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词 | 慧达 |
类别 | 中英文字词句释义及详细解析 |
释义 | 慧达 慧达南朝梁志怪小说。王琰撰。原载《冥祥记》。《法苑珠林》卷一○三及卷八十六录载。鲁迅《古小说钩沉》辑录。李剑国《唐前志怪小说辑释》选录。小说叙写:晋代有一沙门慧达,姓刘名萨荷。出家前,长于军旅,不闻佛法,尚武好猎。三十一岁时暴病而死,七日后又复苏。他复生后对人们说:“刚死的时候,有两人把他缚绑而去,向西北行。忽见一人执弓带剑,指示他们朝西行。见屋舍甚多,荷入一家乞食,忽闻空中言:“勿与之也。”有人从地下跳出,执铁棒来打他。荷急忙逃走。又向西北行,见一老妪乘车,送他一本书。再西北到一家,有一老妪坐在门外,屋内一女子要走了他的书卷。一会儿有两沙门来,让他归命佛门,因随沙门俱行。老远看见一城,很像长安城,只是非常黑,原来是一座铁城。见一人,身材高大,肤黑如漆,头发曳地,沙门告诉他,这便是地狱中的鬼。随后又见过了“寒冰狱”和“刀山地狱”,并在“寒冰狱”与从伯相逢,知道了入地狱的缘由。一会儿,忽见一片金色,有一人身高两丈多,仪貌堂堂,通体金黄,十分威严,原来是观世音大士到,众人皆起迎礼,观世音大士为众人细说佛法,语毕起身东行。荷又南行,来到一座数十丈的高台下接受审问,因他生前曾射鹿、伤雉、杀雁,所以被两次投入汤镬之中,煎熬得遍体溃烂。惩罚已毕,他又被遣入一大城中,因他受的是轻刑,还可以生还,于是被人推引,附形复生。从此后他便出家奉佛,法名慧达。作品通过慧达复生后自述地狱中的见闻,宣扬了善恶报应的思想,以规劝世人弃恶从善,笃信佛教。故事虽然有较浓的迷信色彩,但联系当时动乱的社会环境去看,佛教之所以在六朝盛行,除了统治阶级的需要和提倡外,也与人民群众反对杀生流血,厌恶长期战乱,希求安定和平的社会理想有直接关系。这种社会理想自己力不能及,于是便寄希望于神明。作品在艺术上是比较成功的,主要特点有:(1)想象神奇,大胆运用新鲜奇特的幻想情节,充满浪漫主义色彩。暴死而复生已为新奇,地狱之行见更透出特异。观世音大士显现说法,写得幻诞万端。这样的佛法神力变化的浪漫情节,对后世志怪和神魔小说的艺术构思产生了不可忽视的启示作用。(2)文笔委曲,叙事详尽缜密。如写黄泉路上的见闻:有两人执缚押送;执弓带剑者指路;地踊之人杵击;乘车老妪送书;虎牙老妪端坐;还有空中飘来的声言;索书女子的言谈;与二沙门的对话,都写得细腻详尽,历历在目。特别是关于诸处地狱的叙写,更是精笔工描。写铁城之鬼,“身甚长大,肤黑如漆,头发曳地”,凶鬼恶煞,狰狞可怕。状寒冰狱:“其处甚寒,有冰如席,飞散著人头,头断;著脚,脚断。”阴森恐怖,惊心动魄。诉地狱之刑:“有人以叉叉之,投镬汤中,自视四体,溃然烂碎。”刑法严酷,惊世骇俗。显观世音大士之威仪:“俄而忽见金色,晖明皎然,见人长二丈许,相好严华,体黄金色。”威严祥和,令人肃然起敬。作者不惜笔墨,极尽详密。但在诸狱的详写之后,对刀山地狱却一带而过,显得详略得宜。(3)六朝以前的小说,注重情节叙述,少有场景描写,所以显得简约单调;而本文在叙事的同时,对场景也作了刻意的描写。如:“向西北行,行路转高,稍得平衢,两边列树”;“屋舍其多,白壁赤柱”;“屋内床帐光丽,竹床青几”;“山南大道,广百余步……,道边有高座,高数十丈。”