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_016篇終歷敍羣聖之圖

篇終歷敍羣聖之圖

吁！語孟皆以終歷敍羣聖之統，何也？前後聖無非學，則繼文武者孔子，學孔子者孟子也。語以為政為本源，則次第二十篇無非堯舜禹湯文武之道。孟以仁親為行用，則上下七篇，亦無非文、武、周公、孔子之學也。一體而隨用，故分為二圖者，此正語孟之本末也。何則？語之歷敍以曆數而言，孟之歷敍以運命而言也。何以明之？堯之命舜曰‘天之曆數在爾躬’，舜之命禹曰‘天之曆數在爾躬’，則纘禹舊服者湯，纘湯舊服者文武也。然則此其非天之曆數耶？堯舜既為聖學也，祖宗則自堯舜至於湯，五百餘歲者，運也。禹、皋陶之見知，湯之聞知者，命也。由湯至於文武，五百餘歲者，運也。伊尹、萊朱之見知，文武之聞知者，命也。由文武至於孔子，五百餘歲者，運也。太公望、散宜生之見知，孔子之聞知者，命也。然則亦其非天地之運命耶？彼以曆數，此以運命者，無非天理之當然也。二帝官天下，則曆數相繼也；三王家天下，則運命相承也。河清一千者，天造之運；河清五百者，聖作之運也。自堯舜至孔子，皆以五百而應運者，此實天之曆數，抑亦天之運命也。若然則四千六百年之一大元運行於其間也，至若孔子不得君師之位，而得傳羣聖之學。故繼往聖者孔子也，開來學者孟子也。孟子學周公、仲尼之學，而以傳羣聖之學，則語孟之歷敍者，必以其道也。語之歷敍，不敍孔子;孟之歷敍，不敍孟子者，以其繼開之義，則其義一，視不敢自任也。語孟既為内外，則本以資始末、以正性命者，此謂本末之兼該，非謂大小之分也。庸學之規謨，互相表裏，語孟之本末，自相貫通。故學以絜矩，庸以時中者，莫非庸學之心法也。語孟皆以歷敍終篇者，亦莫非語孟之道學也。經書皆是體易，則書之終費、秦誓詩之終魯、商頌，此是推原顧本之義也，以明一大元循環無窮之意，則易之既、未濟，亦此義也。於戲！孟子之功，不在禹下，則時人之以好辯目者，豈知孟子者哉？由孔子至孟子，不過百有餘歲，則地相近也，歲不遠也，楊墨之徒横流於天下，處士之類横議於四方，故切切於言辭，屑屑於道教者，不得已也，豈好辯也哉？當堯之時，洪水逆流，此一亂也；禹平水土，人物奠居，此一治也。堯舜道微，暴君代作，此一大亂也；文武既興，丕顯謨烈，此一大治也。世衰道微，弑奪無比，此東遷後一大亂也；春秋既作，亂賊歸懲，此又一治也。聖王不作，異端朋起，此是一亂也；闢異端，開聖道者，此孟子之一治也。道之升降無常，世之治亂相繼，故禹之抑洪水、濟人身也，孟子之息邪説，拯人心者，此所以功不在禹下也。世之學者，熟讀語孟之切要，玩味事業之體用，而詳究本原，探賾行用，則庶幾知庸學之表裏，語孟之本末矣。學者其致思焉，詳見庸學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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