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词 | 瞻卬 |
类别 | 中英文字词句释义及详细解析 |
释义 | 瞻卬 瞻卬《诗经·大雅》篇名。《毛诗序》云:“《瞻卬》,凡伯刺幽王大坏也。”三家《诗》无异义。方玉润云:“刺幽王嬖褒姒以致乱也。”(《诗经原始》),较《毛诗序》更为详明。作者是否凡伯,今无考。全诗七章,三章章十句,四章章八句。揭露幽王祸国殃民的罪恶,追溯其宠爱褒姒以致祸乱的根源,同时抒发作者痛惜国运危殆的情怀。诗的重点在斥责褒姒,极言“女祸”之害,“可谓穷形尽相,不遗馀力”(同上)。反映出“女人祸国”的思想早在奴隶制社会就已十分成熟,对后世有深远影响。 ☚ 常武 召旻 ☛ 瞻卬
【注释】①卬(yǎng):同“仰”。②惠:爱。③孔填(chén):很久。④厉:灾祸。⑤瘵(zhài):病。⑥蟊(máo)贼:害虫残害。蟊疾:义同“蟊贼。”⑦夷届:终极。⑧罪罟(gǔ):罪恶之网。⑨瘳(chōu):病愈。⑩有:占有。(11)说:通“脱”。开脱。(12)哲夫:聪明的男子。(13)哲妇:特指褒姒。(14) 懿:叹息之声。(15)枭:恶鸟。鸱(chī):猫头鹰。(16)阶:阶梯,根源。(17)寺:亲近。(18)鞫(jū):奸。忮(zhì):巧。忒(tè):恶。(19)谮(zèn):谗毁。竟:终。(20)极:甚。(21)胡:什么。慝(tè):邪恶。(22)贾(gǔ):商人。(23)休:止。(24)刺:责备。(25)富:通“福”。(26)舍:丢掉。介狄:大道远虑。(27)胥:相。忌:恨。(28)吊、祥:皆善。(29)类:善。(30)殄(tiǎn)瘁:病困。(31)罔:网。(32)优:宽大。(33)几:细密。(34)觱(bì)沸:泉水涌出貌。槛泉:四溢的泉水。(35)藐藐:高远貌。(36)巩:控制。(37)忝 (tiǎn):有愧。皇祖:祖先。(38)后:后代子孙。 【鉴赏】这是刺幽王宠爱褒姒致乱之诗。 全诗七章。幽王是一个荒淫无道的昏君。据史料记载,幽王亲近“善谀好利”的小人虢石父,特别宠爱龙沫感应而生的褒姒。为了博取褒姒欢心,竟然废弃申后及太子宜臼,更立褒姒,并立褒姒子伯服为太子。结果酿成大乱,申侯、缯侯联络犬戎向周室进攻,遂杀幽王于骊山之下,俘虏褒姒,尽取周赂而去,西周从此灭亡。 首二章斥责弊政。幽王即位之后,政治极端黑暗。诗人无所归咎,只好仰天呼诉:老天不爱我们。这哀怨之声是多么深沉! 由于幽王倒行逆施,致使祸乱不已。当时,社会动荡,大祸迭至;国无宁日,“士民”劳病。接着,对幽王的暴政作了深刻的揭露。幽王害民如同蟊虫残害禾稼一样无休无止。幽王还撒下刑网,拘捕无辜,并且张而不敛,无有止息。更有甚者,他还侵占别人的“土田”,抢夺别人的“民人”,这真是无法无天。这人无罪,他反而拘捕;那人有罪,他反而宽赦,这真是善恶不明。幽王如此行政,必然造成诸侯离心,百姓怨恨。 三、四章追溯祸源。幽王推行苛政,是由于褒姒干政所致。这幽王跟纣王一样也是“惟妇是用”。(《尚书·牧誓》)而此诗描写女祸更是透入骨髓。聪明的男子则成国,聪明的女子则败国。通过这样鲜明的对比,更突出了“哲妇”干政的危险性。诗人“懿”的一声,表达了无限伤痛之情。那“哲妇”褒姒,就是不孝鸟,就是猫头鹰。这“枭”与“鸱”皆恶声之鸟,用来比喻“长舌”妇褒姒再恰当不过了。“长舌”不是能多言,而是指善为谗言。这善为谗言,正是祸乱的根源。因此,乱子并非降自上天,而是生于妇人。没有谁教王为恶,这是亲近妇人之故。正因为幽王如此宠爱褒姒,她才有恃无恐,胡作非为。你看她,害人诡计多端,手段毒辣,始则谗毁,终则背弃,无所不用其极。难道说这不够吗?为何还要继续为恶?她为恶至极,如同商贾索利三倍,凡君子皆知之。妇人本无“公事”,然而她却停止蚕织,去干预朝政。如此,国家岂不败坏! 这二章描写女祸,曰“倾城”、曰“长舌”、曰“厉阶”、曰“鞠人”、曰“为慝”,可谓穷形尽相,不遗余力。 