这种场景的烘托和渲染,给事件的发展和人物的活动提供了一个典型的环境,和以前的小说相比,这是一个明显的进步,它是志怪小说趋于成熟的标志。(4)作品脉络清晰,结构合理。小说以刘萨荷的行踪为线索经纬全文,他的生而死、死而又生的经历与遭遇,构成故事情节的主干。开篇以他的复生引起,最后又以他的复生作结,首尾照应,故事完整。而小说的主要内容是通过人物复生后的自述,用倒叙手法表现出来的。更为可观的是,在整个地狱世界的描写中,作者处处以方位名词启笔:“向西北行……将荷西行……复西北行……将荷西行……复西北行……西至一家……出南大道”。通过方位的变化标其行踪之变化,移步而换景,串起七天阴间之行的见闻,把个纷纭复杂的地狱生活的各方面,都条理井然的纳入笔下,娓娓叙来,没有丝毫的纷乱之惑,非大手笔不能为也。就小说的整体而言,长达一千五百言的宏篇,幻诞万端的构想,新鲜奇特的情节,生动细致的描写,精巧绝妙的结构,活灵活现的人物形象,都显示了它在小说艺术上的长足进步。它已不再是“粗陈梗概”的片段记述,而是比唐传奇并不逊色的短篇小说。在中国古典小说发展史上,它起有承前启后的作用。梁慧皎《高僧传》卷十三《兴福》亦载有慧达故事(见《大正新修大藏经》卷五○)。 ☚ 程道惠 释开达 ☛ 慧达 慧达中国古代神话。《珠林》卷一○三引《冥祥记》:“晋沙门慧达,姓刘名萨荷,西河离石人也。未出家时,长于军旅,不闻佛法,尚气武,好畋猎。年三十一,暴病而死。体尚温柔,家未殓。至七日而稣。 ☚ 嫦娥奔月 擒无支祁 ☛ 慧达说云:“将尽之时,见有两人执缚将去,向西北行。行路转高,稍得平衢,两边列树。见有一人,执弓带剑,当衢而立,指语两人,将荷西行。见屋舍甚多,白壁赤柱。荷入一家,有女子美容服,荷就乞食,空中声言:“勿与之也。”有人从地踊出,执铁杵,将欲击之。荷遽走,历入十许家皆然,遂无所得。 复西北行,见一妪乘车,与荷一卷书,荷受之。西至一家,馆宇华整,有妪坐于户外,口中虎牙。屋内床帐光丽,竹席青几,复有女子处之。问荷:“得书来不?”荷以书卷与之,女取余书比之。俄见两沙门,谓荷:“汝识我不?”荷答:“不识。”沙门曰:“今宜归命释迦文佛。”荷如言发念,因随沙门俱行。 遥见一城,类长安城,而色甚黑,盖铁城也。见人,身甚长大,肤黑如漆,头发曳地。沙门曰:“此狱中鬼也。”其处甚寒,有冰如席,飞散著人头,头断;著脚,脚断。二沙门云:“此寒冰狱也。”荷便识宿命,知两沙门,往维卫佛时,并其师也。作沙弥时,以犯俗罪,不得受戒。世虽有佛,竟不得见从。再得人身,一生羌中,今生晋中。又见从伯,在此狱里。谓荷曰:“昔在邺时,不知事佛。见人灌像,聊试学之,而不肯还直,今故受罪。犹有灌福,幸得生天。”次见刀山地狱。次第经历,观见甚多。狱狱异城,不相杂厕;人数如沙,不可称计。楚毒科法,略与经说相符。 自荷履践地狱,示有光景。俄而忽见金色,晖明皎然。见人长二丈许,相好严华,体黄金色。左右并曰:“观世大士也。”皆起迎礼。有二沙门,形质相类,并行而东。荷作礼毕。菩萨具为说法,可千余言,末云:“凡为亡人设福,若父母兄弟,爰至七世姻媾亲戚、朋友路人,或在精舍,或在家中,亡者受苦,即得免脱。七月望日,沙门受腊,此时设供,弥为胜也。若制器物,以充供养,器器摽题,言为某人亲奉上三宝,福施弥多,其庆逾速。