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me and the World《家与世界》,泰戈尔于1916 写的长篇小说 碧莫拉:我和妈妈一样长得黑,唯一能弥补这个缺憾的就是做个悉多式的妻子。没有想到,嫁的丈夫尼吉莱什比我还黑。但热烈的爱情冲淡了这个心病。丈夫是硕士,要求我和他完全平等。他不要我摸他脚上的尘土,他成了我心中的王子。我愿意他接受我对他的崇拜,但他就是不给我机会。我丈夫的奶奶、妈妈和寡居的嫂子都很漂亮,但命都不好,因而奶奶发誓不给孙子娶漂亮媳妇,所以我才有运气进这个门。丈夫的哥哥,也就是嫂嫂的丈夫酗酒而死。所以嫂嫂嫉妒我有个没有任何不良嗜好、品德高尚、和我相敬如宾的丈夫,把我的幸福看作眼中钉。嫂嫂对我丈夫贪得无厌,但他总是百般谦让。 丈夫尼吉莱什想把妻子碧莫拉带出深闺,但碧莫拉不同意,觉得当笼中鸟没有什么不好。奶奶对孙子的现代派做法心里不乐意,但嘴里不说。奶奶喜欢孙子媳妇,认为只有媳妇才能制约孙子的现代火焰。孙子给媳妇买欧洲服饰她也不反对,认为这样能收住孙子的心。奶奶去世后丈夫要把她带往加尔各答,但媳妇不愿意,也不同意丈夫把房子交给嫂子管。1905—1908年的斯瓦德西运动波及了这个家庭,丈夫支持运动但不喜欢媳妇学习一些人的过激行动,把欧洲服装烧掉,主张多建设少破坏。丈夫用枣子做糖、开办银行的尝试都失败了。他和斯瓦德西领袖松迪波观点不同,但资助他,也不愿意连家庭女教师姬尔碧都赶走,他把姬尔碧收养的孩子诺伦赶走并亲自开车送志愿离去的姬尔碧去火车站,全然不顾报纸披露。他也不同意人们把印度教色彩太浓的班吉姆小说《阿难陀寺院》中的“邦代玛特拉姆”(母亲向你致敬) 作为口号。 碧莫拉的故事: 松迪波宣讲“ 斯瓦德西”,狂热的年轻人在“邦代玛特拉姆”的口号中把松迪波抬起来。碧莫拉原来对松迪波没有好印象,认为他的眼睛里有不诚实,在利用她丈夫。她亲自去听松迪波的讲演,一下对他的印象大变,把他看成了英雄,对他产生了崇拜。她把头从帘子后面伸出来,眼光正好与松迪波对视。她要丈夫邀请松迪波来家里做客。松迪波来了,她特意打扮,非常紧张,心在跳动,动作表情不自然。松迪波却大大方方,揣摩女人的心事。嫂嫂发现她打扮得非同一般,讥讽她。碧莫拉的打扮也没有逃过松迪波的眼睛。丈夫与松迪波展开激烈辩论,松迪波主张为了“祖国”可以不惜手段包括暴力、抢劫,但丈夫尼吉莱什却不同意这个观点,碧莫拉倾向于松迪波。这时候,丈夫尼吉莱什的师父查得拉那特来了。 尼吉莱什的故事:丈夫任何苦难都可以忍受,只有不能忍受碧莫拉爱别人。女人最容易被虚伪冲昏头脑。尼吉莱什也认识到松迪波是在漂亮的口号下满足自己的私欲,而且他为松迪波利用感到羞耻。师父建议尼吉莱什把松迪波赶走,不想尼吉莱什根本就不想松迪波走。他声言已经把碧莫拉看作中心。碧莫拉听了很受用。丈夫建议去大吉岭旅行以便躲开松迪波,不料妻子坚决不去。 松迪波的故事:松迪波的人生哲学就是为了目的可以不计较手段,抢来骗来的就是自己的。会骗就是有本事,包括骗女人,连羞耻感都没有。这是活脱脱的强盗哲学,是食肉动物的哲学。他还是引诱女人的高手,谎言比诚实更受女人欢迎。 碧莫拉的故事: 碧莫拉已经处于感情旋涡的中心,不能控制自己。她的刻意打扮逃不过嫂嫂的眼睛。松迪波把碧莫拉看作蜜蜂王后,她的莎丽就是一团火焰。碧莫拉在松迪波跟前感觉到了做女人的价值。松迪波名义上说祖国需要,实际上是他自己需要。碧莫拉竟然被伪君子假惺惺的吹捧搞得神魂颠倒,对他讥讽丈夫无知能够容忍。