五、六章哀朝无贤。开头两个反诘句义正词严,犀利似剑。王无过恶,老天何以责备你?神灵何以不福你! 弄得天怨神怒,盖由幽王行恶政之故。不是吗?遭此凶灾,还不思修德,反而废弃大道远虑,唯贤者是忌。既“不吊不祥”,又不修威仪,“望之不似人君”。眼下朝中无有贤人,国家将要败亡,这岂不悲哉!故诗人在下面反复咏叹:天降罗网,又宽又密,这实在可思可畏! 朝中无有贤人,国家难以挽回,这真是可忧可悲! 末章望王改悔。诗以“槛泉”之深喻心之忧非常贴切。诗人慨叹自己遭此祸乱,为何不先不后,恰逢其时。一种怨愤之情由这字里行间溢出。尽管祸乱之极,但高远的上天可以控制。故诗人期望幽王能改过自新,挽回天意。如此,既不辱没先祖,又可救其子孙。但幽王不听忠告,最后只落得身死国亡的可悲下场。 绝大多数学者认为是刺幽王宠褒姒致乱之诗,这无疑是正确的。《诗集传》说:“刺幽王嬖褒姒任奄人以致乱之诗。”姚际恒《诗经通论》说:“诗以‘妇寺’连言者,大抵内有女宠,寺人密迩,自必因缘为奸。”以上将“寺”训作“奄人”“寺人”,失之远甚。《毛传》:“寺,近也。”《郑笺》:“是惟近爱人妇人。”陈启源《稽古编》:“言幽王惟妇人是近也。”这种说法很合诗意。准此,诗只刺幽王宠褒姒而致乱,与“奄人”“寺人”无涉。 瞻卬瞻卬昊天,则不我惠。①孔填不宁,降此大厉。② 邦靡有定,士民其瘵。③蟊贼蟊疾,靡有夷届。④ 罪罟不收,靡有夷瘳。⑤ 人有土田,女反有之。人有民人,女覆夺之。 此宜无罪,女反收之。⑥彼宜有罪,女覆说之。⑦ 哲夫成城,哲妇倾城。懿厥哲妇,为枭为鸱。⑧ 妇有长舌,维厉之阶。⑨乱匪降自天,生自妇人。 匪教匪诲,时维妇寺。⑩ 鞫人忮忒,谮始竟背。(11)岂曰不极,伊胡为慝?(12) 如贾三倍,君子是识。(13)妇无公事,休其蚕织。 天何以刺?何神不富?(14)舍尔介狄,维予胥忌。(15) 不吊不祥,威仪不类。(16)人之云亡,邦国殄瘁。(17) 天之降罔,维其优矣。(18)人之云亡,心之忧矣。 天之降罔,维其几矣。(19)人之云亡,心之悲矣。 觱沸槛泉,维其深矣。(20)心之忧矣,宁自今矣。 不自我先,不自我后。藐藐昊天,无不克巩。(21) 无忝皇祖,式救尔后。(22) 【注释】 ①卬:通“仰”。②填(chen 尘):久。厉:祸患。③瘵(zhai 债):病。④蟊贼:吃庄稼的害虫。疾:害。夷:语助词,不为义。届:终极。⑤罪罟(gu 古):法网。瘳(chou 抽):病愈。⑥收:拘收,逮捕。⑦说:通“脱”或“释”,解脱或赦免。⑧懿:通“噫”,叹词。枭(xiao 消):猫头鹰一类的猛禽,相传为食母的恶鸟。鸱(chi 痴):猫头鹰,古人认为是不祥之鸟。⑨阶:阶梯,此意为根由。⑩寺:通“侍”。(11)鞫(ju 居):穷究。一说“读为告”(林义光《诗经通解》)忮(zhi 至):嫉妒,忌恨。忒(te 特):变诈。谮(zen怎去声):诬谄,中伤。(12)极:善。一说甚。慝(te 特):邪恶。(13)贾(gu 古):古称设店铺售货的商人,此指做买卖。识:知。一说通“职”(林义光《诗经通解》) (14)富:通“福”。(15)介狄:披甲的夷狄。一说大的邪恶,即元恶,元凶。一说久远的谋略。胥:通“斯”,是。忌:怨恨。(16)吊:善。类:善。(17)殄(tian 舔)瘁:困病。(18)罔:古“网”字。优:繁多,严重。一说宽容。或谓通“忧”。(19)几:近。一说危。(20)觱(bi 必)沸:泉水翻腾涌出的样子或状声。槛(jian 见)泉:即滥泉,喷涌而出的泉水,若济南之趵突泉(趵突泉曾名槛泉)。或谓正出泉。(21)藐藐:高远的样子。巩:巩固。(22)忝(tian 舔):辱没,有愧于。式:语助词,不为义。后:子孙后代。 【译文】 仰望苍天,为啥对我不爱怜?已是好久不得安宁,今又降下这大灾大难。邦国不能安定,士民痛苦不堪。害虫齐把庄稼吃,没完没了的灾难。刑罪之网不收起,百姓痛苦不会减。