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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词 11_011盡心
类别 中英文字词句释义及详细解析
释义
11_011盡心

【盡心】

上四十六章,下三十八章。
盡其心者,知其性也。知其性,則知天矣。
此章義理至深,曉解亦難。游氏以‘心無餘藴’為盡心,則是守静以復其本之謂也,近於佛,故稱有病;范氏曰‘窮理’,則是盡心以前事;謝氏曰‘擴充得去’,則是盡心以後事;横渠曰‘大其心’,則是言人心要廣大,而未盡説其理;伊川曰‘心性天一理也’,亦不曾仔細開説,然則學者將安所適從乎?朱子曰‘窮盡其心之理’,此甚的確,章句所訓皆此義也。獨説雖謂之完全,置之於圈外者尤有深意。概以全章統論,則天以理賦之於人,人以性受之於心。天者理之自然,而人之所由生也;性者理之全體,而人之所得生也。心則人之主於身而具是理者也,其體至廣且大,亦無限量。天之所以為理,我之所以為性,孰不欲各盡其心以知其所由然之故哉?惟其牿於形氣也,是有所蔽而不能盡,譬猶家長,若不昏瞀,豈不知室中所有之物隨用隨足,且自明於家長之責乎?信州教授林德久必欲明指此章之義,曰‘欲盡〔其為〕教授者,必知其職業乃能盡’,非不切也;朱子更以‘教授在此,方理會〔得〕每(每)〔日〕職(責)〔業〕’[1]為答,則尤為明備。細諒此二説,則界境可想。若論其次序,則先盡此心,然後似當知性知天。而其實心性本無先後,但念心是包性者也,盡知其性之道理,然後方盡此心,若要先盡其心,未知於何地可以盡之乎?此所以盡其心者都由於知其性。性既明,知則天亦不外於是。語類曰‘知性卻在先’者,不亦明知乎?且也朱子以知性比之於物格,盡心比之於知至者,可見其不無先後。而其後又曰‘(到)〔至〕[2]今思之,恐當作意誠’,其意概曰大學所謂知至者未説及行之義,此所謂盡心者,心之所存更無一毫不盡,方可謂之盡心,未知其性而能盡其心者,必無之理。合觀則與‘盡心力而為之’相近,又與‘非道弘人’相似,又與‘得其民者得其心’猶一般。以此言之,盡字大而知字小。
章句引張子曰:‘由太虚有天之名,由氣化有道之名,合虚與氣有性之名,合性與知覺有心之名。’
後所未道,章句之證引不偶。蓋天即理也,以理而言則汎,以形而言則淺。理本形而上者,未有形氣之前,强名曰虚。虚者,初非佛所謂空寂,亦非執氣而言也,特以廣大之義號太虚而喻之。則虚中自有萬象,亦一無極而太極,所以有天之名。此以理而言也。虚必得實而著,無亦待有而見,拔出陰陽五行謂之氣化,而天道地道人道於焉發露,所以有道之名。此以氣而言也。理與氣合,賦與而為人物,有人物則有理氣。且既成物,則物各有理,繼之者善,成之者性,所以有性之名。此以人物稟受而言。性亦理也,知覺又是氣之虚靈,則耳目鼻口皆各有運用,然後道乃生焉,所以有心之名。此以稟受中理氣而言也。然則天以理之自然者而言,則太虚之體也;道以物之率性者而言,則太虚之用也。氣聚而理聚,則指其寂然不動者而謂之性,則的矣。然有心則有活動,有知覺則已發矣,又何以合性與知覺乃始有是心也?此甚可疑,而語類亦稱‘未瑩’,所當潛心玩索,以識其所以然之由。
