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小注雲峯胡氏曰:二者雖總説‘尊德性’,亦有先後之序。意者萌動之始止可言蔽,欲則不止於意而為物所昏。
按:以其廣大而言,則曰意曰蔽;以其高明而言,則曰欲曰累,不必有先後始終之分。胡説鑿矣。
雲峯胡氏曰:章句但曰存心致知,未嘗曰力行致知。若謂存心便是力行,下文有曰‘非存心無以致知’,謂之‘非力行無以致知’,可乎?恐未便説到力行處。要之,存心不大故用力,不自蔽、不自累足矣,涵泳乎此、敦篤乎此足矣,不必於其中又分知與行。若致知工夫,其中卻自兼行而言,非十分細密不可也。或曰:中庸之道在知與行,子思於此以‘道中庸’偏為學問致知之事,何也?愚謂首章子思所言未發之中也,即此所謂德性是也;戒慎恐懼,即此所謂恭敬奉持之意。孔子言中庸,皆已發之中,擇而行之,莫先於致知,此以‘道中庸’屬學問之事,何疑?‘尊德性’以下,皆有‘而’字,見得存心、致知是兩事。末於敦厚、崇禮,不曰‘而’而曰‘以’,何也?愚謂下‘而’字則重在下股,謂存心不可以不致知;下‘以’字則重在上股,謂非存心無以致知也。
按:‘尊德性’以下五句,只是承章首道體大小而言,則此只以大小分之而已,非專以知行為言也。章句不直曰‘存心致知’,而曰‘存心之屬、致知之屬’,則其意可見也。雲峯‘存心、力行’之説,似見得此意,但其分析終涉太過。又謂‘存心不大故用力’,‘致知工夫非十分細密不可’,則語亦為偏。至以德性之兼動静者為未發之中,則尤為不當。而‘道中庸’是致知之屬,非專為致知之事,則中庸二字未見與上文中庸不同。而‘而、以’之分,亦與朱子所謂‘温故自知新,“而”者,順詞也;敦厚者又須當崇禮,“以”者,反説上去也’之説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