,绝无闵屈子而章之之意。”诗篇在对深山野林艰险恐怖环境铺叙的同时,对隐士发出了殷切的召唤。受《招魂》影响显而易见。 招隐士 招隐士淮南小山 〔原文〕 桂树丛生兮山之幽,偃蹇(yan jian)连蜷(quan)兮枝相缭。山气巃嵸(long zong)兮石嵯峨(cuo e),溪谷崭(chan)岩兮水曾(ceng)波。猿狖(you)群啸兮虎豹嗥(hao),攀援桂枝兮聊淹留。王孙游兮不归,春草生兮萋萋。岁暮兮不自聊,蟪蛄(hui gu)鸣兮啾啾(jiu)。 坱(yang)兮轧(ya)山曲𡶒(fu),心淹留兮恫(dong)慌忽。罔兮沕,憭兮栗,虎豹穴,丛薄深林兮人上栗。嵚崟(qin yin) 碕礒(qiyi)兮,硱磳(jun zeng)磈硊 (kui wei)。树轮相纠兮,林木茇骫(bawei)。青莎(suo)杂树兮,薠(fan)草靃(sui)靡。白鹿 ![]() 攀援桂枝兮聊淹留,虎豹斗兮熊罴咆,禽兽骇兮亡其曹。王孙兮归来,山中兮不可以久留。 [译文] 桂树丛生在山地的清幽之处,树枝弯曲缠绕在一起。山中云气聚结弥漫,岩石险峻巍峨,峭壁高耸,溪水泛起层层波澜。猿猴一同悲啼,虎豹也在吼叫,它们攀援桂枝,栖息在上边。王孙游览深山乐而不返,春天的青草已是十分繁茂。时值年末,心中烦乱,只听得蟪蛄一声连一声的哀鸣。 山势曲折,云雾浓厚,想留山中又犹豫不定。行经虎豹巢穴忧疑恐惧,攀升茂盛的林木之上心还在战栗。山石奇形怪状,错落险峻,树木枝叶扶疏,盘根错节。杂草丛生,随风披靡,白鹿獐子有的跳跃,有的休息。鹿角高扬耸立,皮毛光滑柔润。猕猴和熊罴,思慕同类而伤悲。 攀缘桂枝姑且淹留,虎豹恶斗熊罴咆哮,禽兽闻声丧胆而离了群。王孙啊你快快回来,那山里啊不可以久留! [评介] 首先认定《招隐士》的作者为淮南小山的是汉代王逸。而梁萧统在《文选》中又把《招隐士》归到刘安名下。关于《招隐士》的主旨意图,论者亦有争议。王逸《楚辞章句》说:“《招隐士》者,淮南小山之所作也。昔淮南王安博雅好古,招怀天下俊伟之士,自八公之徒,咸摹其德而为其仁。各竭才智,著作篇章,分造辞赋,以类相从,故或称小山,或称大山,其义犹《诗》有‘小雅’、‘大雅’也。小山之徒,闵伤屈原,又怪其文,升天乘云,役使百神,似若仙者,虽身沉没,名德显闻,与隐处山泽无异。故作《招隐士》之歌,以彰其志也。”概言之,王逸认为《招隐士》是淮南小山“闵伤屈原”,以“彰其志”而作。朱熹也说:“《招隐士》者,淮南小山之所作也。淮南王好古爱士,招致宾客,客有八公之徒,分造词赋,以类相从,或称‘大山’,或称‘小山’,如《诗》之有‘大、小雅’焉。此篇视汉诸作最为高古,说者以为亦托意以招屈原也。”(《楚辞集注》)认为《招隐士》是“招屈原”之作,承袭了王逸的说法。但吴兢《乐府古题要解》说:“右古辞:‘淮南王,自言尊。’淮南小山所作也。旧说汉淮南王安服食求仙,遍礼方士,遂与八公相携俱去,莫知所适。小山之徒,思恋不已,乃作《淮南王歌》。”郭茂倩《乐府诗集》引崔豹《古今注》曰:《淮南王》,淮南小山之所作也。淮南王服食求仙,遍礼方士,遂与八公相携俱去,莫知所往。小山之徒,思恋不已,乃作《淮南王》曲焉。”可知吴兢、崔豹、郭茂倩的看法趋于一致,即认为淮南小山为思恋淮南王而作。近人金秬香《汉代辞赋之发达》一文,又在此基础上进一步推论说:“小山《招隐》,何为而作也?详其词意,当是武帝猜忌骨肉,适淮南王入朝,小山之徒,知谗衅已深,祸变将及,乃作此以劝王亟谋返国之作。”限于史料缺乏,难以评定上述诸说孰优孰劣,大可不必妄加评议。