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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词 念奴娇
类别 中英文字词句释义及详细解析
释义
念奴娇

念奴娇

词牌名。念奴为唐代天宝中著名歌妓,因其声调高亢,遂取作调名。又名《大江东去》、《酹江月》、《赤壁词》、《百字令》、《壶中天》等。有平韵、仄韵二体。仄韵正体为双调一百字,上下阕各四仄韵。平韵正体与仄韵正体略同,惟改仄韵为平韵。又曲牌名。南北曲均有。南曲入高大石调引子,北曲入高大石角套曲,字句格律均与词牌上阕同。另北曲大石调有《百字令》,别名《念奴娇》,字句格律与词牌全同。参见“常用词谱”类。

☚ 东风第一枝   高阳台 ☛

念奴娇

念奴娇


其用于抒写豪壮感情者,以用入声韵为宜。

又一体


上阕第二句九字,或作“|--,|-| |-|”。

又一 体

☚ 宴山亭   渡江云 ☛
念奴娇

念奴娇

郑德辉 《㑇梅香》



全曲十句:4,3,6。7,6。4,4,5。4,6。此曲同宋词,但只用前篇,并可平仄通叶。第二、三句可作五字、四字二句,宋词即有此两种作法。套数首牌。剧套见郑剧,散套见无名氏“园林雨过渐歇”套(《北词广正谱》套数分题引,载《盛世新声》)。《北词广正谱》又收滕玉霄〔百字令〕“柳颦花困”词,谓为曲中小令,实非是。滕词原载《元草堂诗馀》,唐圭璋《全金元词》收之,隋树森《全元散曲》不收,是也。《北曲新谱》误从《北词广正谱》。
☚ 大石调   六国朝 ☛
念奴娇

念奴娇

长篇小说。顾明道著。1942年11月出版。

☚ 后防集   赫哲喀拉族 ☛
念奴娇

念奴娇

又名《大江东》、《大江东去》、《大江西上曲》、《大江词》、《大江乘》、《千秋岁》、《百岁令》、《百字令》、《百字谣》、《太平欢》、《古梅曲》、《白雪词》、《赤壁词》、《杏花天》、《壶中天》、《壶中天慢》、《淮甸春》、《湘月》、《寿南枝》、《酹江月》、《酹月》、《无俗念》、《双翠羽》、《庆长春》。见宋苏轼《东坡乐府》。唐元稹《连昌宫词》有注云:“念奴,天宝中名倡,善歌。每岁楼下酺宴,累日之后,万众喧溢,严安之、韦黄裳辈辟易而不能禁,众乐为之罢奏。玄宗遣高力士大呼于楼上曰:‘欲遣念奴唱歌,邠王二十五郎吹小管逐,看人能听否?’未尝不悄然奉诏。其为当时所重也如此。”《开元天宝遗事》云:“念奴者,有姿色,善歌唱,未尝一日离帝左右。每执板当席顾眄,帝谓妃子曰:‘此女妖丽,眼色媚人。’每啭声歌喉,则声出于朝霞之上,虽钟鼓笙竽嘈杂而莫能遏。宫妓中帝之钟爱也。”调名或即本此。王灼《碧鸡漫志》云:“今大石调《念奴娇》,世以为天宝间所制曲,予固疑之;然唐中叶渐有今体慢曲子,而近世有填《连昌词》入此曲者,后复转此曲入道调宫,又转入高宫、大石调。”又姜夔《湘月》词序云:“予度此曲,即《念奴娇》之鬲指声也,于双调中吹之。”可知在两宋,《念奴娇》传唱广泛,曾入大石调(黄钟商)、道调宫(仲吕宫)、高宫(大吕宫)及双调(夹钟商)等宫调。该调音调嘹亮昂扬,晏殊《山亭柳》词云:“偶学念奴声调,有时响遏行云。”俞文豹《吹剑续录》亦记载,时人谓苏轼《念奴娇·赤壁怀古》词须关西大汉执铜琶铁板引吭以歌。《词律》卷一六、《词谱》卷二八列此调。双调,一百字,分仄韵、平韵两类。仄韵者以苏轼“大江东去”一体及“凭空远眺”一体为常见,上、下片各十句四韵。平韵者以陈允平“汉江露冷”一首为正体,上、下片亦各十句四韵。无论押仄韵还是平韵,该调上片第二、三两句凡九字,或作上三下六句法,或作上五下四句法;下片第二、三两句凡九字,或作上五下四句法,或作上四下五句法。宋人词几无例外。《词谱》又列别体九种。《全宋词》此调使用频率达四百八十二次,以沈唐词为首出。

☚ 乳燕飞   念良游 ☛

念奴娇

咏浣纱石

苧萝山畔,有当年、西子经行遗迹。霸越亡吴弹指去,留得江山片石。土渍苔封,沙崩浪啮,磊砢难消蚀。一拳千古,动人多少思忆。

宁料一缕溪纱,偶然出浣,显出倾城质。今日西村何限女,谁向尘埃物色? 石倘能言,也应似我,望古增呜咽。精灵何在? 悄然长卧江侧。

这是一首咏物怀古之作。可以说是见景生情,有感而发。浣纱石在浙江诸暨县城南一公里许的若耶溪畔、砢萝山下。高约二米,上刻“浣纱”二字,石上有亭,亭内有碑。相传是春秋时越国美女西施浣纱的地方。西施名夷光,砢萝山下有施姓两村,夷光居西村,故称西施。西施虽生于山野,但容颜绝美。唐李白诗云: “西施越溪女,明艳光云海。未入吴王宫殿时,浣纱古石今犹在。”词的起首便点出浣纱石的所在,在苧萝山下,这里留下了当年西施的遗迹。“霸越亡吴”讲的是春秋时吴越之争。吴王夫差在太湖的夫椒山大败越兵,进而攻破越都,迫使越王勾践屈服求和。勾践卧薪尝胆,任用贤人,整理国政,刻苦自励,志图恢复。并要相国范蠡在国中遍选美女,结果西施在浣纱石上浣纱时,被范蠡发现选中。“饰以罗縠,教以容步,习于土城。”三年后献给吴王夫差,夫差大悦,从此耽于女色,不理朝政,最后终于被越国打败,吴国灭亡,越国成为春秋五霸之一。这段史实,在历史长河中,不过是弹指一挥间的事。“弹指”,一弹指顷,形容时间短暂。如今,当年在历史舞台上叱咤风云的人物都已成为过去,只留下这青山碧水,只留下西施当年浣纱的石头。虽然经过尘封土埋,石头上长满了青苔,虽然为流沙所毁坏,为浪花所侵蚀,但它傲然兀立,峻伟挺拔(磊砢,壮大貌),仿佛向人们讲述那个久远年代的故事。“一拳千古,动人多少思忆”,反躬自问,精警深沉,在寥廓的天地之间,这样一块小小的石头,经过千年风风雨雨,它能引起人们多少回忆,勾起人们多少思绪。词的上片表面看是咏石,其实意在引起人们对那段历史故事的回忆。在中国古典诗词中,怀古诗常常是古为今用、借古讽今; 咏物诗也往往是借物咏怀、抒发心志。这首词也不例外。上片看似落笔平实,波澜不兴,实则沉郁蕴藉,意味隽永。读完整首词,才会认识朴素无华的上片对于阐发题旨不可或缺的铺垫作用。

正由于有了上片的基础,下片一开始便连用两个反诘句式,逗出题旨。宁料,岂料。谁能料想在一次偶然的浣纱之中,使山野村姑西施显露出了天生丽质,並得以凭天生丽质走上了历史舞台呢?这里运用“倾城”的典故形容西施的美丽。《汉书·外戚传》记载: 一次,精通音乐的李延年为汉武帝唱了一支歌: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入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武帝十分称赞这支歌。后来就把“倾国”、“倾城”当作美女的代称。如果说,美丽的西施见诸世人,是由于偶然的一次浣纱,是机遇使然,那么作者还是赞赏这种机遇,并期望这种机遇广被下人。然而今天,在西施生活的西村里,还有多少美丽的女郎,可是,又有谁去向尘世间察访物色呢?她们只好埋没乡里,无人知晓。这里,作者以选美喻选才,发出了生不逢时的感慨。以美人喻贤才,恐怕要自战国时的屈原起。在长歌《离骚》中,可以看到他以美人芳草自喻,而把楚国的党人比作蒿艾和“嫉余之蛾眉”的众女。我们虽然不大了解这位词作者的详细身世经历,既为诸生,不仅未中科举,而且布衣终生,显然不得志,这里从字里流泄出郁忿难平的激烈情感,可以感受到他怀才不遇的遭际。今昔对比,倍增惆怅。面对现实,徒发浩叹。“石倘能言,也应似我,望古增呜咽。”用假定句式,道出了不易改变的现实。浣纱石在今天,也只能象我一样,遥望古老的过去,白白增加伤感,呜咽悲泣。结句自问自答,把强烈的悲郁的感情推向高峰。精灵,旧指鬼魂神仙之类。这里代指浣纱石,是拟人的写法,把浣纱石写成有灵魂的灵物,似乎当年西施走出山野是得益于它。然而,今天它的灵异又在哪里呢?没有了,浣纱石悄悄地、一动不动地卧伏在若耶溪边。遨游的神思,经历了历史的回忆,回到了现实,回到了这个使人郁郁不平的现实,望着江边的卧石,失望、凄凉、悲愤的情绪笼罩了心头。

陈廷焯在《白雨斋词话》中说:“情有所感,不能无所寄,意有所郁,不能无所泄。”这首《念奴娇·咏浣纱石》还是以古人酒杯,浇自己胸中块垒之作。词意郁忿,恰是清代“万马齐喑”环境的传神写照。而发自作者心中的对人才的呼唤,直可以使人想到龚自珍那“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的呐喊。


历代诗词精品之《念奴娇》鉴赏 - 可可诗词网

念奴娇

 

朱敦儒


 插天翠柳,被何人、推上一轮明月?照我藤床凉似水,飞入瑶台琼阙。雾冷笙箫,风轻环佩,玉锁无人掣。闲云收尽,海光天影相接。 谁信有药长生,素娥新炼就,飞霜凝雪。打碎珊瑚,争似看、仙桂扶疏横绝。洗尽凡心,满身清露,冷浸萧萧发。明朝尘世,记取休向人说

 
 这首词写月下感想。
 出语便奇:“插天翠柳,被何人、推上一轮明月?”柳树纵高,何能直插云天?而月上柳梢头,也有个时间推移过程,何来如此奇想?而这恰恰是躺在柳下“藤床”纳凉仰看天宇者才能产生的幻觉;“翠柳”伸向天空,而“明月”不知不觉便出现了,如同被推上去一样。加之月夜如水一般的凉意,更会引起美妙的幻想,于是纳凉赏月的词人飘飘然“飞入瑶台琼阙”。
 “雾冷笙箫”以下写飞入月宫后所闻、所见及所感。这里雾冷风轻,隐隐可闻仙乐(“笙箫”),和仙子的“环佩”之声,大约她们正随音乐伴奏而飘飘起舞吧。言下已有寻声暗问的意态。然而“玉锁”当门而“无人掣”,说明月宫清静,不受外界干扰又不觉感到怅然。回顾天空是“闲云收尽”,海光与月光交映重辉,炼成一片令人眩惑的景象。
 关于月宫,民间传说很多,“入河蟾不没,捣药兔长生。”(杜甫《月》)据说有玉兔捣药,这药可以使人延寿的。然而“长生”的念头,只不过是世俗的妄想。作者过片即予棒喝:“谁信有药长生?”在月中,不过是“素娥(嫦娥)新炼就”的“飞霜凝雪”而已,并没有什么长生不老药,这或许含有警告世人之意。在词人看来,人间那些“打碎珊瑚”之类的夸豪斗富之举,怎比得上我的赏玩月中枝叶扶疏的仙桂之为脱俗呢?“打碎珊瑚”出于《世说新语·汰侈》石崇和王恺斗富的故事,这里信手拈来,反衬月中桂树之可爱,自然惬意。作者通过如此清空的笔墨,勾画出一个美丽的,纯洁的,没有贪欲的境界,在这里,他两袖清风,“满身清露,冷浸萧萧发”,感到凡心洗尽,有脱胎换骨之感。
 然而,这一切不过是月下的梦,尽管美丽动人,却又无从对证,只能自得于胸怀,不可为俗人说。一夜过去,又将回到人间现实。故结云:“明朝尘世,记取休向人说。”这里有深沉的感喟和对尘世的深切厌倦。
 这首词所创造的那种光明澄彻的境界和词人由月光激发的浪漫想象,容易使人联想到苏轼《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和张孝祥《念奴娇》(洞庭青草)。但张词写在湖光天影中荡舟之乐,苏词只说“我欲乘风归去”,二者都没有离开人间。而此词却写在藤床上神游月宫之趣,其间融入了月的传说,并对传说作了修正,其境优美清寂,由风、露、雾、霜、雪和琼、瑶种种意象造成一个冰清玉洁的世界,似乎有意与充满烽烟势焰的人世间对立,表现了作者鄙弃庸俗、不满现实的思想。

古诗词《念奴娇》原文、赏析和意境解读 - 可可诗词网

念奴娇

仆来京洛三年,未尝饱见春物。今岁江梅始开,复事远行。虎茵、丹房、东岫诸亲友折花酌酒于明秀峰下,仍借东坡先生赤壁词韵,出妙语以惜别。辄亦继作,致言叹不足之意

倦游老眼,负梅花京洛,三年春物。明秀高峰人去后,冷落清辉绝壁。花底年光,山前爽气,别语挥冰雪。摩挲庭桧,耐寒好在霜杰。人世长短亭中,此身流转,几花残花发。只有平生生处乐,一念犹难磨灭。放眼南枝,忘怀尊酒,及此青青发。从今归梦,暗香千里横月。

作者宦游京洛(借指汴京开封)三年,未曾饱见春光。“今岁江梅始开”,正可一饱眼福,不料又要远行外出。临行前,虎茵居士、丹房老人、东岫先生诸亲友在明秀峰下设宴为之饯行,并折花惜别。席上各以苏轼《念奴娇·赤壁怀古》韵赋词赠行,蔡松年亦作此词留别。据蔡松年《满江红》词序“虎茵老人去汴二十年,重醉腊梅于明秀峰下”云云,明秀峰当在汴京蔡家园庭中,他的《水调歌头·送陈泳之归镇阳》也有“我有一峰明秀,尚恋三升春酒”之句。虎茵,即梁兢,字慎修,原仕宋朝,宣和末降金,后闲居真定府。为人出处与蔡松年相近。丹房,姓许,名采,字师圣,蔡松年之舅,“方外伟人,轻财如粪土,常有轻举八表之志”(蔡松年《满江红》词序)。东岫,即田唐卿,名秀实,九江人,“人品高胜,落笔不凡,妙于琴事。久在江湖云水间,襟韵飘爽,无复市朝气味”(蔡松年《念奴娇》词序)。亲友之间,意气相投,此日宴集,自是逸兴遄飞,诗意大发。

三年仕宦京都,身心疲倦,加之老眼昏花,未能饱览春花春草,有负明媚春光。开篇此意,点明词序所言,也是为惜别作铺垫。三年未赏春花,今岁明秀峰下江梅盛开,可谓如愿以偿,但又须离别远行,仍不能“饱见春物”,憾上加憾。远行人去,明秀峰的春光将无人赏惜,夜月清辉,江梅幽香,都将被“冷落”,这又是一层遗憾。春花易衰,年光易老,“惜春长怕花开早”,而今日偏偏是在花底下挥手告别,惜花又伤别,再添一层遗憾。词中虽没有明言“自古多情伤离别”,但却层层写出惜别之情。此日饯行诸亲友,是一群“襟韵飘爽,无复市朝气味”的湖海之士,故惜别之情带股仙风豪气,而不是象才子佳人情侣离别时那般“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咽”。他们面对山前爽气,神旷意爽,提笔挥毫,人人抒赏梅惜别之意,个个写冰清玉洁之怀。“冰雪”,亦指诸亲友之作文辞美妙、意澄澈如冰雪。“摩挲”,深情抚摸之意,似暗用唐玄奘“摩顶松”之典。《释氏要览》载,唐武德初,玄奘游西域,行前在长安灵感寺手摩庭中松树说:“吾西去,汝西长;吾归,即东长。”玄奘去后,庭松年年朝西长,至数丈高。后松树忽然朝东长,弟子们说,这一定是教主东归了。西出迎之,玄奘果然归来。词写“摩挲庭桧”,也是写不忍离去、殷勤惜别和不久将归之意。松、桧(俗称刺柏)耐寒,所谓“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论语》)。“霜杰”,谓松桧是霜中之杰,霜摧露打不改其心。“耐寒”句表层是说:人去后,庭桧你可经受得住岁寒霜露?深层里是自比庭桧“霜杰”,以向送行诸亲友表明心志,虽然“远行”宦游,但雅志不改。用意颇近似于唐王昌龄《芙蓉楼送辛渐》诗:“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

下阕由远行而联想到整个人生。“亭”,古代设在路旁供行人休息的亭舍,各亭之间距离不一,有“五里一短亭,十里一长亭”之说,故谓“长短亭”。人生一世,常远行“流转”,漂泊不定,经历了多少长亭短亭,又看到几番“花残花发”、花落花开。然“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人生变化不定,忧多喜少,平生只有安居故土为乐,可此乐也难得!人世万念皆可抛,只有思乡“一念”尚难磨灭忘怀。过片将词意宕开一层,至此又回归到惜别的题旨,笔法一开一合。“放眼”句,从惜别离愁中振起,既然离别人去后,江梅冷落,绝壁春光无人赏,不如趁发尚青,鬓未白,花始开,春未老之时,放眼饱览南枝梅花,开怀痛饮,尽享眼前片刻春光。三年春光被误,此后春光又负,眼前再不放眼饱览,岂不是更加遗憾!结句又再度跌入惜别的感伤中,从今后,“暗香”难赏,只有“千里”“归梦”,常回到这暗香浮动、月横绝壁的明秀峰下。结句令人联想到王维的《送元二使安西》:“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而笔法上,一起一落,颇具顿挫之妙。同时“暗香”回应开篇梅花。起结呼应,结构浑然一体。“暗香”,指梅花,用北宋初林逋咏梅名句:“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词将赏梅惜花与远行惜别之情融为一体,处处不离梅花,又句句扣合远行惜别,构思颇具匠心。上阕写情,层层递进;下阕写感。开合起落,文笔跌宕,富于变化。


古代爱情诗词《》念奴娇原文、鉴赏、赏析和意境解读 - 可可诗词网

念奴娇

 

读屈翁山诗有作


 灵均苗裔,羡十年学道,匡庐山下。忽听帘泉豗冷瀑,豪气轶于生马。亟跳三边,横穿九塞,开口谈王霸。军中毬猎,醉从诸将游射。提罢匕首入秦,不禁忍俊,缥缈思登华。白帝祠边三尺雪,正值玉姜思嫁。笑把岳莲,乱抛博箭,调弄如花者。归而偕隐,白羊瑶岛同跨。

 讴歌抗清英雄,哀悼南明殉国君臣,是陈维崧《迦陵词》的重要内容之一。这首《念奴娇》,以奇情壮采之笔,写屈翁山不平凡的政治生涯,以及他在雁门娶王华姜的一段韵事,反映作者对翁山坚持抗清、不失民族气节的敬仰,曲折地寄托着国亡之痛,家破之恨。
 翁山是屈大均的字。大均,广东番禺人。生于南海邵氏,年十六以邵龙姓名补诸生。后复姓屈,易名绍隆。永历元年(清顺治四年1647),从其师陈邦彦起义。邦彦殉难,大均赴肇庆行在,上《中兴六大典书》,大学士王化龙疏荐,将官以中秘,闻父病归里。 顺治六年(1649)父殁,入雷峰寺函是门下为僧,法号今种,字一灵。逾年,出游大江南北,联络各地义军,图谋复明。据记载,他曾助郑成功、张煌言起事,后郑氏攻南京事败,被迫归里,返于儒,更今名,字介子,一字翁山,又字骚余。此后出游秦、陇,会顾炎武、李因笃等于山西,并娶王姜华一同回粤。吴三桂反清,以蓄发复衣冠号召天下,大均又从其起事,待知三桂有僭窃之意,遂弃去,回里闭门著述,年六十七卒。大均著述等身,有《道援堂集》、《翁山诗外》、《广东新语》等,其诗“超然独行,当世罕偶”(毛奇龄语),“身遭鼎革,每多故国之思。”(徐世昌语)
 陈维崧的祖父陈于廷,是东林党中坚人物,《明史》称其“端亮有守”;父贞慧为东林四公子之一,曾和吴应箕、顾杲草《留都防乱揭》,声讨阮大成等误国奸臣,身陷囹圄,祸遭不测,南都沦亡后,闭居土室达十二年之久。出身这样的家庭,对维崧的影响是很深的。他本人又不得志于科场,家境败落,觅食四方,虽然在死前四年荐举鸿博,仍不获有权势的官职,殁时,旅舍萧条,竟无以为葬。落魄凄凉的身世,使他敬仰抗清志士的忠贞行为,称赏具有故国之思的文学作品,是顺理成章的事。对于这一点,陈维崧自然是不敢明写的。
 此词以《读屈翁山诗有作》为题,写大均四出奔走,忽文忽武,忽道忽释的曲折经历,虽然不露翁山图谋反清复明的痕迹,但了解翁山一生行踪,细读全篇,即作者的真正用心自见。上片首三句,“灵均苗裔,羡十年学道,匡庐山下”,先总写翁山为屈原的后代,继承着三闾大夫的爱国精神,又倾慕其不事新朝,逃于佛老之门的守节行为。此一“羡”字,不是一般的句首“领字”,而包含着作者的复杂心理。紧接“忽听帘泉豗冷瀑,豪气轶于生马”二句,既是承前写庐山之景,也是对翁山诗的风格及其人品的赞颂。潘耒《广东新语序》云:“翁山之诗,祖灵均而宗太白,感物造端,比类托讽,大都妙于用虚。”李白《望庐山瀑布》诗以丰富的想象,歌颂祖国山河壮丽,为后世所传颂。陈维崧认为翁山之诗有李太白诗同样的“豪气”,具有浪漫主义精神。后续五句,记述翁山返儒之后漫游西北的情况。朱彝尊为屈大均之友,大均曾约朱氏至浙江绍兴,共谋助张煌言、郑成功攻南京。后来事败,大均回粤,朱彝尊走温州。朱氏对大均的行踪是很了解的,他在《九歌草堂诗集序》略云:“予友翁山为三闾大夫之裔。其所为诗多怆恍之言,孑然自拔于尘埃之表。盖自二十年来,烦冤沉菀,至遁于佛老之门,复自悔而归于儒,辞乡土,涉塞上,走马射生,纵博饮酒,其倘葛不羁,往往为世俗所嘲笑者,余以为皆合乎三闾之旨也。翁山自荆、楚、吴、越、燕、齐、秦、晋之乡,遗墟废垒,靡不揽涕过之。翁山归自雁门,将筑室南海之滨,题曰:‘九歌草堂’,而先以名其集。予与翁山相遇南海,嗣而往来吴、越,十年之间,凡所与诗歌酒宴者,今已零落殆尽,至窜于国殇、山鬼之林,散弃原野,翁山吊以幽测凄戾之音,仿佛乎《九歌》之旨。世徒以其文字之工,而不知其志之可悯也。”朱氏此文,用“靡不揽涕过之”、“其志之可悯”等句含糊其词,隐去翁山游说西北,图谋复明的政治目的。陈维崧以同样的手法,用“亟跳三边,横穿九塞,开口谈王霸。军中毬猎,醉从诸将游射”二十三个字,概括了翁山漫游西北的经历,其用心也是明白的。朱文可作陈词的注释。
 下片写大均登华山、娶华姜二件事。翁山有五言长歌《华岳》一百韵,慷慨悲歌,“令恃才傲物之李天生(因笃)叹服,以闻于王华姜。华姜为陕西榆村卫人,父以建义不降死,育于诸姑侯氏家。长而端丽幽娴,文事武功,皆所素习。闻天生言,曰:是隐君子也,无愧吾先将军矣。遂嫔焉。”(屈向邦《粤东诗话》)陈词本事即指此。过片三句,第一句“提罢七首入秦”,“罢”为语助词,这里是说翁山带着武器来到陕西,后二句说他又有兴致攀登西岳华山,并写下如此悲壮的诗篇。“白帝”为五帝之一,《洞天记》说是少昊为白帝,治西岳;“玉华”即指王华姜;“岳莲”指西岳莲花峰;“博箭”,按《韩非子》说法,是秦昭王登钩梯上华山,取松柏心为博箭,与天神搏于此山;“如花者”指王华姜貌美。这五句叙说在雁门得遇华姜并结为夫妇的情况。后结二句谓翁山带着华姜一起归广东,同过隐居的生活。其《从塞上偕内子南还赋赠》云:“一声鸡唱整衣裳,眉黛沾残子夜霜。行到白云春色满,梅花为尔点新妆。”又《与华姜宿红梅驿》云“南枝花白北枝红,红是秦中白越中。辛苦鸳鸯飞万里,今宵始宿庾关东”。他们“以姑老相约南归,出雁门,历云巾、上谷,严风雨雪,间关至京师,下吴、越而归粤”,华姜“到粤不一年而病死,为夫妇二十有八月。集内《哭内子王华姜》五古十二首,《哭华姜》七绝一百首,叙历至详。”(陈融《颙园诗话》)翁山诗与诗话所记,可助对此词下片的理解。此词前阕写翁山壮游,后阕述其与华姜艳遇的事,“振笔写去,吐弃一切闺襜泛语,不求工而自工,才大者固无不可也。”(陈廷焯《白雨斋词话》)