人家有的田地,你反硬占据。人家有的奴隶,你反强夺取。这人本该无罪,你反把他捉去,那人应该有罪,你反把他开释。智谋的男子能成大业,智谋的妇人能毁国家。可叹这个有智谋的妇人,说她是恶鸟猫头鹰也不差。此妇生就舌头长,病根祸根就是她。祸乱不是从天降,而是生于那妇人家。没有什么人教唆周王,只是听了这妇人的话。盯住别人极尽忌恨和变诈,先是中伤而后变着法儿把人搞垮。难道说这样做还不够?为什么这般作恶?如同商贾只为多赚钱,这帮大人们就懂这个话。妇人不做女工事,养蚕织布全搁下。上天为什么对你怪责?神灵何以不保佑辅佐?是你放过了披甲的夷狄,反而对我一味猜疑忌刻。品行不好事不祥,礼仪不修举止邪。贤人要纷纷离去,国家必将贫病困厄。上天降下刑罪之网,是那样的严密防不胜防。贤人要纷纷离去,心中可真是忧伤!上天降下那刑罪之网,是那样的逼近无处躲藏。贤人要纷纷离去,心中可真是悲怆! 翻腾喷泉的槛泉,是那样的深不可探。心中好忧伤啊,何以碰上多灾多难的今天?不在我生之前发生,不在我死之后出现。浩渺无际的苍天,总该有办法把自身保全。可不要对不起祖宗,更得要救子孙出苦难。 【集评】 《毛诗序》:“《瞻卬》,凡伯刺幽王大坏也。”(《十三经注疏·毛诗正义》卷十八) 唐·孔颖达:“幽王承父宣王中兴之后,以行恶政之故,而令周道废坏,故刺之也。”(《十三经注疏·毛诗正义》卷十八) 宋·朱熹:“此刺幽王嬖褒姒任奄人以致乱之诗。”(《诗集传》卷十八) 清·姚际恒:“此刺幽王宠褒姒致乱之诗。《小序》谓凡伯作,未见其然。”“按褒姒实有其人,实由以致乱;寺则史无其文。”(《诗经通论》卷十五) 今·郑振铎:“有心的老成人,见世乱,欲匡救之而不能,便皆将忧乱之心,悲愤之情,一发之于诗。……《板》是警告,《瞻卬》与《召旻》则直接破口痛骂了。”(《插图本中国文学史》,人民文学出版社,1957年版) 【总案】 章学诚说“六经皆史”,包括《诗经》在内的“六经”,其史料价值自不待言,但又不是硬把它们改造成“史”。尤其是《诗经》,《诗序》等等往往来个某篇与某人某事对号,这种人为的“史化”恰恰是对其历史价值的一种歪曲。《瞻卬》一篇,毛诗谓“凡伯刺幽王大坏”,之后迭演成为所谓“宠褒姒以致乱”,而且“三家无异义”(王先谦《三家义集疏》),真算得上是四家同调,众口一词了。然而,这样的“挖掘”“诗”的历史价值,真是适得其反。“乱之于一妇”的评价历史的观点,今天看其谬昭然,而且也有悖于诗的内容,有损于其固有的社会意义和认识价值。诗中直接被痛骂的该是那个社会。“降此大厉”、“蟊贼蟊疾”云云,实不只是天灾,更多的是“人祸”,诗的第二、四章可以说是最好的注解。诗的作者虽未必就是那位“天子大夫的凡伯”,但推断为统治阶级上层的某一员该是可以成立的。“人有土田,女反有之。”“人有民人,女覆夺之。”这正是统治阶级内部互相兼并的写照。“鞫人忮忒,谮始竟背。”“岂曰不极,伊胡为慝”恰恰是对相互倾轧的控诉。这种经济上、政治上的种种昏乱,正是王朝末季的凶兆。至于“妇有长舌,维厉之阶”,“乱匪降自天,生自妇人”等等,不过是极言之的迁怒之词。开头一章不也有(昊天)“则不我惠”“降此大厉”之说吗?因此,作者发出的是“不自我先,不自我后”的生不逢时“忧乱”和“悲愤”,是希望改变现状“无忝皇祖,式救尔后”的棒喝。 瞻卬人有土田,女反有之; 人有民人,女覆夺之; 此宜无罪,女反收之; 彼宜有罪,女覆说之。 哲夫成城,哲妇倾城。懿厥哲妇,为枭为鸱,妇有长舌,维厉之阶。乱匪降自天,生自妇人。匪教匪诲,时维妇寺。 鞫人忮忒。谮始竟背。岂曰不极?伊胡为慝? 如贾三倍,君子是识。妇无公事,休其蚕织。 天何以刺?何神不富? 舍尔介狄; 维予胥忌。不吊不祥,威仪不类。人之云亡,邦国殄瘁。 天之降罔,维其忧矣。人之云亡,心之忧矣。天之降罔,维其几矣。人之云亡,心之悲矣。 觱沸槛泉,维其深矣,心之忧矣,宁自今矣?不自物先,不自我后,藐藐昊天,无不克巩。无忝皇祖,式救尔后。 