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本民主化论Capital Democratization Theory

资本主义股份公司的发展，导致了股权占有的极度分散。股票已进入成千上万的普通职工家中。资产阶级经济学家把这种现象称为“资本占有的民主化”，并由此产生了资本民主化理论。这种理论认为，股票的分散实现了 “劳动者对财产的占有”，使 “人人都成为企业的所有者”，资本主义已发展成为 “人民资本主义”。
独资企业、合伙企业和股份公司是资本主义企业的三种组织形式。现代意义上的股份公司从19世纪50年代产生以后，由于其自身内在的优势，逐渐成为资本主义社会占统治地位的企业组织形式。股份公司的发展，导致了股权占有的分散化，这主要是由以下几种因素造成的。
股票的继承和捐赠。在股份公司创立的初期，大多数股票可能被少数几个人或一个家族所持有。但经过一段时间，经过一代人或几代人时间，由于继承、捐赠、遗产税或托管人转换股份等原因就会引起股票的分散。
小额股票的发行。20世纪初期，大多数资本主义国家的法律不允许发行小额股票。只有在那些“在比较先进的或比较老的和比较有‘经验的’ 资本主义国家里，法律准许发行票额较小的股票” (列宁，1960,P. 770)。战后，西方资本主义国家为了恢复经济，大力发行小额股票。小额股票的发行使得普通职工也有能力购买一些股票。
机构投资者的出现。机构投资者主要是指持有其他企业股票的集团或公司，主要包括年金信托公司、互助基金公司、保险公司等。战后1947～1956年的10年间，美国资本总额的20%来源于外部供给，其中绝大部分来源于这些机构投资者。机构投资者的产生发展使越来越多的人成为间接持股者。
股份职工化。战后尤其是70年代之后，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工人持有股票的运动得到了迅速发展，这一运动在西方叫做 “Employee Stock Ownership”，简称Esop。Esop的发展极大地促进了股票分散化过程。
由于上述种种原因，导致了资本主义股份公司股权占有的极度分散。根据美国的资料，1951年美国持有股票的成年人还不足600万人，到1965年持有股票的人数已达1700万左右。60年代美国拥有百万股东的大公司已有9家。面对股权占有的分散化，资产阶级经济学家声称资本主义产生了 “经济革命”，出现了“人民资本主义”，并利用 “人民资本主义” 的概念来论证“资本民主化”和资本主义所有制在劳动人民中间扩散的可能性。本世纪20年代，美国经济学家卡弗 (T. N. Caver) 在《美国当前的经济革命》 一书中，声称由于股权分散化，资本主义社会产生了 “经济革命”。二战期间，美国的约翰斯通 (Eric Johnston)在《不受限制的美国》 一书中第一次使用了“人民资本主义” 一词。1958年，美国作者凯尔索 (L. Kelso) 和阿德勒 (M. Adler) 出版了 《资本家宣言》，宣扬资本主义社会将进行一场“使所有人都成为资本家” 的革命。阿道夫·贝利 (A. A. Berle) 在1959年出版的《没有财产权的权力》 一书中，声称资本主义出现了 “民主经济的轮廓”，由于所有权与控制权的分离所产生的工业制度可以叫做“集体主义”，或是“非国家控制的社会主义”，或者是 “人民资本主义”。
资本主义股份公司的发展，果真导致了“人民资本主义”，实现了 “资本民主化” 吗？实际上，资本主义社会的股份公司其性质绝对是资本主义的，不可能产生社会主义性质的任何生产关系，不可能产生如阿道夫·贝利所说的“非国家控制的社会主义”。关于这一点，马克思早就作过精辟的论述，资本主义股份公司 “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在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本身范围内的扬弃，因而是一个自行扬弃的矛盾，这个矛盾首先表现为通向一种新的生产方式的单纯过渡点” (马克思，1975年，P.495～496)。股份公司只是通向新的生产方式的 “过渡点” 而已。
股权分散化也不会产生 “资本民主化”，它只不过是大垄断资本增强统治的一种手段。正如列宁所说： “所谓股票占有权的 ‘民主化’，虽然资产阶级的诡辩家和机会主义的‘也算是社会民主党人’ 期望 （或者要别人相信他们期望） 它会造成 ‘资本的民主化’，会加强小生产的作用和意义等等，可是实际上它不过是加强金融寡头实力的一种手段而已”(列宁，1960,P. 770)。另一方面，伴随股票分散化出现的是绝大多数股票掌握在少数人手中，两者并不矛盾。有关资料表明，1953年美国0.5%的股东占有77%的股票，1%的股东占有86.3%的股票。到1983年10%的家庭控制着89.3%的股票。因此，萨缪尔森(Paul A. Samuelson) 也承认，“有3500万美国人拥有一些股票。的确有300万收入低于1万美元的人是股份所有者。但是归穷人所有的那部分是很小的。直接由个人持有的股份价值有50%以上由占人口1%的最高层财富所有者拥有”(萨缪尔森，1992,P. 467～468)。由此可以说在众多的股票持有者中，只有一小部分人持有大量的股票，他们是传统的资本家食利者。而绝大多数股东只有较少的股票。对这些人来说，股票只是储蓄的一种形式。进一步讲，这些持有少量股票的广大股东，也并没有因持有股票而改变他们的经济地位。根据萨缪尔森在《经济学》 一书中提供的资料，美国虽然有420万人持有一定数量的普通股票，但从对股票的占有中获得相当大收益的人还不到1%。在1981年收入低于1万美元的家庭所得到的股息仅为人均80美元(萨缪尔森，1992,P. 730、4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