古典文学作品《念奴娇》原文|注释|精注|赏析 - 可可诗词网

念奴娇

 

赤壁怀古〔1〕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2〕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3〕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4〕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5〕雄姿英发。羽扇纶巾,〔6〕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7〕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8〕人生如梦,一樽还酹江月。〔9〕

 
 〔1〕本篇作于神宗元丰五年七月,作者贬谪黄州的第三年。自题标题《赤壁怀古》,说明是游黄州城外长江北岸的赤壁时怀古而作。按,三国赤壁之战的赤壁,原址在今湖北蒲圻县,苏轼所游黄州城外的赤壁,原名赤鼻矶。苏轼只是借其传说而抒发情怀。《念奴娇》词调,又名《百字令》,“念奴”本是唐天宝年间一歌妓名,传下此调。双调,有平仄二体,苏轼此词为仄体,上片四十九字,下片五十一字,各十句四仄韵,例用入声韵。
 〔2〕风流人物:才华、功业杰出的人物。
 〔3〕人道是:人们传说是。《韵语阳秋》卷十三:“谓之人道是,则心知其非矣。”周郎:周瑜,字公瑾,孙策起兵江东,授瑜建威中郎将,瑜时年二十四岁,吴中皆呼为周郎。
 〔4〕“乱石”三句:形容大江浪涛滚滚。穿空,一作“崩云”。拍岸,一作“裂岸”。
 〔5〕小乔初嫁:东吴乔公有二女,皆国色。大乔嫁孙策为妻,小乔嫁周瑜为妻。据《吴书·周瑜传》,小乔嫁周瑜时为建安三年,距赤壁之战已十年。此处写小乔初嫁,是追忆周瑜少年英雄风采。
 〔6〕羽扇纶(guan)巾:羽毛扇子,青丝带的头巾,二者为汉魏六朝时儒将装束,用以形容周瑜的风流倜傥。
 〔7〕樯橹:船的代称。一作“强虏”、“狂虏”。灰飞烟灭,指周瑜以火攻焚毁曹军战船。
 〔8〕多情应笑我:应笑我多情,因声韵而倒文。华发:花白头发。
 〔9〕酹(lei):以酒洒地表示祭奠。
 
 本篇是苏轼豪放风格的代表作,也是苏词传诵最广的名篇。作者以赤壁怀古为题,借凭吊历史上的英杰,抒自身的感慨。上片以大江滚滚东去、浪淘千古人物起领全篇,描写江山雄伟壮丽的景色,绘声绘色,江山与英豪又紧紧结合。下片歌颂青年英杰名将周瑜的风采和功业,写自身功业无成而早生华发的感喟。最后五句虽然流露出借古慨今、个人感伤情绪,而全词气势磅礴,笔力雄浑,奔放豪迈,在最后的感喟中仍表现出思想开阔、胸襟豁达,词的格调雄健向上。在北宋前期词坛上六朝纤柔文风仍广有影响之时,这首词的新的美学风貌确是“新天下耳目”。当时风行柳永词,时人曾作比较说:“柳郎中词,只好十七八女孩儿执红牙拍板,唱‘杨柳岸,晓风残月’,学士词须关西大汉,执铁板,唱‘大江东去’。”(《吹剑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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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奴娇

和苏子瞻

狂奴故态,卧东山白眼,看他世上。老子一生贫彻骨,不学黔娄模样。醉倒金尊,笑呼银汉,自命风骚将。楼高百尺,峨嵋堪作屏障。

追想五十年前,文章意气,尽淋漓悲壮。一自金铜辞汉后,曾共楚囚相向。司马青衫,内家红袖,此地空惆怅。花奴打鼓,声声唤醒瑜亮。

这首词也是作者四十九岁感遇词之一。所写和苏子瞻(苏轼字)词,经检《东坡乐府》内现无原作,或系久已佚失。

上片“狂奴故态”三句是说作者学谢安高卧东山,用白眼来看世俗的人,显出依然故我的狂态。东山,晋朝谢安隐居之处。白眼,晋朝阮籍能为青白眼,见礼俗之士,以白眼对之。又王维《与卢员外象过崔处士兴宗林亭》诗:“白眼看他世上人。” “老子一生”二句是说自己虽是很贫,也不学古人黔娄的穷样。黔娄,春秋齐国人,鲁恭公闻他贤良,遣使致礼赐给他粟米三千钟,想叫他做宰相,他坚辞不受;以黄金百斤聘他为卿,他又不肯,自号黔娄子。载在《高士传》。“醉倒”五句是说在峨嵋为屏障的高楼之上,仰望天上银河而呼啸,倾杯痛饮,自命为风骚之首。楼高百尺,形容楼很高。三国时刘备语有百尺高楼。峨嵋,山名,在四川省峨嵋县西南。此词开头“狂奴故态”四字,为下文张本,接着“白眼看人”、“醉倒金尊”、“笑呼银汉”、“自命风骚将”等句,都是具体写狂奴的态度。一气贯串而下,针线细密。

下片缅怀五十年前躬逢明季乱离,历尽沧桑巨变,写来倍觉凄怆。“一自金铜辞汉后”二句是说自从明朝灭亡之后,曾与“楚囚”一样相对而泣。铜仙辞汉, 魏明帝曹叡青龙九年八月下诏令宫官牵车西取汉孝武帝宫中捧露盘铜仙人,想立置前殿。宫官既拆盘,仙人临载,潸然泪下。见李贺《金铜仙人辞汉歌序》。楚囚,“何至作楚囚对泣”,王导语。见《晋书·王导传》。何况对泪湿青衫的遗臣和飘零的红袖宫女,益增惆怅心情。司马青衫,白居易《琵琶行》有“座中泣下谁最多,江州司马青衫湿” 之句。内家,指宫中。李贺《酬答》诗:“柳花偏打内家香”。词末以花奴打鼓、唤醒瑜亮作结,宕开一笔,便觉余味不尽。花奴打鼓,唐汝阳王璡小名花奴,尤善羯鼓。明皇对侍臣说:召花奴将羯鼓,为我解秽。瑜亮,周瑜、诸葛亮。末句意思是说现在无三国时勇将周瑜谋士诸葛亮之人。“九原叫起古人难”(戴复古句),所谓“唤醒”是不可能的,这是设想之辞。

这首词道出了词人易代之际悲慨悒郁的情感,而多以典故出之,故深沉含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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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奴娇

还都后,诸公见追和赤壁词,用韵者凡六人,亦复重赋

《离骚》痛饮,问人生佳处,能消何物?江左诸人成底事,空想岩岩青壁。五亩苍烟,一丘寒玉,岁晚忧风雪。西州扶病,至今悲感前杰。我梦卜筑萧闲,觉来岩桂,十里幽香发。块磊胸中冰与炭,一酌春风都灭。胜日神交,悠然得意,遗恨无毫发。古今同致,永和徒记年月。

此步韵苏轼《念奴娇·赤壁怀古》词,曾被金末著名诗人元好问许为压卷之作。

“《离骚》痛饮,问人生佳处,能消何物?”起韵突兀,有破空之势,直言人生佳处,唯读《骚》与饮酒,足见词人的胸中自有一段蟠结郁郁之气。《世说新语·任诞》:“王孝伯言:名士不必须奇才,但使常得无事,痛饮酒,熟读《离骚》,便可称名士。”接下去两句“江左诸人成底事,空想岩岩青壁”,点出怀古内涵,也即上文胸中郁愤之由来。上句感叹东晋谢安诸贤虽建功立业,但终未能再现盛世。江左,长江以东。晋室南渡,东晋及宋、齐、梁、陈相继建都金陵,占领江左一带。底事,即何事。下句指斥夷甫之流清谈误国。岩岩青壁,指西晋王衍(字夷甫)。《世说新语》刘孝标注:“顾恺之《王夷甫画赞》曰:夷甫天形瑰特,识者以为岩岩秀峙,壁立万仞。”王夷甫位居宰相,崇尚清谈,不理国政,导致西晋覆灭。其兵败临终曾曰:“向若不祖尚浮虚,戮力以匡天下,犹可不至今日。”(《晋书·王衍传》)“五亩苍烟,一丘寒玉,岁晚忧风雪。”由古而今,由谢安而自身,借描绘岁寒翠竹忧风雪,而自抒忧患之思。寒玉,喻寒竹。风雪,喻忧患。据《明秀集》魏道明注称:“是时公方自忧,恐不为时之所容,故有此句。”而谢安晚年因位高遭忌,亦时怀忧思,正因两人晚年命运相似,故词人结拍有“西州扶病,至今悲感前杰”之叹。前杰,即指谢安。谢安求隐退而不果,被迫出镇广陵(扬州),后还都,以病躯入西州门,未几病卒。

换头“我梦卜筑萧闲,觉来岩桂,十里幽香发”三句,谓神游“萧闲”十里桂香。卜筑,择地而建房舍。词人为丞相时在镇阳别墅筑有“萧闲堂”,并且自号“萧闲老人”。“块磊胸中冰与炭,一酌春风都灭。”则言借酒一洗胸中不平之气。块磊,指胸中之不平。冰与炭,冰炭不能同器,言心中骚乱不宁。“胜日神交,悠然得意,遗恨无毫发。”谓怀晋贤而忘今忧。魏道明注云:“公意欲忘忧患,一寓之酒,而与晋贤神交,庶得意而无怨恨也。”结拍“古今同致,永和徒记年月”,谓只要情趣相投,知音不受时空所限。两句语意出自晋人王羲之《兰亭集序》。序首云:“永和九年……会于会稽山阴之兰亭。”序尾云:“虽世殊事异,所以兴怀,其致一也。后之览者,亦将有感于斯文。”

金初词坛深受苏轼豪放词风影响,蔡松年此词洗尽铅华,不为儿女柔情,而作慷慨激宕语,发铁板铜琶声,豪而能郁,此蔡承苏词而风神相似处。然细较二词,亦不尽相同,盖二人身世处境各异也。苏以待罪之身,贬谪黄州;蔡则以宰辅之尊,高居庙堂。东坡追慕吴、蜀英杰,是有慨于自身功业未就而“早生华发”;萧闲神交晋贤者,位高遭忌,忧患与共。苏词“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寓老庄人生之哲理,寄历史兴亡之感慨;蔡词“一酌春风都灭”,乃以酒浇胸中块垒,一涤郁愤不平之气。苏词绘景:“乱石崩云,惊涛裂岸,卷起千堆雪。”气象恢宏,豪情四溢;蔡词则“五亩苍烟,一丘寒玉,岁晚忧风雪”,“岩桂十里幽香发”,高洁幽雅,一以自喻,一以明清幽暇逸之思。总之,苏、蔡二家词有同有异,求同以见词风渊源,明异得窥各家特异风采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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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奴娇

恼春归矣,怅楼头灯火,狂飙吹灭。记得韦郎年少日,历遍金银宫阙。洛浦仙姝,汉皋神女,曾把衷肠说。云车风马,教人无奈轻别。

休恨旧约难寻, 萧萧双鬓, 弹指成霜雪。万树名花留不住,怕听杜鹃啼血。境与心违,人随秋老,瘦尽稜稜骨。梦回孤馆,照愁惟有明月。

据孙兆溎《片玉山房词话》载,沈鹤坪宗约,善音律,工填词,因困于场屋,憔悴青衫,遂遨游南北,触目感怀,词作日多。其《念奴娇》大约是晚年旅中追怀旧游之作。上片是回忆往昔美好的旧游和艳遇。发端从节令、时间、环境渐入。“恼春归矣,怅楼头灯火,狂飙吹灭。”“春归”本为令人触景伤怀节候,又兼羁处高楼,独对孤灯,狂风乍起,烛火骤息。暮春之夜旅居他乡的凄寂寥落况味,可以想见。句中着“恼”字、“怅”字、“狂”字,更加浓了羁旅无聊的气氛。

冷清孤寂的旅夜,最容易荡起对失去的美好情景的缅想和沉思。“记得”二字带起以下七句,使思绪回转到词人的青年时代。词人家于江苏太仓,曾遨游江浙,北上山东,领略过“鱼游水暖,莺语树晴”的江南美景,依恋过“柳软将眠,草香堪斗” (沈鹤坪《 卜算子慢》)的艳冶春光,更有过不少花前柳下的艳遇,萌发过牵肠萦怀的恋情。这刻镂在心头的美好记忆,如今不能自已地浮现在眼前。“记得韦郎”两句,写少年漫游之广。韦郎,借用韦皋事。《云溪友议》载,韦皋曾漫游江夏,与青衣侍女玉箫有情,留一指环,约七年后相会。及韦皋他游逾期不至,玉箫绝食而死,后复得一歌姬,酷似玉箫,中指间还隐然留着戴玉环的痕迹。这里作者以风流倜傥的韦皋自喻,“历遍金银宫阙”是说少年之日,曾历游名都,遍览豪楼华阁。“洛浦”三句写艳遇情深: “洛浦仙姝”,“洛浦”指洛水女神宓妃,宓妃相传为伏羲之女,曹植《洛神赋》描绘了她的艳丽。“汉皋神女”,指汉皋台下的两位女郎。汉皋台在今湖北襄阳,《韩诗外传》记“郑交甫将南适楚,遵彼汉皋台下,乃遇二女佩两珠。”相传二女曾解佩相赠。这里“仙姝”、“神女”,代指当年所遇丽人。“曾把衷肠说”,当年曾和情人倾诉心腑,卿卿我我,海誓山盟。可是命运无端地使双方骤然离散。“云车风马,教人无奈轻别。”车如云游,马如飙风,蓬飞萍漂的流离生涯,使有情人不得不轻易抛闪,天各一方。“无奈轻别”,充满了自叹自怨和无穷的忏悔。“云车风马”的“轻别”,与起句“春归”之叹,正相呼应。与情人轻别,也恰似丢失了温馨的春光啊!

下片词人思绪又收回到当今,倾吐了浓重的伤春自悼情怀。“休恨”三句,叹人生易老。“休恨旧约难寻”,“旧约”,指上片缅怀的艳遇与恋情。这种种美好的往事,都如烟云过眼,难以追寻。“休恨”正承上文有恨而发,上文的“恼” “怅”以及自怨自艾,均生自无穷的幽恨。此处“休恨”,力图把以上种种暂时撇开,从而笔锋转向当前。“萧萧双鬓,弹指成霜雪”,稀疏的双鬓,弹指之间变为苍苍白发,何况“旧约”、旧情、旧事,岂能一如往昔! “万树名花留不住,怕听杜鹃啼血”两句是伤春光难驻。所有的名花都要败落,暮春的杜鹃总要悲啼,客观事物的规律是无法违拗的。句中着“留”字、“怕”字,就把景句转化为形象的意句。“境与心违,人随秋老,瘦尽稜稜骨”三句,是写一生蹭蹬,人事堪忧。词人困顿场屋,境遇维艰,动辄得咎,事与愿违,故而人随衰飒的秋光过早地衰老,而变得瘦骨嶙峋。本来体瘦如柴,而又曰“瘦尽稜稜骨,”“尽”字令人酸鼻! 个中包含多少身世凄楚,人事悲凉。

以上无论从自身年事说,从客观时光说,从身世境遇说,都无不郁积着深沉的感伤,以此纵然“休恨”旧约,而种种浓愁也是无法解脱的。何况“难寻”的“旧约”,实际上又不能不成为词人绵绵无尽的幽恨呢! 故收拍仍无可奈何地逼出个“愁”字:“梦回孤馆,照愁惟有明月。”孤馆明月,回应起拍的楼头灯火,绾合严密。幽梦醒来,身卧孤馆,一腔浓愁,惟有明月相照,则凄寂冷落,更何以自遣。

全篇由“恼”字发端,以“愁”字收结。其中以华年盛游、艳遇密约的往事,与霜鬓瘦骨、境与心违的现实对照。前片多虚,后片多实,以虚境反衬实境,由往昔写到当今。词人善于熔裁生动的意象来概括生活,下语精警流美,韵味沉挚,抚今追昔,唏嘘感喟,倾诉了词人蹭蹬不遇、孤寂失落的襟怀,反映了旧时代终生失意的知识分子的晚境萧瑟和感伤人生的怅惘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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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奴娇

凤凰山下,恨声声玉漏,今宵易歇。三叠《阳关》歌未竟,城上栖乌催别。一缕情丝,两行清泪,渍透千重铁。重来休问,尊前已是愁绝。还忆浴罢描眉,梦回携手,踏碎花间月。漫道胸前怀豆蔻,今日总成虚设。桃叶津头,莫愁湖畔,远树云烟叠。剪灯帘幕,相思谁与同说?

此词答林鸿,即用林词原调原韵。答词受原唱的制约,难度更大些,但红桥词扣紧两人情事,爱情之深,离别之痛,经纬交织,以清新婉约之淡语,发高山流水之深思,送行者的千种离愁,万般别恨,抒写殆尽,足与林鸿所作分庭抗礼。

上片写临别之情景,可与柳永《雨霖铃》(寒蝉凄切)上片对读。开头三句出地出时出气氛。由于这是与情人相聚的最后一个良宵,总觉得时间的脚步走得太快。于是迁怒玉漏,一“恨”字,极无理而又极有情。“三叠《阳关》歌未竟,城上栖乌催别。”“三叠《阳关》”,著名的送别歌曲,取唐王维《送元二使安西》谱成,因王诗有“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之句,故称。离歌尚未唱完,城头乌啼,夜已将阑,行人就要起身启程了。这里“催”字用得好。乌自夜啼,并非“催别”,听觉对象的主观化不过是词人主体意识对象化的表现。李清照《凤凰台上忆吹箫》:“休休。这回去也,千万遍《阳关》,也则难留。”一个是千万遍《阳关》难留,一个是三叠《阳关》未竟即将别,反说正说,各极其妙。“一缕情丝,两行清泪,渍透千重铁。”这三句以三数字作眼,两骈一散,味深情长。“渍透千重铁”五字,笔力千钧,词意新颖。泪之多少,不言自明,情之深长,立于纸上。“重来休问,尊前已是愁绝。”离别本身就令人忧愁,偏偏又是玉漏催,栖乌催,离歌未能唱完,别酒恐怕也没有喝尽,这一切怎不使词人愁肠欲断?“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唐李商隐《无题》诗)词人告诉对方:他日归来不必问我别后如何愁苦,此时尊前,还未分袂,我已是肝肠寸断了!此十字,可谓透骨情语。不想离别之后,红桥果因愁绝而死,千载之下,三复其言,令人堕睫。

上片写别时离情,歇拍处形成高潮。过片逆挽,对应林鸿前词,回溯别前的欢洽,从中可窥见其爱情的基础、恩爱的程度和愁绝的缘由。“还忆”三句正面写欢情。“浴罢描眉”,言林鸿曾效汉代张敞为妇画眉故事,具见伉俪之情的温馨。“梦回携手,踏碎花间月”,梦醒后一同漫步花前月下,写夫妇生活的幽情逸趣,如在目前。“踏碎花间月”五字,精警非凡。南唐李煜《玉楼春》:“待踏马蹄清夜月。”词人益一“碎”字,易“清夜”为“花间”,词境与李词相比,便有幽细与豪阔之分。此三句,昼乐之不足,续之以夜,续之以梦,再续之以梦醒后,两情缱绻,何等浪漫!作者精心选取其爱情生活中最令人难忘的两个场景,极力渲染,遂成倍地加重了别时凄惨的分量。“漫道胸前怀豆蔻,今日总成虚设。”思绪从追忆中又回到现实。豆蔻,一名“含胎花”,俗言妇人佩之必生子。词人满心希望他们的爱情之花能够结出甜美的果实,可是现在夫婿要去南京,不知何时才能回还,自己的愿望尚未实现,故言“总成虚设”。接下来三句很自然地从离别转到离思。“桃叶津”即桃叶渡口,在南京秦淮河与青溪合流处。“莫愁湖”,在南京水西门外。连用二地名,贴紧夫婿所赴之地。“远树云烟叠”,写望中之南京,云烟渺渺,绿树接天,寓含思念之情,遥应林鸿前词中的“碧云春树,晚翠千千叠”。这三句因情设景,虚笔破空,手法颇为高明。结尾两句,从离思设想别后,反用李商隐“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夜雨寄北》)诗意,预言今后独处深闺,无人共语的愁苦。刻骨铭心的离情,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应该说,这种心情既是红桥的,又是林鸿的。“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柳永《雨霖铃》词以行者和男性的口吻写下的这几句,即与红桥词同意,柳氏其然,林鸿独不然乎?

