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词 | 15_020中庸通理 |
类别 | 中英文字词句释义及详细解析 |
释义 | 15_020中庸通理 中庸通理【題 解】 中庸為學微妙之圖 吁!天下之事,莫隱於微,莫神於妙,則難見者微,難言者妙。何則?微則幾於模,妙則出於規,故可以幾者模,妙入神者規也。然則語孟之本末,庸學之表裏,可得而言矣。學為規模,庸為微妙,則學之規模表庸之微妙,庸之微妙裏學之規模者,此其非自相經緯、互相表裏者耶?蓋以得於經傳者論之,學之經傳為規模,則物有本末而矩以絜之,事有終始而心以本之。故知所本末則上下四方無不均齊,知所終始則前後左右無不平正者,此實規模為微妙之體段也。至費而隱者至隱而費,至和而中者至中而和,則鬼神之德,其盛矣乎,至微而精、至精而微者也;上天之載,其至矣乎,至妙而神、至神而妙者,此亦微妙為規模之功用也。經以緯,緯以經,則互相體用;表而裏,裏而表,則互相擴充矣。何以明之?規矩為方圓之至,聖人為人倫之至,則修齊治平為三德九經之矩也,至誠至敬為三領八條之妙也。小小者矩而能正天下之方圓,微微者妙而能通天下之故也。天下之理有未然焉,天下之事有已然焉。由是觀之,則已然者學之矩,未然者庸之妙也。事親敬長,莫大於學,而其已然之然安在?至誠至敬,莫大於庸,而其未然之然亦安在哉?知其所以然,然後可以言語孟之本末,可以論庸學之表裏也。天之昭昭,而及其至,則聖人有未知者,所以然之微也;山之拳石,而及其至,則聖人有未知者,亦所以然之妙也。孰使而然歟?不過自然而然。則詳味然字,庶可見矣。非天下之至精,孰能知所以然之微?非天下之至神,孰能知所以然之妙也?反覆經緯,則似有觀感;詳味表裏,則似有貫串矣。夫子所謂‘一以貫之’,則一者理也,理者天也。程子所謂‘始(為)〔言〕一理,中散為萬事,末復合為一理’,而‘放之則彌六合,卷之則退藏於密’者,此實庸學之規妙也。窮理盡性者學,窮神知化者庸。故無聲無臭者天,而聖人則之;絜矩合道,而聖人法之者,此亦已然未然之中,可以達所以然之故矣。若然,則學之當奈何?先之大學以廣其規模,次之論語以立其根本,次之孟子以觀其發越,次之中庸以達其微妙,則庶幾知為學之方矣。豈可以近而忽之,豈可以遠而不勉也哉?庸學之慎獨二字,深有味於修身之本,學者其詳味致思焉。餘見大學規模圖。 中和中庸為庸大全之圖 吁!至神者中和,至妙者中庸,則首章之體要,其下十章之妙用,其非庸大全之一腔子耶?此是學經傳之義,故學之經一章為庸之體要,庸之十章為學傳十章之妙用也。彼以經傳為大全,此以和庸為大全者,其非庸學之一樣子耶?修身為庸學之本,而格致誠正妙用於致曲,形著動變體要於絜矩者,抑又非庸學之一影子耶?蓋以表裏論之,内外圖之左旋者右以左旋也,内外圖之右旋者左以右旋也。學所謂‘所惡於左,毋以交〔於〕右’,‘所惡於右,毋以交〔於〕左’者,此也;庸所謂‘兼費隱、包大小’者,亦此也。然則庸之‘時中’,其非學之‘絜矩’乎?學之‘至善’,其非庸之‘致曲’耶?若然,則庸之和庸為學之經傳,學之經傳為庸之和庸矣。彼以次第而為體,此以節義而為用,則三綱領、三達德,其不為一體而隨用者耶?