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竹石牧牛(并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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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子瞻画丛竹怪石，伯时增前坡牧儿骑牛，甚有意态。戏咏⁽¹⁾。

野次小峥嵘，幽篁相倚绿⁽²⁾。

阿童三尺棰，御此老觳觫⁽³⁾。

石吾甚爱之，勿遣牛砺角⁽⁴⁾。

牛砺角尚可，牛斗残我竹。

【原文作者】：黄庭坚

【译】：

郊外有小小的怪石峥嵘，

倚靠着绿色的幽深竹丛。

牧牛童子执三尺长的牛鞭，

敲打得老牛觳觫抖颤。

怪石呀，我非常喜爱，

不要让老牛在石上磨去磨来

牛要老老实实地磨角也没什么，

我怕它们争斗起来把我的爱竹伤害。

【评】：

山谷对这首题画小诗甚为珍爱，以为乃“平生极至语”。后来评家却毁誉不一。誉者如清人吴景旭评：“余观此诗机致圆美，只将竹、石、牛三件顿挫入神，自成雅调。”(《历代诗话》卷五十九)毁者如金人王若虚评：“山谷《牧牛图》诗，自谓平生极至语，是固佳矣，然亦有何意味?黄诗大率如此，谓之奇峭，而畏人说破，元无一事。”(《滹南诗话》)

比之古人，今人对黄山谷，及山谷的这首小诗的评价都更高一些。小诗写得极平淡、极自然却饶有趣味。前四句一句一象，首句写石，次句写竹，三句写童，四句写牛，如同退之《山石》之一句一景。五句以散文句法入诗，也见退之诗法。今日论者多以此诗喻诗人对北宋集团内部斗争之尖锐的担忧，亦不无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