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波理论The Theories of Long Waves
对资本主义经济发展中的长波的研究可以追溯到19世纪末。1896年,俄国学者帕瓦斯 (Parvus) 已经发现资本主义发展中存在着大体为50~60年一次的长波。此后,荷兰学者格德伦 (J. Van Gelderen) 也都注意到了长波的存在。但最先系统、明确地提出长波理论的是前苏联经济学家康德拉季耶夫 (N.Kondratieff)。1919~1922年,康德拉季耶夫提出了长波假说。他一生写了数本与经济长波有关的著作,其中最重要的是1925年的 《长波周期》。在这一著作中,康德拉季耶夫研究了英、法、美等国批发价格水平、利率、工资和产量指标的时间序列,指出: “我们确实有理由设想: 在资本主义经济中存在着平均长约50年的长期波动” (康德拉季耶夫,1986,P.1)。他把从1780~1920年140年的资本主义经济运动划分为两个半周期: 1780年到1844~1851年,1844~1851年到1890~1896年,1890~1896年到1920年。他据此预测从1914~1920年开始,资本主义经济将出现长期下降,这一预测已为资本主义经济发展的事实所证实。
康德拉季耶夫以后,熊彼特对长波理论进行了深入研究,认为在资本主义经济中长、中、短三种周期并存。他把到他的时代为止的资本主义经济运动划分为三个长周期: 1780~1842年,1842~1898年,1898~1946年。他以其创新理论为基础,解释长波的存在。每一个长波周期都包括一次产业革命及其消化过程。1780~1840年即产业革命时期,1842~1897年则是“蒸汽和钢铁时代”,1898年以后是电气、化学和汽车工业时代 (熊彼特,1986)。
战后长波研究一度归于沉寂。在50~60年代经济繁荣时期,很少有人光顾长波理论。进入70年代以后,随着西方经济形势的恶化,长波研究又得以复兴,出现了新一轮长波理论热。也许可以说,长波研究本身也存在着长波。
综合起来看,70年代以来的长波研究可以划分为这样几种理论: 一是熊彼特或新熊彼特学派。这一类理论中较有代表性的观点是德国经济学家门施 (G. Mensch) 的理论。门施根据1740~1960年间每10年所发生的基本创新的数据资料证明,技术创新集群发生在1770年、1825年、1885年和1935年后,这些新的基本技术创新活动连成“一串”,形成创新浪潮。门施认为,新的基本创新群会产生新的产业部门,广大的新市场使这些部门得以迅速增长并改进产品和生产工序。竞争、合理化和集中提高了新产业部门的能力。由于国内市场容纳不下这种能力,出口市场变得极为重要,而世界市场的竞争将在减少了数目的大企业间加剧。意识到竞争增强和市场饱和,企业在产业部门的投资将减少,在国际金融和资本市场上的投资将增多。这时,垄断者试图借助大规模信贷,在不发达国家倾销过剩产品。最终,这些国家达到它们信贷的极限,出现需求饱和,形成 “技术僵局”。只有出现新的基本创新和产生新的产业部门,才能打破这种“技术僵局”。而 “技术僵局” 会迫使政府和企业寻求新技术,以摆脱困境。因此,萧条是创新的主要动力,而创新则是形成经济发展新浪潮的基础。从这一中心思想出发,门施不同意康德拉季耶夫、熊彼特等人的波形模式。他认为经济的长期波动不是连续的波形,而是断续的S形 (门施,1986)。
荷兰学者冯·杜因 (Van Duijn) 是另一位用基本技术创新解释长波的学者。不仅如此,他还提出了创新生命周期理论,把经济的繁荣、衰退、萧条和复苏分别与技术的扩散、成熟、衰落和引入直接对应联系起来 (杜因,1981)。熊彼特派的另一位代表人物是科伦克奈克特 (A. Kleinknecht),他用凯恩斯的需求分析补充了创新理论,富有启发性地创造了“创新乘数” 概念,用以解释创新与长波的关系 (科伦克奈克特,1992)。
另一类是马克思主义的长波论。比利时马克思主义者曼德尔 (E. Mandel) 认为,资本主义积累的规律,即利润率的变动是形成长波的根本原因。当剩余价值率急剧提高,资本有机构成增长率急剧下降,资本周转突然加快等因素个别或同时发生作用时,平均利润率就会由下降的一般趋势转变成突然增长。由于资本主义运动规律的内在逻辑,这些因素在一定的条件下又会向相反的方向转化,从而使平均利润率下降的历史规律重新发生作用,出现长期的下降趋势。但曼德尔不能从理论上说明这种转折点为什么会周期性地出现,只得求助于一些非经济因素,诸如战争、阶级斗争、革命与反革命等等 (曼德尔,1983,1993)。
马歇尔 (M. Marshall) 认为工业资本主义的发展可以划分为三个历史阶段,分别对应着三次长波。第一波是18世纪晚期到19世纪晚期的自由竞争资本主义,此后,资本主义的发展进入了从19世纪末至第二次世界大战间的帝国主义长波; 战后以来是第三波,即晚期资本主义阶段。与曼德尔不同,马歇尔利用卡莱茨基 (M. Kalecki) 的政治周期理论来解释长波的成因。按这一观点,资本家阶级和工人阶级都能够影响政府行为。在繁荣阶段后期的充分就业条件下,资本家不能容忍工人的议价力量,因而会对政府施加压力,使政府采取紧缩性政策,造成衰退和失业上升。衰退情况下,工人阶级会施压力给政府,使政府采取膨胀性政策,提高就业和工资水平。这种辩证关系本身便足以造成经济过程中繁荣与衰退的交替(马歇尔,1987)。另一位马克思主义者戈登(D. M. Gordon) 也持类似的观点,但他认为政府干预这一因素在解释长期波动中是不必要的: 下降期失业的增加本身会限制工人力量,压低工资,提高利润份额,为新一轮的投资和经济复苏创造条件 (戈登,1989)。
在目前长波理论的研究中,以上两类理论分庭抗礼,但两者有一个明显的共同点,都强调利润率在长波中的作用。因此,二者并非是不可沟通的。
除以上两类理论以外,其他一些经济学家提出了各种各样的长波理论,如福雷斯特 (J.Forrester) 主要用固定资产更新来解释长波,罗斯托(W. Rostow) 则认为长波的成因在于粮食和原料等初级产品的相对丰裕和匮乏,日本经济学家筱原三代平提出了多要素制动长波论。
对长波的研究存在着分歧是不足为奇的。迄今为止可供考察的时间区段仅够容纳四个长波,要想从中抽象出较为完备的理论是十分困难的。
长波理论
亦称“大循环理论”、“康德拉季耶夫周期”。1928年苏联经济学家康德拉季耶夫在《大经济循环》一书提出,认为资本主义经济每一次大循环都有上升 (繁荣) 和下降 (衰退) 两个阶段。资本需求增加,投资和资本输出增加、贷款利率提高,新兴产业建设规模扩大、速度加快以及与此相适应的其他经济振兴现象,是第一阶段 (资本饥荒期) 的主要表现。随着资本需求减少,资本主义经济进入第二阶段(资本饱和期),表现为投资减少、贷款利息率降低,新兴产业建设放慢以至停止,失业人数增加。工业革命以来,共经历了18世纪70年代—19世纪40年代、19世纪50年代—19世纪末、20世纪初到40年代三次周期为50至60年的大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