这首诗约作于幽王时,是“刺”诗中较为典型的力作。全诗共七章,六十二句,严厉痛斥了昏庸荒淫的周幽王,历数他宠幸褒姒,败坏纪纲、倒行逆施,祸国殃民的罪恶。 作者和写作的具体年代已不可知,据方玉润《诗经原始》考:“此刺幽王嬖褒姒致乱之诗。而《序》谓凡伯作。则未有考。曹无粹中曰: 凡伯作《极》诗,在厉王末,至幽王大坏时,七十余年矣,决非一人。犹家父也,然亦不必辩”。 全诗首章开宗明义,以赋的手法概括地展现了一幅天灾人祸交并,生灵涂炭于水火的周末世态图,诗人对此痛心疾首,百思不得其解,无可奈何地仰呼上苍。在第二章中,作者从愤激之情中慢慢冷静下来,转而正视社会上形形色色本末倒置的不平等现象。在第三章中,他的思索终于有了答案: 从幽王宠幸褒姒山荒淫误国上,诗人找到了民生疾苦的根源,因而他十分坚决肯定地做了结论:‘乱匪降自天,生自妇人”。并在第四章中淋漓尽斥了褒姒掩袖工谗的罪恶。从第五章开始,诗人的情绪从疾恶如仇的愤慨转向更深切执着的沉痛,他的目光已不仅仅限于褒如之乱,而是预见到了整个周王朝行将倾覆的可悲结局。他怨恨上苍不明,怨恨君主昏庸,忠臣贤士洞幽烛微的灼见远谋不为昏君采纳,作者一腔忧国忧民的苦衷,发为后三章凄惨激越之辞。郑振铎先生分析当时时事说;“有心的老成人,见世乱,欲匡救之而不能,便皆将忧乱之心,悲愤之情,一发之于诗。……《板》是警告,《瞻卬》与《台旻》则直接破口痛骂了。” 从全诗感情波澜的起伏中不难看出: 作为有见识的贵族知识分子,作者清醒的认识和特定的身份注定了他不可摆脱的矛盾痛苦和深深忧患。一方面,他冷静而客观地预见到了周室灭亡的历史必然,因为残酷的现实不容讳言,《诗经原始》评第五章“人之云亡,邦国殄瘁”两句时说:“夫贤人君子,国之栋梁,耆旧老成,邦之元气。今无气已损,栋梁将倾,此何如时耶?”幽王时已至西周末世,社会矛盾已激烈到了表面化的程度。而另一方面,诗人从感情上又不愿承受这种残酷,他对于王朝的深深失望终究未到绝望地步,因而在全诗结尾,诗人还是抱着知其不可而为之的一线希望发出呼唤:“藐藐昊天,无不克巩。无忝皇祖,式救尔后”。这是作者洞察了一切而又确实无能为力时的最后幻想,期冀着昏君一朝幡然悔悟、痛改前非,拯民于水火。诚如朱熹《诗集传》对末章的解析所言:“我心之忧,亦非适今日然也。然而祸乱之极,适当此时,盖已无可为者。惟天高远,虽着无意于物,然而功用神明不测,亦无不能巩固之物。幽王苛能改过自新,而不忝其祖,则天意可回,来者犹必可救,而子孙亦蒙其福矣”。就作者的地位和时代而论,他这种幻想无疑是可以理解的。但历史依其本来固有的规律发展,西周丧变不能仅仅归咎于褒姒一人,少数清醒的贵族也无回天之力,周末的箕子、比干就是证明。因而《瞻卬》作者的幻想终究也只能是幻想而已。 从艺术表现方式分析,全诗多用铺叙手法,直陈其事,直抒其情,言辞迫切严正,诗风比较端庄朴实。 《瞻卬》则不我惠②。苍天对我却无情。 孔填不宁③,天下久久不太平, 降此大厉④。降下大祸世不宁。 邦靡有定⑤,国内无处有安定, 士民有瘵⑥。戕害士人和庶民。 蟊贼蟊疾⑦,病虫为害庄稼毁, 靡有夷届⑧。长年累月无止境。 罪罟不收⑨,罪恶法网不收敛, 靡有夷瘳⑩。苦难深渊难减轻。 人有土田,人家有块好田地, 女反有之(11)。你却侵夺据为己。 人有民人(12),人家拥有强劳力, 女覆夺之(13)。你却夺取占便宜。 此宜无罪(14),这人原本无罪过, 女反收之(15)。你却反目来拘捕。 彼宜有罪,那人该是罪恶徒, 女覆说之(16)。你却赦免又宽恕。 哲夫成城(17),有才男子称霸王, 哲妇倾城(18)。有才女子使国亡。 懿厥哲妇(19),可叹此妇太逞狂, 为枭为鸱(20)。如枭如鸱恶名当。 妇有长舌(21),花言巧语善说谎, 维厉之阶(22)。灾难邪恶祸根藏。 乱匪降自天,祸乱不是从天降, 生自妇人。出自妇人那一方。 匪教匪诲,不是他人来教诲, 时维妇寺(23)。只因贴近女红妆。 