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过山村

 

 数里闻寒水，山家少四邻。
 怪禽啼旷野，落日恐行人。
 初月未终夕，边烽不过秦。
 萧条桑柘外，烟火渐相亲。

 
 【译】
 数里之外就听到了流水的声音，
 山家独居，缺少四邻。
 怪禽在空旷的荒野啼叫，
 落日似在恐吓着
 那没有归宿的游魂。
 渐渐地，天上升起明月一轮，
 边境的烽火也未过西秦。
 在萧条的桑柘树丛里，
 升起袅袅的烟云，
 使人温暖、相亲。
 
 【评】
 此诗为能典型体现贾岛诗风的一篇作品。“怪禽啼旷野，落日恐行人”为其中名句。拈出禽鸟，却不指出，或根本不能指出其名，正是夕暮时分、荒村旷野的恐怖心态写照。此时顾命不暇，何以用心查其禽名种类，而冠以“怪”字更非平常所常见的禽鸟。后以“旷野”呼应，可闻怪禽啼叫之回响。可以想象；一种奇奇怪怪，说不上名字的怪鸟的鸣叫声在旷野上如同幽灵般的回荡，夕日一点点地毫不留情地要把最后的一点光线埋入西山。远近天地之间，只有我一个人在恐怖的世界里行走。故元人方回评：“‘怪禽落日’一联善言羁旅之味诗无以复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