因为松迪波对她产生了巨大的吸引力和震撼力,她对松迪波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情,就像酒鬼无法戒掉酒瘾,把嫂嫂的讥讽也当耳边风。松迪波没有了遮羞布,开始借谈艺术和她谈性。她心里在渴望、期盼,忍不住越过嫂嫂的走廊去会松迪波。嫂子故意让仆人来搅她和松迪波的约会。她对丈夫产生了矛盾心理:照片想扔掉又不忍心。 松迪波的故事: 伟大就是残忍,这是松迪波的人生哲学。不公正与残忍造就了专制者和百万富翁。没有不公正的民族会被扫进垃圾堆。男人靠武力出名。尼吉莱什的有知就是无知。尼吉莱什认为松迪波这么做是出卖灵魂,以灵魂换取成功。碧莫拉主动投来的爱是成熟的果子,不摘取就是浪费。他生来就是英雄,公众是他的马。他外表伟大,内心平庸。对碧莫拉的爱就是证明。但他又感到自己是《罗摩衍那》里劫走悉多的罗婆那,没有真正把碧莫拉拉入环抱,见了尼吉莱什毕竟贼人心虚,有些尴尬,争论时也故意让步。但与碧莫拉的感情没有退路,他要把斯瓦德西和碧莫拉结合起来,把她献给迦梨女神。 尼吉莱什心情灰暗。他才意识到,长期以来碧莫拉的生活乏味,陪伴她像戒斋一样无聊。他回忆婚后九年中有七年夫妇每年去萨玛达湖游览荡舟,更换爱情。现在房子空了,人心散了。要让碧莫拉获得自由,他就可以获得自由。他走进房子,摆着她的化妆品、衣物,他们的照片乱放着。碧莫拉进来了,他落荒而逃。他感到自己成了陌生人。邻居班楚拿来椰果,他来还他曾经在园子偷的椰果。他一天辛辛苦苦,全家人难以糊口,对尼吉莱什震动很大,他决心为消除贫困而献身。碧莫拉走进了家门但没有走进生活,失去她他感到空虚。 碧莫拉的故事: 斯瓦德西运动像一股洪流席卷孟加拉,使人不可思议。丈夫表现得忧虑和冷静。碧莫拉感到自己被卷进这股洪流,不可抗拒。松迪波完全激进,与丈夫谈不拢。煽动群众起来做出过激行动的领导人恐怕没有安好心,乱中取利。丈夫的糖、盐、布等洋货照常卖。丈夫是地地道道的使用国货的土包子。嫂嫂督促丈夫买国货是装模作样,实际上她用的全是英国货。松迪波决定把所有的洋货清除出去,但尼吉莱什主张自愿。碧莫拉让松迪波吹得昏了头,觉得自己真的是性力的象征。 尼吉莱什的故事: 班楚的妻子死了,婆罗门逼他拿出120卢比给妻子做道场,班楚被逼出走修炼,一月后舍不下孩子又回来。师父给他借钱做小买卖。松迪波操纵学生到处活动,要烧洋货。师父和我与学生争辩,坚决不同意。班楚的地主逼着班楚烧了他的洋布,我要他告状,松迪波竟然愿意给地主做伪证,纯粹是一副无赖嘴脸。我愿意把班楚的货物买下来让他做我的佃户。班楚的假婶婶来讹诈班楚,我把她赶走。妻子碧莫拉意外地来叫我,要我把洋货烧掉,我坚决反对,“为了祖国实行专横就是对祖国的专横。”这是我对妻子的回答。我有了解脱的轻松感。 松迪波的故事:碧莫拉想用打扮得漂漂亮亮来打动丈夫,让丈夫焚烧他的洋货,但失败了,说明女人只知道男人的弱点而并不了解男人的强点。松迪波拉她坐下,她没有拒绝。他要和碧莫拉制订新的计划,但碧莫拉根本没有心思。他煽动学生进行更大的焚烧活动,烧了运洋货的船。他还以祖国的名义欺骗碧莫拉拿出50000卢比来。他要在漂亮的外衣下达到自己发财的目的。他的人生哲学就是:人生就是掠夺,用欺骗要、虚假实现“真理”。男人向女人索取就是给予女人,决不能心慈手软。他通过碧莫拉打尼吉莱什祖产的主意。穆斯林不买他的账,他想用武力解决,遭到尼吉莱什的反对。他想塑造一个女神,欺骗无知的人,点起熊熊大火,乱中达到目的。