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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词 02_197傳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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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义
02_197傳六章

【傳六章】

‘所謂誠其’云云。○按:此章乃大學頭顱工夫,做人與不做人皆決於此矣,故章句以自修之首言之。而朱子又嘗曰:‘誠意是人鬼關’,‘透過此一關,此去做工夫便易了’。其示人入德之門,可謂深切而著明矣。○誠意,以八目分看,則只是大學中一件事,然上與格致相對,則分為知行之大關鍵,而統‘正、修、齊、治、平’五事矣;記聞録詳論之。下與正心相對,則分為誠敬之大關鍵,而統‘格、致、修、齊、治、平’六事矣。又總而言之,則‘格、致、正、修、齊、治、平’七事,皆在誠意之中矣。蓋誠者真實之謂,而其體則一而已,其用則無間斷,是乃天之道也。而人生日用所做底事,非此則不能有成,所謂‘不誠無物’者,然也。從古聖賢相傳只是此道,之告曰‘惟精惟一’,‘惟一’即此道也;之贊曰‘至諴感神’,‘至諴’即此道也;成湯之‘日新又新’,文王之‘純亦不已’,皆此道也。但其説未具,故其義未明。至孔子出,始乃發盡精藴。而子思檃括其言,載之於中庸之書,則亦既纖悉而明白矣。至於此篇,乃學者入德之門,故孔子特以誠意置之格致之後、正心之上,以見其為自修之首,又以見其對格致則分知行,對正心則分誠敬,又以見其以一事而流行乎八目之内,其吃緊為人之意深切丁寧;而傳者以‘毋自欺’為‘誠意’之實事,又以‘慎獨’為‘毋自欺’之妙方,至此而語無遺而理無闕。噫,其至矣!而中庸大學之相為表裏,於此亦可以見之矣。○或曰:誠意之意,經文、傳義初不言善意惡意,而章句亦只以‘心之所發’解之。心之所發有善有惡,則何以見其必為善意耶?曰:此不必廣引他證,只一誠字可見。蓋誠之為言實也,善固可實,惡亦可實乎?聖人大學之教,乃使之並實善惡之意者,又何説耶?既曰誠之,則其意之為善意從可知矣。而傳文以‘如好好色’、‘如惡惡臭’為言,則好善惡惡,非善意而何?章句雖以‘心之所發’訓意字,而實承‘知為善以去〔其〕惡’而言,則所發之屬善一邊亦無疑矣。曰:然則‘正心’之心字亦當以善心看耶?曰:‘誠、正’字用意自有不同,知此之不同,則亦可知‘心、意’字之不得不異看也。蓋正者,自不正而反之之謂;誠者,因其有而實之之謂。心宜正而不正,故反之而歸乎正;意固善而未實,故實之而至於實。心若自正,則固無事乎正之矣;意若未善,則又何由而實之乎!此所以不得不異看也。○‘慎獨’之獨字對人而言。己所獨知處必慎焉,則人所共知處當如何用功也?蓋此章‘自欺’是欠分數底,欠分數即己所獨知者。若至人所共知處,則乃是顯然罪過,不可謂欠分數耳。故必慎之於己所獨知處,則其欠分數者無不滿足,至人所共知處,更無可慎者矣。如或不慎之於己所獨知處,而但慎之於人所共知處,則其不流為‘揜其不善而著其善’者幾希矣。