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阶外史
四卷，续编二卷，清高继衍撰。首咸丰四年(1854年)何庆熙序。存《培根堂全稿》内，《笔记小说大观》收，有民国二年广益书局石印本。作者生平不详，从卷四《君子砖》“后余官河间”，知他曾入仕途。本书搜辑颇广，系历史琐闻类笔记。多记冀事，事辄简率，皆类梗概。就全集言，小说居首，编于卷二三者伙。简而达，清而腴，不矜才使气而叙事如绘，状物如生。作者受《文心雕龙·神思》“意翻空而易奇，言征实而难巧”与蒲松龄“意乘间则巧，笔翻空则奇，局逆振则险”(《与诸弟侄书》)的启示，在谋篇与构思上能以征实处翻空，又能于翻空处征实，不落窠臼，文情奇隽。本书体仿《聊斋》之“异史氏曰”有“外史氏曰”，然蹑蒲氏之遗踪而未另辟蹊径，果报连篇，节义其后，以意害文。不过较清中叶后大量的笔记，本书还自有长处。如卷二的《河帅》其二，公案小说，“群以为龙图复生”，而“周行县四境”，深入民间访实，才得疑案的症结。本篇松弛相间，紧慢交替，引人入胜。同卷的《卖花人》颂瞽者之“巧”，破谋财害命者之“狡”。以布局观，使读者产生解决悬题的心愿，此即其魅力。同卷的《永年捕盗》叙永年令之翦除恶吏，谋捕、杖毙，一气呵成，对白短促，推进快速，令人屏气凝神，读完为快。卷二复有一组侠盗篇，事辄出人意外，读之不厌。如《高二爸》之叙捕役而具侠义色彩，乃近代武侠小说的变异，《槛中人》、《少林寺僧》均属此。《窦尔墩》则取自轶闻传说，有些生活根据。这一组作品虽未能独抽奇秘而终胜于缘饰附会，在作者从“实”中出“奇”，而又返淳还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