説見學大全圖,觀者詳之。 三德九經體河用洛之圖 吁!神而精者河,精而神者洛。則經洛緯河者,學也;經河緯洛者,庸也。庸學體易而為八條、九經之體用,則易之下經,經天而緯人也;庸之九經,經三而緯八也。何以明之?易之太極居上,故為八卦也;範之皇極居中,故為九章也。卦章無非九數,而學之極居上,故為八條也;庸之極居中,故為九經也。學為範圍,庸為妙用,則此圖之以河洛言者,以其妙用於學圖中範圍之内也。庸學之以三提頭者,以其原中而言也;庸學之以八九列敍者,(似)〔以〕[1]其表裏而言也。然則綱目之次第序者,以其範圍之圖也;達經之分居上下者,以其表裏之圖也。學之本末既立,庸之時中均體,故河、洛、易、範,其不為綱領條目之兼内外、該本末者耶?是以學之河洛,虚九經而通路;庸之河洛,體八條而聯路也。然後虚實相資、内外相貫,而庸學之表裏者,自相貫串矣。至若學之體洛用河者,以天人地而言也;庸之體河用洛者,以天地人而言也。彼以原、此以中者,以其領達上、一管領也。説見學綱領圖,觀者詳之。 修道為本不逾中圖 吁!‘率性之謂道’,則‘道之大原出於天’也。至神者天,而明德為新民之本;至精者天,而率性為修道之本。故學之矩,為原中之變通也;庸之時,為原中之周旋也。變通於平常之庸,周旋於中正之善者,其非原中之為一大管領耶?不偏不倚,無非中之體也;無偏無黨,無非矩之體也。時之絜之,抑其非中矩之用耶?彼以新民為本者,以明明德之本也;此以修道為本者,以明率性之本也。庸學無非孔氏之心法,則明堯舜之心法者孔子,傳孔氏之心法者曾子、子思也。二書中皆以‘君子曰’提綱者,蓋莫非孔氏之遺書也。然則孟子所謂‘規矩,方圓之至〔也〕;聖人,人倫之至也’者,其不謂此耶?聖人以天降之衷止於至善之地者,心之矩也;聖人以天命之性行於至神之位者,心之曲也。心之致曲莫如乎至善之衷,心之絜矩莫如乎順時之信,則衷與信其不包善時,而為原中之一腔子耶?説見新民圖,學者其致思焉。 淇澳鳶魚以至精至神各正性命圖 吁!鳶飛魚躍,孰使而然歟?不過至神而然也。切磋琢磨,孰使而然歟?不過至精而然也。無窮之謂精,則益致其精,不其然乎?不測之謂神,則妙入其神,亶其然乎?庸以天淵以明道體,學以賢利以要道體者,蓋言其表裏之精神也。然則淇澳之以明善為要,鳶魚之以誠身為本者,易文言所謂‘乾道變化,各正性命’[2]者,此也。何以明之?庸學都是性也,都是德也,德性都是命也,善時都是體也,所以行之者,道一字而已。則明善之要已領於淇澳之至精,誠身之本已立於鳶魚之至神。故淇澳為格致之要,而‘道盛德至善,民之不能忘也’;鳶魚為誠正之本,而語其至,則聖人有所不知也。是以千變萬化為造化之迹,千思百慮為神妙之地者,其不為性命之各正者乎?性即天性也,命即天命也。受命於天,率我之性,則其非淇澳之至精,孰能以綱目之各正性命乎?其非鳶魚之至神,孰能以達經之各正性命乎?‘兼内外、包小大’者,莫如乎二章之該本末、達上下,則此其非原中之一樣子耶?反覆深究,庶有得焉。學者其致思焉。 壹是修身為原中一統圖 吁!庸大全序子程子曰‘始言一理,中散為萬事,末復合為一理’云爾,則原中歸要之際,其可無一本之統乎?