曰:首節及第二節皆言‘慎獨’,然則首節‘慎獨’專指‘(無)〔毋〕自欺’,而後節‘慎獨’為‘小人閒居’者而言歟?曰:不慎其獨即是自欺,自欺之甚必至於‘小人閒居’之所為。首節‘慎獨’始言其為用功之要法,後節‘慎獨’恐其或流於彼而重以為戒。然其指‘毋自欺’而為言,則兩言皆一義也。彼‘小人閒居’之所為,直是大段無狀耳,於此而戒以慎獨,殆無異於執殺越人之罪而戒勿竊鉤也。況兩節皆著‘君子’字,則其不為小人謀可知矣。○此章‘慎獨’與中庸‘慎獨’大同而小異,須先知其所以小異,而又當推其所以大同也。蓋中庸‘慎獨’汎指私欲之萌見於獨知處者而言,此章‘慎獨’專指實不實之幾見於獨知處者而言,此所以為小異也。然以中庸言之,凡心之所發有不善者皆是私欲,而為善去惡之未實者即亦私欲之害,則此章‘慎獨’已包在其中矣;以此章言之,凡為善去惡之未實者皆是意之不實,而如前章格致之未實,後章祛‘有’克‘辟’之未實,其餘‘齊、治、平’等之未實者,莫非為善去惡之未實,而見於獨知之地,則中庸‘慎獨’之功果亦在於天德王道知行之外乎?此所以為大同也。但中庸‘慎獨’通情意境界言,記聞録所言第一加察、第二加察皆是也;此章‘慎獨’只就意境界言,惟第二加察便是,而第一加察則不與焉,此又不可不知也。
‘誠其意者’云云,小注雙峯饒氏曰‘心之’云云。○按:‘下二章不言〔所以〕治病之方,以已具於此章’云云,大體固然,然只如此説去,亦不濟事。朱子嘗曰:‘知〔得〕如此是病,〔即便〕不如此是藥。[1]’以此章言之,‘自欺’為病,而毋之者其方也;以下二章言之,‘四有’為病,而去之者其方也,‘五之’為病,而約之者其方也。若如説,則誠意之外更無正心修身之事,而誠意之方又是何物耶?是蓋徒知通貫之為貴,而不知用功之各異也。夫所謂誠意一事通乎正修者,以其去有、約情之意亦須實之故也。此則非但正修為然,前章格致、後章齊治平莫不皆然矣。譬如病有寒症、熱症,治之各有其方,又統言其方,則同出於醫理。然直以醫理為治寒熱之方,豈不汎而不切乎?況‘正心’章句特言敬字,然則正心卻有二方,修身卻有一方耶?蓋誠敬通乎八目之中,此固不難知,而必須各指其病、各論其方始得。一向混説,亦恐無當。
雲峯胡氏曰‘大學’云云。○按:誠意為自修之首,故特表而出之獨作一傳,此義已具於記聞録中矣。其以章末‘潤身’、‘心廣’為兼正修之意,則語意恐涉支離。
‘毋者,禁止’云云。○按:‘以去惡’‘以’字不可草草看。蓋為善、去惡非二道,故以‘以’字承接之。
‘而心之所發’,小注雲峯胡氏曰‘毋自欺’云云。○按:‘自字與意字相應’之云,恐無所發明,而反生病痛。
東陽許氏曰‘誠意’云云。○按:‘知為善以去惡’一句只是汎説,非必指致知以後而言也。必如其説,則後節‘非不知善惡之所在[2]’云云,亦當以致知以後之知看之耶?蓋章句知字皆是大綱説,至章下注‘或已明而不謹乎此’云云,方是正就致知以後説。許氏恐未察此矣。
‘獨者,人所’云云,小注新安陳氏曰‘地即’云云。○按:‘獨處’以身之所處而言,‘獨知’以心之所知而言。心之所知通於獨處與衆處之地,故以‘獨知’解獨字,則‘獨處’之獨亦已包在其中矣。説未瑩。‘指’字上若添‘但’字,則其意亦可通也。
‘以審其幾’云云,小注新安陳氏曰‘周子’云云。○按:此以‘審其幾’之幾為情之初發善惡之幾,記聞録已卞其非。
朱子曰‘幾者’云云。○按:此説與上説同意,記聞録已言之。
