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词 | 孤儿行 |
类别 | 中英文字词句释义及详细解析 |
释义 | 孤儿行 孤儿行乐府篇名。汉无名氏作。或作《孤子生行》。又名《放歌行》。写某富家孤儿受兄嫂奴役虐待之事,揭露封建社会所谓兄友弟悌的虚伪伦理道德,具有较深刻社会意义。全诗采用孤儿自诉,叙事清晰,描写逼真,字里行间饱含悲愤,令人感动。 ☚ 病妇行 孔雀东南飞 ☛ 孤儿行 孤儿行汉乐府民歌篇名。又名《孤子生行》、《放歌行》。《乐府诗集》辑入卷三八《相和歌辞·瑟调曲》。此为孤儿控诉兄嫂虐待、奴役的血泪诗。所写孤儿与兄嫂的血缘之亲,已变为事实上的主、奴关系,故孤儿的遭遇也反映了当时奴婢的处境和命运。诗中择取“行贾”、“行汲”、“收瓜”三桩差事作为情节主轴,通过典型的细节铺叙,饱含感情地渲染了孤儿所受的折磨和痛苦。杂言参差的诗体形式,委曲哀楚的口语叙述,叙事抒情的交融结合,形成了全诗悲婉流转的动人风格。清李因笃评曰:“腊月来归,三月蚕桑,六月收瓜,盖终岁无暇日矣。曰‘愿还我蒂’,将以自明也。又云‘当兴校计’,则出蒂亦不足塞责。数句之中,多少曲折。”(《汉诗音注》) ☚ 妇病行 野田黄雀行 ☛ 《孤儿行》
这是一首孤儿控诉兄嫂虐待、奴役的血泪诗。孤儿与兄嫂的血缘之亲,已变为事实上的主、奴关系。因此,孤儿的遭遇也反映了当时奴婢的处境和命运。 兄嫂虐待孤儿的主要手段是无休止地役使孤儿。诗歌择取“行贾”、 “行汲”、 “收瓜”三桩差事作为情节的主轴,通过典型的细节刻画,饱含感情地渲染了孤儿所受的折磨和痛苦。 汉朝统治者重农抑商,商贾的社会政治地位较低, “行贾,丈夫贱行也。”(《史记·货殖列传》)经商是一桩既辛苦又低贱的行当,富家多派奴仆代营,所以孤儿行贾也就具有被奴役的性质。他南到九江东至齐鲁,千里奔波;长年在外,岁末腊月才能归返;所受的辛苦,诗歌用“头多虮虱,面目多尘土(按韵脚和上下句式,此处可能脱一“土”字)”的细节描摹,真切地表现了出来。然而,仅仅是行贾的辛劳,还不足以显示兄嫂的凶毒和孤儿生活的惨苦,诗歌于此作了进一层的描叙。孤儿风尘远归,得不到片时喘息,兄嫂无情的呼喝又接连而来: “大兄言办饭,大嫂言视马。上高堂(正屋大厅),行(又)取(趋,急走)殿下堂(“殿”即高堂,殿下之堂,指厢房)”,办饭视马,上殿下堂,疲于奔忙。兄嫂如此刻毒,孤儿能不“泪下如雨”?! 兄嫂役使孤儿的第二桩差事是挑水。诗歌着力铺写孤儿行汲的艰难困苦:行汲的时间安排在寒冬腊月;取水的路程又很遥远,朝汲暮归;而担水的起码保护条件毫不具备,“手为错(骳que的假借,皮肤皴裂),足下无菲(草鞋)。”赤脚挑水,蒺藜扎进“肠肉(“肠”指腓肠,胫骨后的肉)”中,拔之又断,鲜血淋漓。诗歌叙写孤儿受役使的第三件事是收瓜,但绕开收瓜劳作的叙述,集中笔墨于“瓜车反覆”这一情节的刻写。孤儿“将是(推着这辆)瓜车”,走在回家路上,发生了车倒的意外事故,瓜被抢吃掉不少。 “愿还我蒂,兄与嫂严,独且(“独”,将;“且”是助词)急归,当兴校计。”对这节诗歌前人曾有精妙评述:“腊月始归,三月蚕桑,六月收瓜,盖终岁无暇日矣。曰‘愿还我蒂’将以蒂自明也。又云‘当兴校计’,则出蒂亦不足塞责。数句之中,多少曲折。”(清·李因笃《汉诗音注》)诗意的曲折反映了这一偶然事故给孤儿带来的惊慌和恐惧,从而映衬出兄嫂的凶残不仁。 “乱”是乐章的尾声。 “里中一何(多么)譊譊(nao,喧嚣的叫骂声)!”还未到家,已传来兄嫂的恶骂。