沙门、白衣,见身为过,及宿世之罪,种种恶业,能于众中尽自发露,不失事条,勤诚忏悔者,罪即消灭;如其弱颜羞惭,耻于大众露其过者,可在屏处,默自记说,不失事者,罪亦除灭。若有所遗露,非故隐蔽,虽不获免,受报稍轻。若不能悔,无惭愧心,此名执过不反,命终之后,克坠地狱。又他造塔及与堂殿,虽复一土一木,若染若碧,率诚供助,获福甚多。若见塔殿或有草秽,不加耘除,蹈之而行,礼拜功德,随即尽矣。”又曰:“经者尊典,化导之津。《波罗蜜经》功德最胜,《首楞严》亦其次也。若有善人读诵经处,其地皆为金刚,但肉眼众生,不能见耳。能勤讽持,不堕地狱。般若定本及如来钵,后当东至汉地。能立一善于此经钵,受报生天,倍得功德。”所说甚广,略要载之。荷临辞去,谓曰:“汝应历劫,备受罪报;以尝闻经法,生欢喜心,今当见受轻报,一过便免。汝得济活,可作沙门。洛阳、临淄、建业,鄮阴、成都五处,并有阿育王塔,又吴中两石像,育王所使鬼神造也,颇得真相。能往礼拜者,不堕地狱。”语已东行,荷作礼而别。 出南大道,广百余步,道上行者,不可称计。道边有高座,高数十丈,有沙门坐之,左右僧众,列倚甚多。有人执笔北面而立,谓荷曰:“在襄阳时,何故杀鹿?”跪答曰:“他人射鹿,我加创耳,又不啖肉,何缘受报?”时即见襄阳杀鹿之地,草树山涧,忽然满目。所乘黑马并皆能言,悉证荷杀鹿年月时日。荷惧然无对。须臾,有人以叉叉之,投镬汤中, 自视四体,溃然烂碎。有风吹身,聚小岸边,忽然不觉还复全形。执笔者复问:“汝又射雉。亦尝杀雁。”言已,又投镬汤,如前烂法。受此报已,乃遣荷去。入一大城,有人居焉。谓荷曰:“汝受轻罪,又得还生,是福力所扶。而今以后,复作罪不?”乃遣人送荷。遥见故身,意不欲还,送人推引,久久乃附形, 而得稣活。 奉法精勤,遂即出家,字曰慧达。太元末,尚在京师。后往许昌,不知所终。 由于统治者的倡导和文士的宣扬,梁代崇信佛教,特别是武帝的三次舍身为“寺奴”,更使释教成为国教。此风之下,佛教徒所作以宣教为目的的志怪亦较多,王琰所撰《冥祥记》是其中较重要的一部。 《隋志》杂传类著录曰:“《冥祥记》十卷,王琰撰。”两《唐志》同,《新志》入小说家。慧皎《高僧传序》、法琳《破邪论》、道宣《三宝感通录》及《法苑珠林》等书中均载。鲁迅《古小说钩沉》辑得一百三十一则及自序一篇。此书似成于梁初,“释慧进”条云:“前齐永明中”一句可证。然所记无梁事。王琰及佛门弟子,虔信佛教,是书即其感于观世音菩萨金像显验而作,《自序》云:“年在幼稚,于交趾贤法师所受五戒。”并得到观世音菩萨金像一座,虔心供养,曾数显灵。“循复其事,有感深怀,沿此征觌,缀成斯记。”所记皆为佛事,多讲善恶报应,旨在劝人积德行善,勿杀生灵,崇奉佛教,是一部自神其教的宗教宣传品,可说是“释氏辅教书”的代表作。总观其书,虽情节偶有所取,也不乏反映人民疾苦之作,但由于缺少社会意义,现实性较之初期的志怪反而薄弱,内容也不免千篇一律,故可取者甚少。但在艺术上,却不无独到之处,不少篇章叙事最为委曲详尽,描摹细密,文笔生花,时有可观。《慧达》一则,可为代表,故略述一二,以概其全。 此则乃记地狱。共分七节。首节交代主人公沙门慧达出身、经历、爱好及死而复生。次节写其将尽之时被缚往地狱时路上所见情节。三节记老妪与书、女子索之及同二沙门对话。