鞫人忮忒(24),罗织罪名穷陷害, 谮始竟背(25)。前言后语相违背。 岂曰不极(26)? 难道她还不狠毒? 伊胡为慝(27)! 穷凶极恶又有谁! 如贾三倍(28),好比奸商发横财, 君子是识(29)。君子洞察目了然。 妇无公事(30),妇人不该理朝政, 休其蚕织(31)。蚕织女工全抛开。 天何以刺(32)? 苍天为何责罚苦? 何神不富(33)? 神灵为何不庇护? 舍尔介狄(34),元凶顽敌全不顾, 维予胥忌(35)。只是对我相忌妒。 不吊不祥(36),人们遭灾不怜悯, 威仪不类(37)。纪纲败坏装糊涂。 人之云亡(38),良臣贤士尽逃亡, 邦国殄瘁(39)。国家危急无救助。 天之降罔(40),苍天无情降法网, 维其优矣(41)。严酷繁多难躲藏。 人之云亡,良臣贤士皆流放, 心之忧矣! 忧国忧时苦果尝! 天之降罔,苍天无情降法网, 维其几矣(42)。频繁危急势难挡。 人之云亡,良臣贤士全杀光, 心之悲矣! 忧国忧时心悲伤。 觱沸槛泉(43),涌泉沸腾水花喷, 维其深矣。汩汩流泉渊源深。 心之忧矣,忧国忧时心悲伤, 宁自今矣? 难道今日愁始增? 不自我先,生前不降灾难重, 不自我后(44)。死后祸乱又不跟。 藐藐昊天(45),厚土皇天高莫测, 无不克巩(46)。控制生灵定乾坤。 无忝皇祖(47),切勿辱没你祖宗, 式救尔后(48)。拯救邦家为子孙。 [注释] ①瞻卬(yang):仰望。卬,同“仰”。昊(hao)天:皇天,上帝。②不我惠:即不惠我。惠,爱。③孔填不宁:久不安宁。孔,很。填,长久。④厉:灾祸。⑤靡有定:不安定。⑥士民:指下层贵族。瘵(zhai):病,引申为忧患,遭殃。⑦蟊(mao)贼:吃农作物的害虫,比喻祸国殃民的幽王和褒姒。疾:以病害人。⑧夷:语助词。届:至,终极。指祸害没有止境。⑨罪罟(gu):罗织罪名。⑩瘳(chou):病愈,一说减损,减轻。(11)女:汝,指大贵族,大奴隶主。有:占有,夺取。(12)民人:商周时对奴隶的统称。(13)覆:反。(14)宜:本该。(15)收:拘捕。(16)说:与“释”、“脱”通,解脱,赦免。(17)哲夫:才识卓越的男子。哲,智慧。成城:立国。城,国。(18)哲妇:聪明能干的女子,此指幽王宠妃褒姒。倾城:覆国。(19)懿:通“噫”,叹词。一说美善。厥:其。(20)为:是。枭(xiao):即鸮,相传长大即食母的一种恶鸟。鸱(chi):猫头鹰,古人认为猫头鹰是不吉祥之鸟。两鸟皆喻褒姒。(21)长舌:善为谗言(非谓多言)。(22)维:是。阶:阶梯,根源。(23)时维妇寺:时,是;维,只;妇,指褒姒;寺,通侍,亲近于王的人。一说阉人,即宦官。(24)鞫(ju):审问,以毒辣手段害人。忮(zhi):害,嫉妒。忒(te):差错。一说变化。(25)谮:进谗言。竟:终背:违背。(26)曰:语助词。极:指坏到极点。(27)伊:发语词。胡:何。慝(te):邪恶。(28)贾(gu):商人。(29)君子:有才德的贵族。识:了解。两句意为:褒姒不择手段害人好像奸商不择手段抬价坑人。贤才对此一目了然。(30)公事:政事。(31)休:停止。蚕织:蚕桑纺织。(32)刺:责备。(33)何神不富:犹神何不富。富,通“福”,保佑。(34)介狄:披甲的夷狄。一说介,大;狄,淫僻,邪恶。(35)维:同“惟”,只。胥:相。一说与“斯”通,是。忌:恨。(36)吊:怜悯、伤痛。祥:善事。下句“类”义同。(37)威仪:礼节。(38)云:语助词。亡:指杀戮、丧亡、贬黜、逸匿、奔亡等。(39)殄(tian)瘁:困穷、憔悴。此指国家危亡。(40)罔:即“网”字,罪网。(41)维:语助词。优:多,厚。一说宽。(42)几:危急。一说频繁。(43)觱(bi)沸:泉水喷涌的样子。槛泉:泉水四溢横流。槛,借为滥,泛滥。(44)不自我先,不自我后:意谓忧患不在我生前,亦不在我死后,即恰逢其时,生不逢时之意。(45)藐(miao)藐:高远的样子。(46)克:能。