这一“关”料想难以渡过,孤儿只有求助于死去的父母:“愿欲寄尺书,将与(带给)地下父母,兄嫂难与久居。”他的出路只有“下从地下黄泉”了。 本诗用白描笔法,通过细节的铺叙和杂言的诗体形式,使叙事和抒情交融结合,生动形象;其风格悲婉流转,动人至深。 孤儿行乱曰: “里中一何𫎝𫎝, 愿欲寄尺书, 将与地下父母,兄嫂难与久居!” 此诗又名《孤子生行》、《放歌行》,通过对一个备受兄嫂虐待的孤儿生活的描述,深刻地揭露了封建宗法社会等级制度、封建制度的罪恶。 在封建社会里,失去父母的孩子是最不幸的,因为那时人间没有温情。那些孤儿受后母摧残者不乏其例,受兄嫂虐待者也屡见不鲜。此诗就反映了这一社会现实。第一层开头的三句,总的概括了孤儿之苦,接着又描写了孤儿父母在时的生活。父母活着时,他是“乘坚车,驾驷马”,生活境遇极好。开篇这一对比描写,就为其后描述孤儿的处境埋下了伏笔,下面则具体地描写了孤儿所受之苦。 首先写孤儿“行贾”之苦。“父母已去,兄嫂令我行贾”,这二句就描绘出了父母死后,兄嫂对孤儿的虐待。行贾,即经商,做生意。在汉代社会,商人的地位极低,在人之下,只有富贵人家的奴仆才外出行贾。可见孤儿的哥嫂是把他当成奴仆来驱使。接着,则具体地描写了孤儿行贾所受之苦。“南到九江,东到齐与鲁。腊月来归,不敢自言苦。”可见,孤儿到了极遥远的地方经商,九江,即九江郡,西汉时郡治寿春,即今安徽省寿县,东汉时治陵阴,即安徽省定远县西北。齐,西汉郡名,治临淄,即今山东临淄县。鲁,汉置鲁县,即今山东省曲阜县。孤儿为了给哥嫂挣钱,到处奔波,只有到阴历十二月才回到家中,但在哥嫂面前自己也不敢说在外面的辛苦。至于孤儿所受之苦,通过“头多虮虱,面目多尘”两句的描述,完全可以想象得出。由于他到处奔波经商,风餐露宿,头上生满了虮虱,脸上尽是灰尘。至此,一个面黄肌瘦、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孤儿形象跃然纸上。 接着,诗篇描写孤儿应付哥嫂家务之苦。孤儿外出经商,寒冬腊月回到家中以后,哥嫂也不给他以喘息的机会,而是吩咐他立刻做各种家务活:“大兄言办饭,大嫂言视马。”大哥让他去做饭,大嫂又让他去照看马匹。那么他干什么好呢?勿容置疑,他是样样都得做。因而他“上高堂,行取殿下堂”。高堂,即正屋;殿下堂,指正殿下的边房、厢房。大哥让他去做饭,他要到正屋去,大嫂又让他去“视马”,所以他又急忙跑出正房到厢房去。哥嫂像驱使奴隶一样地驱使着孤儿,使他伤心得“泪下如雨”。 继而又描写了孤儿行汲之苦。“使我朝行汲,暮得水来归”。汲,从井里打水,这里是指取水。孤儿的哥嫂一大早就命令他去汲水,到晚上他才能把水取回来,这说明打水路途之遥。孤儿汲水的季节又是在寒冬腊月,他“手为错,足下无菲”。错,即 “皵”字的假借字,指皮肤受冻裂开了口子。菲,通 “屝”,指草鞋,由于孤儿连一双草鞋都没有,要去遥远的地方去打水,所以要遭受蒺藜之苦。“怆怆履霜,中多蒺藜;拔断蒺藜肠肉中,怆欲悲。”这四句形象地描绘出孤儿脚被蒺藜所扎的情状。孤儿为此而伤心得泪流不止。由于孤儿遭受了哥嫂的种种虐待,“冬无复襦,夏无单衣”,悲愤已极,于是他高声疾呼: “居生不乐,不如早去,下从地下黄泉。”孤儿宁愿死去,也不愿在这个世上活活受罪,可见孤儿遭受兄嫂虐待之苦! 最后描写孤儿收瓜之苦。孤儿不仅严冬受尽种种苦难,就是春夏也毫不例外,被兄嫂奴役,艰辛备尝。在那春天到来之季,孤儿在三月里就要采桑养蚕,六月里还要收瓜。