四节写至“寒冰狱”及“刀山地狱”,并补叙前两沙门来历,插与从伯相逢,始明入地狱之缘由。五节写遇观世大士,并聆听说教。六节写此后在地狱中备受磨难及遣归。七节写复活后感观音显灵而出家奉法。文中所表现的观念和主题,不外乎善恶报应,要人们相信阳间做了坏事,在阴间必然要受种种折磨和惩罚,以规劝世人生前应该多做好事,笃信佛教。迷信色彩自然十分浓重。然而,换个角度考虑一下,人难道不应该多做点好事,而少做点坏事吗?杀鹿猎雁尚要受到惩戒,况杀人乎!联想当时的社会背景,佛教得以流传,除统治者需要外,还适应了人民在孤苦无告的情况下寄希望于神明的心理需要,以实现“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最起码的理想。 思想内容不可取者甚多,然而其艺术成就却是公认的。 其一,文章充分运用了神奇的想象,大胆采用新鲜奇特的幻想情节,充满浪漫主义色彩。死而复苏已属新奇,地狱之行更透着奇特,观世大士显灵应验写得活灵活现,这样的关于佛法神力变化万端的浪漫主义情节和形式,无疑对后世志怪、传奇和神魔小说的艺术构思有着不可忽视的启示作用。这一点可以从《西游记》等书中寻绎出它的影响。 其二,文笔委曲多变,叙事详尽细密。由于作者刻意求精细,成功地运用了对话、描写等表现手段,把个佛教故事写得栩栩如生。特别像观世大世那样的明显说教,也能摆脱空洞乏味的陈套,使读者有身临其境之感。如写黄泉路上之所见:执弓带剑人引路;空中声言,勿与之食;地踊之人以杵击;乘车老妪、虎牙老妪、索书之女子;与二沙门对话,处处显得精细曲折。再如写地狱:铁城之鬼,“身甚长大,肤黑如漆,头发曳地”,狰狞万分。寒冰狱,“其处甚寒,有冰如席,飞散著人头,头断;著脚,脚断”,可怖万分。写地狱之刑,“有人以叉叉之,投镬汤中,自视四体,溃然烂碎。”十八层地狱之阴森恐怖,跃然纸上。成功之处还在于叙事当中,兼有场景描写,如:“向西北行,行路转高,稍得平衢,两边列树。”“屋舍甚多,白壁赤柱。”“屋内床帐光丽,竹床青几。”“遥见一城,类长安城,而色甚黑。”“山南大道,广百余步,道上行者,不可称计。”“见襄阳杀鹿之地,草树山涧、忽然满目。”这种烘托手法的成功运用,在唐前志怪中是较为少见的,标志着志怪小说趋于成熟。 其三,语言繁简得当,因事而异。对刀山地狱的描写运用了“粗陈梗概”的写法,寥寥几笔带过,而对观世大士不惜笔墨,极尽详密。如:“俄而忽见金色,晖明皎然。见人长二丈许,相好严华,体黄金色。左右并曰:‘观世大士也’。皆起迎礼。”对观世大士的教诲也不厌其烦地加以强调,用心可谓良苦。旨在宣教,阐明佛法,乃主题之所在,故不以多为赘。 其四,《冥祥记》,篇幅最长者当属此则,达一千五百言,确为创记录的数字,与唐传奇相比毫无逊色,亦不再是“粗陈梗概”的简单记述,而过渡成为情节曲折,人物较生动的短篇小说,为唐传奇的发展提供了可鉴之资。 《冥祥记》的艺术成就由此可见一斑,《慧达》一篇更充分显示了志怪小说在艺术上的跃进,在古典小说发展史上有承前启后的作用,所以该书被后世重视也就不足为怪了。 慧达王 琰 晋沙门慧达,姓刘名萨荷,西河离石人也。未出家时,长于军旅,不闻佛法,尚气武,好田猎。年三十一,暴病而死。体尚温柔,家未殓,至七日而苏。 说云: “将尽之时,见有两人执缚将去,向西北行。行路转高,稍得平衢,两边列树。