相爱,是离思的内核。离思,是相爱的外壳。这首词不仅写出了一般情侣的离思,而且写出了离思产生的缘由:深沉、真挚的爱。寻觅可诉衷肠的知音,盼望沟通感情的理解,这是红桥与林鸿之间爱情的出发点。而在封建社会中,爱情只是婚姻的义务和附加物。林鸿与红桥这种基于理解和志同道合而产生的结合,在当时是遭人非议的。于是红桥只能作为“外室”与林鸿同居,最后竟因思念成疾而死。这种不幸,在一定程度上更为读者所同情和惋惜。这一切都使得这首以传统题材写成的离别之词哀感顽艳,仍然具有强烈的艺术感染力。而且,作为一首答词,它与林鸿原唱工力悉敌。林鸿赠词就人未去而打算归来,红桥答词,就人离别而商量去后,赠得好,答得妙,可谓珠联璧合,相得益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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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奴娇

 凤凰山下,恨声声、玉漏今宵易歇。三叠阳关歌未竟,城上栖乌催别。一缕情丝,两行清泪,渍透千重铁。重来休问,尊前已是愁绝。还忆浴罢描眉,梦回携手,踏碎花间月。漫道胸前怀豆蔻,今日总成虚设。桃叶津头,莫愁湖畔,远树云烟叠,剪灯帘幕,相思谁与共说?
 张红桥丈夫林鸿宦游南京,作 《大江东去》 一阕以惜别。红桥作《念奴娇》词和之。陈廷焯《词则·闲情集》说:“红桥寄此词后,独坐小楼感念而卒。一时唱和诸诗甚多。”可见此词在红桥卒后不久就广泛流传于士林。
 此词上片写送别时的凄凉。首句点出饯别地点。凤凰山,指福建同安的大凤山。或说指南京市南之凤凰山,恐非是。因红桥不太可能送林鸿至金陵。以下二句点明送别的时间。玉漏,古代用来计时的漏刻。这里借用它比喻逝去的时间。前面著一“恨”字,境界全出。玉漏声声,时间逝去特快,离别之刻越来越逼近,这岂能不使人憾恨? “今宵易歇”,仍指玉漏。在词人的感觉中,今晚的玉漏似乎很容易漏尽而停息。“三叠”二句写别离时刻的到来。古人送别时往往唱《阳关三叠》。如今,歌没有唱完,城上的乌臼鸟却已嚎叫了,催着人们别离。以上五句,写送别的场面,虽是叙述,却极富感情色彩。“一缕”三句,描写惜别时的痛苦情状。一缕难分难舍的情丝,两行不忍远别的清泪,竟然浸透了千重铁。词人巧妙运用“一缕”、“两行”、“千重”等数名词,将内心的伤感层层推进。尤其是“浸透”一句,语极夸张,形容悲伤到了极点。一个多情的泪人儿,活脱脱地出现在读者面前。“重来”二句,突出别愁的巨大和无边无际,在意绪上则是总括前文。
 下片写别后的相思。“还忆”三句,回忆昔日的欢乐生活。浴罢画眉、梦醒携手,漫步在花间月下。“漫道胸前怀豆蔻,今日总成虚设。”豆蔻,喻指妙龄青春。词人从美好的回忆回到眼前的痛苦现实。一种美好年华不再的预感,袭击着多情的词人,字里行间透露出强烈的失落感。“桃叶津头”三句是想象别后情景。桃叶津,渡口名,南京名胜,相传晋朝王献之曾在此送其爱妾桃叶,并写有《桃叶歌》,因而得名。莫愁湖,亦为南京名胜。南朝陈智匠《古今乐录》载:“石城西有女子名莫愁,善歌谣。”后遂以此名之。这三句想象丈夫所在之处,为远树云烟所遮蔽,不能获见。也可理解为词人想象丈夫翘首眺望自己而不获。词人借景物的描绘,充分表现她的痴情。“剪灯帘幕,相思谁与共说”二句写其孤寂之状。李商隐《夜雨寄北》:“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词人似反用玉溪生诗意。深夜,独处闺房,剪灯帘幕,百无聊赖地捱着时光,满腹的相思和谁诉说? 结尾二句,正与过片三句成鲜明对照。词人的内心凄凉可以想见了。
 此词缠绵凄恻,很典型地表现了人们经历离别和相思时所体验到的情绪,因而很容易引起读者共鸣。词上片写送别,下片写忆别,结构很完整。善于以景写情,或者说,用景物渲染、烘托人物的情绪,是本篇重要的艺术特点。如上片“凤凰山下,恨声声、玉漏今宵易歇。三叠阳关歌未竟,城上栖乌催别”。下片“桃叶津头,莫愁湖畔,远树云烟叠”等句子,以景传情,虽未言情而情韵无穷。此外,语言通俗畅达。如上片“一缕情丝”三句,语言通俗,意思层层推进,把词人的悲伤形容尽致。“重来休问,尊前已是愁绝”。“剪灯帘幕,相思谁与共说”等句,都有朴素明朗而不鄙俗的好处。但也须指出,这首词在构思上似明显受到柳永名作《雨霖铃》(寒蝉凄切)的影响。如“三叠阳关歌未竟,城上栖乌催别”二句,与柳词“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意思极相近。再如“漫道胸前怀豆蔻,今日总成虚设。”与柳词“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剪灯帘幕,相思谁与共说”与柳词“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构思相似,韵脚亦同,显而易见受柳词影响。从词风而言,本篇以铺叙为长,这也正是柳词的主要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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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奴娇

走马灯

天工巧绝,惯无端、簸弄古今人物。何处沙场倾刻里, 走遍北辕南辙。有焰银,无声金鼓, 漏尽难休歇。人生何事,寸肠如许炎热?

谁夸汗马江山,徒然逐鹿。麟阁多豪杰,待得弓藏飞鸟尽,同作灰消烟灭。紫燕腾空,桃花拍浪,掩映中庭月。持杯高照,上元人醉佳节。

这首词是作者因上元节灯月交辉、兴致勃勃地玩赏走马灯引起联想而作。从词题看是咏物,但却借物咏志,慨叹历史,慨叹人生,是一篇具有较深刻历史寓意的佳作。

走马灯是一种制作奇巧的传统彩灯,历史悠久,传布极广。据宋代范成大《上元纪吴中节物俳谐体三十二韵》:“映光鱼隐见,转影骑纵横。”自注“马骑灯”。此即为走马灯。元代郝经、邓雅等都有描写走马灯的诗。

首句“天工巧绝”,是从赵孟𫗲《赠放烟火者》中“人间巧艺夺天工”一句点化而来,极赞走马灯制作的精巧绝伦。“惯无端、簸弄古今人物。”走马灯以彩纸或宫纱制成方形、多边形或圆形灯壳,再用纸片剪成古今人物之形附于灯壳上方的纸轮,蜡烛火焰加热,空气蒸腾上升,人物之形随轮旋转,影映灯壳,回环往来,酷似皮影戏。“簸弄”意谓“搬弄”、“调侃”。此句说走马灯惯于搬演历史故事,调侃古今人物。言外之意,可以体会出作者对人们不能掌握自己命运,无端被簸弄而又无可奈何的深切感叹。“何处沙场倾刻里,走遍北辕南辙。”写走马灯瞬息多变。 “有焰银, 无声金鼓, 漏尽难休歇”之句, 承上铺写。 “银”就是银灯。“金鼓”借指战争。冒着火焰的银灯,映照着走马灯上的人物,进行着无声的“战争”,一直到夜阑人静还不肯停息下来。“人生何事,寸肠如许炎热?”从正面折到人生,而以发问收结上片,耐人玩味。人生在世,匆匆如白驹过隙,为什么人的欲望之火如此炎热,对功名世事如此热衷?

换头“谁夸”两句承上启下。“汗马江山”,是用《史记·萧相国世家》中的故事。汉高祖的开国功臣与萧何争功,说自己“被坚执锐,多者百余战,少者数十合”,即所谓“汗马劳”。“逐鹿”,见《史记·淮阴侯列传》: “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后指争夺天下。而如今有谁来夸什么汗马开国,什么逐鹿中原!古今一梦,一切都是徒劳的。“麟阁多豪杰,待得弓藏飞鸟尽,同作灰消烟灭。”词人继续运用历史典故抒发感慨。“麟阁”指麒麟阁,汉朝建筑,在未央宫内。汉宣帝甘露元年(前53年),画功臣霍光、张安世等十一人图像于阁中。此处“麟阁”借指各代封建皇朝纪念开国元勋的“功臣庙”。“麟阁多豪杰”谓阁内画有无数的开国元勋。“弓藏飞鸟尽”,即鸟尽弓藏的典故。《史记·淮阴侯传》:“狡兔死、走狗烹;高鸟尽,良弓藏; 敌国破,谋臣亡。” 自古以来,多少开国元勋,等到敌国破亡、新朝定鼎而功臣被害之时,都如同灰烬云烟,飘散无余。“紫燕腾空”以下,词人从感慨历史转向景物描写。“紫燕”、“桃花”并非实写节令物候,因为上元节紫燕未至而桃花未放。“紫燕腾空”以状焰火之盛;“桃花拍浪”以画灯海人潮。这里给我们描绘出焰火、灯海、人潮与明月交相辉映的场面。“持杯高照,上元人醉佳节。”末句点题,描写在上元节灯光明月映照下,举杯观赏走马灯,沉醉于良辰佳节的情态。热闹的氛围反衬出作者百无聊赖的心绪。

这首词上阕极写走马灯的转动无常,埋下外物与情志相感应的种子。下阕从小小走马灯的转动无常引发思绪,着重咏叹古今兴亡、人生荣辱如同过眼云烟,变幻无端,又用如同繁星落天的焰火和桃花春汛般的灯海人潮,把古今之恨隐藏起来,以沉醉排遣开去,使人读来感慨无穷,从而达到一种以“虫鱼草木之微”悟“天地万物之理”的境界。


古典文学作品《念奴娇》原文|注释|精注|赏析 - 可可诗词网

念奴娇

 疏眉秀目,看来依旧是,宣和妆束〔2〕。飞步盈盈姿媚巧〔3〕。举世知非凡俗。宋室宗姬,秦王幼女,曾嫁钦慈族。〔4〕干戈浩荡,事随天地翻复。〔5〕一笔邂逅相逢〔6〕,劝人满饮,旋旋吹横竹〔7〕。流落天涯俱是客,何必平生相熟。旧日黄华,如今憔悴,付与杯中醁〔8〕。兴亡休问,为伊且尽船玉〔9〕
 
 〔1〕宇文虚中:(1079~1116),字叔通,成都人,宋大观二年进士,历任州县、起居舍人、国史编修,南渡后出使金国被扣留,累官翰林学士知封诰。金熙宗皇统六年,他密谋劫持金帝挟宋钦宗南归,事败,全家被杀。词见《中州乐府》。(“念奴娇”词牌介绍,见唐宋部分。)
 〔2〕宣和妆束:宣和是宋徽宗年号,也是殿名。此句指所逢宋宫姬是宣和殿的妆束打扮。
 〔3〕飞步盈盈:步态轻盈如飞。
 〔4〕“宋室”三句:写宋宫姬原来的身份。钦慈族,指宋钦宗皇族。
 〔5〕“干戈”二句:指宋室已亡,宫姬在战争丧乱之中流落为侍女。
 〔6〕邂逅:不期而会。
 〔7〕横竹:笛子。
 〔8〕醁:酒名。
 〔9〕船玉:酒怀之属。尽船玉:犹言干一杯。
 
 宋洪迈《容斋题跋》云:“先公(洪皓)赴北人张总侍御家集,出侍儿佐酒,中有一人,意状摧抑可怜。叩其故,乃宣和殿小宫姬也。座客翰林直学士吴激,赋长短句纪之,闻者挥涕。”作者通过咏宋宫姬的沦落,寄慨亡国之痛。 上阙写这一典型人物亡国后的悲惨命运,下阙以“流落天涯俱是客”,抒个人的流落之情和故国之思,涵蕴无限激愤慷慨。

古诗词《念奴娇》原文、赏析和意境解读 - 可可诗词网

念奴娇

钟情太甚,任笑吾、到老也无休歇。月露烟云都是恨,况与玉人离别?软语叮咛,柔情婉转,熔尽肝肠铁。歧亭把酒,水流花谢时节。应念翠袖笼香,玉壶温酒,夜夜银屏月。蓄喜含嗔多少态,海岳誓盟都设。此去何之?碧云春树,晚翠千千叠。图作羁思,归来细与伊说。

明初闽中才子林鸿以诗为媒,赢得了闽县(今已并入福建闽侯)才女张红桥的爱情,二人喜结良缘。婚后,张敞画眉,孟光举案,两情绸缪,如胶似漆。越一年,林鸿宦游京师。恩爱夫妻,新婚乍别,分袂之际,自不免回肠百结。这首词,便是林鸿挥泪为墨,写赠红桥的留别之作。

“钟情太甚,任笑吾、到老也无休歇。”词人落笔即高揭出一“情”字,大有“情之所钟,正在我辈”(《世说新语·伤逝》载晋人王戎语)的意思。不仅“钟情”,而且“甚”,而且“太甚”,“儿女情多”似乎生来就是“风云气少”(见南朝梁钟嵘《诗品》卷中“晋司空张华”条)的副特征,宜为他人所嗤笑。然而,笑嗤由汝,“钟情”我自为之,不恤,不悔,老当益“钟”,死而后已!只十三字,一个风流情种的自我形象便站在了读者的面前。“月露烟云都是恨,况与玉人离别?”钟情之人,每见不干人事的“月露烟云”,尚且牵愁惹恨,如今是与所心爱的“玉人”离别,岂有不蹙眉啮齿者乎?“软语叮咛,柔情婉转,熔尽肝肠铁。”消魂当此际,听伊人绵绵情话,望彼美盈盈泪眼,便是铁石心肠,怕也似红炉沃雪,顷刻即化了。前二韵自我方一路写来,至此韵上两句折入对面,下一句拍转自身,笔势小有蜿蜒,文情略见环曲。“歧亭把酒,水流花谢时节。”歇拍补出上文“软语”云云,乃歧路长亭饯席间事,复点明时当飞红逝水之暮春,自是加倍濡染之笔。春归堪悲,一层;人别堪恨,二层;人别又当春归,悲上堆恨,恨上叠悲——其悲、其恨当如何耶!

上片均就眼前之离别泼墨傅彩,换头峰回路转,拐进储藏着新婚燕尔、蜜月生活小影的记忆宝库:“翠袖笼香,玉壶温酒,夜夜银屏月。蓄喜含嗔多少态,海岳誓盟都设。”闺房之私,温柔狎昵,描摹殆尽,却不近亵,极善把握,极有分寸。“蓄喜含嗔”四字,尤为传神。“海岳盟誓”,使人联想而及唐人蒋防传奇《霍小玉传》中有关小玉与李益洞房花烛的一段文字:“中宵之夜,玉忽流涕观生曰:‘妾本倡家,自知非匹。今以色爱,托其仁贤。但虑一旦色衰,恩移情替,使女萝无托,秋扇见捐。极欢之际,不觉悲至。’生闻之不胜感叹,乃引臂替枕,徐谓玉曰:‘平生志愿,今日获从,粉身碎骨,誓不相舍。夫人何发此言?请以素缣,著之盟约。’……生素多才思,援笔成章,引谕山河,指诚日月,句句恳切,闻之动人。”小说体制本长,例得无微不至;倚声篇幅自短,何妨削叶存枝?此写作格局受制于文学样式之通则也,故在蒋《传》之一大段绘声绘影、活灵活现的细节描写,在林词只以高度浓缩凝炼的“海岳”一句当之。诸君读此一句,屈蒋《传》为林词之笺注可耳。虽然,李生薄幸,始欢终弃,致小玉饮恨消殒,山河日月,竟成诓语;而林生忠厚,生怜死恸,俾红桥含笑九泉,海岳盟誓,信非虚设:二者固不可相提并论。以上五句,溯源探本,追叙前此伉俪间鱼水之欢,与眼底劳燕分飞之苦,共同构成一立体画面,遂使所抒离愁别恨更趋丰满,其在全词中之地位至为吃重,不可不察。“此去何之?碧云春树,晚翠千千叠。”三句笔锋,自平日跳过目前,直指别后,最是天矫飞舞。“碧云春树”,化用杜甫《春日忆李白》“渭北春天树,江东日暮云”诗意,明示后日两地相望。“图作羁思,归来细与伊说。”结穴二句,笔意更折到归日重逢。“图”,犹“画”。宋柳永《望海潮》(东南形胜)曰:“异日图将好景,归去凤池夸。”“图”字用法正同,可以互参。两句谓欲将自己登眺怀人时望中所见之“碧云春树,晚翠千千叠”的景观,画作一轴《羁思图》,异日归来,细细向伊人诉说。“羁思”,本是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情绪,一旦藉“平林漠漠烟如织,寒山一带伤心碧”(题李白《菩萨蛮》)的画面来加以表现,它便显出了形影,盈手可掬,触目皆是了。细味之,这“图作”云云,深得以实写虚之妙。此盖就字句构思之佳处而言者,若论情思,则人尚未去,已盘算归来,对红桥之无限眷恋,岂不尽见?这又呼应了开局之“钟情太甚……到老也无休歇”,章法完密地结束了全篇。

这首词,时空框架十分别致。上片较为平正,纯属今日此地。下片却愈出愈奇:始则昨日此地,地不变时变;继而明日彼地,时地两变;终于后日此地,地虽变回,时却益远。当然,万变不离其宗,所有这一切直线、曲线、弧形、圆圈,皆是抒情主体一己的意识流程。归根结蒂,艺术形式服务于情感内容,因此,本篇最最值得称道者,还是排奡跳荡于文学躯壳内的那颗永不停搏的纯真的爱的心灵,那股不可遏止的强烈的爱的激情,这,远非种种为情造文之作所能望其项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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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奴娇

题镇江多景楼,用坡仙韵

江山信美,快平生、一览南州风物。落日金焦浮绀宇,铁瓮独残城壁。云拥潮来,水随天去,几点沙鸥雪。消磨不尽,古今天宝人杰。遥望石冢巉然,参军此葬,万劫谁能发?桑梓龙荒惊叹后,几度生灵埋灭。往事休论,酒杯才近,照见星星发。一声长啸,海门飞上明月。

白朴这首《念奴娇》,是依苏东坡同调《赤壁怀古》的原韵为镇江北固山上的多景楼所作的题词。全词写傍晚在多景楼上的所见所感。首二句挈领全篇,纯粹是北人久慕江南口吻,“信”、“快”二字,活托出乍一登览所发出的由衷喜悦之情。“落日金焦”二句,具体写多景楼上所见:熔金般的落日映照着江面上浮动着的建有天青色庙宇的金、焦二山,而俯视楼前,围绕北固山冈的铁瓮城,几经兵火,只剩得残垣颓壁,一片荒凉。“云拥潮来”三句,进一步写登眺所见,视野更为开阔:一派水天相接处,潮生如云涌而起,潮落如随天而去,只有点点雪白的沙鸥,在江上低飞狎游。正是人事已非而江山依旧,不免令人黯然神伤。末二句,却从低沉处重新振起:东去的江水淘不尽“千古风流人物”(苏轼《念奴娇·赤壁怀古》),因为这里原本就是个“物华天宝”、“人杰地灵”(唐王勃《滕王阁序》)的好所在。

词的下片,则以“遥望”郭参军墓引起对故国往事的追怀。过片两句更深一层写楼头所见,与开头的“一览”句紧密呼应。“石冢巉然,参军此葬”,指的是金山下的簰山,其山尽为巉石生成,隐约露出水面,相传东晋曾任王敦幕中记室参军的郭璞即葬于此,故称“石冢”。“万劫谁能发”是有慨于铁瓮城的残破,转而以郭璞墓的完好来作对比,言水火无情,人事沧桑,从古及今,只有郭璞想得周到,选择水中石山作为墓地,因此他的石冢无论经受什么样的灾情劫运,也不会被发掘。“桑梓龙荒”二句,是哀惜国亡家破以来,战争频繁,生民涂炭之苦,这是词旨所在。但迅即以“往事休论”刹住,给人以一种言未尽而意无穷的感受。以下二句是“举杯消愁愁更愁”(李白《宣州谢脁楼饯别校书叔云》诗)之意。结句最为突兀,满腔愁怨,诉之于一声长啸,而这时夜幕临江,一轮明月飞上了焦山之东的海门。这个煞尾,不仅呼应了“落日金焦”,而且正如聆听他的长啸之声,余音袅袅,不绝如缕。两宋词人写多景楼,多以豪语、悲壮语出之,白朴此作,却别具一种剪雪裁冰的襟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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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奴娇

人生能几? 总不如休惹、情条恨叶。刚是尊前同一笑,又到别离时节。 灯炧挑残,炉烟𦶟尽, 无语空凝咽。一天凉露,芳魂此夜偷接。

怕见人去楼空,柳枝无恙,犹扫窗间月。无分暗香深处住,悔把兰襟亲结。尚暖檀痕,犹寒翠影,触绪添悲切。愁多成病,此愁知向谁说。

词人纳兰性德的一生十分短暂、但他却屡尝人间的生离死别之苦。因此表达离恨别愁的作品,在他的词中占有极大的比重。这首《念奴娇》即是词人倾诉与所爱的人别后相思之作。词人的艺术构思突出了 “悔”和“愁”两种感情状态,词人说因为难以承受一腔离愁,所以后悔当初不该种下带来愁思的因由,这种构思恰到好处地揭示了词人难以言传而又无法抛开的一片深情。

词的上片从“悔”开始。人生苦短,为什么要给自己招来许多感情纠缠,让自己痛苦呢?刚刚还在杯酒言欢,转眼就到分手的时节。欢乐永远是短暂的,而别离的愁苦是漫长的。在香残灯尽的深夜,不眠的词人一怀离愁别绪却又无处倾诉,只能暗泣。他遥望夜色中的一天寒露,希冀离人的魂魄能悄悄的归来。在上片词中,离情的伤痛正是词人后悔的根由,“悔”似乎表明了词人感情的不坚实,但从词意看却正相反,词中表现的悔之深切衬托出了词人的情之深切。

词的下片归之于“愁”。人去楼空,而柳枝依然拂扫窗间明月,离别后的景象时时触动词人的情肠,使他遥想远方的离人。“无分暗香深处住”,“分”读作去声,即“份”,“暗香”出自林逋“暗香浮动月黄昏”句,指梅花。这一句暗示了词人所思念的人身在江南,透露了这首词的写作时间是在冬令。词人自叹无份随恋人隐居在江南梅花丛中,此时此地的凄凉况味更使词人后悔。悔往日结下的情谊是如此的深切,竟使词人陷入不能自拔的悲愁中。那还在升着暖意的沈檀烟痕,那仍在闪着寒辉的翠柳身影,触处皆是离人的遗迹,这不能不给词人的心头增添更深的悲切,情切愁深伴随着悔恨积压在词人的内心,他无法排遣,更无人可以倾吐,词人只能自己吞咽着离恨相思的苦果。

