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之下等小说

刘半农作。本文是1918年3月29日在北京大学文科国文研究所的讲演。初载于1918年5月21—25、27—31日， 6月1、3、4日《北京大学日刊》。文章认为，下等小说在文体上可分为三类。一是“说白与唱句夹杂”的，它源出于弹词，又有大鼓、宝卷、唱本三支流；二是俚曲或小调，以“字句完全与音乐配合”为特点，三是“近乎散文的韵文”，如按曲调配乐演唱，尤其动听。综合三类，文章认为，要改良下等小说，当先从韵文入手。所用的材料，也可分为三类。一是杂凑古事，是迎合下等社会人们“知道些古人”心理的通俗教科书；二是以“经史、小说、时事、戏剧”为本，文笔较粗劣，内容多“胡闹”；三是依据社会生活“凭空杜撰的”，它最有价值，显现出文学上“绅士派的观念”转入“平民派的观念”的趋向，为今天描写下等社会实况，提供了可资参照的经验。文笔上，它缺乏审美的眼光，结构不完整，语言和人物身份相左。思想上，占主导地位的是正统思想、迷信鬼神、崇拜状元、传统道德、诲淫诲盗等封建的荒谬的观念，少数作品有怜悯妓女、讥嘲富翁等内容。这是下等小说“脱胎于高等小说”，为社会现状决定的缘故。文章评析的这类小说是社会上流传极广又常为人们忽略的，因此，有较为独特的史料和理论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