大學經曰‘自天子至於庶人,壹是皆以修身為本’云爾,則修身其不為原中歸要之一統乎?原以中,中以原,故衷與信蓋莫非體原中而用善時者也。然則達居時中之下,經居修身之次者,與綱包八條、條列三綱之意互相發也。彼以内外,此以遠近,則亦無非表裏之義也。何以明之?如以綱目為遠近,則其何曰學之為規模也?如以達經為内外,則其何曰庸之為微妙也?學之修身居中、庸之修身居上者,此正原以中、中以原之一大統也。格致、誠正,壹是修身之上;修齊、治平,壹是修身之下。則一修身以中正之地、居正中之位者,此實歸要之一大統也。修身本於慎獨,故格致、誠正無非慎獨也,修齊、治平亦無非慎獨也。學之慎獨,原於庸之慎獨;庸之修身,原於學之修身。則修身二字,撮淇澳之至精,護鳶魚之至神,而中於善時,原於衷信,為原中之一大統也。此是至神至妙之地,則難以言語形容,難以文字理會。故特揭其易經而論之:天地設位之前,特舉南北而為綱;天地定位之後,特揭東西而定位,故易之泰否以春秋分,正中之位為天地之大一統者,正謂此也。剥復之消息,夬姤之進退,無不是底;泰否而存亡之幾,亦無不是底。則吾夫子所謂,其惟聖人乎?知進退存亡而不失其正者,其惟聖人乎?此實通萬古不易之經也。身修則領達條經無不立矣,身不修則領達條經無不錯矣。絜矩、時中無不是底修身,止善、致曲亦無不是底修身,則修身二字,其不貫串於庸學之表裏耶?九經上除修身,則亦八經也;八條中入修身,則此九條也。領達條經互相上下於修身,善時衷信互相左右於修身,而後庸學之表裏可得而言矣。神妙難見之地,學者其繹思焉。 君子時中之圖 吁!易之大旨曰時,書之大旨曰欽,則曰敬曰誠,其不為君子之時中耶?一静一動,莫非君子之時中;一言一行,亦莫非君子之時中。故千兒萬孫時以中之,千言萬語時以中之,則‘庸德之行’,其非時以中乎?‘庸言之謹’,其非時以中乎?言顧行而後言必中矣,行顧言而後行必中矣。動静非時中,則何以體順而為簡也?言行非時中,則何以體健而為易也?然則子曾子述大學以時中為絜矩之用,子思子作中庸以絜矩為時中之體者,其不為表裏之體用耶?何以明之?誠者,天道也;誠之者,人道也。天人之經緯者,以時一字各當其中也。‘自誠明,謂之性。自明誠,謂之教’,則性教之表裏者,亦當其可。故解曰:時 ![]() ![]() ![]() ![]() ![]() ![]() ![]() ![]() ![]() ![]() ![]() ![]() 豫恒為庸學表裏圖 吁!庸學表裏,無非原而中、中而原也,亦無非善而時、時而善也。衷信二字,以至敬至誠提頭於綱目達經,則淇澳、鳶魚,以原中之精神兼内外、該本末。而時以中、矩以絜者,蓋莫非豫恒之為表裏也。雷出地上為豫,故曰‘凡事豫則立’矣;雷風相感為恒,故曰‘節以制度’也。事前定則不困,故周公之制禮作樂也,以邠之七月為雅頌之體;孟子之黜伯行王也,以易之恒卦為制民之産。則原中之為頭腦,莫非豫恒也;善時之為體用,亦莫非豫恒也。止善之致曲,時中之絜矩,此正豫恒之表裏。故淇澳之明善,鳶魚之明誠,其不為衷信之各當於豫恒上表裏也哉!然則庸之豫不言於學學之恒不言於庸者,其義奚取?豫恒之時大矣哉!天地設位而成能者,其惟豫乎?天地定位而生財者,其惟恒乎?