有记载说纳兰性德曾娶浙江吴兴女词人沈宛为侧室,后又遣归,具体情况不为人知、但必有其无法逾越的障碍存在。这首词所描写的情景很像是表达对远归江南的沈宛的思念,这段情由或许就是这首《念奴娇》的“本事”。词人在词中运用一种反衬的方式把深切的感情、无尽的离愁和思念表达得淋漓尽致。这首词虽在词人的作品中不算是最出色的,却是很具有词人性格特点的作品,从中不难窥见纳兰词的基本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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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奴娇

忆仲良

中原形势,壮东南、梦里谯城秋色。万水千山收拾就,一片空梁落月。烟雨松楸,风尘泪眼,滴尽青青血。平生不信,人生更有离别。旧约把臂燕南,乘槎天上,曾对河山说。前日后期今日近,怅望转添愁绝。双阙红云,三江白浪,应负肝肠铁。旧游新恨,一时都付长铗。

这首怀友之作,情思郁结深沉,颇有辛弃疾为怀念陈亮而作的《贺新郎》(把酒长亭说)的风神。词从往昔壮游写起。“谯城”,此处指谯郡,即今安徽亳县。谯郡,三国时的五都之一,是中原形胜之地,景色壮居东南。当年作者与友人仲良(其人未详)同游谯城,纵览中原形胜,饱赏谯城秋色。壮游情景,梦里一一再现。梦忆旧游,自是因怀友至切,思极而成梦。写出第一层怀友之意。一梦醒来,梦中万水千山全然不见,唯有眼前的“一片空梁落月”。梁空尘冷,落月余辉残照,环境寂寞凄凉,衬出作者内心的孤独。“空梁落月”是化用杜甫《梦李白》诗句:“落月满屋梁,犹疑照颜色。”杜诗是梦忆诗友李白,本词是忆念挚友仲良,化用诗句堪称贴切。它既写出眼前梦醒时实景,又含忆友之深情。这是第二层。

“烟雨”三句,将笔意宕开。写对故园的思念和自身的遭遇。“松楸”,象征故园乡国。“烟雨”,并非实景,而是象征在元蒙统治下阴沉凄惨、风雨如磐的时代氛围。平生飘泊,历经战难,奔走“风尘”,受尽人生磨难,欲哭已无泪,血泪早滴干。“风尘”“泪眼”两个意象叠合在一起,又写出作者四处飘泊、风尘蒙面的落魄失意之状,亦即陆游《剑门道中遇微雨》“衣上征尘杂酒痕,远游无处不销魂”之意。人有痛苦郁闷,总希望与知己倾吐衷肠,宣泄郁闷,解除痛苦。可此际唯有“一片空梁落月”,孤苦无告。正是在这种心态之下才怀友忆仲良,前文的梦忆也不过是这种心态的曲折表现,或者说只是作者的一种依托。故“烟雨”三句虽将词意宕开写自我的处境、心态,其实仍是扣合“忆仲良”的题旨。这是第三层。

少年不识愁滋味,平生本“不信”人生竟有如此痛苦,会“滴尽青青血”,可自己确确实实是遭逢了。“悲莫悲兮生别离,乐莫乐兮新相知”,别离之苦已难忍受,偏偏又是在血泪滴尽之际,更是痛上加痛了。“更”字将情感推进一层。别离才相忆,这是第四层。

开篇思旧游,过片怀“旧约”。“燕南”,指今北京一带。“乘槎”,相传大海与天河相通,每年八月海边之人便乘浮槎(木筏)到天上(张华《博物志》)。本词说“乘槎天上”,是表现狂游豪兴。“旧约”三句说,曾经与仲良对着山河盟誓,相约“把臂”携手同游燕南,并乘槎浮海,纵览河山。“前日”所约相会同游的日期今日已近,可因人事阻隔,双方不能践约。长时间的盼望今日终于绝望。前日盼望按期同游,但恐失约,心存惆怅,不料今日真的失约,彻底失望,故说“怅望转添愁绝”!“旧约”未践,相期不能相逢,这是写此词“忆仲良”的直接动因。此乃第五层含意。

“双阙”,宫门前两侧的楼观,借指京都。“红云”,是京都的特征。《翼圣记》说“玉帝所居,常有红云拥之”。“三江”,此处泛指江湖。无论是京城红云,还是江湖白浪,都将无法“把臂”同游往观,这有负昔日的肝胆热肠。“双阙”三句又有另外一层含意,即如今在元蒙统治下,无论是进京城做官,目睹红云,还是退游江湖,时观白浪,都无兴会。从此“双阙”、“三江”都将辜负你我的“肝肠”热望。由此回观过片,那么严肃地向山河盟誓,要同游“燕南”,似包含同时往京城求官出仕之意。只是如今“烟雨松楸”,再已无心出仕,当年的豪气将付之东流。出仕不愿,同游不得,旧游已矣,后约失期,满腹忧怨,更与何人说!知己不在,只得“一时都付长铗(剑)”,弹铗悲歌了!结句苍凉悲壮,让人想到作者那抑郁不平之气和磨拳拭剑之状。

词境沉郁悲凉,当是刘因早期之作。它与后期“我本渔樵,不是白驹空谷。对西山、悠然自足”(《风中柳·饮山亭留宿》)的情感心态截然不同。


咏花诗词之《念奴娇》全诗原文鉴赏 - 可可诗词网

念奴娇

 

姜夔


 予客武陵,湖北宪制在焉。古城野水,乔木参天,予与二三友日荡舟其间,薄荷花而饮,意象幽闲,不类人境。秋水且涸,荷叶出地寻丈,因列坐其下,上不见日,清风徐来,绿云自动。间于疏处窥见游人画船,亦一乐也。朅来吴兴,数得相羊荷花中。又夜泛西湖,光景奇绝,故以此句写之。
 闹红一舸,记来时、尝以鸳鸯为侣。三十六陂人未到,水佩风裳无数。翠叶吹凉,玉容销酒,更洒菰蒲雨。嫣然摇动,冷香飞上诗句。日暮,青盖亭亭,情人不见,争忍凌波去? 只恐舞衣寒易落,愁入西风南浦。高柳垂荫,老鱼吹浪,留我花间住。田田多少,几回沙际归路。

 同是寄情山水花鸟,但姜夔却自有他的特殊情况。他热爱自然,襟怀豁达,自不待说;长期寄身于富贵人家,诗酒唱和,逢场作戏,花前月下的低吟,桃花扇底的情歌,并不能掩饰其悲凉的身世之感。比如,他的《念奴娇》,便是借咏物的抒怀之作。
 姜夔词往往有小序,或述作词缘起,或记心绪行踪,要言不繁,清新俊逸。这首词的序颇长,侧重于描绘环境。先是追述湘中之游,继之点出浙中之盛,所费笔墨,均在荷花。作者说,当年曾客居武陵(今湖南常德市)在荆南、荆湖北路提点刑狱官署的所在地,“古城野水,乔木参天”,曾经与二三个好友,白日荡舟,靠近荷花饮酒,面对幽雅的景致,心意亦闲,简直就象来到仙境。秋水干竭之时,见荷叶拔地而起竟有八尺多、将近一丈之高,于是坐在象伞一样的荷叶下,上不见天日,清风微拂,荷叶如绿云一样轻轻摆动。有时从绿叶的缝隙中窥见游人画船,也是一种乐趣。至于来到吴兴(今浙江湖州市),多次得以游玩在荷花中;又健继以游玩,有机会在月夜里泛舟西湖,更觉景色奇绝。所以以这首小词来描绘它。
 “闹红一舸”,是说在盛开的荷花丛中,有一只小船荡漾其间。起笔突兀,破空而来,一下子把读者带到已逝的岁月里。“闹红”,极言繁茂的荷花簇拥在一起,给人以闹嚷嚷的感觉,显然受了“红杏枝头春意闹”句的影响。“记来时,尝与鸳鸯为侣。”还记得来时的路上,小舟附近总有对对的鸳鸯与我作伴。“三十六陂人未到,水佩风裳无数”。许许多多的池塘,还从未有人影出现,那艳丽的荷花象仙女一样,以叮咚作响的悦耳的水声作她的环佩,以荡起涟漪、轻摇荷叶的微风作她的衣裳。“三十六”,非实指。水佩风裳,化李贺“水为佩,风为裳”句(《苏小小墓》)而来。“翠叶吹凉,玉容消酒,更洒菰蒲雨。”翠绿的荷叶阵阵吹送着凉爽,荷花如娇艳的粉脸,象刚刚消了酒似的,更有那菰叶蒲叶沙沙作响,象洒下的雨点声。“嫣然摇动,冷香飞上诗句”。荷花有如美女嫣然含笑,轻轻摇动身影,飞来股股清冷的幽香,我把这令人销魂的幽香,化作诗句。
 以上为上片。恣意挥洒,状写荷花之盛。下片则笔锋陡转,又写荷花之衰。
 “日暮,青盖亭亭,情人不见,争忍凌波去?”日色渐晚,青青的荷叶象伞一样亭亭耸立着;美人般的荷花似在望眼欲穿地翘望着情人,在尚未会见情人时,怎忍踏着碧波轻举莲步而去?凌波,形容女人步态轻盈,源于曹植《洛神赋》:“凌波微步,罗袜生尘。”“只恐舞衣寒易落,愁入西风南浦”。怕只怕你轻飘得象舞衣般的荷花,经受不住寒风吹袭而脱落凋残,令人忧虑的是那西风凄紧的送别之地南浦,该是怎样令人销魂? “高柳垂阴,老鱼吹浪,留我花间住。”高大的柳树为我垂下绿荫,昔日的鱼儿轻搅着浪花,似乎深恐我离去而挽留我栖身在花间与它们相伴。“田田多少,几回沙际归路。”(这不是虚幻,而是现实):我曾几次往返于沙滩的荷花之间:曾几度见过盛时“水佩风裳无数”,而今衰落又剩下几多呢!下片侧重写荷花的衰象,隐隐寄寓了美人迟暮之感。
 这首词在艺术上,确有不比寻常之处。
 诗人在描绘荷花时,巧妙而娴熟地运用了国画的表现手法:不求其象美,力求其传神。诗人笔下的荷花,并非在某时某地眼中所见的荷花,而是由湘而浙,将其形貌贮于胸中,胸中所储的荷花,怕又不止于湘浙所见,那么,诗人笔下的荷花,是经历了眼中花—胸中花—手中花的选择,去取提炼的典型化过程的,由于时间的差异、空间的区别,荷花的情态自然就不能完全划一;然而有一点是共通的:出污泥而不染,所以有的诗人说它“素蘤多蒙别艳欺,此花端合在瑶池。”正是围绕着它的超尘拔俗的品格驰骋想象,调色泼墨,因而写出了它的“神”。
 在表现荷花的神韵时,诗人将其人格化,使之亦荷亦人,这恰是诗人审美意识的外化的移情手法。诸如“水佩风裳”、“翠叶吹凉”、“情人不见、争忍凌波去”,无非是诗人将其美丽的想象物质形态化。这既可将荷花写得栩栩如生,可见可闻可感,又可将诗人的所思所感毕现毫端,较之单纯地描绘荷花情状,显然更富于艺术感染力。
 另外,同是描绘荷花的情态,盛时、衰时的手法又各不相同。写荷花之盛,力求形象、别致。“闹红一舸”、“更洒菰蒲雨”,不妨看作是一幅画,而且是动态的;“水佩风裳、不仅毕现其神态,而且想象丰富新奇别致。在写荷花之衰时,则委婉含蓄,力避平直。“情人不见”,状其神态是虚,暗寓其衰是实;“高柳垂阴,老鱼吹浪,留我花间住。”物我不辨浑然一体。而醉翁之意乃在于荷花已衰游人离去。这里,并非诗人故弄玄虚。不难理解,他“少小知名翰墨场,十年心事只凄凉”,虽说有闲云野鹤的性格,但眼见荷花的盛衰,怎能不激起身世之感,怀才不遇之慨?而这些悲凉的情怀,难言的苦衷,又怎能脱口而出?于是避直取曲,委婉含蓄,倒是使读者敏感地意识到诗人心灵隐忍着的创痛。

古典文学作品《念奴娇》原文|注释|精注|赏析 - 可可诗词网

念奴娇

 

登石头城


 石头城上,望天低吴楚,眼空无物。〔2〕指点六朝形胜地,惟有青山如壁。〔3〕蔽日旌旗,连云樯橹,白骨纷如雪。〔4〕一江南北,消磨多少豪杰。 寂寞避暑离宫,东风辇路,芳草年年发。〔5〕落日无人松径里,鬼火高低明灭。歌舞樽前,繁华镜里,暗换青青发。〔6〕伤心千古,秦淮一片明月。
 
 〔1〕这是一首用苏东坡《念奴娇·赤壁怀古》词原韵的怀古词,是登临怀古的名篇。 (“念奴娇”词牌介绍,见唐宋部分。)
 〔2〕“石头”三句,言作者登临石头城,视野开阔,感觉吴楚之地的天空都显得低了,当年繁华的古都已空空如也。 石头城,故址在今南京市清凉山。
 〔3〕“指点”二句意谓:历数石头城这六朝古都,优越之地,已空留遗址残迹,惟有青山依然壁立。 形胜,地理位置优越。
 〔4〕“蔽日”三句,写古往今来水陆战争的景象。旌旗,战旗。樯橹,指战舰。
 〔5〕“寂寞”三句:言当年歌舞繁华之地已荒废无人,当年皇帝辇车来往的路上长满了青草。 离宫,指六朝皇帝避署时的行宫。
 〔6〕“歌舞”三句:叹繁华转瞬,乐尽哀来,人生易逝,自古如此。
 
 该词是登临怀古之作。上片大笔挥洒,视野阔大。作者放眼石头城概貌,对往昔连绵战火的追思,形象揭示出六朝胜地变成“眼空无物”的原因。 陈廷焯《词则》认为“一江南北,消磨多少豪杰”句“语意凄恻”。下片写石头城荒凉衰败,并以对比映衬手法感叹繁华转瞬,乐尽哀来。 由感怀历史到悲叹人生。 全词论古道今,纵横驰骋,情事交汇,深沉豪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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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奴娇

遣兴

十年京国,空孟浪,解组一身如叶。浩荡凉飙来木末,霜满滹沱河北。俯首浮名,惊心世路,回想头堪白。书生傲骨,腰围宁使轻折。拚取潦倒词场,醉眠锦瑟,挥手红尘别。茅屋三间容膝了,何必平泉奇石?雨笠云蓑,闲花野草,管领幽人业。江山无尽,莫教辜负风月。

此词发摅浮名误人、世路险峻的种种愤懑,表达了词人挣脱名缰利锁之后超旷放达、怡然自得的心情。作者初仕于明,入清后官做得很大,可谓仕途得意。那么他为何又要发这般牢骚,津津乐道隐逸生活呢?原来,一臣事二主对于封建时代的知识分子来说,往往是件痛苦的事。再则,做大官未必很畅快,如履薄冰,噤若寒蝉,险争恶斗,明枪暗箭,他在官场上一定活得很累。故而一旦与官场告别,他那种愉快的解脱之感是不亚于陶潜的。

上片写解职隐退之后回过头去看,无异于从险境中脱身,惊魂未定,心有余悸。对此,作者写得淋漓尽致.非有实际感受是断断写不出的。“十年京国”,谓在京城做了十多年的官,十是概数,不必坐实。京国,即帝都。曹植《王仲宣诔》:“我公实嘉,表扬京国。”“孟浪”,鲁莽,言下有后悔之意。白发染鬓,岁月如流,何苦将大好时光都耗费在官场呢!“解组”,即解职。组,印绶。唐韦应物《答韩库部协》诗云:“还当以道推,解组收蒿蓬。”“一身如叶”,谓孤身飘零。落叶随风飘摇,虽未知归宿何在,但毕竟是自由的。解职之后的一丝轻松感委婉流出。“浩荡”二句写满目苍凉的深秋景色,夹杂着回归故里、旧地重游的几份惆怅。作者是直隶真定(河北正定)人,家乡正在滹沱河北岸。“凉飙”,即冷风飙,大风。“木末”,树梢。“滹沱河”.源出山西繁峙县东之泰戏山,穿割太行山,东流进入河北平原,在献县与滏阳河汇为子牙河,至天津会北运河后入海。秋风飒飒,遍野皆霜,作者老来归家,那无限的感慨喟叹,自然如滹沱河水一般起伏、翻腾。感慨怅惘之中,回首京国十年生涯,为浮名所累,重忆堪惊;世路危难,举步维艰,华发早生,总为富贵功名所误。“俯首”,这里犹言垂头、折腰。过拍处“书生”二句,可见作者性情操守。大约他骨鲠不阿,狷介清正,因而在官场上才感到倍加疲惫吧!一个不肯轻折腰围的人,一个傲骨铮铮的官僚,在官场上的日子不会好过。

换头承过拍之意,写为了排遣令人生厌的官宦生活所带来的烦闷,索性放浪形骸,混迹歌场,填词遣怀,借酒浇愁。此处的“潦倒”,指放浪,非指穷困;而“词场”却为兼指,既指填词,又指听歌看戏。“醉眠锦瑟”则谓逐笑追欢,沉湎酒色,以求麻醉,系用杜甫《曲江对酒》诗:“何时诏此金钱会,暂醉佳人锦瑟旁。”这种“拚取”和放纵,不是仅仅为求享受,更多的是为了从痛苦中解脱出来。而今解任归隐,便是与京中红尘告别了。“红尘”,原指尘土飞扬,借喻京城热闹繁华,佛家和道家又通将人世称为红尘。这里语含双关,既言告别京城繁华生活,也有归隐后将与人世隔绝之意。“茅屋”以下数句可证:有三间茅草房,能栖身也就足够了,何必追求楼阁亭台、名园奇石呢! (平泉庄,唐宰相李德裕在洛阳的别墅。)戴笠披蓑,啸傲云雨,有自然山水风光,旷野间自由自在的花花草草,也就足快人意了,那差不多是神仙般的生活呀,“管领”,总领;“幽人业”,指高士隐者无拘束的生活。这里不无以隐士班头自况之意。结句言应当惜时自爱,不枉人生。江山无尽,人生有限,不可辜负大自然带给人们的好风光,美景良辰,更须乐事赏心,忘却一切烦扰,莫过于甘守田园之乐。这一段流畅舒展的美好想象,构画出一个世外桃源来,反衬了上片所写的那种疲惫、惊悸的感觉和心态。

此词明显受到陶渊明《归园田居》诗的影响,特别是对“误落尘网中”的叹悔以及那“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的愉快心情,文面虽无迹,思想上却时见陶诗的影子,就连过拍处的“腰围宁使轻折”亦见出陶潜“不为五斗米折腰”式的骨气。上下片写两种生活,前面是对旧日生活的回顾,后面是对晚年生活的憧憬,过处以曾放浪过作转轴,全篇连成一气,并无断痕,有挥洒自如之致。


古代爱情诗词《》念奴娇原文、鉴赏、赏析和意境解读 - 可可诗词网

念奴娇

 萧条庭院,又斜风细雨,重门须闭。宠柳娇花寒食近,种种恼人天气。险韵诗成,扶头酒醒,别是闲滋味。征鸿过尽,万千心事难寄。楼上几日春寒,帘垂四面,玉阑干慵倚。被冷香消新梦觉,不许愁人不起。清露晨流,新桐初引,多少游春意。日高烟敛,更看今日晴未?
 这首词有的本子词调作《壶中天慢》,有的题作《春情》,或《春日闺情》,或《春恨》或《春思》。清照婚后,丈夫赵明诚仕宦在外,春日闺中多暇,她不免油然而生相思之情,离别愁绪缠身,难于排遣。此词写的就是这种情感。据词意,词当作于南渡之前。
 开篇“萧条庭院,又斜风细雨,重门须闭”,写所住环境和凄寂冷清的氛围。夫君外出,小小庭院本已十分冷落,又兼斜风细雨,心境尤为难堪,故将重重门户紧闭。紧闭门户,与外界隔绝,不受干扰,以求心理上暂时平衡。“宠柳娇花寒食近,种种恼人天气”,寒食节在清明前后,是仕女踏青游春的大好时光。柳条柔嫩,似受春天宠爱;百花艳丽,显得格外娇媚。但寒食前后,气候又不好。《荆楚岁时记》说:“玄冬节一百五日,即有疾风甚雨,谓之寒食。”无奈此时非风即雨,似晴非晴,乍暖犹寒,十分恼人。心情烦乱,左右不顺心,于是无端牵怒天气。“宠柳娇花”,造语新俊,与《如梦令》“绿肥红瘦”等语,备受后人称道。“险韵诗成,扶头酒醒,别是闲滋味。”由天气环境转笔写人。作诗讲究韵脚,近体诗尤严。“险韵”通常指那些字数少又不易押好的韵脚;有时诗人故意从宽韵中找几个难字当韵脚,也称险韵。“扶头酒”,指喝醉后须扶头的烈酒。杜牧《醉题五绝》: “醉头扶不起,三丈日还高”;周邦彦《华胥引》:“醉头扶起寒怯”,即其例。春日愁情无法排遣,特选险韵作诗以消磨时光,特喝扶头烈酒以暂浇心愁,然而诗已作好,酒也终于醒来,现实毕竟无法逃避,春愁终于还是无法排遣,反反复复,所以说尝尽闲滋味。“征鸿过尽,万千心事难寄,”至此二句,上片词意才完全醒豁。原来词人紧闭重门,押险韵,喝烈酒,都无非怕去触动心事。重门可闭,心扉难锁,窗外北去的大雁还是照样撩拨起她的心事。“过尽”,则说大雁无法替她传递心事;“万千”二字,极写其心烦意乱。
 下片,“楼上几日春寒,帘垂四面,玉阑千慵倚。”“春寒”,回应“天气”;“帘垂”,紧承“征鸿”,且照应重门闭。换头三句说,春寒逼人,独坐楼头,不仅重门紧闭,就连四面帘帐也随即垂降;平日常依的玉栏,今天也懒得凭依了——几回凭栏,望眼翘首,一次又一次地失望,弄得什么意绪也没有了! 她想更严更密地将自己封闭起来,以免再有征鸿一类的不速之客来干扰自己。于是她昏昏入睡了,也许是强迫自己入睡,然而“被冷香消新梦觉,不许愁人不起。”好梦,有时能短暂地慰藉正在发愁的人,但梦竟不能永久地解除一个人的痛苦。罗衿难耐春寒,更何况是独眠,被冷香消,好梦未圆,便辗转醒来,一切又重新回到现实中来了! 但是,梦毕竟可以超越时空,门紧闭,帘四垂都无济于事,梦境沟通了闺房和外界,因此,梦中转来,加倍凄清冷寞,加倍愁苦,以至不能不起,真是无可奈何至极。《金粟词话》评“被冷”两句说:“用浅俗语,发清新之思,词意并工,闺情绝调。”以平常浅近之语入词,颇妙婉。拉开帘帷,室外春趣盎然,是一个多美好的春晨呵! 晶莹剔透的露珠儿在绿叶上滚动,它们顺着叶脉一颗又一颗地往下滴流,梧桐新芽初长,一夜之间,枝条不知被谁又拉长了。美好的景致,诱发起人们多么浓烈的游春欲望。“清露晨流,新桐初引”,用《世说新语·赏誉》成句,贴切自然,有如己出。“引”,有长义。结二句将笔宕开,日上三竿,烟消云敛。“更看今日晴未”,是反问句。今天该是晴天了吧! 尽管天已放晴,但词人仍放不下心。“晴未”,仍照应风雨春寒,春日天气多变,故有此问。唐圭璋释此二句说:“语似兴会,意仍伤极。盖春意虽盛,无如人心悲伤,欲游终懒,天不晴自己不能游,实则即晴亦未必果游。李氏《武陵春》云‘闻说双溪春尚好,也拟泛轻舟’,亦与此同意;其下续云‘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亦是打算一游,而终懒游也。(《唐宋词简释》)自“清露”至篇末用笔虽疏朗轻俊,春景虽明丽宜人,但缕缕哀愁仍不离笔端,跌宕起伏,令人惊叹。
 清人许昂霄批评此词“有句无章”(《词综偶评》),未免失之偏颇。这首词写春日闺愁,虽是常见题材,但章法仍颇谨严。以“斜风细雨”起,“晴未”结,中写“恼人天气”、“清露”、“春寒”、“日高烟敛”,此为气候之脉络。闭重门、险韵、扶头酒、征鸿、心事、垂帘、慵依栏、新梦觉、游春意,此为愁绪之脉络。而前者的刻画描绘,正是为了衬托后者。如前所分析,上片注意映带下片,下片顾及回应上片,上下融贯。至于愁绪的抒写,则层次分明,环环紧扣,反反复复,曲曲折折,笔法细腻,余韵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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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奴娇

家信至有感

牧羝沙碛,待风鬟、唤作雨工行雨。不是垂虹亭子上,休盼绿杨烟缕。白苇烧残,黄榆吹落,也算相思树。空题裂帛,迢迢南北无路。消受水驿山程,灯昏被冷,梦里偏叨絮。儿女心肠英雄泪,抵死偏萦离绪。锦字闺中,琼枝海上,辛苦随穷戍。柴车冰雪,七香金犊何处?