“将是瓜车”九句,则是具体描写孤儿收瓜的片断,孤儿收完瓜以后,推着瓜车,向回家的路上走来。瓜车翻倒了,路上的行人帮助他扶车拣瓜的少,而趁机吃瓜的人却很多。孤儿哀求大家把瓜蒂还给他,说兄嫂很严厉,自己必须赶快回去,哥嫂见瓜少了,定要惹起纠纷来。这好像电影中的一个特写镜头一样,将孤儿那种因瓜车翻了,众人吃瓜而引起的惴惴不安的惊惧情状活现在观众面前。同时,孤儿的惊恐之状也反映了其兄嫂的蛮横、凶残。 诗篇最后的 “乱曰”,是全诗的总结。“里中一何𫎝𫎝”,是说家中一片喧哗叫骂之声。孤儿还没有到家,就听到了兄嫂的叫骂之声,因而他清楚知道,难以在这个世上生存下去,愿寄尺书给地下父母,告诉他们,这样严厉的兄嫂实在很难和他们长期共同生活下去。这是孤儿又一次的醒悟,他更加清楚地认识到严酷的现实。此诗可以说字字血,声声泪,读之令人心酸泪落。 此诗在艺术上达到了很高的造诣。首先,诗篇着重于对人物行动的具体描绘。全诗对孤儿如何受兄嫂虐待,并未作空洞的叙述和议论,而是通过对人物行动和生活细节的具体描绘,使孤儿受兄嫂虐待,难与久居的不幸遭遇活现笔端。如 “上高堂,行取殿下堂”,“拔断蒺藜肠肉中”,“瓜车反覆”等具体行动和细节的描绘,将兄嫂虐待孤儿之状展现在读者面前,每读一遍,其 “兄嫂之恶薄,人人发竖”。 其次,将叙事和抒情相结合。全诗以叙事为主,但叙事中饱含作者对孤儿不幸遭遇的深切同情。“放歌者,不平之歌也”,“诗人伤而嫉之,所以为放歌也”。作者时而以愤慨不平的话语,指责孤儿的兄嫂虐待孤儿的行为;时而又拟孤儿自述,讲述其兄嫂对自己的不公平,引起人们感情上的共鸣。读罢全诗,我们会感到,这个可怜的孤儿,就像遇到亲人,正在向我们哭诉他的不幸,催人泪下。这种感情的抒发,是作者从叙事中自然地流露出来的,表达了作者强烈的爱憎情感。 最后,诗的语言朴素自然。本诗同汉乐府其他民歌一样,没有固定的章法、句式,而是长短随意,整散不拘,这样的句式,便于表达和深化思想内容。诗的语言极朴实、清新、自然,毫无矫揉造作、晦涩难懂之感,充分体现了乐府诗来自民众的特点。 孤儿行孤儿生,孤子遇生〔2〕,命独当苦。父母在时,乘坚车,驾驷马。父母已去,兄嫂令我行贾〔3〕。南到九江,东到齐与鲁。腊月来归,不敢自言苦。头多虮虱,面目多尘,大兄言办饭,大嫂言视马〔4〕。上高堂,行取殿下堂〔5〕,孤儿泪下如雨。使我朝行汲,暮得水来归。手为错〔6〕,足下无菲〔7〕。怆怆履霜〔8〕,中多蒺藜,拔断蒺藜,肠月中〔9〕,怆欲悲。泪下渫渫〔10〕,清涕累累〔11〕。冬无复襦〔12〕,夏无单衣。居生不乐,不如早去,下从地下黄泉。春气动,草萌芽,三月蚕桑,六月收瓜。将是瓜车,来到还家。瓜车反覆〔13〕助我者少,啗瓜者多〔14〕。“愿还我蒂〔15〕,兄与嫂严,独且急归〔16〕,当兴校计。〔17〕” 乱曰:里中一何𫎝𫎝〔18〕,愿欲寄尺书〔19〕,将与地下父母:兄嫂难与久居。 〔1〕本诗在《乐府诗集》中属《相和歌辞·瑟调曲》。 〔2〕孤子遇生:据余冠英《乐府诗选》注:《释言》遇,偶也。此句可解作“孤儿偶然来到这个世上。” 〔3〕行贾(gu):往来经商。 〔4〕“面目”三句:据逯钦立考证:此句中的第一个“大”字为“土”之误,后一个“大”字为衍文,这三句的断句应该是:“面目多尘土,兄言办饭,嫂曰视马。” 〔5〕行:复。取:即“趋”,急走。 〔6〕错:皵的假借,指皮肤皴裂。 〔7〕菲(fei):通“屝”,草鞋。 〔8〕怆怆:悲伤貌。履霜:踏着霜雪。 〔9〕肠:腓肠,足胫后面的肉。月:同“肉”。 