學之為道也,不以豫則本末何以相資也?庸之為道也,不以恒則小大何以相包也?豫之體立於學不言之中,恒之用立於庸不言之中。故無中含有者,可以領三經矣;有中含無者,可以達三德矣。豫恒二字,以衷信之精神分居庸學,而互相貫串者,此正庸學之表裏也。事不豫,則其何能立於至善乎?財無恒,則其何能立於時中乎?本末内外無不是底豫字,順健動静無不是底恒字,則財恒足而後可以明明德矣,禮有餘而後可以率天性矣。是以庸曰‘禮儀三百,威儀三千’者,其不為財恒足耶?學曰‘有人〔此〕有土,有土〔此〕有財’者,其不為事前定耶?三達德、九經,無非恒之用也;三綱領、八條,無非豫之體也。治天下之大本達道,此不過豫恒二字,則表而裏、裏而表者,其不為中和之一件事耶?然後本末立矣,小大包矣,其非至敬至誠之聖,孰能知豫恒之為表裏也?子曾子述大學也,言恒而不言豫;子思子作中庸也,言豫而不言恒,則淺末後學深有服於述作之義,學者其玩味焉。 兩大道以豫恒精神為保合大和圖 吁!各正性命,而後保合大和,則兩大道其不以豫恒精神為大和之保合耶?何以明之?易之泰否為各正性命之地,易之漸、歸妹為保合大和之位,故文言曰‘乾道變化,各正性命,保合大和,乃利貞’者,正謂此也。鳶魚、淇澳變化乾道而各正性命,豫恒精神周旋衷信而保合大和,則不過曰信一字而已。五行之土為四端之信,故信為四端之生旺者,其不為君子之大道乎?土為四時之寄旺者,其不為生財之大道乎?兩大道無非一件事,而加‘大’以别者,以明原中之大原出於天也。子曾子述學,以述堯律時之義,繹言兩大道;子思子作庸,以信道生財之義,繹言兩件事,則蓋言其一理也。‘忠信以得之,驕泰以失之’,謂君子大道,則是乃‘生之者衆,食之者寡’之謂生財大道也。正如憲章祖述之謂君子大道,上律下襲之謂生財大道也。君子德業莫盛於孔子,君子事業莫大乎孔子,則‘祖述堯舜,憲章文武’者,君子之大道也;‘上律天時,下襲水土’者,生財之大道也。然則必以恒者豫,必以豫者恒,故愈遠愈久者,以明君子之大道也。恒久不已者,以明生財之大道也。恒久而不已,故明德新民為本末,而財恒足矣。愈久而愈遠,故率性修道為時矩,而道愈久也。若然,則堯舜文武之德業,其非仲尼之事業乎?曾子、子思之繼述,抑其非仲尼之事業乎?至此則天人之理無餘藴矣,賢聖之能事畢矣。其非至精至神之君子,孰能知兩大道之保合大和也?沈潛反覆,未詳其要,敢為此圖以俟窮神。 五引詩以至神至妙為歸要衷信之圖 吁!‘各正性命’為精神之聚會,‘保合大和’為精神之默會,則此以下都是理會之精神也。然則精神之聚會,莫如乎鳶魚、淇澳;精神之默會,莫如乎豫恒。故學以三引詩申明絜矩之道,庸以五引詩復申首章之義者,其不為衷信之歸要者乎?各正性命之際,或左或右、或上或下,則其非精神之聚會耶?保合大和之際,能本能末、能先能後者,其非精神之默會耶?修身為一統,而以腔子為體,以樣子為用,以影子為要者,抑其非歸本於慎獨而歸要於衷信者乎?玩味於所引之詩,蓋可想矣。學之南山詩曰‘樂只君子,民之父母’,‘民之所好好之,民之所惡惡之,此之謂民之父母’,故朱文公訓誥曰‘能絜矩’,則‘民愛之如父母’也;節南山詩曰‘節彼南山’,‘民具爾瞻’,‘有國者不可以不慎,辟則為天下戮矣’,故朱文公訓誥曰‘若不能絜矩而好惡徇於一己之偏,則身弑國亡,為天下之大僇矣’;文王詩曰‘儀監於殷,峻命不易’,‘道得衆則得國,失衆則失國’,故朱文公訓誥曰‘引詩而言此,以結上文兩節之意。