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首節
竊意:慧猶巧也,而但以所以得巧之能處言,故必曰慧;知即智也,而但以所以為智之實處言,故必曰知。疢本苦人之疾,災患之苦人如疢疾然,故以為譬。輔慶源曰:‘疢疾非真是病,故注曰“猶災患”也。’
‘孤臣孽子’節
竊意:集注以‘達’為即德慧術知。然今見孤孽者未必能德慧術知,則可見孟子本不以達字當盡德慧術知。但是孤孽者比他人,隨其操慮之淺深,必有自其所曉達處與人不同,則即其操慮危深者有以致然也。視此,豈其孤孽者獨然?人非孤孽,而若能操慮之危深如孤孽,則亦未必無孤孽之達矣。其存疢疾之極也,德何有未達之慧?術何有未達之知乎?於孤孽之能達上,可以得吾人工夫上無限致達之方矣。故孟子必以此發明不可不恒存疢疾之義也。是以古之聖賢,若或遭遇災患,則以之為進德廣術之資固矣;雖無災患,亦未嘗不戰兢戒懼,恒若災患之在己,是所謂恒存疢疾之道。而所以成就其德術者,與真經災患者不少異也。
陳新安曰:‘此章與“舜發畎畝”章互相發。’竊意:此章與彼章固有相發,而彼從天道之栽培上説,此從自為之勉勵上説,此實有分。而且此章上係因本之順言之,則可見其因本為順者,抑不由無限精專、無限艱辛,有不可就致得到者。須知陸子静之下樓忽省,王陽明之龍場頓悟,斷是取便的邪説,初無聖學上刻苦意味者也。惟其這路上樸實頭磨得出來,故方可論大人德業。下章。語之到所樂所性,又下二十章及二十一章。而無一毫虚闊光景、把玩氣味者,此也。信乎吾門中的詮真訣,舍是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