莫非命也,順受其正。是故知命者,不立乎巖牆之下。盡其道而死者,正命也;桎梏死者,非正命也。
退溪曰:‘聖賢説命字,有易知處,有難知處。大要在我者盡道,而猶未免焉,則吾無如之何,是所謂命也。’又曰:‘非獨吾無如之何,雖自害我者言之,亦無如之何。’又曰:‘立巖牆而取覆,處亂世而取禍,豈可謂盡命而怨天乎?此孔子所以稱命於,而不稱命於季路也。’又曰:‘朱子曰:“木生於山,或貴而為棟梁,或賤而為厠料,皆其生時所稟氣數如此定耳。”以此觀之,獸之被獲,木之見伐,皆定於稟命之初。可知其人事之不期然而然,莫之規而避,亦豈不定於初乎?然此亦不可以一概斷置。或問於朱子曰:“如數家之學,康節之説,謂皆一定而不可易。”答曰:“只是陰陽消長之理,大數可見,然聖賢不曾主此説。”蔡九峯亦曰:“氣有淳漓,故數有失得。一成乎數,天地不能易之,能易之者人也。”然則命之在物固不可易,其在人也有易之理。至盡其道而不免,然後始可委之於命。故孟子有正命、非正命之説,又有“有性而不謂命”之論。’又曰:‘人之在母,形質心性靡不該具,而後生出。是豈初受胞胎時五行未備,清濁粹駁、壽命通塞之兆都未有定,至於生出日時,俄頃之間,方始來值襲入,都變换了他前所稟得底,以今所襲换者為此人賢愚貴賤脩短之所定乎?似無此理。而自古陰陽家以生年月日時為占,而足以胎法,誠有不可曉者。將非初所受濁清粹駁之類,與所生年月日時之清濁粹駁有相符相應,故彼此合占而無不相同者耶?’又語類曰:‘盡〔其〕道而死者,順理而吉者也;桎梏死者,逆理而凶者也。以非義而死者固所自取,是亦前定,蓋其所稟之惡氣有以致之也。’又曰:‘桎梏死者亦是自作而天殺之,(俱)〔但〕[3]非正命〔耳〕。使文王死於羑里孔子死於桓魋,卻是命。’又曰:‘老死不(過)〔遇〕[4],須唤做不正之命始得。在言之,亦是正命,然在天之命卻自有差。’又曰:‘“惠迪吉,從逆凶”,自天觀之也得其正命,自人得之也得其正命。若惠迪而不吉,則自天觀之卻是失其正命。’‘聖賢’‘莫不順受其正,這〔是〕[5]於聖賢分上已得其正命。若就天觀之,彼以順感而此以逆應,則是天自失其正命。’
此皆先儒至論,何容更説。而鄙意有信及處,又有不信及處,何以言之?‘天命謂性’之‘命’,純乎理言之也;‘死生有命’之‘命’,兼乎氣言之也。曰理、曰氣,雖皆天之所命,其中亦有常變。語其常則順而易知,故仁者必得;論其變則逆而難知,故夫子罕言。蓋為子盡孝,為臣盡忠,在我之道而已。大舜之不得其親,伯奇龍逢之不能免數,即退溪所謂‘吾無如之何’也;夏桀不能緩囚之釋,殷紂不能禁德之盛,雖害我者亦‘無如之何’矣。至若膠舟澤,昭王之巖牆;駢首就戮,之自取,焉而猶不免者,命也。況彼季路在我之道已失,又何足怪乎?大抵木在於山,孰非可材?而或貴而為棟梁,則釣屠之遇風雲也,而在己為不命;或賤而為厠料,則卿相之為髡箝也,在天非所命。然亦有不盡然者,將安所適從乎?朱子以數家之預知疑之於胎法,此亦有可驗矣。今夫烏鵲鳴於高枝,凡其聲聞處,舉一村皆占,則吉凶各適於衆人。彼烏鵲豈分彼此,各使之或吉或凶乎?天理之所不無者,數也。果得其數,則人之未生,或初生或中年或死境,無不脗合而應占。占豈有預定乎?特以至理無僞,數亦應之耳。且也獸之被獲,木之見伐,亦其處世然也,何者?虞官匠石,迹常遠於;網罟斧斤,手易及於丘垤,此又理勢之必至。