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路】
‘衛君待子而為政’章
語類曰,‘胡氏之説’,只是論‘事理合如此。設若衛君用孔子孔子既為之臣而為政,則此説亦可通否’?曰:‘聖人必不肯北面無父之人。若輒有意改過遷善,則孔子須先與斷約,如此方與他做。以姚崇猶先以十事與明皇約,然後為之相,而況孔子乎?若輒不能然,則孔子決不為之臣矣。’朱子此説足為當日孔子仕衛斷案。然則饒氏之謂‘孔子為衛世卿〔而〕有權力,當靈公初死,輒未立之時為之’云者,非是。雖然,與輒約以廢輒立郢,斷不能成。是以朱子又曰:‘只是説與他,令自〔為〕去就,亦難為迫逐之。’蓋輒感化而從孔子,則幸矣。不然,則孔子亦末如之何,只有不仕而已。
‘樊遲問仁’章
‘雖之夷狄,不可棄’,似是‘雖蠻貊行矣’之意。此謂雖夷狄之邦,此道理則不可棄也。而語類曰‘之夷狄,臨之以白刃,而能不自棄’,此則謂‘雖死生患難之際,亦不可棄也’,二義似少異。而以集注‘勉其固守而勿失’云者看,下説似是。然謂以蠻貊可行而不可棄者,亦非所以‘勉其固守而勿失’乎?恐上義為本旨也。
‘不得中行而與之’章
朱子謂‘狂狷皆有過不及’,而饒氏以‘志極高’為狂者之過,‘行不掩’為狂者之不及;‘知未及’為狷者之不及,‘守有餘’為狷者之過。都梁非之,謂‘狂者之過不及,只在行不掩處;狷者之過不及,只在知未及處’。此説似然,而饒氏之説亦無不可。蓋行既不掩,則其志終有過高處;知既不及,則其守終有過高處。然則其為過雖由於‘行不掩、知未及’,而其過處則只在‘志極高、守有餘’。以‘志極高、行不掩’分‘過、不及’,以‘知未及、守有餘’,分‘過、不及’,何妨哉?‘極高、有餘’字,帶得過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