清顺治十四年(1657)发生于江南的丁酉科场案,使许多人受到株连。吴兆骞是这一科的新中举人,也受到牵涉,第二年即被遣戍宁古塔。宁古塔在当时是一个荒凉寒冷的世界,按律例,流人的父母兄弟妻子均当随戍,由于友人的斡旋,吴的全家才免于流徙。四年以后,妻子葛氏由家乡出关来伴,在戍所生有一子四女。吴兆骞在宁古塔生活了二十三年之久,康熙二十年(1681),依靠友人顾贞观与纳兰性德的父亲、大学士明珠的救援,才得以生还。这首《念奴娇》是词人接家信后,得知其妻欲来戍所,有感而作,时约1662年左右。

上片首句“牧羝沙碛”,化用苏武牧羊故事。《汉书·李广苏建传》载,苏武出使匈奴,被拘留,誓不投降。匈奴“乃徙武北海上无人处,使牧羝(公羊),羝乳乃得归”。公羊不能产子,匈奴人故设此语以绝苏武生还之念。“沙碛”,荒凉大漠,指宁古塔。此句表达了自己难以生入山海关的绝望心情。“待风鬟”一句,笔锋一转,有“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之效。此句用唐传奇小说中柳毅遇牧羊龙女的故事:唐柳毅应举下第,归途中遇一妇人“牧羊于野,风鬟雨鬓”,问之,知是龙女,又问她牧羊何用,龙女回答说:“非羊也,雨工也。”于是柳毅为龙女传书于其父洞庭君,终于解救了龙女的困厄(见《太平广记》卷四一九引《异闻集》)。本词中的“风鬟”是用牧羊龙女的形象借指自己的妻子。两句的意思是:我在荒漠牧羊,已绝归望,正等待着你到来似龙女一样将这些羊群唤作“雨工”,及时降下滋润我心田的甘霖。词意宛转曲折,连用二典,与作者处境关合,天然浑成,不露斧凿之迹。

垂虹亭在作者家乡吴江(今属江苏),是家乡风物的代表。“不是垂虹亭子上”以下七句,用一系列形象巧妙地将戍所的艰苦以及对远隔千里的妻子的怀念淋漓尽致地挥洒而出,暗中又透露出几分乡思。“相思树”即红豆,唐王维《相思》诗:“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红豆又名相思子,传说古时有人客死在外,其妻哭死于树下,化为红豆。“裂帛”,割裂丝帛作书信。七句是说:这里没有故乡如烟的绿柳,眼中只见烧残的白苇、落了叶的黄榆,也只好把它们当成红豆树,作为你我相思的表证。欲把知心的话写成书信,又恨关山阻隔,无路可达。言外之意仍是盼望妻子早早到来,以慰相思的苦痛。唐李白《寄远》:“相思无日夜,浩荡若流波。”宋黄庭坚《望江东》词:“灯前写了书无数,算没个、人传与。”穷居独处的人最渴望感情的慰藉,更何况作者又是一个名满江南的多情才子呢!

换头转入作者梦中之境。他于“灯昏被冷”的凄清之夜,梦里也常常挂念妻子一路跋山涉水来关外的旅途煎熬。这是一种矛盾心理的流露,一方面怕妻子难以忍受路途的辛苦,一方面又计算行程,盼她来临,这正是作者“梦里偏叨絮”的原因。“儿女心肠”二句是对自己矛盾心理的进一步刻画;儿女情长,英雄泪下,这分离的痛苦,至死也难消除。对妻子的思念偏借梦境表现,恰是作者夜以继日相思无限的实录,绝非矫揉造作之词。

清郭麐《灵芬馆词话》卷二评此词曰:“与升庵(明杨慎)‘易求海上琼枝树,难得闺中锦字书’同一凄怨。”指出了此词“锦字闺中,琼枝海上”八字的寓意。《离骚》“折琼枝以为羞兮”句张揖注:“琼树生昆仑西,流沙滨,大三百围,高万仞,其华食之长生。”(宋洪兴祖《楚辞补注》引)后人假托李陵别苏武诗即有“思得琼树枝,以解长渴饥”之句。又前秦苏蕙,字若兰,因其夫窦滔被徙流沙,故织锦为回文旋图诗以赠,极其凄惋(见《晋书·窦滔妻苏氏传》)。后世以妻寄夫的书信为锦字。本词暗用杨慎诗意,仅是其中的一层涵义:妻子寄到戍所的书信,远胜过荒漠中难求的琼枝。它还有另两层涵义:一、在绝域得到妻子的书信,如同得到琼枝一样,可解饥渴,真是“家书抵万金”(杜甫《春望》)啊!二、闺中的书信给我以莫大的安慰,她那琼枝一般的身影就要映在这片荒凉的土地上,分担我的忧愁。三重意象,相互交织,将作者难以言传的喜悦、感慨、爱恋之情和盘托出,体现了形象大于思维的规律。

“柴车”两句,用貌似漫不经心之语道出了内心的惆怅。二句仿佛是闺中的谑语,感伤中又有几分温柔的调侃:迎接你的到来,只有冰天雪地中的一架简陋的木板车,那配得上你的华丽的七香宝车让我何处寻觅?戍所生活的艰苦被作者用轻描淡写的口气道出,饶有风情。无怪乎清谭献评此词说:“其气不衰,宜乎生还。”(《箧中词》)

全词平白如话,用典纯熟自然。意象的多重组合使全词感情回环跌荡,一片儿女情跃然笔端。所谓“心中幽约怨悱,不能直言,必低回要眇以出之,而后可感动人”(清沈祥龙《论词随笔》),可作此词的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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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奴娇

渡江雪霁

江天一派,初日霁、万树千山争白。银甲霜戈,浑认作、缟素三军横列。薪胆君臣,釜舟将士,洒尽伤时血。中原何在?问中流古今楫。回首北固金焦,晴光如画,拱带金陵业。虎踞龙蟠,都不信、此日乾坤分裂。席卷崤秦,长驱幽蓟,试取中兴烈。妙高台上,他年浩歌一阕!

这首《念奴娇》当作于顺治二年乙酉(1645)正月。这时清兵已入关南下,福王朱由崧立于南都,昏淫而无所作为。吴易以恢复中兴为己任,乃从吴江东湖家居,毅然径往扬州投谒史可法阁部,以兵部职方主事为监军,跟随史可法军北征至徐淮,抚定高杰所部。他将这一阶段的词作收辑成集,名为《北征小咏》,《念奴娇》就是其中的一首。

全词抒写雪后初晴渡江时的景况与心志,情绪悲愤激昂,词意直泻无余。起首二句明写雪霁,突出一个“白”字。按照常理,此下当将这红妆素裹的银色世界大事描绘一番。然而作者却从“万树千山争白”中陡转笔锋,勾勒出一幅想象奇特的图景来:“银甲霜戈,浑认作、缟素三军横列。”这岂不正是同时代诗人吴伟业《圆圆曲》中“恸哭六军俱缟素”之意吗?自李自成义军入京,崇祯自尽,吴三桂引狼入室,清兵进关,面对这“地坼天崩”的时代,国仇君恨,一时的士大夫无不义愤填膺,同仇敌忾。吴易作为一位以恢复中兴为己任的志士,目睹江面上这一派皑皑晴雪、美好河山,自不免有三军缟素、身临国丧的联想。“薪胆”三句,以越王勾践之“卧薪尝胆”,寄希望于弘光朝君臣;以楚霸王项羽的“破釜沉舟”,想象南明的将士能背水一战,举国上下都能为民族洒尽热血。上片收束处“中原何在?问中流古今楫”二句,有两层意思:一是喻自身今日击楫中流,试问中原何在?一是谓当年祖逖中流击楫,曾誓志收复中原。从结构上讲,这是写“渡江”,且与上文“雪霁”取得天衣无缝的契合,从而点明题旨。

下片换头处,在于进一步指实雪霁渡江之所在,从而喟叹大明江山岂容落入他人之手,接着再深入一步表明自己力图恢复的心志。舟过中流,回首南望,北固、金、焦三山背负白雪,正沉浸于一片潋滟晴光之中。京口向为金陵锁钥,群山拱卫围护着朱明王朝的基业,这一派虎踞龙蟠的山川形胜,谁能相信“此日乾坤分裂”?具有这般优越的地理形势,要得恢复,事在人为了。“席卷”、“长驱”是作者的誓词。“崤秦”是义军的根据地,“幽蓟”是清军如今的大本营,剪灭这两者是作者心目中所谓的“中兴烈”。他表示,等到明室复兴之时,将重新登上金山绝顶妙高台上,高唱一曲胜利的凯歌。虽然,吴昜和他同时代的许多志士仁人如陈子龙、夏完淳一样,有心恢复,无力回天,但他们用自己的鲜血和生命谱写出一幕幕可歌可泣的历史悲剧,为我们留下许多弥足珍贵的动人词篇。此词意境雄浑开阔,音节凄凉悲壮,充分显示了词人忠贞不泯的浩然之气。至于其中个别字面透出对农民起义军的仇视,是历史和阶级的局限,我们当看作者抗清的民族大节,不必求全责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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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奴娇

登石头城

石头城上,望天低吴楚,眼空无物。指点六朝形胜地,唯有青山如壁。蔽日旌旗,连云樯橹,白骨纷如雪。一江南北,消磨多少豪杰。寂寞避暑离宫,东风辇路,芳草年年发。落日无人松径冷,鬼火高低明灭。歌舞尊前,繁华镜里,暗换青青发。伤心千古,秦淮一片明月。

这是一首步和苏轼《念奴娇·赤壁怀古》原韵的词,与前一首《满江红》同为金陵怀古的名作。

上片发端三句:“石头城上,望天低吴楚,眼空无物。”以如椽大笔点破题意,勾勒出登城远望的阔大之景。雄踞于金陵清凉山(古名石头山)上的石头城,依山为垣,因江为池,形势奇险,有“石头虎踞”之誉。词人独立城头,放眼远望吴楚之地,但见天幕低垂,旷然无物。“天低吴楚”四字,雄浑有力,大气包举,既写出石城的突兀耸峻之势,也带出吴楚原野之平阔一望无垠。词人站在石城高处极目骋望时的豪迈气概亦一笔勾出。“眼空无物”一句,是纵目所望的感受,极写吴楚大地的空旷景象,怀古兴叹的心理活动已经流露出来,故而下面趁势打入,写出“指点六朝形胜地,唯有青山如壁”两句。“指点”二字,见出词人站在历史的高度,以审判者的眼光去评说六朝。他俯瞰龙蟠虎踞、襟带长江、形势雄伟的金陵,想到这里曾是豪华繁荣的六朝古都,而今已风流云散,只有青山不改,壁立如故,因下以具有排它性的“唯有”二字。同时,这两句也蕴含着“兴废由人事,山川空地形”(刘禹锡《金陵怀古》诗)的深意,故而随即进入对于金陵历史的追溯,连写五句:“蔽日旌旗,连云樯橹,白骨纷如雪。一江南北,消磨多少豪杰。”这里所写的是六朝与北方强敌的争战,但又不限于六朝。前两句写战船之多,旌旗遮天蔽日,樯艣相连如云,可以想见战争规模之大。第三句写战争的残酷。“白骨纷如雪”,已是惨不忍睹,中间嵌入“纷”字,更见其酷烈。这说明词人之指点六朝,评论历史,着重在揭示南北纷争所造成的深重灾难。所以上片歇拍无限感叹地说:“一江南北,消磨多少豪杰。”这两句笔力千钧,高度概括。词人深感痛心的是:万里长江竟然成为群雄逐鹿、殊死搏斗的战场,使无数豪杰把生命消磨在争杀之中。“消磨”二字,带有强烈的否定意味,鲜明地反映出词人对封建战争的反对态度。而“多少”二字又饱含着对无数豪杰无谓牺牲的慨叹和惋惜。无谓的战争造成的后果是什么呢?是上文所说的“白骨纷如雪”,也是词人在《题石城峭壁》、《秋日登石头城》诸诗中所说的“离宫长蓬蒿”、“空余石城在”、“六代兴亡在何许,石头依旧打寒潮”。于是词的下片便集中笔墨描述六朝残灭后的凄凉情景。

换头三句:“寂寞避暑离宫,东风辇路,芳草年年发。”那曾是六朝帝王避暑的离宫别馆,如今歌舞消歇,一片寂寞;当年帝王辇车游经的御道,已经荒芜,芳草满路,在东风吹拂中一年一度发芽开花。这萧条景象,令人感慨系之。然而更使词人触目伤情的是“落日无人松径冷,鬼火高低明灭”。松径无人,已是沉寂,加上日落黄昏,这林间小路更是幽暗不堪。再补一句,写出夜间林中飘飞的鬼火,高低明灭,闪烁不定,格外阴森可怖了。繁华的六朝宫苑荒凉残破到这般地步,不能不加剧词人心中的沉痛和忧苦,故而凄楚地说:“歌舞尊前,繁华镜里,暗换青青发。”对镜自照,青发暗换,虽有金樽美酒,丽人歌舞,却无法逃避白发的侵染,只能眼见自己衰老下去。词人如此神伤,既不是因流年轻度而悲哀,也不是因人生短促而苦闷,是因为“伤心千古”,不能自己!深重的怀古之忧,悲苦凄凉的心境,无以慰藉,于是在词的最后凄怆欲绝地吐出一句“秦淮一片明月”。在孤寂无依的境况里,只有长映于秦淮河中的一片明月伴随着因怀古而伤心的词人。在他的心中,明月是永恒的物象。“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李白《把酒问月》诗),它映照着诗人,也曾映照着六朝,今古时空的限隔,仿佛已消融在明月的清光里。词人渴望借秦淮的一片明月使自己“伤心千古”的心灵得到一些抚慰。可是,这亘古如斯的秦淮明月也同样可以继续触动词人怀古的幽情。这样一来,在明月悠悠清光的牵引下,词人的愁思或许更加不能自持了吧?这一切复杂的心理活动都包容在“秦淮一片明月”之中。所以这最后一句,写得凄冷清绝,情韵深永,余味不尽,颇耐咀嚼。

这首词,上片雄浑遒劲,下片则哀惋凄凉,感情起伏幅度极大。步东坡原韵而又不为所限。写景写情,指点评说,一路写来,变化多姿,思笔俱畅,辞情两到,堪称天锡词中的冠冕之作。


古典文学作品《念奴娇》原文|注释|精注|赏析 - 可可诗词网

念奴娇

 

自 述


 策勋万里,笑书生骨相,有谁相许。〔2〕壮志平生还自负,羞比纷纷儿女。〔3〕酒发雄谈,剑增奇气,诗吐惊人语。风云无便,未容黄鹤轻举。〔4〕何事匹马尘埃,东西南北犹羁旅。〔5〕只恐陈登容易笑,负却故园鸡黍。〔6〕笛里关山,樽前日月,回首空凝伫。〔7〕我今未老,不须清泪如雨。
 
 〔1〕这首词标题作“自述”,是作者给自己以及封建时代知识分子所作的心路自白。本书所录明词,录自《明词综》。(“念奴娇”词脾介绍,见唐宋部分;高启生平,见明诗部分。)
 〔2〕“策勋”三句:意为谁肯相信书生能建万里功业受勋封侯呢。唐人李贺《南园》:“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请君暂上凌烟阁,偌个书生万户侯。”策勋,这里用如动词,意为建立功勋。万里,这里指开拓或光复广大疆土的功业。骨相,根据人的骨骼长相判断其命运。
 〔3〕“壮志”二句:意为尽管人们笑书生不能建立功业,我仍自负胸有大志,羞于与庸庸碌碌的儿女为伍。纷纷儿女,指一般平庸之辈。
 〔4〕“风云”二句:意为没有机遇容我像黄鹤一样轻快地高飞云霄。无便,不得机会,这里指机遇。
 〔5〕“何事”二句:意为为什么我孤零零地四处奔波,依然在异乡漂泊?
 〔6〕“只恐”二句:陈登,疑为孙登之误。孙登,三国魏人,于汲郡山中隐居,曾向嵇康说:“子才多识寡,难免乎于今之世。”嵇康作《幽愤诗》:“昔惭柳下,今愧孙登。”高启用这个典故是说参与当前污浊的政治活动要被孙登笑话的,也对不起家乡父老的期望与爱护。鸡黍,是乡间接待的盛筵。陈登,是吕布部的叛徒,助曹操消灭吕布,后封伏波将军,与此处词中语意难有关涉。
 〔7〕“笛里”三句:意为尽管笑傲江湖,借酒度日,回头凝思,还是心事茫茫。
 
 这首词典型地刻画了以作者为代表的封建时代知识分子的一种心态。 词中写出一种高昂、傲岸的人格精神,不愿与黑暗腐败的政治权力系统同流合污,他坚持自己的独立人格。“酒发雄谈,剑发奇气,诗吐惊人语”,有为国家建功立业的理想和对自身才能的自负;但是,在现实中,他只能“匹马尘埃,东西南北犹羁旅”。 他把这样的遭遇,归之于“风云无便”,怨老天不给他机遇,所以表面上“笛里江山,樽前日月”,回首凝思,又不甘心就这样虚度一生,所以内心仍是苦闷的。 结尾说“我今未老,不须清泪如雨”,他只有三十多岁,仍然坚持原来的理想和抱负,还在等待机遇,想做一番大事业。但是黑暗腐败的政治势力难容他这样有正义感、坚持独立人格而又不与合作的知识分子,终于被借故腰斩于市。这是封建时代正直知识分子的悲剧。

古诗词《念奴娇》原文、赏析和意境解读 - 可可诗词网

念奴娇

连日雪意凄迷,云未解驳,仆与勉夫江村眺望,漫兴赋此

暮云楼阁,送悠悠今古,飞鸿明灭。欹到黄芦洲乱吐,点缀微茫残雪。浅水湾碕,疏篱门径,淡抹墙腰月。灞桥清思,向人一片愁绝。堪笑滕六羞慵,三年刻楮,悭放玲珑叶。争得并刀双练带,裁出春风千靥?重按瑶华,新翻《白苎》,舞趁金钗节。玉龙擎重,为予飞动鳞鬣。

这是一首咏雪词。据词序,连日来冬云愁惨,雪时降时停,有时三点两点,有时纷纷扬扬,忽而又乍雪又止,欲雪未雪。一个料峭微雪的傍晚,词人与诗友吕勉夫携手登临,咏成此词。

上片写“江村眺望”。江村一般指村野,这里则是指水边村落。分作三层,各写天、地、心三事。起三句“暮云楼阁,送悠悠今古,飞鸿明灭”,为第一层。首句自登临入手,四字即概括出时间(傍晚)、天气(阴云)、地点(楼头),并暗示出词序所叙事由(登眺)。楼阁而接低压之冬云,其高可知,而登楼者乍凭窗而望,即满眼沉沉冬云,亦在情理之中。登高望远,不外仰观和俯瞰,一般登临之作总是先写上,后写下,俯仰之间引出无穷感慨。此词也不例外。送是目送,看着飞鸿渐渐远去,直至消逝在南天尽头。明灭,飞鸿渐渐远去,在阴云下忽隐忽现,闪烁不定。这种细微的现象,不是全神贯注地凝视是难以发现的。三国魏嵇康《赠秀才入军》云:“目送归鸿,手挥五弦,俯仰自得,游心太玄。”词人登楼,既未手挥五弦,其所目送的飞鸿,在词人眼中又具有悠悠古今之感,年复一年南去北来,竟成历史之化身,一刹遂成永恒。在此种心境下,词人目送飞鸿,就不是嵇康式的漫不经心,飘然自得;而是凝神屏息,随发感伤,生死兴衰之意笼罩心头。冬为一岁之末,又值此阴惨雪天,复又目睹杳杳飞鸿,此三端合在一起,不免要暗示出天荒地老,人生如幻的心绪氛围。“欹到黄芦洲乱吐”以下五句转写俯瞰江村,为第二层。又前二句写江(水边),后三句写村,井然有序。并且写江写村,都暗关一个“雪”字。欹,谓登临者倚靠在窗口或栏前。词人目光送走飞鸿后,由天而地,终于看见遥远的水边洲渚上,到处点缀着簇簇稀疏芦花。寒风过处,如吐如飞。恍惚间词人也困惑了:是稀稀残雪?还是满地芦花?总之一片微茫白色,散落在洲渚上。次三句描写幽静的水边人家。碕:弯曲的岸。这户村头人家篱疏、径幽、水浅、岸曲,恐怕是“雪中高士”的隐居之所吧。墙头、篱笆上积着白雪,黄昏中远远看去,似如淡淡映在墙上的月光,可谓寄思妙想。上片至此为一顿挫,已写尽“江村眺望”之事之景,故歇拍二句以写心收束。灞桥清思,指风雪诗情。灞桥在古长安之东。宋孙光宪《北梦琐言》卷七载:“相国郑綮善诗。……或曰:‘相国近有新诗否?’对曰:‘诗思在灞桥风雪中驴子上,此处何以得之?’”向,在这里作来临、降临解。俯仰眺望之后,词人所感受到的风雪情思,乃是一片令人伤怀的愁绪。整个上片的章法,由登阁落笔而仰观,而俯瞰,最后由外入内写进内心,抒发一片愁情。与宋遗民词人周密的一首雪天登临词《一萼红·登蓬莱阁有感》极为相似。其上片云:“步深幽(登临),正云黄天淡,雪意未全休(仰观)。鉴曲寒沙,茂林烟草(俯视),俯仰千古悠悠(岁月之叹)。岁华晚、漂零渐远,谁念我、同载五湖舟(身世之慨)。磴古松斜,厓阴苔老,一片清愁(心绪)!”两者比较参读,不无启发。袁易于周密为晚辈,时代大抵相同。其诗友如戴表元、张炎等人即是周密挚友,很难说袁易与周密没有交往,也很难说这首词的章法没有受到周密词的影响启发。

