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医的发展
蒙医的发展系指蒙古民族所创造的民族医药学的发展过程。蒙医学是祖国医学的重要组成部分,它以本民族的医疗实践经验为基础,吸收了藏医的基本理论,并结合当地民间疗法和汉医知识所形成的一种民族医学。
早在元代以前很久的一段历史时期中,我国北方就有一些古民族在大漠南北的草原上聚居。他们过着游牧生活或半农半牧的生活,他们在与大自然的斗争中,不断积累了医药知识。由于他们大多食用牛、羊、马等动物的肉、乳等食品,所以对于这些动物产品的医疗作用有较多的了解,例如古代匈奴人以酪酥等为食物。《北史》曾说突厥人“饮马酪取醉”;《新唐书》也载有北狄“资湩酪以食。”“马酪”、“湩酪”都是指的酸马奶。据《卢不鲁克行记》说酸马奶“相传其性滋补,能治瘵疾”。在《神农本草经》及《长春真人西游记》一书中记载了内蒙古特产药材肉苁蓉。后来徐树丕《识小录》一书又提到鞑靼人掘取肉苁蓉一类药物来加工、洗涤、去皮、薄切并晒干供药用的内容。《魏书》还记载宇文莫槐部众知道乌头有毒性,秋收时采来药用;匈奴地区的人民取焦熔的石头为药,这就是石硫磺。《七录》中载有《杂戎狄方》,其中即有蒙古族祖先所总结的统疗方剂。
寒冷的北方,应用火来取暖以至治疗疾病,也是蒙医早期的医疗经验的重要内容。《素问·异法方宜论》有“北方者,天地所闭藏之域也。其地高陵居,风寒冰冽……其治宜灸,故灸焫者,亦从北方来”。这里的北方,即包括古代的蒙古族人民聚居的地区在内,这说明灸焫疗法可能是北方蒙古族早期常用的治病方法。《三国志·魏志》明确提到乌桓的鲜卑人有了疾病“知以艾灸,烧石自熨”;《汉书·李广苏武传》载有用温火烧地穴,加上其它疗法以治疗苏武自杀,半日后复苏的办法;《武威汉代医简》也有用白羊矢烧坑熏灼治病的方法。此外,还有用烧灼疗法对伤口进行消毒的治法,这些都是利用火灸烧灼方法的同类治疗。而驰骋在广阔草原上的古代蒙古族人民,经常发生𨄮伤、骨折的疾病。客观现实要求他们不断摸索克服这些病症的方法,因此正骨疗法也是早期蒙医的重要内容之一。这些情况说明,早在公元十二世纪以前,居住在蒙古地区的人民就已经积累了一定的医疗经验和药物知识。
元代,在蒙古族地区设有阴阳学(历数、星占、阴阳五行)及医学,则为培养蒙古族技术人员。有位蒙古族医学家沙图穆苏撰成《瑞竹堂经验方》十五卷,书中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蒙古民族医学的某些特点,如治疗风寒湿痹的方剂较多。该书所载方剂达数百首,其中有些方剂实用而有效,至今仍为医家所乐用。与汉族的中医一样,饮食治疗在蒙古族医学中很早就占有重要的地位。酸马奶、酪酥等作为药物,早已传入内地汉族地区。蒙古族民间传说:最早的药物是“百煎水”,反映古代由于饮食不洁引起的病症是不少的。饮食疗法后来得到了较为系统的总结。著名的元代宫庭饮膳太医蒙古族忽思慧在所著的《饮膳正要》中,记载了相当大量的蒙古族饮食卫生及饮食疗法的内容。蒙古族常用的马奶、牛骨髓、乳酪及饮食、营养卫生的内容在该书中占有相当的比重。此书在祖国医学营养学中占有很重要的历史地位。
明代中、末叶,随着西藏喇嘛教输入蒙古,藏医也随之而来到蒙古地区。藏医的经典著作《四部医典》在蒙医的发展史上起着重要的作用。蒙医吸收了藏医的“龙、赤巴、培根”的三因学说及临床治疗,结合蒙古族地区的特点及民间疗法,加以改造和发展。在十八世纪时,蒙医已经形成了六因辨证学说,亦即三因加上血、虫及黄水。蒙医的诊断方法,与藏医的问、望、扪三诊相类似,其中也重视脉诊、望舌及尿诊。
具有民族特点的蒙医学在蒙古民族的创造性总结下,参考了藏医、汉医(即中医)的成就形成和发展起来了。在近几百年来,蒙医大多由喇嘛教徒掌握和习诵,其中一部分比较有成就的医家开始用藏文编写医药学著作。较著名的有《方海》、《甘露三部》、《白露医法从新》、《认药白晶药鉴》、《认药学》、《油剂制法》、《脉诊概要》、《药物正典》、《医药选编》、《珊瑚串珠》、《珊瑚验方》、《观者之喜》等。从这些传下来的医药文献可知,蒙医与藏医关系密切,有许多相似之处,基本上属于同一个系统,但蒙医也具有许多本民族的特点和色彩。例如:在《白露医法从新》一书中,有“烙治外伤法”;在《甘露三部》中有“腹疗法”、“脑震荡疗法”;而《医药选编》有“酸马奶疗法”以及其它一些实际经验,都是其他民族医学所没有的。此外,还有《四部医典》的解释本(藏文)如《四部诠释》、《四部诠释·诃子串珠》、《金色诃子串珠》、《四部奥词解说》等。近代用蒙文译成的医著还有《四部医典》、中(汉族)医的《本草纲目》、《保产机要》以及用汉、满、蒙、藏四种文字写成的《四合药名》等等。
在蒙医学的历史上,出现了许多著名的医家。正骨科是蒙医的特长。蒙医正骨医生名医辈出,其中较著名的如清代的绰尔济·墨尔根的觉罗·伊桑阿,对于纠正四肢不能屈伸的关节脱臼、骨折等,常能手到病除,整复如旧。觉罗·伊桑阿采用冰冻麻醉法,切开整复粉碎骨折,使其联缀,然后用桑白线缝合,效果也很好。觉罗·伊桑阿还招收了许多徒弟,在传授医术方面进行严格训练,作出了很大的贡献。雍正六年(1728年),俄罗斯还派遣子弟,向他学习了蒙古民族的正骨术。
蒙汉两族医药很早就有交流。隋·巢元方《诸病源候论》中就载有很多北方民族的医疗卫生知识。许多北方少数民族医家则致力于研究汉民族的中医,并介绍到蒙古地区。如宋《圣济总录》在南宋时即已散佚,后由“夷狄”所存的抄本得以保存。辽代的耶律庶成则把一些汉族医学的方脉书译成了少数民族文字,广泛传播。还有直鲁古写出《脉诀针灸书》一卷,受到中原人民的重视,在明人陈第编的《世善堂藏书目录》中仍有著录。
近代蒙医,在兼收并蓄兄弟民族医药学精华的基础上,临床治疗不断丰富,而且正处在将与现代科学技术结合的阶段。蒙医已经形成为内蒙地区文化的一部分,在很好地为广大各族劳动人民的健康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