巩:控制,约束。(47)忝(tian):辱没,有愧。皇祖:伟大的祖先,此指文、武二王。(48)式:发语词,无义。一说,式,用。后:子孙后代。 [赏析] 这是一首讽刺周幽王乱政亡国的诗。周幽王昏聩腐朽,宠幸褒姒,败坏纪纲,任用奸人,斥逐贤良,倒行逆施,招致天怒人怨;北方犬戎趁机入侵,杀幽王于骊山下,遂导致西周灭亡。这首诗揭露和痛斥了周幽王荒淫无道、祸国殃民的罪恶,抒发了诗人忧国悯时的情怀和疾恶如仇的愤慨,在 一定程度上反映了西周末年的黑暗现实和统治阶级内部的争斗。它与《小雅》的《节南山》、《正月》、《十月之交》、《雨无正》、《小旻》和《大雅·召旻》等为同类作品。 全诗七章。第一章写天降灾祸,时局艰危,国不安宁,生灵涂炭。这里的“天”,既指自然界的天,亦指人间社会的“天”——高高在上的最高统治者。所以这里的“灾祸”,就包括天灾与人祸两方面的因素。而人祸更甚于天灾。第二章承“蟊贼”、“罪罟”而生发。通过两个“反”字,两个“覆”字,揭露倒行逆施的虐政。第三章认为女宠是祸乱的根源。搬弄是非,谗言害人是其主要手段。第四章写妇人从事女工蚕织,不干朝政,是杜绝“女祸”的有效办法。第五章遥接“罪罟”,反复申诉周幽王的罪状:不忌戎狄、反怨贤臣,致使人亡国殄。这是祸乱又一重要原因。第六章就天灾人祸之患,抒发忧时忧国之心,言辞剀切。第七章自伤生逢乱世的不幸,提出匡时补救的方案。以劝戒作结。 《瞻卬》所提出的问题,既可在史书中得到印证,又可在某些方面补充史书记载的疏漏和不足。周幽王宠幸褒姒,荒政灭国,在《国语》中的《郑语》、《晋语》以及《史记·周本纪》各有详略不同的记载。例如《史记·周本纪》除了糅进一些神话传说外,主要记载的史实是:自从幽王得到褒姒,宠爱不已,荒淫无度,不理朝政:一是为买千金一笑,动用烽火台,诸侯以为敌寇侵扰,前来救驾;多次戏弄受骗,失信于诸侯,从此再不来勤王了。二是任用佞人虢石父,其人“为人佞巧,善谀,好利,王用之”,“国人皆怨” 二是欲废申后及太子宜臼,而以褒姒为后,以其子伯服为太子,因而激怒了申侯,勾结西夷、犬戎攻周,杀幽王,灭西周。《瞻印》所反映的内容较信史为广泛、具体而深刻。诗中列数周幽王的恶行有:罗织罪名,戕害士人;苛政暴敛,民不聊生;侵占土地,掠夺奴隶;放纵罪人,迫害无辜;政风腐败,纪纲紊乱;妒贤嫉能,奸人得势;罪罟绵密,忠臣逃亡……全面、形象地展示了西周社会崩溃前夕的历史画图,具有很高的认识意义和史料价值。至于诗中“极言女祸之害,以为乱自妇人,匪由天降。曰‘倾城’,曰‘长舌’,曰‘厉阶’,可谓穷形尽相,不遗余力矣。”(方玉润《诗经原始》)正反映了男尊女卑的社会意识。 “舍尔介狄,维予胥忌。”作者或是周朝有血性的宗室,或是朝中正直的显要权臣,也是一个受迫害者。对周幽王统治的社会黑暗、政治腐败、倒行逆施是深恶痛绝的,故对其所作所为加以无情揭露和严正批判;对贤臣亡故,国运濒危,深感惋惜,痛心疾首。诗人尤为痛切者,在“人之云亡,邦国殄瘁”二语。其人之亡,或丧亡,或杀戮,或贬黜,或隐逸,或逃亡。人亡邦瘁,天神俱怒。方玉润指出:“夫贤人君子,国之栋梁,耆旧老成,邦之元气。今元气已损,栋梁将倾,此何如时耶?”特别在五、六等章中,诗人的感情再也无法抑制,有如火山熔岩喷薄而出;如鲠在喉,不吐不快。劈头是两句诘问:“天何以刺?何神不富?”中又反复重言“天之降罔”,再曰“藐藐昊天”,真乃抢天呼神,捶胸顿足,悲呛不已。继之从心田里涌出三句“人之云亡”,悲叹、惋惜、怅惘,不可名状。又一而再,再而三地申述“维其优矣”“维其几矣”、“维其深矣”,反复咏叹,三致意焉。又是长吁短叹,忧心忡忡,两句“心之忧矣”,一句“心之悲矣”,痛切之情,表露无遗,情思激荡,言之惨然。回环往复,音节凄楚,催人泪下,表现了一片孤臣孽子之心,读之如闻其声,如见其人。诗人将个人的命运与国家的命运完全拴在一起了。一位悯时忧国、具有热血心肠的人物形象跃然纸上,呼之欲出。 