而一例泥着,曰長平之遇白起皆命,不亦拘乎?源於理數,緣於時勢,或當刑而反王,或為相而餓死,或先貧而後富,或乍貴而即賤,莫之為而為,莫之致而至,則正朱子所謂資適逢世,而不可一例局定者也。然則其將以此謂知君侯之令,某人為某官,某刑某罪乎?雖有君相造命之時,此亦天命之也。以此推之,稟厚者其福厚,稟薄者其福薄,華美而貴,衰頽而卑,長者壽而短者夭,初豈一一區别,必使之此物如此,彼物如彼乎?果有定命以分於人人,則天固不大而反為之私也,世安有此理乎?古之聖人每以理氣為言者,只據正理,而不欲人之覬幸也。是故上古聖神之有位有壽者,亞聖所謂正命也;季世忠藎之或不免禍者,亦所謂不正命也。然皆係於天理之自然,要不過陰陽屈伸之適然相值耳。天以至公之理運行於上,人以氣數之稟偶當於下。然則萬物之同出一源者均賦均受,既有順沴明暗之不同,又有撞着遭遇之難齊,五福六極亦隨時運自異,而君子有不命者焉。生年月之孤虚旺相,數家之牽合也;性命稟受之通塞偏正,聖人之正訓也。吾故曰:時有利不利,地有便不便。風送滕王閣,天定之勝人也;盆開背節花,人衆之勝天也。若是而稱曰生之命也、死之命也,始終零茂亦皆命也,而合而言之則理也。今之學者,信其必然之理,不冀或然之數,則觸手覆羹亦所遭之不幸,何身命之統論乎?
求則得之,舍則失之,是求有益於得也,求在我者也。求之有道,得之有命,是求無益於得也,求在外者也。
‘求’、‘舍’、‘求’、‘得’四句皆古語,兩‘是求’以下方是孟子説。蓋心、情,在我者也,求有必得之方,舍有必失之道,故曰‘有益於得’;富與貴,有命者也,求之自有其道,得之必有是命,故曰‘無益於得’。‘操則存,舍則亡’也,安得不謂之在我?‘求有道,得有命’也,安得不謂之在外?夫子曰‘為仁由己’,上段之謂也;‘富貴在天’,下段之謂也。
萬物皆備於我矣。反身而誠,樂莫大焉。强恕而行,求仁莫近焉。
一身各有太極、陰陽、五行,萬理萬事皆俱於心,推而至於格致誠正修身,又推而至齊家治國平天下,皆吾分内事,故曰‘萬物皆備於我’。誠者天道,誠之者人道。誠意者,只誠於心,故小;誠身者,舉一身而皆誠,故大。大而化之,至於神明不測之境,則中心常坦坦悦豫,目(都)〔睹〕耳聽,無非理也,天下之樂孰有大於此者乎?恕者如心,故(挈)〔絜〕矩之道盡之。推是心以及於物,己欲立而立人,己欲達而達人,皆是仁之方也。若其隱微零細之間,皆當行是恕,故曰‘强恕而行’。此非硬把恕者强忍而行也,章句以‘勉强’為訓者,尤為親切。然强恕,學者之事,豈謂誠身而後方可行恕乎?先言天理之在我,繼言實理之樂心,則聖賢‘强恕’二字乃言其所以樂心之工夫也,學者所當活看。且也無忠則不恕,更將何物以做其恕乎?朱子曰‘凡説恕字,必有忠字在源頭了’者,此也。誠與仁又是一理,實有此理曰誠,純乎此理曰仁,强恕者做此之工夫,故曰‘求仁莫近’。
行之而不著焉,習(之)矣而不察焉,終身由之而不知其道者,衆也。
若有一種人,上不(知)〔至〕[6]於賢聖,下不至於暴棄,行身而不明應行之則,習工而不察所由然之理,一生從事於君臣父子日用言動之間,而不知其道者,凡人也。君子所以貴格誠正修者,此也。
人不可以無恥。無恥之恥,無恥矣。
恥之於人大矣。為機變之巧者,無所用恥(也)〔焉〕。不恥不若人,何若人有?
