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_004孟子為學發越之圖

孟子為學發越之圖

吁！語孟自相本末，亦相體用。則本者體也，末者用也。體為本，用為末，則語之為根本，體也；孟之為發越，用也。何則？堯舜之道，非孔子則本不立矣；孔子之學，非孟子則用不廣矣。何以明之？語以仁為惻隱之本，孟以惻隱為仁之端者，彼體而此用也。語以禮為辭讓之本，孟以辭讓為禮之端者，彼體而此用也。語以義為羞惡之本，孟以羞惡為義之端者，彼體而此用也。語以知為是非之本，孟以是非為知之端者，彼體而此用也。然則孟子之四端其非論語四本之發越耶？彼以本立性全，此以感發善心者，以體用言也。彼以本立德成，此以明治亂者，以體用言也。彼以本立道生，此以行王黜伯者，以體用言也。彼以本立命存，此以懲創逸志者，亦以體用言也。然則孟子之四用，抑其非論語四德之發越耶？孟子之明三綱，無非發越也。孟子之晰五倫，亦無非發越也。孟子七篇全是發（粤）〔越〕，故論性善，言必稱堯舜，論征伐，言必稱湯武者，皆所以擴前聖所未發也。對齊梁之君不言利而言仁義，答萬丑之問尊王道而黜伯功者，皆所以擴前聖所未盡也。噫！二帝、三王，同一聖也；孔子、孟子，同一揆也。明帝王之道者孔子，繼孔子之學者孟子。則‘敦厚，仁’、‘博厚，義’為語之大旨，遏人欲、存天理為孟之大旨也。遏人欲，則天理得而全矣；存天理，則人欲不得肆矣。此為敦仁、博義上一大工夫。故語以務本為學，孟以發越為學者，此正論語上吃緊處，此亦孟子上活潑潑地也。德業為體，事業為用。則書之七篇，莫非務本之發越也；字之四萬，亦莫非務本之發越也。若然，則‘天下之能事畢矣’，天下之萬目舉矣。然後庸學互相表裏，語孟互相體用，而三經之學，亦庶乎知所先後、知所本末也。知所先後，則體用得全；知所本末，則表裏得明也。經書都是體，易則天根月窟，互相消息，而咸歸於六。六之宫者，都是春也。一理萬殊，萬殊一理，而咸歸於時。時之中者，都是元也。如是則學之當奈何？先之大學以廣其規模，次之論語以立其根本，次之孟子以觀其發越，終之中庸以究其微妙。則聚會天地之性情，默會天地之功用，理會天地之精神，而感而遂通天下之故，然後方可知庸學之表裏，語孟之本末也。固陋淺末，安敢妄論？敢為一圖，以俟明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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