《诗》每章句数大体一致,仅有少数篇幅的章句长短不一。《瞻卬》即是其例。诗共七章,首章、三章、尾章章十句,余四章皆八句。这参差不齐的章句,更便于淋漓酣畅地叙事、抒情和议论。诗的结构,起章极其雄肆,有高屋建瓴之势,纵揽无遗,勃勃如吐不罄。篇中语特新峭,然又有率意外。卒章语尽而意犹未止。修辞造句,颇有特色,或以对比反衬、正反排比的句式,尽情抒发胸中的积愤,或低回沉思之情(如第五章,仰天呼诉,倒行逆施)。或以形象的比喻,丰富的内涵,深刻的剖示,而匠心独运(如“蟊贼蟊疾,靡有夷届”“哲夫成城,哲妇倾城”、“觱涌槛泉,维其深矣”等等比喻)。在用韵上,各章不甚相同。有一韵到底而句句用的,如第四章:忒、背、极、慝、倍、识、事、织,或同韵,或协韵。这种句句用韵,在《诗经》中是常见的韵例。汉魏南北朝的七言诗、“柏梁体”继承了这个传统,唐人七言古风中也有少数是句句用韵的。此诗一章中有二韵交叉进行的,如第五章:刺(支部),富(职部),狄(支部),忌(之部,与“富”职之通韵)。以下转韵交叉相押。祥(阳部),类(物部),亡(阳部),瘁(物部)。又如第六章:罔(阳部),优(幽部),亡(阳部),忧(幽部),罔(阳部),几(微部),亡(阳部),悲(微部)。随着诗人感情的变化,诗的节奏或缓或促,或扬或抑,用韵亦随之变换,或平声,或仄声,或交互相押,增强音响、格调的美感,使诗更加生色。 瞻卬瞻卬昊天, 则不我惠。 孔填不宁, 降此大厉。 邦靡有定, 士民其瘵。 蟊贼蟊疾, 靡有夷届。 罪罟不收, 靡有夷瘳。 人有土田, 女反有之; 人有民人, 女覆夺之; 此宜无罪, 女反收之; 彼宜有罪, 女覆说之。 哲夫成城 哲妇倾城。 懿厥哲妇, 为枭为鸱。 妇有长舌, 维厉之阶。 乱匪降自天, 生自妇人。 匪教匪诲, 时维妇寺。 鞫人忮忒。 谮始竟背。 岂曰不极? 伊胡为慝? 如贾三倍, 君子是识。 妇无公事, 休其蚕织。 天何以刺? 何神不富? 舍尔介狄; 维予胥忌。 不吊不祥, 威仪不类。 人之云亡, 邦国殄瘁。 天之降罔, 维其优矣。 人之云亡, 心之忧矣。 天之降罔, 维其几矣。 人之云亡, 心之悲矣。 觱沸槛泉, 维其深矣。 心之忧矣, 宁自今矣? 不自我先, 不自我后。 藐藐昊天, 无不克巩。 无忝皇祖, 式救尔后。 仰望那茫茫的苍天,怎么就这样不肯惠爱我们。很久不曾安宁,降下如此大的祸殃。国家没有安定,士人、平民一同承受它带来的病苦。蟊贼为害、蟊贼为疾,禾稼的灾难没有平息没有止极。陷人于罪的大网还不收起,人民的病苦没有平息、治愈。 人家有土田,你反去占有它。人家有奴隶,你反而去强夺他。这本该无罪,你反而欲加之罪收捕了他。他本该有罪,你反而故意开脱放纵了他。 睿智深察的男人可以成就你的国家,聪明深智的女人可以覆没你的国家。哦!那个深智的女人,是不孝鸟,是猫头鹰。女人有了善于舞弄的长舌,就是祸殃登堂的台阶。祸乱并非是从天而降,而是生于那妇人。不是有人教导,不是有人诲示,这只是因为和妇人亲近。 追究妇人忌害善变的心,从谗毁人开始,最终背弃了人。难道说她干着坏事就没有终了,怎么如此地作恶?就像渔利的商人哄抬物价,一抬再抬数倍升级,仁人君子对此早已看清,妇人不该干预国政,而放弃她本该尽职尽责的蚕织女功之事。 苍天为什么这般苛刻责罚?神灵为什么不福佑?放弃你的狄人元恶,只是对我相猜忌,不妥善,不吉利,你身为君王威仪全然与身份不相类。良臣贤士避害远逃,国运即将断灭人民惨遭病苦。 苍天降下的这张网,是那样的宽呀! 好人皆欲亡去,我的心这般忧伤。天降下的这张网,临头盖顶是这样地迫近,好人皆欲亡去,我的心这般悲伤。 就像那沸腾的泉水,是那样的深。心的忧伤,怎么恰恰在今天,不在我的前面,不在我的后面!那高远莫测的皇天,只要它肯保佑,国家怎么就不能巩固。不要辱没自己伟大的祖先,并且救救后代子孙吧! 《毛诗序》云:“《瞻卬》,凡伯刺幽王大坏也。”三家无异义。旧说诗者认为此及《召旻》二篇是幽王之变大雅。