此從義字上推説,而‘羞惡’者的的乎恥字之訓也。羞我之不能而惡之,則必勇於改過,過而不貳則聖也。輔慶源以‘遷善之機’訓者,厥有深意。但章句所釋不無所疑。‘機械’之云則什物也,以什物自矜,則其戒也小;‘機權’之云則心志也,以心志自奮,則其勸也大。拙賦之深斥巧字,亦此也。
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善天下。
此與‘用行舍藏’相近。當其舍之之時,有可行之道;及其用之之際,有可藏之義,此所以異衆也。況此窮達又有善之一字,譬猶舟也,泊時獨安其體,渡則能濟衆人。泊時以其有柁楫也,濟時足以有利涉,善豈猝乍而可辦乎?一言蔽之曰‘無入而不自得’。
文王而後興者,凡民也。若夫豪傑之士,(不待)〔雖無〕文王(而)〔猶〕興。
待灌溉而後流者,渠溝也;若夫之水,不待灌溉而流,學者所以自勉者如此。然人君則不然,雖有徂徠之松,必培之養之,日日灌曬,然後可以為棟梁之用,何可坐待其雨露而已乎?
子莫執中。
楊朱為我,故近義而害義;墨翟兼愛,故近仁而害仁;子莫惡夫是也,自擢二者之間者,似或近道而非中道。蓋中者,不偏不倚、無過不及之謂,偏而過非中,倚而不及亦非中。權者,量此者也;執者,操此者也。三摺而得中,則是執於理者也。子莫膠一而得中,則自以為中者,或近於,或近於,非所以道義也。如是則或四摺而執其二,或六摺而執其五,決非三摺之中也,烏可謂之執哉?是故擇善而執,則是安排而執,則固曷嘗觀夫秤星乎?仍其物之輕重而稱錘,然後方可謂權。此中所以貴時,執所以貴擇也。
,性之也;,身之也;五霸,假之也。久假而不歸,惡知其非有也。
此兼於氣質而言也。蓋性雖本善,氣質不同。,性者也,稟氣清明,不待教而後知,故曰生知;賦質純粹,不待習而後能,故曰安行。此上聖之姿,而不失赤子之心者也,語類以‘仁在知中’稱之。,身者也,氣或不能至清,必待養而後知,故曰學知;質或不能極粹,必待復而後全,故曰利行。此齊聖之姿,而同歸聖人之位者也,語類以‘仁在〔知〕外’許之。又有一等人,清多而濁少,純多而駁少,役心衡慮,篤好而强循,漸漸透到於道德之閫奥,故曰困知勉行,此大賢之事,而及其成功則一也,語類以勇字分之。此子思所以指示界境,而拳拳於知仁勇三字者也。若夫五霸,私己者也,以氣則濁多而清少,以質則駁雜而純無,竊智適情,違道謀便,專用力於機關,此門所以羞稱者。而‘久假〔而〕不歸,惡知其非有’,此兩句,諸家皆以為‘安知〔其〕亦非己有’解之,温公東坡亦未免此。而章句明知孟子之意,乃曰‘竊其名〔以〕終身,而不自知其非真有’,又引或説以明其謬誤。觀於歸字,尤驗其歸正之義也。
不素餐。
主有位而言,主農夫而言,孟子以‘君子’解之。蓋達而兼善,則國治民安,且推明德以及於華夷,雖禄之以天下不惜也;若窮而在下,則道全而德備,身修而教行,使萬古知有人心聖道者,亦非徒食而無用。之為,不亦陋乎?