有天下者,能存此心而不失,則所以絜矩而與民同欲者,自不能已矣’云爾者,此其非時以矩乎?庸之碩人詩曰‘衣錦尚絅’,‘惡其文之著也。故君子之道,闇然而日章;小人之道,的然而日亡。君子之道:淡而不厭,簡而文,温而理,知遠之近,知風之自,知微之顯,可與入德矣’,則朱文公訓誥曰‘前(篇)〔章〕言聖人之德’,‘“遠之近”,見於彼者由於此也;“風之自”,著乎外者本乎内也;“微之顯”,有諸内者形諸外也。有為己之心,而又知此三者,則知所慎獨而可與入德矣’;正月之詩曰‘潛雖伏矣,亦孔之昭’,‘故君子内省不疚,無惡於志。君子之所不及者,其唯人之所不見’,則朱文公訓誥曰‘承上(章)〔文〕言“莫見乎隱,莫顯乎微”也’,‘此君子慎獨之事也’;抑之詩曰‘尚不愧于屋漏’,‘故君子不動而敬,不言而信’,則朱文公訓誥曰‘承上(章)〔文〕又言君子之戒謹恐懼,無時不然,不待言動而後敬信,其為己之功益加密矣。故下文并言其效’;烈祖詩曰‘奏假無言,時靡有争’,‘是故君子不賞而民勸,不怒而民威於鈇鉞’,則朱文公訓誥曰‘承上文遂及其效,言進而感格於神明之際,極其敬誠,無有言説而人自化也’;烈文詩曰‘不顯惟德,百辟其刑之’,‘是故君子篤恭而天下平’,則朱文公訓誥曰‘此借引以為幽深玄遠之意。承上文言天子有不顯之德,而諸侯法之,則其德愈深而效愈遠矣’,‘篤恭而天下平,乃聖人至德淵微,自然之應,中庸之極功也’云爾者,此其非矩以時乎?是為至神至妙之地,則庸學神妙之地,其不歸本於衷信二字耶?若然,則彼以三引詩,此以五引詩者,其義奚取焉?原中之道,無非體易而用詩書,故蓋以所得於經傳者論之,書之六體,詩之六義,莫非體易之六節,則庸之六節亶其然乎?時義用為易六節之體用,故書之堯典言三節,而舜典言二事也,合而言則五事也;詩之周南言五章,而召南言三章也,除樛木、螽斯,則周南亦三章也。學之三詩包烈祖、烈文二詩,則亦五詩也;庸之五詩除烈祖、烈文二詩,則亦三詩也。烈祖、烈文極言三詩之效驗,故格乎神明者,烈祖、烈文也;達於神明者,亦烈祖、烈文也。大本達道,達乎神明也;天地鬼神,格乎神明也。其非吾夫子之至精至神,其何能絜矩時中,達於神明乎?詳見已未然圖。 本章三引詩以已未然為會歸中和之圖 吁!三經四書,無非孔氏之遺書,則大矣至哉,孔氏之學也!經書亦無非一體而隨用,故吾夫子傳於易經也,以既、未濟為已未然,而會歸於乾坤;書之序也,以費、秦誓為未已然,而歸會於典謨;詩之删也,以魯、商頌為未已然,而歸會於關雎。則體夫子之心法者曾子,故述學而以中而原明天之明德者,此以已然之規模也;體夫子之心學者子思,故作庸而以原而中明天之降衷者,此以未然之微妙也。未然之中,其不有已然之妙耶?已然之中,其不有未然之妙耶?庸學之為已未然者,此正體詩書之未已然,而歸本於易經已未然之妙也。善為致曲之應,時為絜矩之應,而達經綱目自相配應,則學之三引詩庸之五引詩,皆以至神至妙之地,歸要於衷信之位。