这个女神就是碧莫拉。不花一分钱的廉价吹捧就是对女人的最好的催眠术。伟大的人造神,而无知的人去崇拜神。他念念不忘不失时机地从碧莫拉手里骗钱。 尼吉莱什的故事:小报对他散布流言蜚语,说他压制下人,勾结官府。他冷静地与松迪波的追随者争论。松迪波把一切是非颠倒,宣扬“要得就得抢夺”。班楚的假婶婶还赖着不走,我决定收留班楚,师父不同意。师父走了,我感到孤立无援,一个人走进菊花园,不料碰见碧莫拉,十分尴尬。我叫住她,告诉她自由了。原来师父赶走了班楚的假婶婶,再来应付她的幕后指使人、地主昆度。 碧莫拉的故事:碧莫拉没有想到,她刻意打扮让丈夫烧洋货被丈夫冷眼拒绝。而且在花园见面时丈夫竟然说她自由了。松迪波的5万卢比到哪里去弄?她让阿木里亚想办法,小伙子说为了祖国可以杀死管钱的出纳抢钱。她吓慌了,辗转不安。突然想起丈夫在杜尔迦节给嫂子准备的6000 卢比还放在保险柜里。于是偷来丈夫的钥匙,把钱偷出来交给松迪波,阿木里亚说实际只需要3500 卢布,要师父把剩余的2500 卢比退回碧莫拉,但松迪波以漂亮的名义拒绝。她让阿木里亚把价值40000卢比的首饰当6000 卢布,想顶上空缺。松迪波眼睛像猎人盯着首饰盒。嫂子在丈夫跟前提起钱,吓得她心惊肉跳。松迪波在她眼里失去了英雄光环,丈夫想当着妻子的面让松迪波滚蛋。 尼吉莱什的故事:松迪波与地主昆达勾结造神,向佃户摊派。松迪波生来就是骗子,尼吉莱什不能让年轻人跟他转。穆斯林杀牛祭祀,尼吉莱什劝年轻人不要干涉,以免流血冲突。松迪波指使人烧尼吉莱什的模拟像。家里收来的7500 卢比的税款被盗,警察说是保安监守自盗,报案喊冤。嫂嫂劝小叔子一块搬到加尔各答去,小叔子不置可否。师父提议把碧莫拉送到加尔各答去,以免惹出更大的是非。尼吉莱什半夜听见哭声,原来是碧莫拉,她向丈夫行摸脚礼。 碧莫拉的故事:派出去典当我的首饰的阿木里亚迟迟不来,我心里着急,后悔让一个孩子出去冒险,也许警察会把他当贼抓去。不料松迪波拿来了首饰,是他从阿木里亚的箱子里搜走,又来送给我。阿木里亚来,揭露松迪波要走的6000 卢比全部据为己有。我让阿木里亚把不知从何处弄来的6000 卢比送回去。我又担心阿木里亚遇到危险,让人把他叫回来,结果来的是松迪波。他喋喋不休,让我顶得张口结舌。丈夫进来,毫不客气地赶松迪波走。松迪波灰溜溜地滚蛋了。我内心惴惴不安,担心我拿走6000 卢比金币的事情一旦败露,明天还能去加尔各答吗?我为自己让阿木里亚为我顶罪而内疚。我觉得无颜见人,拿起阿木里亚留下的手枪对准脑袋,突然传来庙里的鼓声,又心软了。丈夫来了,我扑在他脚下,情愿接受任何惩罚。 尼吉莱什的故事:我们要去加尔各答,嫂子去恒河边度日。想着嫂子进门时才9岁,我6 岁,自小和嫂子一起长大,不禁恋恋不舍。警察带来了罪犯,原来罪犯就是阿木里亚,他说在草丛里拣到6000 卢比特来送还。最后招认是他偷的钱,碧莫拉让她还回来。尼吉莱什要把6000 卢比从箱子里取出来给嫂子,找不见钥匙,碧莫拉承认她拿了钥匙,也拿了钱。尼吉莱什反省自己,也许自己对妻子太专横而使他们反目?晚上,碧莫拉来了,我原谅了她。正在收拾东西要走,松迪波来了,他干了坏事,良心受到谴责,特来还6000 卢比的钱和碧莫拉的首饰。穆斯林在追捕他,他匆匆而去。师父查得拉那特惶惶而来,说穆斯林在施暴,尼吉莱什不顾阻拦,挺身而去。晚上,阿木里亚被穆斯林打中心脏而死,尼吉莱什头部受重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