尚志。
士,窮者也,道雖不行,志則可尚。尚農乎、尚工乎既不可為,則所當志者,儒業而已。推吾愛物之心以至於殺一不辜得天下不為,則仁不可勝用;推吾羞惡之心以至於一介不可取予於非有,則義不可勝用。仁存於心而為體,義形於事而為用。就仁義言,則當居當路;就功用言,則安宅正路。當之所尚之志,即後之可行之道也;後之所行之道,即當之所尚之志也。大人之事,寧不全備於此乎?
仲子,簞食豆羹之義也。
世或有辭嗟來而昧大義者,是能讓千乘之類也;世或有超絶壑、玩暴虎者,而至於臨大節、辦大事反疏,惟不臨深履薄者不瞬目而優為之。仲子既不有母有兄,且不知君臣之分,其於大倫已廢矣,何可以小廉信之哉?
竊負而逃。
此雖假設之辭,俱是必無之理。棄而天下無君,則皋陶何敢執小而遺大?此語類所謂‘變而通之’。又以‘議貴’更答者,尤有深意,門必無此問。
惟聖人,然後可以踐形。
就如雲,望如日,也;聲為律,身為度,也,如是然後可謂踐形。一時視聽之善,嚬笑之當,不可謂之踐也,故曰‘睟面盎背’。
王子有其母死者,其傅為之請數月之喪。大功九月,小功五月。公孫丑曰:‘若此者,何如也?’曰:‘是欲終之而不可得也,雖加一日愈於已。’
王在,則自當降緦,不必問嫡母在否。朱子亦嘗致疑於此,據儀禮而結之曰:‘疑當時此禮已廢,或既葬而未忍即除,故請之也。’設令如此,‘厭於嫡母’四字終涉可疑。或是問於孟子,又或請於兄王耶?所不敢索言也。
君子之所以教者五。
門,是時雨之化,是成德,子路好勇而達之禮義,子貢穎悟而達之性道,樊遲萬章俟其問而答之,孟子不能親受於夫子,私淑於再傳之子思朱子不能親受於程子,私淑於三傳之延平,此所以謂之五也。
君子引而不發,躍如也。中道而立,能者從之。
此特舉大體而言,寧有不發之理?射者既教其彎弓,又教其持弓矢審固,又教以‘射不主皮’之法,發亦在中。但其所不能與者,德,此在學者自修自得之如何。公孫丑之謂‘若登天而不可幾及’者,畫。
君子之於物也,愛之而弗仁;於民也,仁之而弗
親。親親而仁民,仁民而愛物。
人,吾同胞;物,吾同氣,此所謂理一也。與吾同體者,親也,與吾同類者,民也,物則異類矣,此所謂萬殊也。草木禽獸雖當愛之,然愛之有道,用之有節。釋氏以不取不伐為慈悲,則是非愛也;墨氏謂愛無差等,則是萬物猶吾親也,皆倒行而逆施也。君子則不然,不以待民者施物,以其有貴賤之等也;不以待親者親民,以其有親疏之殺也。於其無所不愛之中,不失其貴賤親疏之等者,以其有推己之仁及物之恕也,此之謂稱物平施。合而言之,則皆吾之明德也。
仁者以其所愛及其所不愛,不仁者以其所不愛及其所愛。
物非可愛之物,而親親而仁民,仁民而愛物,此仁心之推也;慈非可緩之情,而惑妻而放子,要君而殺子,此悖性之忍也。梁惠之爛其民而戰之,驅太子而死之,真所謂‘以其所不愛及其所愛’者也。此雖為當時而發,亦可謂萬世善惡之鑑也。
春秋無義戰。
征伐不自於天王,權謀皆出於利己,所以無義戰也。集注所引伐[7]特其大者。而若其他,平而立齊桓也;伐而示信,晉文也,楚莊秦穆宋襄亦如此而已。平戎結鄰也,戍扈王也,圍、刑者,皆所以謀利。而兵不詭則不能瞞人,功不詭則不能取益。其心以為未入井而先救,則其功淺也,人不為感;既墮井而拯出,則其功大也,人必感我。其乘機攻鬥者,惟己是計,寧可以義號之哉?