上片写尽了江村眺望的事、景、情,唯独把正面咏雪留给了下片。下片共分四层来写,每韵一层。过片三句咏时雪时停、欲雪还休的雪天气候。滕六,语出《幽怪录》,代指雪神。刻楮,刻剪纸片,喻雪神造雪花。玲珑叶,谓精巧玲珑的六出雪花。词人面对“雪意凄迷,云未解驳”的天气,不禁联想:恐怕是雪神懒怠,造雪不勤,三年剪纸刻雪,至此又舍不得把这些剪裁得十分精巧的雪花洒向人间。懒惰则造雪不多,吝啬则降雪复少。身为天神而既懒且酸,一副世俗守财奴相,无怪词人要感到可笑。“争得并刀双练带,裁出春风千靥?”争得,怎得,如何能够的意思。并刀,并州产的剪刀,以锋利著称。靥,原指嘴角酒窝,此处喻花之容貌。此一层承过片意而来,雪神既然如此懒怠吝啬,不肯痛降大雪,如何可以得到锋利的剪刀和白练万丈,刹那间剪裁出漫天遍地的鹅毛大雪!就象一夜春风忽然吹开千树万树梨花一样。诗人杜甫曾经幻想“焉得并州快剪刀,剪取吴淞半江水”,象剪白练一样剪断江水;词人也想弄到一把并州快剪刀,不过是想把万丈白练裁剪成一片片“玲珑叶”——雪花。越俎代庖,性急的词人竟想到替雪神行降雪之事了。春风千靥比喻遍地白雪。从唐代诗人岑参著名比喻“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借用而来。终于,雪神按捺不住了,天上重新演奏起瑶华仙乐,匆匆谱成《白苎曲》(古乐府有《白苎曲》),撒起一天大雪,随着金钗玉坠摇晃的节奏,翩然起舞于空中。末二句“玉龙擎重,为予飞动鳞鬣”,雪越下越大,漫天漫地,于是咏雪的词人满足了,见好而收。结束全篇。玉龙,比喻空中翻飞的白雪。擎重,写积雪沉甸甸地压在树上、屋顶。鳞鬣,玉龙的鳞片和长须。词人既已指斥雪神降雪不力,并欲代行其事,故眼前大雪纷飞自是他努力的功劳,玉龙自然是为他专场演出的了。上句化用宋韩琦《喜雪》诗:“危石益深盐虎陷,老枝擎重玉龙寒。”(《韩魏公集》卷二十《遗事》载)下句化用张元《雪》诗:“战死玉龙三百万,败鳞风卷满天飞。”(宋吴曾《能改斋漫录》卷十一引)俱有出处。


名诗《念奴娇》翻译|译文|赏析|解读 - 可可诗词网

《念奴娇》

《念奴娇》

苏轼

赤壁怀古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间如梦(11),一尊还酹江月(12)

【注释】 ①赤壁: 三国时吴将周瑜击破曹操大军的地方,在今湖北蒲圻县西北长江南岸。苏轼所游赤壁在湖北黄冈,不是三国当年大战的赤壁。②风流人物: 杰出的英雄人物。③故垒: 旧时营垒。④周郎赤壁:周瑜为吴将时年仅24岁,吴中呼为周郎。赤壁以周瑜得名,故称周郎赤壁。⑤乱石穿空: 陡峭不平的石壁插入天空。穿空,一作 “崩云”。⑥公瑾: 周瑜字。⑦小乔: 汉末乔玄有两个女儿,都很美丽,称大乔、小乔。大乔嫁孙策,小乔嫁周瑜。⑧羽扇纶(guan官) 巾: 古代儒将的装束,用来形容周瑜态度的从容闲雅。纶巾,青丝带的头巾。⑨樯橹(qiang lu墙鲁):指曹军的船舰。又作“强虏”或“狂虏”(指曹操和他的军队)。⑩故国: 指三国的战地。(11)人间: 一作“人生”。(12)尊,同“樽”,古代盛酒器。酹 (lei类): 把酒洒地祭奠。

【词大意】 大江东去,浪涛冲尽千古杰出人物。旧时营垒西边,人们说,这是三国周郎大战曹操时的赤壁。乱石穿破云霄,惊涛拍击岩岸,卷起千堆浪花似雪。江山如画,龙争虎斗,一时多少豪杰!

遥想公瑾当年,年轻有为,雄姿英发。他着便服,挥羽扇,风度潇洒,指挥若定,谈笑间,曹操水师灰飞烟灭。我神游故地,应笑我多情,感慨良多而早生花发。人间如梦,还是洒一杯酒祭奠江月吧!

【赏析】 此篇是词人于宋神宗元丰五年 (1082) 贬谪黄州游黄冈赤壁矶时作。词中赞美了江山之胜,缅怀了建功立业的历史人物,并抒发了自己“四十五十而无闻焉”的感慨。

开章三句,是词人凭高眺远所见所感。浩荡的长江,浪涛滚滚,日夜奔流,无止无休,不禁使人想起千百年来多少英雄豪杰,就像东流的江水,一去不复返了。这里所勾画的艺术形象是飞动的、雄浑的;气势是奔放的、豪迈的。此处把江山和人物合写,不仅创造了一个旷远、深沉的意境,而且中含暗示,点出本词 “怀古”的旨意。“浪淘尽”三字,所表现的情感是深沉而悠远的。“风流”二字,表达了词人对建功立业历史人物的赞许之情。这两句是“点”。“故垒西边”三句承“风流人物”写,是“染”。作者明知眼前赤壁并非 “赤壁之战”故址,而却在词中写道“三国周郎赤壁”,这是因为作者意在怀古抒情,并非为考证。为了避免混淆真假,故又用 “人道是”这种疑似之词,表明是“人云亦云”而已。在“赤壁”之前冠以 “三国”点明怀古的具体年代,“周郎”又冠于赤壁之前,是暗赞周瑜英名与千古赤壁共存,为下片专咏周瑜埋下伏笔。此处以“周郎”相呼,是沿用吴中对周瑜的敬爱之称,也是突出周瑜年轻有为之笔。

“乱石穿空”三句是承“大江”写,继续“染”。这里正面描写赤壁江山景色:岩石壁立,怒涛汹涌,浪花千迭,这就是当年龙争虎斗的古战场。“乱石穿空”是仰视,“乱”字突出山崖陡峭不平,“穿空”极写高耸入云的气势。“惊涛拍岸”是俯视,巨浪用 “惊”字修饰,这是以拟人手法表现浪涛的险峻雄奇。词人以如椽大笔勾出了一幅雄奇壮丽的 “长江胜景图”。这画面怎不使词人脱口赞道:“江山如画!”由对江山的赞美,联想到当年在此鏖战的众多英雄,现在是江山依旧,人事皆非了,于是感慨道:“一时多少豪杰!”这豪杰既包括孙权、曹操、刘备、诸葛亮,当然更包括少年英俊的周瑜。歇拍与开头两句一样,将江山人物合写,不过把“千古”风流人物,缩小到“一时”多少豪杰罢了。上片由地及人,由远及近,由概括到具体,为下片歌咏周瑜作了极好的铺垫。

过片后的五句,词人以特写笔法,从不同角度,着力描绘周瑜。“遥想”点明是在怀古。“当年”指周瑜在“赤壁之战”时。“小乔初嫁了”两句,看似闲笔,写他新婚未久,春风得意。实际上,周瑜在 “赤壁之战”时年已34岁,与“小乔”结婚已有10年之久,博学的词人对此不会不知,词中如此写是为更好地表现周瑜的少年英俊。“雄姿英发”不仅写他英姿勃勃,风度潇洒,而且写他言谈见解卓越不凡。周瑜以精兵3万,一举击败转战中原向无敌手的号称率80万众的曹操,才略有其过人之处。“羽扇纶巾”写其服饰,周瑜身为主帅,身当大敌,却羽扇便服,风度闲雅,此处并非实写,而是以服饰突出周瑜的超人风度。正如此,所以 “谈笑间”使曹操的舳舻千里,旌旗蔽空的强大舰队灰飞烟灭。词人写战争一点不渲染金戈铁马的战场气氛,而着笔于主帅的从容潇洒,指挥若定,这在写法上颇为巧妙,突出了周瑜的韬略过人、战功显赫及非凡气度。

“故国神游”三句,从历史回到现实,从怀古转到自抒怀抱。词人临“故国”思“豪杰”,精神进入了想象中的境界,同时也自然引起联想。壮丽的河山、英雄的壮举,激起他豪迈奋发的感情,也加深了他思想上的矛盾,不由叹道“人间如梦!”这不是对人生的否定,而是徒伤老大的慨叹。此时只好 “一尊还酹江月” 以酒向江上明月浇奠了。

此词是脍炙人口、“千古风流”的名篇,是豪放词代表作。全词以江山之胜,英雄之业为题材,用纵横之笔将写景、怀古、咏史、抒情融为一体,开拓了词的境界。语言刚健清新,奔放流畅。景物描绘雄奇险峻,气势宏大,色彩鲜明,以白描手法,几笔勾出一个辽阔纵横的艺术天地。写人更是生动传神,画龙点晴,采取理想与现实结合,夸张与写实并用的手法,将人物典型化、理想化,塑造了栩栩如生的英雄形象。正因此词纵论古今,横览江山,风格豪放,后人才以“大江东去”、“酹江月”作为“念奴娇”词牌的别名,可见其影响之大。


古诗词《念奴娇》原文、赏析和意境解读 - 可可诗词网

念奴娇

家信至有感

牧羝沙碛。待风鬟、唤作雨工行雨。不是垂虹亭子上,休盼绿杨烟缕。白苇烧残,黄榆吹落,也算相思树。空题裂帛,迢迢南北无路。

消受水驿山程,灯昏被冷,梦里偏叨絮。儿女心肠英雄泪,抵死偏萦离绪。锦字闺中,琼枝海上,辛苦随穷戍。柴车冰雪,七香金犊何处?

词人远谪塞外,忽得家书,低回往复,百感交集,蘸墨和泪,写成这首情真语挚的思乡怀人之什。于凄清中具豪放之致,伤感中挟风云之气,是真景物,真感情,具有感人至深的艺术力量。全词运用鲜明的对比手法,给人以强烈的感受。上片以塞北的荒凉与江南的繁华对比,以突出其谪戍生活的艰苦,不言离愁别恨,而愁恨之情毕见。下片以梦境的温存与现实的残酷对比,以抒发其两地相思的深厚感情,不言信誓旦旦,始终不渝,而一生相守、九死不悔的坚贞意志,自然流露了出来。是善于言志、善于抒情者。

词的上片,写谪居生活之苦。“牧羝沙碛”二句,是开端,是第一层意思。它以苏武之牧羊北海,比喻自己的远戍宁古塔,说明自己的谪戍荒外,是罚非其罪的。可谓善于为自己解脱,善于为自己占地位。接着又以戍所的层冰积雪,堕指裂肤,对比江南的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隐约地表达某些渺茫的希望。这里是以 “风鬟”代妇女,“雨工”代司雨之神。典出唐李复言《续玄怪录》。言李靖射猎山中,阴晦迷路,借宿一朱门大第中。夜深,老夫人以二子皆出,而行雨符到,要求李靖代为布云施雨。靖按照她的嘱咐行事,果然雷霆起于足下,俄顷雨毕。这是说,只有待人唤取布云施雨,才能改变环境。自然这是幻想,是现实生活中决不可能出现的事,然而它却反映了词人急欲改变生活环境的心态。“不是垂虹亭子上”五句,是铺叙,是第二层意思。它以故乡的垂虹亭对比塞外的宁古塔。垂虹亭在词人的故乡吴江,是明写。它“前临具区,横截松陵。河光海气,荡漾一色,乃三吴之绝景”(《吴郡图经续志》卷中),王安石有 “他时散发处,最爱垂虹亭”(《送裴如晦宰吴江》)的诗,姜夔有“垂虹西望,飘然引去,此兴平生难遏”(《庆宫春》) 的词,说明它是文人墨客所向往的地方。宁古塔,是暗写。据《研堂见闻杂记》说,当时它是 “重冰积雪,非复世界”,两地的自然风光,自然是不可比拟的。词人撷取“绿杨烟缕”,作为江南景物的特征,那里曾经是他和夫人游目骋心的地方; 而现在呢?极目萧条,只好把“白苇黄榆”当作生长南国的“相思树”了。一个“休盼”,一个“也算”,把词人那种无可奈何之情,在字里行间流露了出来。既以自慰,亦以慰人,用心良苦,概可想见。“空题裂帛”两句,是第三层意思,也是上片的结语。它既要收束上片的语意,又要为下片的过渡,留有发挥的余地,所以要有“住而不住”之势。词人曾经把 “一怀愁绪,几年离索”,写在帛书上,想寄往伊人所在的江南,然而“天遥地远,万水千山”,真是“相思欲寄无由寄”啊。这与晏珠的“欲寄采笺兼尺素,山长水阔知何处” (《蝶恋花》),是同一艺术构思。以上三层意思,对他长期的谪居生活,字面上虽然没有出现一个“苦”字,但其墨光所射,处处表现了词人无法排遣的苦况、苦味、苦情、苦境。

下片写两地相思之苦,分为四个层次来写。“消受水驿山程”三句,把现实和梦境结合起来。眼前的现实,是要忍受“水驿山程”的羁旅之苦,“灯昏被冷”的孤独之苦; 而夜来的梦境,却偏偏有许多叨叨絮絮的儿女之情,叮咛之语,大有“枕上片时春梦中,行尽江南数千里” (岑参《春梦》)的共感、共识。这 “叨絮”二字,包含着多少过去的柔情蜜意,今天的离愁别恨,未来的美好憧憬。词人把时间上的去、来、今,压缩在片时的“梦里”,艺术容量显得特别的大,给了读者以充分的想象的空间。词贵意多,词贵含蓄,这一句之所以特别感人,正是因为它着墨不多,而内涵十分丰富。“儿女心肠英雄泪”二句,是进一步深化他们之间离愁别恨,“儿女”和 “英雄”乍看起来是对立的,是互为冰炭的,不是说“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吗?但细看起来,这里的 “心肠”和 “泪”,不是分属于“儿女”和“英雄”的,而是合指的。事实上也是如此,项羽是“力拔山兮气盖世”的英雄,也有“虞兮虞兮奈若何”的儿女之情;刘邦是“威加海内”的英雄,也有“羽翼已成,横绝四海。横绝四海,又可奈何”的“儿女心肠”。所以这两句是说,儿女离别之情,英雄失意之泪,一直在困扰着自己,折磨着自己。“锦字闺中”三句,写妻子身在天涯,心随穷戍,任何外力也破坏不了他们之间的感情。它既点明了 “家信至”的题意,又具体地说明他的妻子象苏蕙一样,把情真意挚的回文诗织在锦上,寄给了谪居流沙的丈夫窦滔。用典恰切,自然浑成,符合张炎提出的“体认着题,融化不涩” (《词源·用事》)的美学原则。“琼枝”,即玉树、琼树,通常用以比喻美好的人物。李商隐《送千牛李将军赴阙》诗云:“照席琼枝秀,当年紫绶荣”,就是以“琼枝”比喻李将军的美好风姿,这是说谪居海上的“罪人”,在他妻子的眼里仍然是“玉树”,是“琼枝”,因而总是辛辛苦苦地在梦魂中度阡越陌,追随他到这绝塞穷戍来。这是词人写妻子对他的生死相恋的感情。结句以“柴车冰雪,七香金犊何处”,写自己对妻子的怀念。“柴车”,是简陋的车;“七香金犊”,是华贵的车,是用多种香料涂饰过的、让金黄色的小牛驾着走的。曹操《与太尉杨彪书》有“今赠足下四望通幰七香车二乘” 的话,韦庄《延兴门外作》有 “芳草五陵道,美人金犊车”之句,言词人在戍所看到的只是在冰雪中行走的极其简陋的柴车,而那种华贵的美人乘坐的车儿在哪里呢?词甚含蓄,耐人玩味。明为思人,而偏说华贵的车,这正是沈祥龙所说的“意不浅露,词不穷尽,句中有余味,篇中有余意” (《论词随笔》) 的艺术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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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奴娇

题钓台

钓台千尺,问谁曾占断,一江新绿?试拜先生眉宇看,何地可容荣辱?遥想当年,故人邂逅,以足加其腹。书生常事,可怜惊骇流俗。应恨惹起虚名,平生正坐,误识刘文叔。笑杀君房痴到底,燕雀焉知鸿鹄?万叠云山,一丝烟雨,比得三公禄。高风千古,冷香聊荐秋菊。

此词题咏“钓台”,指东汉严子陵垂钓处,故址在今浙江桐庐县富春山,下瞰富春渚,有东西二台,各高数百尺。词中所咏,全系子陵生平事迹。子陵名光,一名遵,会稽余姚人。少与光武帝刘秀同游学。光武即位,乃变名姓,隐身不见。后三聘乃至,除谏议大夫,不受,退耕于富春山。建武十七年,复特征,不至,年八十,终于家。词人游赏钓台,感高士风范,寄仰慕之情,铺陈典事,不落藻绩,实为倚声咏史之佳构。

词之首句,从子陵隐处江渚,垂钓高台写起:“钓台千尺,问谁曾占断,一江新绿?”千尺钓台,极言其势之高峻。一江新绿,极言其景之清丽。“谁曾占断”一句,灵动活脱,于往事的朦胧追寻中将高人子陵拉入图画。崇台之上,绿江之边,人物垂钓其间,显出一幅和谐自适、优游恬静的景观。“试拜先生眉宇看”,于假设之中贴近古人,摹想其眉目风神;“何地可容荣辱”,进而剖露子陵不慕荣利,而与前句紧接,无疑亦体现了其风神名节使“试拜”者荣辱之心顿消之感。《新唐书·元德秀传》记载:“房琯每见德秀,叹息曰:‘见紫芝眉宇,使人名利之心都尽。’”词与此意甚合。“遥想当年”以下,转入对子陵与光武帝一段故事的记述,而夹叙夹议,以强烈的主观倾向,赋予这一具体事件深邃的哲理。《后汉书·严光传》载:光武“复引光入,论道旧故,相对累日……因共偃卧,光以足加帝腹上。明日,太史奏客星犯御座甚急。帝笑曰:‘朕故人严子陵共卧耳。’”友人共卧,足加其腹,本为平常,但以帝王之尊,则世俗之辈乃生出客星犯座之惊诧。而词人之笔,由于植根于荣辱全无的思想境界,所以只用“书生常事”轻轻带过,平淡语中含有非凡的力度。“可怜惊骇流俗”,更是借题发挥,表现词人对世俗之人的鄙弃。词至此,通过对钓台环境的描写,对高士风貌的摹想,再对高士具体事件发表议论,使严子陵清奇狂放的形象和旷达玄远的心态得到完整的渲染和明晰的揭示。

下片,“应恨惹起虚名,平生正坐,误识刘文叔”,词意突转,析理尤深。文叔,汉光武帝刘秀字。观子陵一生,其声名之隆全与光武相联系:一因少与同游;二因三聘始往;三因不仕归耕;四因特征不至。凡此种种,皆缘于结识刘秀之故。“惹起”二字,轻点妙绝。词人对严、刘关系,不以为幸,反以为悲,竟以“应恨”挑起,继以“误识”接住,无疑使自古多少求见天子而不得,既见天子而兴忭的干禄之士汗颜,而子陵之清高品性更因之彰著千秋,无与伦比。“笑杀君房痴到底,燕雀焉知鸿鹄”,再咏史事,衬托子陵。“君房”,侯霸字。侯霸东汉初为尚书令,后为司徒,封关内侯。晋皇甫谧《高士传》载:“霸使西曹属侯子道奉书,(严)光不起,于床上箕踞抱膝发书读讫,问子道曰:‘君房素痴,今为三公,宁小差否?’子道曰:‘位已鼎足,不痴也。’光曰:‘遣卿来何言?’子道传霸言。光曰:‘卿言不痴,是非痴语也!天子征我三乃来,人主尚不见,当见人臣乎?’子道求报。光曰:‘我手不能书。’乃口授之。”子陵《口授答侯霸》书中有云:“怀仁辅义天下悦,阿谀顺旨要领绝。”于此可见,词人写子陵之“笑”,君房之“痴”,充溢着对高士行为的颂扬,对流俗之辈的讥刺。“燕雀”句用《史记·陈涉世家》“燕雀安知鸿鹄之志”语,以小衬大,补足词意,进一步赞颂子陵高洁志行。“万叠云山,一丝烟雨,比得三公禄”,铺展一笔,深延意绪。如果说“燕雀”与“鸿鹄”是暗比,且带有一定的普遍意义,那么,子陵垂钓与三公厚禄在词中则是明比,并具有特指意义。三公禄厚,却局促于朝廷之内,阿谀顺旨,尤失廉耻,此子陵所不取;而万叠云山,一丝烟雨,何等空灵旷达,此子陵所神往。苏轼《定风波》“一蓑烟雨任平生”词句若移来勾划子陵的形象,也是十分贴切的。“高风千古,冷香聊荐秋菊”作结,余音袅袅,韵味隽永。“冷香”,指清香之花,多喻秋菊,如王建《野菊》诗:“晚艳出荒篱,冷香著秋衣。”在这里,词人已以“高风千古”对子陵生平加以总结,然兴犹未了,故再将人物情操形象化,并喻为花香,引入嗅觉,形成通感,于收束处别生新境,使读者将对高人风范的崇慕与对词作艺术的审美融合起来。