周幽王宠幸褒姒,政荒国灭,这段历史,《国语》、《史记》言之凿凿。这里诗人以忧愁悲苦的心情,感荡难遏的激动,指刺幽王误国害民,用诗歌形象去生动地反映那一历史面貌。读其诗,让人感受到诗人的心境有甚于老杜“乾坤万里眼,时序百年心”(《春日江村五首》) 的沉郁。 全诗七章。首章起句即呼天抢地。朱熹云:“问经传中之天字,曰:人须自理会分晓。有说苍天者,有说主宰者,有时或单训理者。”(《朱子语类》卷一)这里的天兼指苍天和人间的统治者。苍天不惠爱下民,降下灾荒,人间的统治者亦加祸于人,大张网罗,密布科条,陷人于罪。祸乱交加,乾坤不宁,面对此,诗人发出了这沉痛的怨望。这忧郁,怨望涵笼全诗。二章讲人事乱象,为政者倒行逆施。这里诗人抓取人心所系最关键的两事述之。一是土地,二是施法,皆是关于人的生死存亡的大事情。两事正常则国泰民安,两事稍有偏施则国无宁日。诗章写为政者悖理而行,颠倒从事,联接上章,已描述出天灾人祸,国家动荡的一片不可收拾的败象。这里的人事之乱,又隐含着朝纲废弛,只有最高统治者昏聩,才有如此紊乱的天下。此章是上章的补充,又是联系、转换到下两章的过脉。三、四两章,“极力描写女祸,可谓不遗余力。”(《诗经原始》)史载,周幽王宠幸褒姒,以致被褒姒专权,任用奸人,迫害贤才,终至于招来国家大祸。这里笔锋所向直指褒姒,虽未点名,然其刻画已尽人分晓。这里,诗人是以一腔怨愤去集中刻画这女子造祸的形象,方玉润说是“曰‘倾城’,曰 ‘长舌’,曰 ‘厉阶’,可谓穷形尽相,不遗余力矣。” (《诗经原始》)孙亦云: “艳妻意浅, 哲妇意精。说到哲处,可谓透入骨髓。”(见《批评诗经》)。可见诗人情感之痛切,运思之深刻,艺术手法之高妙。四章承上而来,进一步讲褒姒反复无常,忌贤害能,直搞到分崩离析,众叛亲离。女子应当克守女功本事,不该干政。这两章,通过对褒姒的集中、具体、深刻的刻画,指刺幽王昏聩,揭示天下祸乱的根源。它不仅深刻,而且笔锋犀利,痛快淋漓,在首章延顺而下的涵容雄肆的格调中又见出峭拔、雄峻。五章转过笔锋直刺幽王。幽王如此为政,搞得天怒人怨,他放弃最危险的狄人外患而制造内祸,现在已国将不国了。真是 “言之惨然”。(《诗经原始》)诗人言情,由怨望直刺而愁惨凄寒;诗章面貌由峭拔雄峻转而为沉郁低回。六章言天神俱怒,人亡邦瘁,诗人自己也忧愁万分。天之降网,恢恢然令人无法逃慝,人之奔逃丧亡,政之废弛败坏,面对此,怎能不令人心中忧悲!此章表现的低回哀婉、心思重重,有一种沉雄推移,令人无法抗拒的力量。七章讲自己的忧思如泉,沸腾奔涌无法遏止,深重压抑无由排遣。自己生不逢时,恰当灾祸,苦不堪言。结尾转劝君王,方玉润说“犹望其补过于后,忠厚之至。”(《诗经原始》)。一方面是作者忠诚笃厚,另一方面也见出诗人唯有寄希望于君王改过,除此则巢倾卵覆,诗人自己亦走投无路的悲惨心理。如此写情可谓写得浑厚哀婉之至。本章以 “觱沸槛泉,维其深矣”领起,回映前面叙述,更令人感到诗人有无尽的心思,无尽的哀婉。 孙评曰: “篇中语特多新峭,然又有率意处。此起章则极其雄肆,勃勃如吐不罄,语尽而意犹未止。”通观全诗,它扭动着诗人沉郁、惨痛的情感,一唱三叹,反复致意,读之催人泪下。长篇诗作的波澜迭宕一如诗人心绪,前两章的极其雄肆,三四章的峭拔,五章以后的沉郁低回,使诗篇气韵沉雄,波澜起伏,余音不竭,使诗篇的面貌展现着动态之美。就在这内容与形式的完满统一之中,诗篇鲜明生动地展示了一位悯时忧国、情思激荡的孤臣孽子形象,在诗篇的字里行间生发出牵动人心的艺术魅力。 瞻卬 瞻卬〔原文〕 ☚ 常武 召旻 ☛ 瞻卬同“瞻仰”。❶ 仰望。《诗经·大雅·云汉》:“~昊天,云如何里。”(昊hào天:上天。里:忧,忧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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