‘自欺是半知’云云。○按:此説專責略知為善去惡,而不能實用其力者,非論知之為重與知至之為意誠根基也。説恐失本意。‘以上語’三字或通指上段耶?然於此段意卻不貼,未可知耳。
‘謹獨則於善惡’云云。○按:‘善惡’字代以‘誠僞’字方穩。然誠僞亦便是善惡,以是看則固無妨。而若以此‘善惡’字為情之初發,則卻與文義相背矣。
‘如與衆人’云云。○按:‘心中發一念’,乃是情境界,就此加察亦是謹獨。然此章謹獨則專就意之實不實處言,恐非指一念初發也。記聞録第一加察、第二加察之説,説得分明。竊意此注所録似是汎言謹獨,如中庸所云也。
徽庵程氏曰‘慎不但’云云。○按:慎字兼審察、力行之意。
‘問無自欺’云云。○按:中庸‘戒慎不睹、恐懼不聞’是無時不謹底工夫,‘慎獨’是無時不謹中加謹底工夫。是雖自分為存養、省察之事,而‘戒慎’、‘恐懼’之慎與‘慎獨’之慎,兩慎字則實非有二義也。此章‘慎獨’指‘毋自欺’言,則固亦省察之事,而其所慎之心即戒慎恐懼之心,豈可異看哉?問者之意蓋有見乎此,而其所疑則乃在於‘慎獨’、‘毋自欺’之先後。此則當告之曰:自欺之幾見於獨知之地,而其慎之者即所以禁止者,則‘毋自欺’、‘慎獨’只是一事,只是一界耳。陳氏答説既未達中庸本旨,及戒慎、慎獨字義之無異,而又未能破問者之惑,未可知也。且以‘慎獨’之獨專作衆人不睹不聞之際者,恐失獨知之意。
雲峯胡氏曰‘君子’云云。○按:‘獨’字謂之‘便是自字’則可,謂之‘便是意字’則恐甚無當。中庸首尾皆言‘慎獨’,而其説則非所以論誠,説只以傅會為事,而無實得之味。若曰‘中庸一篇樞紐不過一誠字,故兩言慎獨,皆謂之論誠’云爾,則正程子所謂‘乾乾不已’之説也。
東陽許氏曰‘誠意’云云。○按:‘二如’是意之實,今謂‘誠意之實’,不免意疊。‘自慊’是‘誠意之效’云云,與朱子所謂‘自慊,是合下好惡時便(了)〔是要〕自慊了,非(謂)〔是〕做得善了方能自慊’[3]云云者相背矣。‘慎獨是誠意(之要法)[4]地頭’之云,亦恐不襯。
‘欺、慊皆言’云云。○按:自欺而不自慊者,是為人而害己;毋自欺而自慊者,是為己而非為人。今以自欺、不自慊分屬害己、為人,卻没意味。
‘小人閒居’云云。○按:此一節與‘正心修身’章後節同一義例。蓋自欺之害必至於‘小人閒居’之所為,‘有所’之害必至於視不見、聽不聞、食不知味,‘辟焉’之害必至於溺愛不明、貪得無厭,故每上一節言害之微細,每下一節言害之大段,通三章皆然也。○‘誠於中,形於外’,味其語法,只是平説善惡之實中形外者其理如此,故下文引曾子之言以申之。但‘誠於中,形於外’及‘十目所視,十手所指’皆承‘如見〔其〕肺肝’而言,則指其惡而戒之之意為重。下節章句雖言‘善惡之不可揜’,而小注説以為此承上文‘如見〔其〕肺肝’之意云云,則又專以戒惡言。上下節文義大體如此,而亦未見其有異也。蓋兼善惡而言之者,是公共語法也;指其惡而戒之者,即指意歸趣也。兩義自不相妨,此當以意會得耳。若劃分上下節,以為‘誠於中,形於外’專指惡而言,非通言善惡之不可掩,而‘十目所視,十手所指’通言善惡之不可掩,非專指惡而言云爾,則恐近於滯泥不通,局促少味,無以見其語法、歸趣之全也。然先儒説及記聞録之論皆然,當更商。
‘此言小人’云云。○按:陰、陽,蓋以内外言。陽字亦作佯字看也好。自陰為之心對看,則其陽掩者雖謂之虚假可也。蓋陰陽是反對底道理,故既曰陽欲如此,則必有陰欲如彼者,相反而相對矣。故後人於佯做處多作陽字,其實一義也。