这首词的特色既不因写景亦不因抒情,而是以统摄事理取胜。一词之中,子陵平生事迹囊括殆尽,可见词人驾驭史事、糅合为艺术精品的高超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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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奴娇

十二夜,陪月村先生登长洲廨东小阁看月,时江北诸郡县大水,即事拈前调寓感

月吾问汝: 照几家欢宴,几家飘泊?刬尽吴山千万叠,放眼大江南北。鸡犬荒凉,鱼龙跋扈,烟树长淮黑。戟门深处,此时歌舞如织。

可笑王粲穷愁,贾生痛哭,何补匡时策?但得生平温饱过,说甚杜陵稷契。卧看诸公,龙骧虎步,只手回天劫。腐儒无用,登楼且醉江月。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在苏州一带,人们会看到很多人间美景。那里的亭台楼阁,青山碧树,无论什么时候观看,都会给人以丰富的美感。阴历十二日夜,月已半轮。在明亮的月光下,作者陪同月村先生登长洲(今苏州吴县)廨(官舍) 东小阁看月,一定会看到许多动人景色。这时,只要作者用他的一管生花彩笔,稍稍拨动一下心弦,就不难奏出一首迷人的月光曲。可是,当时长江以北一些地方发大水,人民流离失所,无家可归。作者虽登高看月,却无心赏景,反而描绘出了一幅“鸡犬荒凉,鱼龙跋扈,烟树长淮黑”的月色图。这种反常的艺术构思,使这首词产生了异常动人的力量。

上片可分四层。开头三句,概括了全篇词意: “月吾问汝: 照几家欢宴,几家飘泊?”这是用了宋人杨万里《竹枝歌》: “月子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的诗意。原诗是问句,是作者自问,同时也问读者。周星誉改为问月,这就有如屈原之“天问”,“呵而问之,以渫愤懑”,带有质问的口气。这使全词染上了沉重、痛苦、愤懑不平的色调。“刬尽吴山千万叠,放眼大江南北”。“刬(chǎn)”,意同铲,, 指削平。作者对江北水灾极为关心,故登高望远,恨不能刬尽遮挡月光的千万叠山峰,一眼看尽各地情况。这一个“刬”字,很好地表达了作者急切的心情。下面几句,高度概括地描写了“放眼大江南北”可能看到的情景: 一方面是“鸡犬荒凉,鱼龙跋扈,烟树长淮黑”; 一方面却是“戟门深处,此时歌舞如织”。灾区田园荒芜,民不聊生,大水汪洋,烟火不举,江淮俱黑,而官府里却依然笙歌彻夜,沉醉在极度享乐之中,作者面对这种社会状况,满心愤怒。杜甫诗: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高适诗: “战士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白居易诗:“日中为乐饮,夜半不能休。岂知阌乡狱,中有冻死囚”。这首词的作者,采用对比写法,表达了同样的感情,使人读起来心情很沉重。

下片亦分四层: “可笑王粲穷愁,贾生痛哭,何补匡时策? ”王粲、贾生,均作者自况、王粲,建安七子之一。他在《登楼赋》等作品中,表现了对于乱世的深忧。贾生,指西汉政治家、文学家贾谊。他曾为当时政局痛哭陈词。作者说: 即使我象王粲、贾谊一般关心时局,又能于世何补? “说甚杜陵稷契”,只要我生平能得温饱度过就可以了! 这是愤激之词,是作者悲愤极了,在说气话。下面几句: “卧看诸公,龙骧虎步,只手回天劫。腐儒无用,登楼且醉江月。”分两层,前一层讽刺“戟门深处”那些当权诸公; 后一层说自已,故作颓放之词。杜陵,指杜甫。稷、契,均古代传说中著名政治家。稷是周代的祖先。契是殷代祖先。《孟子》云:“禹思天下有溺者,犹己溺之也;稷思天下有饥者,犹己饥之也。”杜甫在《自京赴奉先县咏怀五百字》中写道:“杜陵有布衣,老大意转拙: 许身一何愚,窃比稷与契”。作者以杜甫为榜样,自比稷、契,关心灾民命运。

知识分子应该是社会生活中最敏感、最富有社会责任心的人。“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他们对于统治者和被统治者都比较了解,应该能够正面人生,揭开各方面的生活真相,有利于推动社会前进。这首词,表现了作者可贵的社会责任心。作者自云:“腐儒无用,登楼且醉江月”,似乎很旷达。但我们在字里行间看到的,却是他的涔涔泪水和炎炎怒火。他很敬重清初词人陈维崧,在《念奴娇·十六夜对月读湖海楼词辄题其后》中说: “髯乎堪恨,占词名、一代竟无其匹。” “知否二百年来,替人属我,来与公争席。”这首词,便带有《湖海楼词》的风格特点,意到笔随,骨力遒劲,使我们自然想到陈维崧一些反映社会现实、抒发胸中积郁的作品。在历来被人视为“艳科”的倚声之作里,这样富于社会内容的作品,是很可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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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奴娇

秣陵吊古

萧条如此,更何须、苦忆江南佳丽。花柳何曾迷六代,只为春光能醉。玉笛风朝,金笳霜夕,吹得天憔悴。秦淮波浅,忍含如许清泪。 

任尔燕子无情,飞归旧国,又怎忘兴替。虎踞龙蟠那得久,莫又苍苍王气。灵谷梅花,蒋山松树,未识何年岁。石人犹在,问君多少能记。

屈大均于三十岁时(1659年),仍未返服,以圆顶僧人的身份访问金陵,住在灵谷寺。他谒过明孝陵,写有《孝陵恭谒记》,并有《秣陵》二首,《灵谷寺》三首,《吉祥寺古梅》五首、《五人墓作》等诗作。这首《秣陵吊古》词亦当作于此时。他这次在金陵还访问了钱谦益于芙蓉庄,这期间王士祯有《寄庐山一灵道人越中》诗,朱彝尊有《寄屈五留金陵》诗等,可见这些明遗民名流过从唱和还是很频繁的; 屈大均在这些活动中充分显示对故明的眷恋之情。这首《念奴娇》词也就是抒发这些怀古的幽思。金陵这个地方的名称,历史上是多变的,如: 白下、建邺、建康、江宁、秣陵以至南京,都是指的这个地方。不过,地域、建制、管辖范围有时可能有些差异。秦改金陵为秣陵,晋以建邺为秣陵即今江宁,说来说去还是这个地方,秣陵这个名称不常见,所以需要说明一下。金陵这地方历史上变化很大,大体上体现了中国的兴衰史;特别是它曾经是吴、东晋、南北朝的南朝宋、齐、梁、陈等六朝的首府,明太祖朱元璋也奠都于此,死后并葬于此。明成祖朱棣夺位后迁都北京,金陵仍作南都并有一套南都的内阁班子,直到明亡之前仍保持着繁华局面。所以金陵有它的兴衰荣枯两个侧面。每当盛时,真是冠盖往来,觥筹交错,轻歌曼舞,管弦不绝,王、谢堂燕,穿帘入幕,秦淮画舫,隔江唱和; 而当一个王朝没落的时候,则是风流云散,梧院深锁,金钿委地,人去楼空。明末虽未见到这些名句的描绘,一部《桃花扇》的演出,也就够回味的了。正是要和这首秣陵吊古相对照,以加深对这首词的理解和印象。

屈大均写这首词时,已是1659年,即清顺治16年,他在词的开头一句还是以“萧条如此”定音,这说明他的心目中还是明朝末年当时的萧疏景象。所以他接着说何必再去苦忆金陵当时的那些佳丽呢! 她们都已风飘云散了。下面再承接两句:“花柳何曾迷六代,只为春光能醉”,不必怨花怨柳,他们并不能使人迷惑,而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六朝灭亡有它自己的内在原因,当国者自己毁坏了自己的国家。当这些人把国家搞到快灭亡的时候,那就会风雨骤起,笳鼓齐鸣,战祸临头了,天都改变了颜色,这就是“玉笛”、“金笳”、“吹得”几句所描绘的情景和因果关系。这里说的是六代,其实明末也是如此。当侯方域、李香君这些人离散的时候,不也是这样吗! 上片最后两句:“秦淮波浅,忍含如许清泪”。正是说,金陵所经历的兴亡次数太多,每当亡国的时候,难免要洒泪,而秦淮河是不大的,恐怕容纳不了这多泪水! 这话是多么沉痛。上片起承转合至此告一段落。

下片则藉助一些故实和自然形象,再加深一层来挖掘。“燕子无情”是用“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刘禹锡《乌衣巷》)诗句,说燕子无情地飞走了,其实是冤枉了燕子,而是象征王朝的王、谢这些望族衰落了,旧宅第已换了人家,燕子不得已才飞走; 下面一句说得对:“又怎忘兴替”,燕子通过宅第的变换,是会记得主人家的兴衰更替的情况。接着又用了自然地理形势和王气盛衰的传说两个句子:“虎踞龙蟠那得久,莫又苍苍王气”,对历史的变化发出了一番议论。“虎踞龙蟠”是说地形险要,诸葛亮论金陵地形曰:“钟阜龙蟠,石城虎踞,真帝王之宅”,李白也有“龙蟠虎踞帝王州”之句;“王气”,刘禹锡诗《西塞山怀古》有“金陵王气黯然收”句,是说吴国国运告终; 古人迷信有望气之术,认为帝王所在之地有王气,国亡则气竭。作者是怎样看待这些问题的呢?他认为龙蟠虎踞地形虽好,但也不能恃以无恐; 不能善自为政,也就难得保持长久,如今莫不是王朝又更迭了吗?他的这种论述,还是比较客观的。既已如此,也无可奈何,还是看看自然景物在历史中的变化吧,“灵谷梅花,蒋山松树”还是比较长寿的,不知经历了多少岁月,至今犹在。灵谷寺前身为开善寺,在钟山南麓独龙阜,朱元璋要在这里建孝陵,将开善寺东迁,现址改名灵谷寺,有无梁殿、梅花坞等景。蒋山即钟山,吴时为蒋于文立庙于此故名。孝陵等处有石人石马,最后以“石人犹在,问君多少能记”作结。世事变幻无常,问问石人你们还能记得这些历史经历了多少变迁吗?语极感慨隽永,耐人寻思。

历代词人有不少怀古好词,如:苏轼的《念奴娇·赤壁怀古》,辛弃疾的《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陈亮的《念奴娇·登多景楼》,张孝祥的《水调歌头·闻采石战胜》等都是感奋人心的绝妙好词。屈大均的这一首怀古词虽是后起之作,应当说也是写得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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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奴娇

八咏楼

长溪西注,似延平双剑,千年初合。溪上千峰明紫翠,放出群龙头角。潇洒云林,微茫烟草,极目春洲阔。城高楼迥,恍然身在寥廓。我来阴雨兼旬,滩声怒起,日日东风恶。须待青天明月夜,一试严维佳作。风景不殊,溪山信美,处处堪行乐。休文何事,年年多病如削?

南朝萧齐时,号为“一代辞宗”的诗人沈约从京城来到东阳(今浙江金华)当太守,曾登城西玄畅楼,并题诗云:“危楼带北阜,高顶出南岑。中有陵风榭,回望川之阴。岸险每增减,湍平互浅深。水流本三派,台高乃西临。”(《登玄畅楼》)在东阳任,他还写下一组《八咏诗》,语丽思深,传诵一时,后人遂将玄畅楼更名为八咏楼。据宋韩元吉《极目亭序》称,登八咏楼,可“尽见群山之秀,两川贯其下,平林旷野,景物万态”。如此胜迹,历代文人多有题咏,唐代的崔融、崔颢、严维,宋代的李清照,元代的赵孟𫗲都留下了诗作,本篇则以词的形式对八咏楼加以颂美。

鲜于枢《念奴娇》(长溪西注)词意

上片写登楼远朓。“长溪西注,似延平双剑,千年初合。”这三句写水,落笔不凡。《晋书·张华传》载,雷焕为丰城令,掘狱基得一石函,中有双剑,一曰龙泉,一曰太阿。焕送一剑与张华,留一剑自佩。华被诛,失剑所在。焕子雷华为州从事,持剑经延平津,剑忽于腰间跃出堕水,使人没水求之,但见两龙各长数丈,光彩照水,波浪惊沸,于是失剑。“延平双剑”之典,用于此词有三层意思。其一,以双剑之合喻两水由远处奔腾而来,至金华始汇合为一。唐李吉甫《元和郡县志》卷二十九:“东阳江(今金华江)有二源,一南自永康县界流入(即今武义江),一东自义乌县界流入(今金华江上游),至县界南合为一,谓之东阳江。”两水指此。其二,双剑化龙,喻两溪水流湍急,有如二蛟游戏,波惊浪沸。其三,以延平(今福建南平)喻金华,延平津为建溪和富屯溪汇合处,水深浪急,与金华有类似之处。有此三端,词人由金华二水联想到延平双溪双剑是很自然的。次二句写溪岸群山。千峰峥嵘突兀,有如群龙仰首伸角,争先恐后,欲比高低。背阴向阳,或紫或翠,山色分明,格外鲜丽。“潇洒”二句,写远处悠闲潇洒的浮云林莽,微茫相连的烟岚溪草,而至“极目春洲阔”句方才点明上文所描绘的山水景致系登楼极目远眺所见,可见楼极高耸,视野极开阔。李清照《题八咏楼》诗云:“水通南国三千里,气压江城十四州。”于虚处着笔,写出八咏楼的气势;而此词则于实处落墨,写出登楼远眺的壮观。“城高”二句,以“恍然身在寥廓”的心理上的感受来衬写楼高。宋廖世美《烛影摇红·题安陆浮云楼》“画楼森耸凌云渚”,以客观描绘的笔法(当然不免于夸饰)来写楼高,似乎没有本篇来得生动。

下片记事抒情。过片三句故作一拗,自己来金华,本想趁大好春光,观赏山光水色,可是足有二十来天了,老刮着劲猛的东风,滩上浪起,涛头怒作。通常的客子游宦之辞,行文至此,不免继之以伤感之语,或叹行路之难,或抒乡国之思,或倾吐迁客郁愤之情,然而此词却出人意想,转抑为扬。“须待青天明月夜,一试严维佳作。”词人表示,一定要等到那晴朗的夜晚,亲自领略一下唐人严维“明月双溪水,清风八咏楼”(《送人入金华》)诗句所写之美景,所得之佳趣。此二句为下“处处堪行乐”云云先作了铺垫。“风景不殊”用《世说新语·言语》“过江诸人”条成句。“溪山信美”,反用王粲《登楼赋》“虽信美而非吾土”,针对沈约“信美非吾土”,“客有慕归心”(《登玄畅楼》)而发。金华溪山虽非吾土,但它的确那么美;只要江山信美可供观赏娱乐,是不是自己的故乡又有什么关系呢?词人是那样地随遇而安,豁达开朗,所以觉得山水无处不可爱,无处不可观,无处不可行乐。“休文”,沈约之字。结拍用沈约事切题面八咏楼。据《梁书·沈约传》,约晚年曾致书徐勉,自言“病增虑切”,以至“百日数旬,革带常应移孔;以手握臂,率计月小半分”。故词人于高度赞美了八咏楼一带的好风景后,不解地问道:面对这样美丽的溪山,沈约为什么还会忧愁,以致年年多病瘦弱呢?当然,沈约官东阳时,未必即已多病如削,这里不过是借题发挥,抒写自己乐观、旷达的人生态度罢了。

与词人同时代的赵孟頫也写过一首《东阳八咏楼》诗:“山城秋色净朝晖,极目登临未拟归。羽士曾闻辽鹤语,征人又见塞鸿飞。西流二水玻瓈合,南去千峰紫翠围。如此山川良不恶,休文何事不胜衣?”赵诗写秋,鲜于词写春,二作结句略同。孟頫在有元一代不失为诗家高手,上录诗作固已清迥高迈,而鲜于此词则能充分运用《念奴娇》这一长调的特点,抑扬跌宕,错综变化,写出山溪美景、名楼往事,抒发乐观豁达之情,尤为雄健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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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奴娇

登旸台山绝顶望明陵

登临纵目,对川原绣错,如接襟袖。指点十三陵树影,天寿低迷如阜。一霎沧桑,四山风雨,王气销沉久。涛生金粟,老松疑作龙吼。

惟有沙草微茫,白狼终古,滚滚边墙走。野老也知人世换,尚说山灵呵守。平楚苍凉,乱云合沓,欲酹无多酒。出山回望,夕阳犹恋高岫。

旸台山,在北京西北郊,山麓有著名的大觉寺,是北京春游胜地。黄濬《花随人圣庵摭忆》云: “国中花时讨春最胜之地,以余所知所见,以旧都旸台山之杏花为最。连塍漫谷,三四十万株,亘可二十余里。李拔可谓日本热海樱花以外,此为第二,非夸词也”。因此,黄濬有诗云: “青山如浪绣成堆”; 又云: “瑶台真倾城,绣谷更旁侍。” 光绪十九年(1893)王鹏远游旸台,想因绣谷胜景而至,但他不写花,不写寺,却由明陵生发出苍茫的历史兴亡之感。“登临纵目,对川原绣错,如接襟袖。”旸谷山上,一眼望去,春色五彩缤纷,均在目下,故云“如接襟袖”。川原景色,一笔带过,随即专写明陵。“指点十三陵树影,天寿低迷如阜。”明代自成祖永乐长陵,至怀宗崇祯思陵,十三个皇帝的陵墓散建于今北京市昌平县北天寿山上。登上旸台山,遥看明十三陵,影影绰绰,不甚分明,故云指点“树影”,“低迷”如阜。指点,既有指出、点出之意,又含评点、数说之意。李白《相逢行》: “金鞭遥指点,玉勒近迟回。”白居易《东南行一百韵》:“时遭人指点,数被鬼揶揄。”如阜,象小土丘。既写实感,亦含轻蔑之意。“一霎沧桑,四山风雨,王气消沉久。”明代自成祖(永乐) 迁都北京至思宗(崇祯)吊死煤山,先后历时二百余年,达两个世纪之久,这里说“一霎沧桑”,极言其变化之迅疾,令人惊心动魄。王气,天子之气,亦指王朝的气运、气数。古代有“望气”之术,认为某地有天子出,当可先见王气。庾信《哀江南赋序》云:“江淮无涯岸之阻,亭壁无藩篱之固。头会箕敛者,合从缔交;锄耰棘矜者,因利乘便。将非江表王气,终于三百年乎?”大明王朝自建国至灭亡,不足三百年,亡于李自成农民起义军,即“锄耰棘矜者”之手。大清王朝自建国至作者登临之时,亦已二百四十余年。一八四○年,发生了鸦片战争,接着又发生了太平天国起义、捻军起义,“锄耰棘矜者”揭竿而起:云集响应,又一次历史的暴风雨已经袭来,“将非江表王气,终于三百年乎?”因此,词中写明代“王气销沉”,实乃写清朝气数将尽。“涛生金粟,老松疑作龙吼。”金粟,山名,在陕西蒲城县东北,因山有碎石如金粟得名。《旧唐书·明皇纪》载,唐玄宗亲拜五陵,至桥陵,见金粟山冈有龙盘虎踞之势,遂选定为陵墓之地。后玄宗泰陵即建于此。此指明陵。永乐年间,明成祖选定天寿山为身后陵墓之地,亦因此处为“吉壤”,有好风水,可做“万年寿城”,他何尝不想凭借山河之势承传万年不朽之业?结果如何呢? “一霎沧桑”,王气黯然。唐玄宗天宝十四载(755)安史之乱,是中国历史上一个重要转折点。大明王朝的覆灭,是中国历史上又一个转折点。此处以唐玄宗泰陵所在之金粟山喻明陵所在之天寿山,联系晚清当时现实,颇可发人深思。“涛生金粟,老松疑作龙吼。”那遍岭的松涛阵阵,如蛟龙吼啸,也正在尽情宣泄作者胸中的如山豪气、起伏心潮!