仁也者,人也。合而言之,道也。
章句曰:‘外國本,“人也”之下,有“義也者宜也,禮也者履也,智也者知也,信也者實也”,凡二十字。’語類曰‘向見尤延之,則曰[8]高麗本’云云。概想我東,粤自箕子已為禮義之邦,必有可徵文獻,且免於火,宜其有遺文。嘗見語類韓無咎説:‘高麗入貢時,神宗(使)〔喻其〕進先古書。及進來,〔内有〕六經(中)不曾焚者。神宗喜,〔即〕欲頒行〔天下〕。〔王〕介甫恐壞他新經,遂奏云真僞未可知,萬一刊行後為他所欺,豈不傳笑夷夏。神宗遂止。[9]’事勢的的如此矣,誠得未火之經以利萬世,則亦斯文之一大幸。而既沮於介甫,又無所得之本,可嘆!
口之於味也,目之於色也,耳之於聲也,鼻之於臭也,四肢之於安佚也,性也,有命焉,君子不謂性也。仁之於父子也,義之於君臣也,禮之於賓主也,智之於賢者也,聖人之於天道也,命也,有性焉,君子不謂命也。
上五句,人心也,雖出於性,有分焉,不可謂性之所出而求命之必得;下五句,道心也,雖由於命,有學焉,不可謂命之不齊而不盡於性。朱子曰:‘某於四十歲方透此段意思。上云“性也”,是氣稟之性,所謂“有命”,是斷制人心,欲其不敢過也;下云“命也”,是厚薄之不齊,所謂“有性”,是限指道心,欲其無不及也。[10]’此最明切。
樂正子,何人也?
孟子曰:‘善人也,信人也。’浩生不害曰:‘何謂善?何謂信?’曰:‘可欲之謂善,有諸己之謂信。’又曰:‘二之中,四之下。’章句曰:‘善信之間。’孟子又曰:‘充實之謂美,充實而有光輝之謂大,大而化之之謂聖,聖而不可知之〔之〕謂神。’以今論之,既以善信謂樂正子,則充實之美,孟子可以當之;光輝之大,顔子可以當之;大而化之,惟孔子可以當之。獨神字,非聖之上又别有神字也,特以不可測名之。蓋善者,天之理,人之性,始而為人之所可欲者此理,終而為人之所不可知者亦此理,雖聖神之極亦不外善字。而推之信,而充之美,而大之則生知安行之聖也,不如由科級而進也。學知利行以下,必由科級而進。學者真知善之可好,則致知也;實有諸己,則誠意也;意誠,則心自正而美且大矣。到此地頭,聖又分内事,可不盡力?
人皆有所不忍,達之於其所(不)忍,仁也;人皆有所不為,達之於其所為,義也。人能充無欲害人之心,而仁不可勝用也;人能充無穿踰之心,而義不可勝用也。人能充無爾汝之實,無所往而不為義也。士未可以言而言,是以言餂之也;可以言而不言,是以不言餂之也,是皆穿踰之類也。
見孺子入井而惻隱者,非有所求而自然發出,是所謂不忍之心也。推此不忍以至於以直報怨,則仁也。當蹴食而辭之者,非有所禁而自然羞惡,是所謂所不為之事。推此不忍之心以至於無欲害人之心,則仁不可勝用也。又能推其羞惡之心以至於不穿踰之心,則義不可勝用也。又推而充之以至於人無爾我之誚,則無所往而不為義也。且也未可言而以意隱探,可以言而默而試之,皆以憸密餂之也。若知此義之不可忽,而毫無可愧之端,則豈非君子之心乎?
