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的流放者奥维德和魏国的贬徙者曹植》
理论批评著作。此文为苏联科学院东方研究所语文博士、著名中国学家J·E·切尔卡斯基撰。全文约5千余字。作者自述著文缘起是,鉴于大罗马诗人奥维德和中国古代诗人曹植二人在后十年生活环境极其相似,而产生了对他们进行比较研究和“写这篇文章的念头”。
文章先概括叙述了曹植和奥维德两位天才的诗人各自生活的时代和环境,他们都以卓越的才华和诗歌成就而享誉当世,但他们又都在自己的后十年中,遭受到残酷的迫害和流放。奥维德在他的抨击时弊的辉煌长诗《爱的艺术》问世十年后,惨遭罗马皇帝的指责并被逐出,远远地流放到“野蛮的西徐亚部旅居住的地方”,曹植则由于他卓越的诗才和被其父赏识的原因,被当了魏国皇帝的曹丕父子所逐,而“不能长期待在一个地方”,11年内“多次迁徙、长途跋涉”。也正是由于如此相似的环境和遭遇而使他们的处世态度和思想情绪方面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并且在诗歌创作的风格上也必然出现共同的特点,他们所写的“哀诗都渗透着孤独和哀伤的情绪”。
文章还详细地论述了奥维德和曹植在各自流放期间的创作都最富有成果: 奥维德写了《哀歌》和《黑海零简》;曹植写了《吁嗟篇》和《社颂》等名篇。奥维德哀鸣着:“我被夺去了家庭、祖国和见到亲人的机会,我遭受了灭顶之灾,并被抛弃到格塔人的海滨。”曹植悲吟出:“孤雁南飞游,过庭长哀吟,翘思慕远人,愿欲托遗音,形景忽不见,翩翩伤我心”。又很相似的是,当他们感到无可奈何时,又都做出相同的决定: 暂时违心妥协。虽然这种妥协是表面的。他们开始奉承、吹捧折磨、迫害他们的人,以至颂扬给他们以厄运的统治者。先是“彻底承认”强加给他们的罪过;曹植向皇帝叩头以请求宽恕,请求给予戴罪立功的机会,奥维德从黑海发出的信中,规规矩矩地忏悔……他们之所以如此,又都是因为“害怕死亡”,“因为死亡将妨碍着他们恢复名誉”。遗恨的是,这种幻想和努力既没有使他们得到宽宥,也没有减轻所受的惩罚。最后结果是,奥维德于60岁时客死异乡,曹植则于41岁时郁郁而亡。
文章结尾处还特别指出: 当曹植深信自己的哀求徒劳无益时,就毅然绝然地写出对邪恶势力黑暗现实的咀咒与反抗,如《赠白马王彪》等诗篇。而奥维德却始终抱有幻想。
撰者切尔卡斯基,早期曾专攻中国古代建安文学,重点研究曹植,写过有关曹植的专著,译过他的《七哀诗》。
此文译者张学增、兰棣之。文章收在中国文联出版公司出版的《中外比较文学译文集》一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