故鳶魚、淇澳為各正性命之地,兩件事兩大道,為‘保合大和’之位者,其不為豫恒之一大管領處耶?至若末章三引之詩别以‘子曰’者,蓋以明已未然之會歸於中和之極也。一章三引之義,抑其非總結中和之意耶?皇矣詩曰:‘予懷明德,不大聲以色。’子曰:‘聲(以)色之於〔以〕化民,末也。’烝民詩曰:‘德輶如毛。’毛猶有倫。文王詩曰:‘上天之載,無聲無臭。’至矣!故朱文公訓誥曰‘聲色乃化民之末務。今但言不大之而已,則猶有聲色(之)〔者〕存,是未足以形容不顯之妙。不若烝民之詩所言“德輶如毛”,則庶乎可以形容矣。而又自以為謂之毛,則猶有可比者,是亦未盡其妙。不若文王詩之所言上天之事,無聲無臭,然後(可)〔乃〕為不顯之至(矣)〔耳〕。蓋聲臭有氣無形,在物最為微妙,而猶曰無之,故惟此可以形容不顯篤恭之妙。非此德之外,又别有是三等,然後為至也’云爾者,真知吾夫子之心學的見,二聖人之妙旨也。然則天地萬物,其何以形容乎?天地萬物,其何以理會乎?篤恭而後可以形容矣,透妙而後可以理會矣。請以河洛申之:易以河範以洛,則易之太極居八卦之上,範之皇極居八疇之中也。學以八條者,體易之八卦也;庸以九經者,體範之九疇也。易範之河洛互相經緯,則庸學之條經互相表裏於河洛之經緯矣。‘中和’一章以‘天命之性’為大本達道,而‘天地位焉,萬物育焉’,則範所謂‘一九為十二,八為十三,七為十四,六為十’者,左右於皇極而會歸於中和之皇極矣。修身為一大本,而以慎獨工夫為不顯之妙、篤恭之妙,則‘於乎不顯,文王之德之純’、‘純亦不已’者文王,故末章三引之詩,皆以文王引之者,此不為天命之‘於穆不已’耶?篤恭而後天下可得而平矣。人一之己百之,人十之己千之,則庶可知已未然之會歸矣。朱子所謂‘〔非〕此德之外(非)又别有是三等,然後為至’云者,正如聖人之上非别有一等神人也。德為至妙,聖為至神,則孰使而然歟?不過篤恭而然也。兒寬所謂‘惟天子建中和之極,兼總條貫,金聲而玉振之’云者,其不出於孟子所謂‘孔子之謂集大成’,‘金聲玉振’,而為始終條理之餘意也歟? 上天之載為無聲無臭至矣圖 吁!大人者,其中和之大人也歟?各正性命者大人,保合大和者亦大人。則豫為修身之本,恒為慎獨之要,而格致誠正之要、修齊治平之本,其不為中和之極乎?天地日月,似有聲臭而曰無之;四時鬼神,似有聲臭而曰無之者,其義安在?天地不言而化,日月不言而行,四時不言而序,鬼神不言而用,則上天之載其可有聲臭之形容者耶?然則無聲無臭者,天地日月也;無臭無聲者,四時鬼神也。體天地之性情者大人,用坎離之精神者大人,而統天地之功用者,其惟中和之極乎?人鬼不測之謂無臭,聖而不可知之謂無聲,則其所不測非無臭之地耶?其所不知非無聲之位耶?原中大道,無不歸要於中和;豫恒精神,無不歸本於中和。故以至精至神之地,會歸於至神至妙之位,則聲色雖妙,而於化民末也;毛雖至妙,而猶有可比者,不足以聲臭之形容也。惟‘上天之載,無聲無臭’為至矣,則兩無字為中和之極致矣。何以明之?‘惟天為大,惟堯則之’,巍巍乎有天下而民無能名焉者,其不為無聲無臭者乎?‘君哉舜也’,使民日遷善而不知為之者,其不為無臭無聲者乎?浩浩蕩蕩,此正中和之大人。故‘與天地合其德,與日月合其明’者,大人之體要也;‘與四時合其序,與鬼神合其吉凶’者,大人之妙用也。