下片,进一步抒发历史感慨。“惟有沙草微茫,白狼终古,滚滚边墙走。”表现了一种深沉的悲凉之感。沙草、白狼,边墙,指十三陵附近各地。十三陵南有沙河、沙河镇; 东北有沙峪; 西有沙城(今怀来); 北有白河、白河堡,西有狼山; 万里长城(边墙)由西南向东北蜿蜒而过。词人巧妙地运用了这些地名,组成一幅形象生动而又富有历史感的图画。以“沙草微茫”,表现了惆怅的历史失落感;以“白狼终古”,反衬了人世沧桑变异之速; 以“滚滚边墙走”,表现了令人忧烦惊怪的时局不宁之感。这些艺术形象,都並非单纯地指点地名、描写景物。读者细加吟味,当不难体会词中那种带有特殊时代色彩的感情。沙草微茫,乃云“王风委蔓草”。王陵没于蒿莱,不禁有黍离之悲,见蒿莱而生忧世之感。白狼,以白河、狼山巧妙组词。白色的狼,古以为祥瑞。《瑞应图》云: “白狼,王者仁德明哲则见。”今白狼终古,而王者仁德明哲何在?这种历史的讽刺、思之令人心酸。万里长城(边墙)本为千古不动之庞然大物,今忽感其滚滚而走(跑) ,活生生地写出了作者心中的惶恐惊忧之感,如绘如见。这些地方都表现了作者高超的艺术技巧。“野老也知人世换,尚说山灵呵守。”野老,乡野老人。山灵,山神。连乡野老人都知道人间情势早已变换了,还妄谈什么有山神呵护守陵呢?此写明陵,实指大清江山。话语中充满了讥讽意味,读者不难感到词人面上的苦笑。“平楚苍凉,乱云合沓,欲酹无多酒。”写景物,寓时局,作者的一把辛酸泪渗透其间。“出山回望,夕阳犹恋高岫。”字面诚为写实,但也深深地寓藏着时代感。早在十九世纪初期,龚自珍等人就一再地抒发了“秋气”、“夕阳”之感: “四海变秋气,一室难为春。” “秋气不惊堂内燕,夕阳还恋路旁鸦。”王鹏运这首写于十九世纪末叶的《念奴娇》,与龚自珍遥相呼应,表现了当时一批有识之士深沉的忧患意识。次年(1894),即发生了给中国带来严重灾难的中日甲午战争。清帝国的“日薄西山”,已成不可逆转之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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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奴娇

春雪咏兰

问天何意,到春深、千里龙山飞雪?解珮凌波人不见,漫说蕊珠宫阙。楚殿烟微,湘潭月冷,料得都攀折。嫣然幽谷,只愁又听啼。当日九畹光风,数茎清露,纤手分花叶。曾在多情怀袖里,一缕同心千结。玉腕香消,云鬟雾掩,空赠金跳脱。洛滨江上,寻芳再望佳节。

我国诗歌的比兴手法源出《诗经》,《楚辞》用之又别具特色。此词继承《楚辞》的传统,通过飞雪、芳草、美人等一系列形象,寄托爱国深情。由于形象鲜明生动、情调凄愁百转,它的艺术感染力便异常强烈,令读者歌哭随之,回味不尽。细绎词意,其创作时间当在顺治四年(1647)暮春三月。

春深了,却不见百花齐放,万紫千红,只见狂雪从北方铺天盖地袭来。老天爷,这是为什么?发端便是一声质问,带着愤懑、迷惘,就象屈原呵壁。个中传出了词人剧烈搏动的心音。“飞雪”兴中有比,与作者别首诗中“北风烈烈倾地维,岁晏天寒摧羽翮”(《岁晏仿子美同谷七歌》,下称《七歌》)的“北风”一样,隐喻清军摧毁一切的肃杀之气。这种带着血腥的气氛,笼罩了整个词境。南朝宋鲍照《学刘公干体》诗有“胡风吹朔雪,千里度龙山”之句,“千里龙山飞雪”六字,从此化出。中国之山,以“龙”名者甚多,这里当是指今东北辽宁朝阳县东南的龙山。十六国时,前燕慕容皝曾在此山之南筑龙城以为国都,并在山上立翔龙祠(参看北魏郦道元《水经注·大辽水》)。满清正从东北崛起,以“龙山飞雪”射指,最为贴切。

“解珮”二句,承上千里飞雪云云而来。由于大雪,江汉解珮的凌波仙子已不可得见,更不要说天上的蕊珠宫阙了。江汉女神解珮赠郑交甫的故事,见《韩诗外传》;“凌波微步,罗袜生尘”是曹植笔下的洛神形象(见《洛神赋》)。这里合二而一,借喻当时已流亡海上的南明鲁王。他在绍兴(今属浙江)监国时,曾授词人以兵部尚书之职,“解珮”或喻此事。“蕊珠宫阙”是道教传说中的天上仙宫(见《上清黄庭内景经》务成子注),此处当借指绍兴的鲁王故邸。

上文二韵,缴题面“春雪”,下文词笔转入“咏兰”。“楚殿”三句,设想楚湘之地应是兰摧蕙折。兰,以楚地为最盛,故屈原《离骚》多咏及之,以譬君子。就在词人作此词时(顺治四年三月),清军孔有德部正攻取湖南,故词中有此悬想。一年前,好友夏允彝投水殉国,词人曾长歌当哭道:“琼琚缟带贻所欢,予为蕙兮子作兰。黄舆欲裂九鼎没,彭咸浩浩湘水寒。我独何为化萧艾(有怪味的贱草),拊膺顿足摧心肝!”(《七歌》之六)诗中的蕙兰,便是词中所谓都被“攀折”者,隐喻作为华夏国魂的抗清义士多罹难殉国。

笔触略顿,转出幽谷芳兰。汉蔡邕《琴操》:“孔子……过隐谷之中,见芗兰独茂。”这当是词人的自我写照。顺治二年八月,松江起义失败,他遁迹空门,一度在嘉善水月庵过着晨钟暮鼓的凄凉岁月。待祖母病故,便以袈裟掩体,隐姓埋名,奔走在苏、松、杭、嘉,酝酿新的斗争。《楚辞·离骚》:“恐鹈鴂之先鸣兮,使夫百草为之不芳。”清廷鹰犬不曾放松对“出家人”的追蹑,朝不保暮的紧促感压迫着他。“嫣然”二句便含有“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惆怅。子规一鸣,百卉凋零。而消溶冰雪、还我河山的神圣使命却尚未完成,教他怎能不“愁”!这一茎兰草,比中有比,使词人兼有春兰的芳洁与美人的绰约风神,形象丰满多姿。过片向记忆中拓出“余既滋兰之九畹兮,又树蕙之百亩,……冀枝叶之峻茂兮,愿俟时乎吾将刈”(《离骚》)及《楚辞·招魂》“光风转蕙,汜崇兰些”的意境:大片地里的香草沐着晨光随风招展,一位丽人以纤纤玉指为几茎泫露的芳兰分花理叶。她将兰叶做成缕带,挽作同心结子,藏入温暖的怀袖。那种温馨旖旎的风情,只能永存在记忆中了,今天,她的玉腕已消失芬芳,轻云般的发髻,纷乱如雾地掩盖了她的俏脸,空留下这只金镯,还戴在我的手上。古代以“九”为极数;“畹”是地积单位,具体面积说法不一。“九畹”代表大片土地。古人将锦带编为菱形连环回文结,以象征恩爱,称“同心结”。“跳脱”即条脱,手镯的古称。南朝梁陶弘景《真诰·运象》载有女仙萼绿华将金、石条脱送给羊权的故事。诗人屈原在《离骚》中曾以美人自喻,又用“滋兰”、“树蕙”比拟自己为国家培养贤才。因此,词人这里似是继承《楚辞》的传统艺术手法,用美人隐喻老师黄道周,那么,九畹芳兰便是包括词人在内的黄氏门人了。道周是明末名臣,他在为隆武帝征集军饷途中,麾众进击清军,失败遭俘。顺治三年三月,被押出南京东华门处斩,遥对孝陵,从容就义。词中美人香消玉殒的状态,便是这“钟陵碧染铜山血”(《七歌》之五)的投影。道周培育了许多英才,使他们明确了自己对祖国的责任。“同心结”即是同心复国的象征。一个“空”字,传达出自己未能实现老师遗愿的疚恨。以上八句,一挽一跌,昔荣今悴,形成强烈的对比,饱孕着作者撕心裂肺的哀伤。

最后,词人抑制沉哀,满怀信心地唱出尾声:等着吧!我独自在这江上徘徊,盼望凌波仙子回到洛水,那时节,娇花茂草还会在春光里盛开,将芳菲播满人间。这末韵余音如缕,与“解珮凌波人不见”相照应,以曹植思念宓妃,暗喻自己对鲁王政权的期待。其时,鲁王大将黄斌卿纵横海上,与作者时有联系。词人所在的松江海港,为杭州湾和长江口的咽喉,舟山军船可以直达。词中的“洛滨江上”或者就是指此而言。然而,憧憬中的“佳节”,词人是望不到了。作此词后未久,他密谋的再度起义因事泄而流产。词人被清军押在船上,毅然将自己清白之躯投入了清白的流水。他终竟不曾化作“萧艾”,而是追随允彝同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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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奴娇

 

苏轼

赤壁怀古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生如梦,一樽还酹江月。
 
 本篇题为“赤壁怀古”,作于元丰五年(1082)谪居黄州时,年四十六岁。同期所作大都摆脱切近的功利目的,显示出对人生透彻的静观姿态,达到了很高的境界。此词所以越过荆公“金陵怀古”之作。
 上片由身游而入神游。开篇就有大江奔流气势。刘禹锡曾在《浪淘沙》中写道:“君看渡头淘沙处,渡却人间多少人”,妙在语带双关,但在气势上远不敌“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风流人物”是要害。此语在晋本指英俊风雅之士,今与“大江东去”联属,平添多少阳刚辞采!以下从容转入怀古。黄州赤壁本非三国赤壁,但词人感兴所至,亦何须出处!“人道是”三字下得言宜。周瑜乃一代人物之选,以少年得志,吴中皆呼周郎。此一昵称,适足传“风流人物”之神韵。以下写赤壁景色,其实无非渲染烘托人物。那“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不正是因为说到英雄鏖战,感应于自然,而导致的风起水涌么?谓予不信,请看同样是大胡子兼豪放派的陈维崧“话到英雄失路,忽凉风索索”之句,可悟情以景染之奥妙。于是煞拍就势以“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挽住。
 下片由神游回到身游。既然“一时多少豪杰”,值得怀念的就不只周郎一个。《赤壁赋》不就偏重一世之雄曹孟德么?为何到词中就反复说周郎呢?个中奥窍就在体裁不同,赋者古诗之流(班固),而“词之为体,要眇宜修”(王国维),诗庄而词媚呀。专说周郎,不仅因为他是胜利的英雄,更因为他是个少年英雄。由这个少年英雄更引出个绝代佳人。史载建安三年,孙策亲迎不过二十四岁的周瑜,授以建威中郎将之职,并与他攻下皖城,分娶二乔,成为连襟。而赤壁大战乃在十年后。然而人生快意之事,莫过于“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那么词人把周郎的爱情得意与军事成功扯到一处来写,又有何妨?同时,以小乔衬托周郎,还使人联想到铜雀春梦的破灭,尤多一重意味。词中羽扇纶巾,谈笑破敌的周郎,儒雅之至,潇洒之至;而初嫁佳婿的小乔,则漂亮之至。于豪放词中著如许风流妍媚的人物,谁能说东坡此词以豪放胜,就不当行本色呢?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此非赋孟德之诗乎?西望夏口,东望武昌,山川相缪,郁乎苍苍,此非曹孟德之困于周郎者乎?方其破荆州,下江陵,顺流而东也,舳舻千里,旌旗蔽空,酾酒临江,横槊赋诗,固一世之雄也,而今安在哉”(《赤壁赋》)本篇中,不仅对于“樯橹灰飞烟灭”的曹公有这样的感慨,对于周郎也有同样的感慨。然而词人神游故迹,并不完全是替古人感伤,“早生华发”、“人生如梦”等语隐有抚今追昔,不胜空度年华之慨。这一点读者是不可忽略的。
 本篇是词史上划时代的杰作。从温韦到花间,从晏欧诸公到柳耆卿,词中曾有过这样的壮采么?没有,从来没有。这首百字令览胜怀古,大笔驰鹜,从题材到手法上对传统都有突破。在词史上影响之深远,辛派词人固不必说,元曲大家关汉卿《单刀会》关羽唱词云:“大江东去浪千叠,驾着这小舟一叶。又不比九重龙凤阙,可正是万丈虎狼穴,大丈夫心烈。我觑这单刀会如赛村社。水涌山叠,年少周郎何处也?不觉的灰飞烟灭。可怜黄盖转伤嗟,破曹的樯橹一时绝,鏖兵的江水犹然热。好教我情惨切。这也不是江水,二十年流不尽的英雄血。”即得力于本篇。词在豪放中寓风流妩媚之姿,最是当行本色,后辛弃疾《摸鱼儿》亦得个中深致。毛泽东《沁园春》亦豪放,然于过片和煞拍著丽句云“须晴日,看红妆素裹,分外妖娆”、“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风格措语,皆有此词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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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石头城清凉寺翠微亭

翠微秋晚,试闲登绝顶,徘徊凝伫。一片清凉兜率界,几度风雷貔虎。钟阜盘空,石城瞰水,形势相吞吐。江山依旧,故宫遗迹何处? 遥想霸略雄图,蚁封蜗角,毕竟无人悟。六代兴亡都是梦,一样金陵怀古。宫井朱阑,庭花玉树,偏费骚人句。此情谁会?橹声摇月东去。

这是一首金陵怀古词,其特色是不沿袭前人陈意,不作空泛议论,而是从登石头城清凉寺翠微亭生发开去,发思古幽情,寄胸中感喟。清凉寺、翠微亭旧在南京城西清凉山(又名石头山),山上尚有六朝、南唐遗井等古迹。

词的上片,记录词人登山时的所见所感。“翠微秋晚,试闲登绝顶,徘徊凝伫”,点明时令地点。秋高气爽,登临绝顶,自有万千气象,而“闲登”之“闲”,尤增悠然闲适之趣。“徘徊凝伫”,写出了词人的自我形象及其踌躇满志的神态,并由此凝望,拓开词境。“一片清凉兜率界,几度风雷貔虎”,由眼前景观引起对旧时事迹的怀想。“兜率”,梵文音译,佛教所说欲界六天中的第四天。《法华经·劝发品》:“若有人受持诵读,解其义趣,是人命终……即往兜率天上弥勒菩萨所。”由此可知,句中“清凉“二字含有三重意义:一切清凉寺之名,二写秋气凉爽,三状佛门清凉之境。“风雷”喻巨大力量。“貔虎”,皆猛兽,喻壮勇之士。“几度”二字,极写金陵古往今来的征战霸业;而“几度”与前句“一片”对衬,一动一静,一古一今,气势纵横,境界开阔。此时此际,闲登的词人处于眼前清凉之境与历史风雷激荡的交汇点上,已是身闲心动,感慨万千。“钟阜盘空,石城瞰水,形势相吞吐”,再度推开,写登高环视的雄壮景观。“钟阜”即钟山,“石城”即石头城,此句即钟山龙盘、石城虎踞之意。如果说李白《永王东巡歌》“龙盘虎踞帝王州,帝子金陵访古丘”仅是对历史的回顾,那么张词则是将对历史的回顾暗含于眼下“形势相吞吐”的山川形胜的描绘之中,别出心裁。“江山依旧,故宫遗迹何处”,收束上片,引出千古兴亡之感。“故宫”,指旧时宫殿,此借用宋人孙光宪《后庭花》词“石城依旧空江国,故宫春色”之意,而缀以“何处”之疑笔,运意尤见深婉。

词的下片,脱开景物,悬空怀想,于思古幽情中发抒自己的抱负。“遥想霸略雄图”句提起,与上片“几度风雷貔虎”呼应,使东吴孙权以降历代威踞金陵的风云人物在其间历历呈现。“霸略雄图”状其英雄韬略,进一步推扩其雄威,而紧接“蚁封蜗角,毕竟无人悟”,却承上急转,突发新意。白居易《禽虫十二章》诗云:“蟭螟杀敌蚁巢上,蛮触交争蜗角中。应似诸天观下界,一微尘内斗英雄”。张词以“霸略雄图”等同于“蚁封蜗角”,正是有得于“一微尘内斗英雄”的深切体悟。而“毕竟无人悟”,也正是造成千古战祸不息之源。词人于此一反昔人歌咏金陵帝王霸业之意,痛斥战乱及其祸源,足见其广阔胸襟和独特之见。“六代兴亡都是梦,一样金陵怀古”,总括此意,尤深叹喟。六代繁华,固巳烟云过眼,然对此“江南佳丽地,金陵帝王州”(南齐谢眺《鼓吹曲》),又难免兴亡之感、怅惘之情。“宫井朱阑,庭花玉树,偏费骚人句”,六代兴亡,终结于陈后主亡国,词人思绪,亦于此具像化。陈后主名叔宝,即位后,不理政事,日与宫女佞幸宴饮歌舞,后隋兵入金陵,后主与张孔二宠妃匿入景阳宫井中,被俘虏。“庭花玉树”,即《玉树后庭花》,乐府吴声歌曲。史载陈后主造《玉树后庭花》曲,与幸臣等制其歌词。歌词绮艳,男女唱和,其音甚哀。李白诗“天子龙沉景阳井,谁歌《玉树后庭花》”(《金陵歌送别范宣》),即言其事。后泛指亡国之音,杜牧“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泊秦淮》)诗句,正属意于此。这里,词人虽感叹陈后主亡身于宫井,亡国于艳曲,但却以“偏费骚人句”作结,再度表现出对于兴亡梦的体悟所达到的超然境界。“此情谁会”,又较“无人悟”意深一层;“橹声摇月东去”,将无限深情付与粼粼波光追随橹声远去,收得含蓄浑茫。

此词由实景咏史到虚拟咏史,情思跌宕,意趣朦胧,不失为千古金陵怀古众制中的一篇清新佳构。

念奴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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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牌名。又名大江东去、赤壁谣、酹江月、壶中天、湘月、寿南枝、古梅曲、百字令、千秋岁、大江西上曲、太平欢、白雪词、百字谣、杏花天、淮甸春、无俗念、庆长春、续断令、大江乘、酹月、大江东、壶中天慢。双调。唐元稹《连昌宫词》自注:“念奴,天宝中名娼,善歌。明皇不欲夺侠游之盛,未尝置在宫禁。岁幸温汤,时巡东洛,有司潜遣从行而已。”五代王仁裕《开元天宝遗事》:“念奴有色善歌,宫伎中第一。帝尝曰:‘此女眼色媚人。’又云:‘念奴每执板当席,声出朝霞之上’。”词名取义于此。始见于苏轼《东坡乐府》。
全词上下两片,共19句100字。上片第二、四、七、九句,下片第三、五、八、十句押韵,均用仄声韵。上片首句不用韵。第二句为九字句,用上三下六句法,亦可用上五下四句法。第七句为五字句,第三字不可用仄声字。常用格体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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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奴娇

念奴娇

苏轼

赤壁怀古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崩云,惊涛裂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间如梦,一樽还酹江月。

苏轼对赤壁似有一种特别的眷恋,文章中有前后《赤壁赋》,词中有此《念奴娇》。他试图从历史中审视现实,从古人中发现自己,本篇就不仅在发思古之幽怀,一句“人间如梦”便使他超出了往昔,回到了悲凉的现实,但因所摄意象恢宏,故悲哀而不绝望,苍凉而不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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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奴娇

念奴娇

黄庭坚


八月十七日,同诸生步自永安城楼,过张宽夫园待月。偶有名酒,因以金荷酌众客。客有孙彦立,善吹笛。援笔作乐府长短句,文不加点。
断虹霁雨,净秋空,山染修眉新绿。桂影扶疏,谁便道,今夕清辉不足?万里青天,姮娥何处,驾此一轮玉。寒光零乱,为谁偏照醽醁? 年少从我追游,晚凉幽径,绕张园森木。共倒金荷,家万里,难得尊前相属。老子平生,江南江北,最爱临风笛。孙郎微笑,坐来声喷霜竹。

上片写雨后晴空,创造出一个清辉万里、一尘不染的境界。姮娥驾玉,想象丰富,气氛活泼。下片记游园、饮酒、听笛。写出词人虽处逆境而有玉洁冰清的操守、乐观的态度与雄放豪迈的精神。下笔自然挥洒,形象新鲜生动,几个反问颇有刚劲之气。意境高远,气象豪迈,笔墨淋漓酣畅,颇见作者洒脱旷放之个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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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奴娇

念奴娇

朱敦儒


插天翠柳,被何人、推上一轮明月?照我藤床凉似水, 飞入瑶台琼阙。雾冷笙箫,风轻环佩,玉锁无人掣。闲云收尽,海光天影相接。
谁信有药长生,素娥新炼就、飞霜凝雪。打碎珊瑚、争似看、仙桂扶疏横绝。洗尽凡心,满身清露,冷浸萧萧发。明朝尘世,记取休向人说。

该词写想象中神游月宫的情景,颇富情趣。词中海光天影、雾风霜雪、琼楼瑶台、仙桂清露,构成一派光明澄彻、优美清寂的境界,足以使人洗尽凡心。结句以梦中回到现实,表现了词人鄙弃庸俗和对尘世的深刻厌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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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奴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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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孝祥

过洞庭


洞庭青草,近中秋、更无一点风色。玉鉴琼田三万顷,著我扁舟一叶。素月分辉,明河共影,表里俱澄澈。悠然心会,妙处难与君说。
应念岭海经年,孤光自照,肝肺皆冰雪。短发萧疏襟袖冷,稳泛沧溟空阔。尽吸西江,细斟北斗,万象为宾客,扣舷独啸,不知今夕何夕。

此词上片写洞庭秋夜明朗澄澈。下片抒发其豪迈之情怀。吸江酌斗,宾客万象,神游天际。其豪雄胸襟倾泻无遗。此词笔势难奇,方之东坡赤壁词,奔放有过之,而顿挫则嫌不足。然其超逸之处,犹可比为双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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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奴娇

念奴娇

辛弃疾

书东流村壁


野棠花落,又匆匆过了,清明时节。刬地东风欺客梦,一枕云屏寒怯。曲岸持觞,垂杨系马,此地曾轻别。楼空人去,旧游飞燕能说。
闻道绮陌东头,行人长见,帘底纤纤月。旧恨春江流不断,新恨云山千叠。料得明朝,尊前重见,镜里花难折。也应惊问:近来多少华发?

该词虽写情事,然未落情词窠臼。词人将一往深情注入无限的感慨喟叹之中,并从中透露出了英雄投闲、报国无门的悲愤之情。全词格调悲凉,洒脱爽健,挚情当中蕴有阳刚之气,清雅之中给人悲壮之感,境界超逸,气度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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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奴娇

念奴娇

张鎡

宜雨亭咏千叶海棠


绿云影里,把明霞织就,千重文绣。紫腻红娇扶不起,好是未开时候。半怯春寒,半宜晴色,养得胭脂透。小亭人静,嫩莺啼破清昼。
犹记携手芳阴,一枝斜戴,娇艳双波秀。小语轻怜花总见,争得似花长久。醉浅休归,夜深同睡,明月还相守。免教春去,断肠空叹诗瘦。

由千叶海棠的娇媚回忆起美人的芳姿,以及和美人相守时的良辰美景,这种将人比花、以花喻人的手法,还不能算新奇。但全词在气氛的渲染,环境的烘托方面是颇费匠心的,有值得玩味之处。从总体考察,还不属上乘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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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奴娇

念奴娇

姜夔

毁舍后作


昔游未远,记湘皋闻瑟,澧浦捐褋。因觅孤山林处士,来踏梅根残雪。獠女供花,伧儿行酒,卧看青门辙。一丘吾老,可怜情事空切。
曾见海作桑田,仙人云表,笑汝真痴绝。说与依依王谢燕,应有凉风时节。越只青山,吴惟芳草,万古皆沈灭。绕枝三匝,白头歌尽明月。

此词能于毁舍细事暗寓盛衰成败皆自然之理,以小见大,襟怀洒落,有清虚骚雅、高远峭拔之致。上片追昔游,从湘澧之行写到临安定居,颇有一丘终老之想。下片写“海作桑田”,临安寓舍被毁,使得这位白头词仙,只好对月歌曹操之诗。其“仙人云表”,实为夫子自道,见出词人放旷之个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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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奴娇【同义】总目录


大江东去念奴娇
念奴娇

念奴娇

词牌名。又名《大江东去》、《赤壁谣》、《酹江月》、《壶中天》、《湘月》、《寿南枝》、《古梅曲》、《百字令》、《千秋岁》、《大江西上曲》、《太平欢》、《白雪词》、《百字谣》、《杏花天》、《淮甸春》、《无俗念》、《庆长春》、《续断令》、《大江乘》、《酹月》、《大江东》、《壶中天慢》。双调。唐·元稹《连昌宫词》 自注:“念奴,天宝中名娼,善歌。明皇不欲夺侠游之盛,未尝置在宫禁。岁幸温汤,时巡东洛,有司潜遣从行而已。”五代王仁裕《开元天宝遗事》:“念奴有色善歌,宫伎中第一。帝尝曰:‘此女眼色媚人。’又云:‘念奴每执板当席,声出朝霞之上。’”词名取义于此。始见于苏轼《东坡乐府》。
全词上下两片,共十九句一百字。上片第二、四、七、九句,下片第三、五、八、十句押韵,均用仄声韵。上片首句不用韵。第二句为九字句,用上三下六句法,亦可用上五下四句法。第七句为五字句,第三字不可用仄声字。常用格体为:
(仄)平(平)仄,仄平(平)(逗)(仄)(平)(仄)(仄)平仄(韵)。(仄)仄(平)平平仄仄,(仄)仄(仄)平平仄(韵)。(仄)仄平平,(平)平(仄)仄,(仄)仄平平仄(韵)。(平)平(平)仄,(仄)平平仄平仄 (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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