養心莫善於寡欲。
心包性情,所發皆理。本源而言之,則虚故靈,靈故不昧,不昧故具衆應萬,曷嘗有一毫非理也?特以形以拘之,物以蔽之,虚者實而靈者墊,遂至於不昧者昏。此雖二者之害,就中欲之害為尤大。何以言之?耳目鼻口,心之官也,聲色臭味,心之欲也,始自人心,潛滋暗長,以至於不奪不厭,則如火燎原,若水滔天,顧安有人理也?聖人知其然也,防意如城,窒欲如山,必於人心始萌處先戒所志,以杜横奔,則天理漸長,人欲自消。此所謂寡欲者,初非熾盛之謂也,特戒其發微處警省,故章句曰‘多而不節,未有不失其本心’,程子曰‘不必沈溺,只有所向便是欲’,此所以寡字戒之也。
鄉(愿)〔原〕。
鄉,鄙野之稱;原,荀子讀為‘愨’,自是鄉人之原愨者,不必深嫉。而既謂之原,又加以鄉者,必指其俗稱,而非公許之意也。且所謂原者,敦厚近乎淳,誠近乎愨,初非可惡。而此則亦非真原,當是鄙陋而適於世態者也,或近中庸而非中庸,或似廉潔而非廉潔。概其善於矯飾而無所執守,閹然閉藏而專事牢籠,一切以就於時好者,此其本情。是故狂者有所不中,狷者有所不為,二者雖不及於真實,不顧人意,只欲為己者也。以夫子大聖,必思於中道之次者,不亦然乎?此則不然,譏狂曰‘何如是增口也’,譏狷曰‘何如是隻世也’。人生世間無忤□善,舉一世而評之不吾心非,則斯亦足矣。内自揣摩,外不自樹,志不至持,於自家所見事不計較於義理當否,既不做狂,又不做狷,惟務容悦,不欲違脱。是非者,天理之公,決難掩蓋,而或依附,或模糊,方是方非,不露不端,强者未咎,直亦無,外似明的而實無歸宿,殉俗取容,違道干譽,是之無是,非之無非,惟其如是也,同乎流俗,合乎汙世,衆皆悦譽,自謂得計,終不免於邪佞之歸。指點千古,馮道一人而已。嗟夫!大姦巨慝不足以惑人,而似苗而莠者動輒壞俗。此夫子所以稱賊,亞聖所以恐亂也。
至於,五百有餘歲,若皋陶,則見而知之;若,則聞而知之。由至於文王,五百有餘歲,若伊尹萊朱,則見而知之;若文王,則聞而知之。由文王至於孔子,五百有餘歲,若太公望散宜生,則見而知之;若孔子,則聞而知之。由孔子(以)〔而〕來至於今,百有餘歲,去聖人之世,若此其未遠也;近聖人之居,若此其甚也,然而無有乎爾,則亦無有乎爾。
若以經世書推之,自巳會之未以運經世之一之未,歲在甲辰,而帝堯即位,二聖相授,至經世之亥,一百四十歲而卒。午會以運經世之二之子,歲在甲子,攝之八年。下至經世之三之卯,歲在己未,凡四百五十二年,而成湯有天下。下至經世之四之亥,歲在癸亥,凡六百三十九年,而文王西伯。以運經世之午至以運經世之六之未,庚戌之歲,凡五百八十七年,而孔子生,又七十一年庚申獲麟,三年壬戌之歲,而孔子卒。至以運經世之七之寅,乙酉之歲,孟子上,去孔子卒,凡一百四十三年。授受之後,孔子聞而知之;皋陶伊尹萊朱太公望散宜生見而知之。天道固有常數,然亦不能截然定期,尚有先後遲速,此亦理氣固如此。而論語末章亦言相傳之統,但論語以行言,故歷述其政事之實;孟子以知言,故總敍其見聞之真。觀其‘無有乎爾’,則雖若自謙而不居,以其重言而嘆者推之,則自有不得終辭者矣。朱子明道碑銘編於其下者,亦有深意。其曰‘先生〔生〕乎千四百年之後’者,蓋自孟子明道大約如此。朱夫子亦聞而知之者矣。學者所當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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