‘先天而天不違’,則況於人乎!‘後天而奉天時’,則況於鬼神乎!此實無聲無臭之至矣。若然,則中和之天,‘始言一理’也;‘放之則彌六合’,‘中散為萬事’也;‘卷之則退藏於密’,‘末復合為一理’也。然後可知庸學之表裏,庶幾知會歸於中和之極也。噫!難言者庸學,難行者庸學,則夫子所謂中庸之德其至矣、民鮮能久矣云者,正謂此也。庸學皆以堯舜提頭,故‘中和’一章,有其德、有其位之聖人也;‘時中’下十章,有其德、無其位之君子也;‘費隱’以下,‘兼費隱、包小大而言也’。修身以慎獨之要,為天人之極功。而仲尼之祖述憲章者,蓋以明中和之體要也;末章之無聲無臭者,蓋以明中和之一本也。堯以是傳之舜舜以是傳之禹禹以是傳之湯湯以是傳之文武文武以是傳之周公、孔子,則明堯舜之心法者,莫如乎周公、孔子也;明堯舜之心學者,莫如乎周公、孔子。故傳周孔之心學者,曾子之學也;傳周孔之心法者,子思之庸也,表裏然後可以明中和之一統也。余以鹵莽之才、蔑劣之學,安敢妄論於道統之學?管見於經傳之餘藴,而實未達其所以然之故,安敢一一而存信耶?敢為此圖以俟窮神。
庸學自相表裏之圖 吁!有大人先生問於余曰:‘子知庸學之表裏乎?’余乃敷衽而敬對曰:‘海隅淺末,安敢知庸學之表裏也?敢以表裏之文字請申之。先儒所論“學之規模、庸之微妙,互相表裏”云爾,則表而裏、裏而表者,庸學以原中挈領也;裏而表、表而裏者,原中以領達提頭也。善時以衷信為原中之腔子也,鳶魚、淇澳以善時為性命之各正也。修身為原中之一大本,而慎於學之獨,歸要於庸之獨,則鳶魚、淇澳為原中之樣子也。兩大道以豫恒精神為大和之保合,則為原中之影子。故學第五章“明善之要”,其不為庸致曲之“自明誠”乎?學第六章“誠身之本”,其不為庸致曲之“自誠明”乎?學之八條,用九經也;庸之九經,體八條也。’曰:‘然則學之綱目包經一章,庸之達次於時中,傳十章之次,而經居二十章者,何也?’曰:‘“中和”一章包庸學,而中和、中庸,自相經傳,則彼以經一章、傳十章言學,此以一節二節言庸,則彼此皆以經傳提頭,故庸學之領達自相提頭者,蓋以明庸學之一體隨用也。是以絜矩於學傳十章,致曲於庸九經之次者,理所然也。’曰:‘然則“三在”、“三謂”之為庸學提篇者,何也?’曰:‘庸學皆以天、人、地三字提篇,則原中之道,蓋出於天人之理也。曾子、子思皆以人道明天地之功用,故以三才提頭者,理所然也。’曰:‘然則孝、悌、慈以仁為本者,何也?’曰:‘仁為孝悌之本,則孝、悌、慈三字,其不以知仁勇為體用者乎?’曰:‘然則以舜大知為達德之首,又以舜為大孝者,何也?’曰:‘堯舜既為中和之大人,則莫大乎仁者舜也,莫大乎孝者舜也。故先以知仁言之,次以仁知言之者,有子所謂孝悌,“其為仁之本(也)歟”。’曰:‘然則勇之為德,何也?’曰:‘子曰是故“君子和而不流,强哉矯!中立而不倚,强哉矯!國有道,不變塞焉,强哉矯!國無道,至死不變,强哉矯”云爾,則人之孝悌,其非勇之德乎?學之綱目無非勇也,庸之達經無非勇也。時矩之相應,善曲之相應,莫如乎衷信之勇矣;性命之各正,大和之保合,莫如乎豫恒之勇矣。然後庸學之末章為渾然之無聲無臭,而為中和之未已發,為明德之已未發者,蓋以互相表裏而歸本於中和之極也。