见有一人,执弓带剑,当衢而立,指语两人,将荷西行。见屋舍甚多,白壁赤柱。荷入一家,有女子美容服,荷就乞食,空中声言:“勿与之也。”有人从地踊出,执铁杵,将欲击之。荷遽走,历入十许家皆然,遂无所得。 复西北行,见一妪乘车,与荷一卷书,荷受之。西至一家,馆宇华整,有妪坐于户外,口中虎牙。屋内床帐光丽,竹席青几,复有女子处之。问荷: “得书来不?”荷以书卷与之,女取余书比之。俄见两沙门,谓荷: “汝识我不?”荷答: “不识。”沙门曰:“今宜归命释迦文佛。”荷如言发念,因随沙门俱行。 遥见一城,类长安城,而色甚黑,盖铁城也。见人,身甚长大,肤黑如漆,头发曳地。沙门曰: “此狱中鬼也。”其处甚寒,有冰如席,飞散着人头,头断;着脚,脚断。二沙门云:“此寒冰狱也。”荷便识宿命,知两沙门,往维卫佛时,并其师也。作沙弥时,以犯俗罪,不得受戒。世虽有佛,竟不得见从。再得人身,一生羌中,今生晋中。又见从伯,在此狱里。谓荷曰: “昔在邺时,不知事佛。见人灌像,聊试学之,而不肯还直,今故受罪。犹有灌福,幸得生天。”次见刀山地狱。次第经历,观见甚多。狱狱异城,不相杂厕;人数如沙,不可称计。楚毒科法,略与经说相符。 自荷履践地狱,示有光景。俄而忽见金色,晖明皎然。见人长二丈许,相好严华,体黄金色。左右并曰:“观世大士也。”皆起迎礼。有二沙门,形质相类,并行而东。荷作礼毕。菩萨具为说法,可千余言,末云:“凡为亡人设福,若父母兄弟,爰至七世姻媾亲戚、朋友路人,或在精舍,或在家中,亡者受苦,即得免脱。七月望日,沙门受腊,此时设供,弥为胜也。若制器物,以充供养,器器摽题,言为某人亲奉上三宝,福施弥多,其庆逾速。沙门、白衣,见身为过,及宿世之罪,种种恶业,能于众中尽自发露,不失事条,勤诚忏悔者,罪即消灭;如其弱颜羞惭,耻于大众露其过者,可在屏处,默自记说,不失事者,罪亦除灭。若有所遗露,非故隐蔽,虽不获免,受报稍轻。若不能悔,无惭愧心,此名执过不反,命终之后,克坠地狱。又他造塔及与堂殿,虽复一土一木,若染若碧,率诚供助,获福甚多。若见塔殿或有草秽,不加耘除,蹈之而行,礼拜功德,随即尽矣。”又曰: “经者尊典,化导之津。《波罗蜜经》功德最胜,《首楞严》亦其次也。若有善人读诵经处,其地皆为金刚,但肉眼众生,不能见耳。能勤讽持,不堕地狱。般若定本及如来钵,后当东至汉地。能立一善于此经钵,受报生天,倍得功德。”所说甚广,略要载之。荷临辞去,谓曰:“汝应历劫,备受罪报;以尝闻经法,生欢喜心,今当见受轻报,一过便免。汝得济活,可作沙门。洛阳、临淄、建业、郧阴、成都五处,并有阿育王塔,又吴中两石像,育王所使鬼神造也,颇得真相。能往礼拜者,不堕地狱。”语已东行,荷作礼而别。 出南大道,广百余步,道上行者,不可称计。道边有高座,高数十丈,有沙门坐之,左右僧众,列倚甚多。有人执笔北面而立,谓荷曰:“在襄阳时,何故杀鹿?”跪答曰:“他人射鹿,我加创耳,又不啖肉,何缘受报?”时即见襄阳杀鹿之地,草树山涧,忽然满目。所乘黑马并皆能言,悉证荷杀鹿年月时日。荷惧然无对。须臾,有人以叉叉之,投镬汤中,自视四体,溃然烂碎。有风吹身,聚小岸边,忽然不觉还复全形。执笔者复问:“汝又射雉。亦尝杀雁。”言已,又投镬汤,如前烂法。受此报已,乃遣荷去。入一大城,有人居焉。谓荷曰:“汝受轻罪,又得还生,是福力所扶。而今以后,复作罪不?