‘但不能實用’云云,小注朱子曰‘小人’云云。○按:既曰‘誠心為不善’,則‘為善不誠’有不足言矣;既曰‘真實之惡’,則‘自欺’有不足言矣。此與上節小注‘鑄私錢假官會,〔此〕是大故無狀’,‘豈自欺之謂耶’云云意不同,恐是初年之見。下注‘“閒居為不善”,〔便〕是惡惡不如惡〔惡〕臭’[5]云云,亦準此。
‘君子小人’云云。○按:‘不誠底便是小人’,此説亦恐微有上注之病,當曰‘不誠之甚而至於掩者底是小人’也。孔子嘗曰‘道二,仁與不仁而已’,以是言之,則誠不誠之間便是君子小人之分。然此章所謂‘小人’是大故無狀底小人,恐不可如此説。
雙峯饒氏曰‘閒居’云云。○按:饒氏亦以‘閒居〔為〕不善’為‘自欺’,‘厭然’為‘不自慊’,恐未安,記聞録已卞之。
雲峯胡氏曰‘前章’云云。○按:過得此關是澈底君子,過不得此關常有陷於小人之慮。若直以‘過不得此關’比之‘閒居為不善’、‘長國家〔而〕務財用’之小人,則恐是過情之論。
新安陳氏曰‘上一節’云云。○按:陳氏此説正得本文之義,而‘自慊之工夫’下當曰‘其流之弊,必至於為惡詐善矣’。
曾子曰‘十目’云云。○按:‘十目所視,十手所指’,當以‘莫見乎隱,莫(見)〔顯〕乎微’之意看,所謂‘暗室欺心,神目如電’者也。若曰‘幽獨之中,本無十目、十手’云爾,則是乃以辭害意。○‘其嚴乎’三字,可見言雖兼善惡,而意實戒惡也。
‘引此以明’云云。○按:記聞録姜公奎焕説,以為‘上文’之云通指上兩節而言,此恐未必然。且小注朱子説,可見其只承上節之意。
‘富潤屋’云云。○按:‘心廣體胖’,當與‘消沮閉藏’反對看。誠不誠之分只争毫釐,而誠之至,則其效必至於心廣體胖;不誠之至,則其害必至於消沮閉藏矣。
‘故心無’云云,小注‘“小人閒居”以下’云云。○按:此説記聞録已卞之。
三山陳氏曰‘心在内’云云。○按:‘理之無歉’,語恐生受。
雙峯饒氏曰‘心不正’云云。○按:心正固當心廣,身修固當體胖。然此章‘心廣體胖’只説誠意之效驗,不必每每將正心修身之意來插看以支其説也。
仁山金氏曰‘小人’云云。○按:‘小人閒居’以下是為惡敗露,不可説‘自欺敗露’也。自欺是欠分數底,説得精細,而諸儒每兼‘小人閒居’之意看,所以差了。朱子已言之矣。
‘右傳之六章’云云,小注朱子曰‘許多’云云。○按:‘亦輕可’,可字恐誤。
雙峯饒氏曰‘傳之’云云。○按:此言誠意獨為一傳之由者皆是强説,記聞録已卞之。
‘經曰欲誠’云云。○按:此章及‘正心’章皆有章下注,所以補傳文之意也。記聞録詳論之。
‘然或已明’云云,小注三山陳氏曰‘於至’云云。○按:‘無一刻不用其戒謹之功’是通動静工夫,以釋中庸‘戒謹不睹、恐懼不聞’之説則可也,以釋此章‘誠意’之説則恐不倫。蓋誠意工夫在於情動後商量計較處,非通動静之功也。或問所云‘須臾之頃,纖芥之微,念念相承,又無敢少有間斷’者,似亦近此。然既承‘所發之實’而為言,則蓋就意境界言其無間斷也,與説迥然不同,明者其必有以卞之。
‘故此章之’云云,小注玉溪盧氏曰‘由致知’云云。○按:先致知後誠意是‘序不可亂’,致知誠意兩皆不廢是‘功不可闕’,説恐未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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