互相配應,互相體用,互相左右,互相上下,互相先後,而表而裏、裏而表者,此所以庸學之為一本書也歟。’曰:‘然則不言互相,而言自相表裏者,何也?’曰:‘庸學表裏,語孟則曰互相可也;庸學自相表裏,則曰互相未安也。’先生曰:‘唯唯。’余方述庸學之表裏圖,具由先生之問答,以記篇末云爾。 ![]() 二十六圖為三十四篇一輪圖 吁!語孟蓋無非圓方之體,則次第上下,其不為方圓之一大輪耶?語之二十次第者,以羲易一八四五之義也;孟之十四上下者,以文易一六四九之義也。孟之十、語之二十,為三十;三十倍為六十,則四者維也。語之二十倍為四十,孟之十四兼一為十五,則河洛上十五點,縱横為五十者,此正雌雞抱卵之義也。集大成之吾夫子,以太和元氣行於四時,則在天曰五行,在人曰五倫,時以中絜矩。故語為四始、孟為四端者,此實亞聖之所以造端託始也。禮知為根,仁義為本,則啓發其根、對越其本者,此其非方而圓、圓而方之一輪耶?是以語之根本為發越之根本,孟之發越為根本之發越也。二十篇無非歸本於學而、為政,十四篇無不歸要於梁惠王上下。故以鄉黨居中者,左右而言也;以‘浩然’居中者,上下而言也。其曰左右,則其非實五耶?其曰上下,則其非虚五耶?顔淵、仲弓以仁為乾坤,則孟子之言性稱堯舜者,此亦中和之相資也。季氏之越分,陳良之凌分,此亦語孟之一大本末也。語以本然左右於鄉黨孟以‘浩然’上下於告子,則齊論之反其正,盡心之發未發,此不為反本歸要之義耶?‘其及’二字,以豫恒為語孟之精神,則詳味其字,然後惟日不足之義可見矣。吾道之一貫,貫串於語孟之相資,則次第上下之相資於不為章章然明也歟?餘詳見庸學圖。 ![]() 二十四圖為四十四章一輪圖 吁!體洛用河者學,體河用洛者庸,則微妙規模,其不為方而圓、圓而方之一大輪耶?性命以庸之微妙為學之規模,道德以學之規模為庸之微妙。故順道命者,堯舜之二典也;存德性者,堯舜之中和也。三正為三元之規模,三元為三正之微妙,則學之原、庸之中於不為表而裏、裏而表於中和之一天字耶?蓋嘗論之,學之領申明於傳十之首章,庸之要申明於章十之終篇者,不過曰庸學之一要領也。‘自天子至於庶人,壹是皆以修身為本’,則學之修身居中,庸之修身居上也。學之格致誠正歸領於庸,則庸之修身居中也;庸之修齊治平歸要於學,則學之修身居上也。新民為本者,庸之修道也;修道為本者,學之新民也。由是焉,淇鳶為性命之各正;由是焉,豫恒為大和之保合者。其不要領於中和之大本達道耶?不逾矩者,庸之時中也;左右規者,學之不逾中也。至若慎獨,極言至精至神之要領,則致曲下天人道之五六,蓋言慎獨之極妙也。學之泰誓、庸之哀公不可曉,當闕所疑,以待明經。而學之三引詩庸之五引詩,此正該本末、包小大之義。故學之豫,申明於庸;庸之恒,申明於學者,此不為裏而表、表而裏於中和之一大人耶?‘無聲無臭’,詳見四學一大輪圖。 ☚ 15_019中庸劄疑 15_021中庸劄記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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