乃遣人送荷。遥见故身,意不欲还,送人推引,久久乃附形,而得稣活。 奉法精勤,遂即邮家,字曰慧达。太元末,尚在京师。后往许昌,不知所终。 《慧达》这篇小说,与《赵泰》属同一题材,都是描写地狱故事的,题旨也是宣扬佛教的因果报应。与《赵泰》不同的是,其主人公被当作一个改恶从善的典型而受到肯定。 小说一开始,点出主人公的为人性情:未出家时,慧达(原名刘萨荷)本是一介武夫,“长于军旅,不闻佛法,性尚气武、好畋猎”,这显然与佛教所倡导的不杀生的教义格格不入,背道而驰。佛教教义中有“五戒”、“八戒”“十戒”等等戒条,其中第一条即是不杀生。依佛教教义,刘萨荷被抓入地狱之中,自然是合情合理的事了。在地狱世界,他目睹了其中种种“楚毒科法”,亲聆了救苦救难观音菩萨的谆谆教诲、指点迷津,大概应是“幡然悔悟”了吧。然而就在还阳途中,却出现了一喜剧性场面:在荷被问及襄阳杀鹿之事时,荷跪答曰:“他人杀鹿,我加创耳、又不啖肉,何缘受报?”貌似谦恭的答语中显露出一颗尚未被佛祖感化的冥顽之心。言语既是哀求,但更多的是抵赖,这就又违背佛戒“不妄语”的戒条,当是罪加一等了。只是在铁证面前,荷才“惧然无对”,身受汤沸。还生之后、荷最终虔心事佛了,真可谓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从小说的描写中,人们不难看出,荷的出家奉佛,与其说是受佛的开导,还不如说是出于对地狱之刑的惧怕,至少说后者的成分更多一点。从此也可以体察到佛教施教的两手:一手是温和的规劝,一手是震慑威吓。如同寺庙中的神像,观音菩萨慈眉善目、爱洒人间,而八大金刚却面目狰狞、怒目嗔世。人们事佛之心,于此篇小说中可窥其消息。 慧达其人其事又见于梁慧皎的《高僧传》此文提及地狱之事仅寥寥数语,远逊于小说中洋洋千言的描写,弘佛的效果,自然也就不可同日而语了。 这篇小说在艺术上的突出特点是,情节曲折多变,叙事详略有致。小说首节写沙门慧达的出身、性情及死而复苏。次节写被缚送地狱时路途所见情景:执弓带剑人指路;入人家乞食不得、险遭杵击;老妪与书;女子索书;同沙门对话。用笔精细、曲曲折折,透露出一种神秘莫测的气氛。又有场景描写,如“向西北行,行路转高,稍得平衢,两边列树”,“屋舍甚多、白壁赤柱”、“尾内床帐光丽,竹席青几”等。三节写“寒冰狱”,刻画狱中鬼形“身甚长大,肤黑如漆,头发曳地”;描摹狱中情况:“其处甚寒,有冰如席、飞散着人头,头断,着脚,脚断。”下边又补叙前所逢沙门来历;写逢从伯于此狱,通过从伯自述交待他堕入地狱缘由。四节述刀山地狱及其它观见,略而概之。五节详记观音说法。六节写荷狱中受刑:铁叉叉,镬汤煮。中间有人物对话和幻景描写,用来补叙慧达生前杀生的罪恶。七节写遣归、八节写复活后出家为僧。单线结构串连如此众多的情节线索,紊而不乱,这在以前的志怪小说中是难以寻觅的,由此可以看出作者较深的艺术修养。虽然如鲁迅所言,六朝志怪作者都非有意为小说,但王琰此作却在艺术上刻意追求、精心雕饰,使作品在艺术形式上具备后世小说的诸多特点,对后世作者启发良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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