《招隐士》之“隐士”作为一个文学形象符号,可以视为被统治阶级排斥而不受重用的隐居贤士。 这位隐士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作品回避了正面的铺叙。根据楚辞的“芳草、美人”传统,赋的开头“桂树丛生兮山之幽”,可以看作是对“隐士”崇高美德的一种象征性的描写。整篇作品几乎着意渲染的只是隐士生活的山中环境的险恶,未写其它,而深层意蕴却从环境描述中隐隐透出。这是一个幽暗的山林:“桂树丛生兮山之幽,偃蹇连蜷兮枝相缭。山气巃嵸兮石嵯峨,溪谷崭岩兮水曾波。”这里山石错落突兀,巍然高耸:“嵚岑碕礒兮,硱磳磈硊。”这里树木纠结、野草丛生:“树轮相纠兮,林木茇骫。青莎杂树兮,薠草靃靡。”这里猛兽出没:“猿狖群啸兮虎豹嗥”,“罔兮沕,憭兮栗,虎豹穴,丛薄深林兮人上慄。”置身在这种幽暗、阴森的荒山野林之中,谁能不感到恐怖、畏惧而毛骨悚然?故有文末的“招隐士”的呼唤:“王孙兮归来,山中兮不可以久留!”可谓画龙点睛,发人深思。这位隐士的“不归”既然已使人忧虑,不能不发出“归来”的呼喊,那么,这位隐士的令人敬重、使人思念则是不言而喻的了。可是,为什么跑到那个“虎豹斗兮熊罴咆,禽兽骇兮亡其曹”的山里隐居起来呢?答曰:黑暗社会使然,统治阶级使然。不难看出,作者有明确的褒贬、爱憎倾向,他对隐居贤士的敬佩和对统治者的斥责,通过山中环境的铺叙而巧妙流露出来,为读者提供了一个足以驰骋想象的“艺术空筐”。赋有“夷”“险”二境,《湘夫人》等赋属“夷”境,《招隐士》便是以“险”境而著称,所以刘熙载《艺概》说:“读《楚辞·湘君》、《湘夫人》,便觉有逍遥容与之情;读《招隐士》,便觉有罔沕憭栗之意。”“诗人之优柔,骚人之清深,后来难并矣。惟奇倔一境,虽亦《诗》《骚》之变,而尚有可广。此淮南《招隐士》所以作与?” “王孙游兮不归,春草生兮萋萋。”是《招隐士》的佳句。春草萋萋,既有岁月流驶之感,又含春光正好之意。前者抒吐王孙许久不归的慨叹,后者表达对王孙归来的企盼。可谓“寻常春草,略加咏叹,一往情深。”(《孙评文选》卷三)后来,陆机诗曰:“芳草久已茂,佳人竟不归”;谢朓诗曰:“春草秋更绿,公子未西归”;王维诗曰:“春草年年绿,王孙归不归”,皆从《招隐士》点化而来,其影响之深远,于此可见一斑。 ☚ 七发 子虚赋 ☛ 招隐士西汉赋。淮南小山作。王逸《楚辞章句·招隐士章句序》云:“《招隐士》者,淮南小山之所作也。昔淮南王安博雅好古,招怀天下俊伟之士,自八公之徒,咸慕其德而归其仁,各竭才智,著作篇章,分造辞赋,以类相从,故或称小山,或称大山,其义犹存《诗》有《小雅》、《大雅》也。”一般认为淮南小山是淮南王刘安某些辞臣的一个共名。萧统《文选》列此篇为刘安所作。这篇赋是为淮南王招致幽居山林的隐士而作。文章集中笔墨描写山中环境的险恶孤危:树木纠错丛生,云气蒸腾缭绕,山石高峻嵯峨,水流湍急汹涌,猿狖群啸,虎豹嗥叫,熊罴咆哮。“王孙游兮不归,春草生兮萋萋。岁暮兮不自聊,蟪蛄鸣兮啾啾。”隐士幽居不归,心怀忧思,十分凄凉。文章结尾点题:“王孙兮归来,山中兮不可久留。”这篇赋构思很巧妙,它的主旨除了赋题和赋的结尾两句有所透露之外,全文再无一语直接涉及,但是通过对山林恶劣环境和恐怖气氛的渲染,作者对隐居其中的贤士的恤念和希望他们及早归来之意不言自明。全篇音节局度,流漓昂激,得楚骚之遗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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