〔10〕渫渫(xie):水流貌,这里形容眼泪不断流出。 〔11〕累累:不断流出貌。 〔12〕复襦:短夹袄。 〔13〕反覆:即“翻覆”。 〔14〕啗:同“啖”,吃。 〔15〕蒂:瓜蒂。 〔16〕独:将。且:句中语助词。 〔17〕校计:计较,麻烦。 〔18〕里中:家中。譊譊(nao nao):吵闹怒叫声。 〔19〕尺书:书信。 这首诗写孤儿备受兄嫂虐待的情形。封建伦理道德,应是兄悌弟敬。但本诗中的兄嫂却把弟弟当做家奴使唤,以致孤儿萌生“居生不乐,不如早去,下从地下黄泉”的沉痛念头。封建统治者采风的目的之一是“观风俗,知薄厚”,从本诗可以见出民风浇薄的情形。从艺术上看,诗的前三句奠定了孤儿命苦的基调,以下通过孤儿行贾、行汲以及瓜车翻覆三个小故事,写出孤儿所受的种种磨难。最后以家中兄嫂吵骂作结,更令人为孤儿担忧。孤儿想写信告知黄泉下的父母,语意尤为沉痛。 孤儿行孤儿生,孤子遇生,命独当苦!①父母在时,乘坚车,驾驷马。②父母已去,兄嫂令我行贾。③南到九江,东到齐与鲁。④腊月来归,不敢自言苦。头多虮虱,面目多尘。⑤大兄言办饭,大嫂言视马。⑥上高堂,行取殿下堂,孤儿泪下如雨。⑦使我朝行汲,暮得水来归。手为错,足下无菲。⑧怆怆履霜,中多蒺藜。⑨拔断蒺藜肠肉中,怆欲悲。⑩泪下渫渫,清涕累累。(11)冬无复襦,(12)夏无单衣。居生不乐,不如早去,下从地下黄泉!(13)春气动,草萌芽。三月蚕桑,六月收瓜。将是瓜车(14),来到还家。瓜车反覆,助我者少,啖瓜者多。(15)愿还我蒂,兄与嫂严,独且急归,当兴校计。(16) 乱曰:里中一何𫎝𫎝,愿欲寄尺书,将与地下父母:(17)兄嫂难与久居! 【注释】 ①生:出生。孤子:孤儿。遇:遭遇,逢。生:生活。命:命运。②坚车:坚固完好的车子。驷马:四马共驾一车。③已去:已死。行贾(gu古):出外经商。经商在汉代是被人轻视的职业。④九江:郡名,西汉时治寿春,即今安徽寿县;东汉时治陵阴,在今安徽定远县西北。齐:西汉置齐郡,东汉为齐国,治临淄,在今山东淄博市。鲁:汉县名,即今山东曲阜。⑤虮:虱卵。尘:“尘”下脱一“土”字,应补。⑥视马:照看马匹。⑦高堂:大厅,正屋。行:复,又。取:通“趣”,即“趋”,急走。殿:即“高堂” ⑧错:“皵”(que鹊)的假借字,皮肤冻裂。菲:草鞋。⑨怆怆:同“跄跄”,疾走貌。一说,悲伤貌。蒺藜:蔓生野草,子多尖刺。⑩肠:即腓肠,指脚胫骨后的肉。(11)渫(xie泄)渫:泪流貌。累累:不断貌。(12)复襦:短夹袄。(13)早去:早死。下从:指追随死去的父母。黄泉:指地下。(14)将:推。是:这。(15)反:翻。啖:吃。(16)独且:犹即将。兴:生。校计:犹言计较。(17)里中:指家中。譊(nao挠)譊:喧呼、怒骂声。尺书:书信。将与:带给。 【译文】 孤儿出生在世,碰上生活不幸,命运独自那么悲苦!当年父母健在时,乘的是坚固大车,驾车的是四匹壮马。如今父母去世,兄嫂让我四处经商,南边到了安徽九江,东边到了山东齐鲁。寒冬腊月回到家,不敢对人诉辛苦。头上长了许多虱子,脸上积了许多尘土。大哥让去做饭,大嫂让去看马。一会儿赶上大厅,一会儿又从大厅奔下,孤儿泪下如雨。让我一早就去打水,直到天黑才得休息。双手冻得开裂,脚下没一双草鞋。赤着脚在冰霜上赶路,路上有许多蒺藜。拔断的蒺藜刺嵌进脚肚,疼痛难忍悲伤不已。双泪下垂似水流,两鼻流涕不断绝。冬天没件短夹袄,夏天没件好单衣。活在世上受罪,不如早些去死,到地下找父母团聚。春天气候转暖,草木发出新芽。三月里采桑养蚕,六月里摘果收瓜。推着瓜车,小跑回家。不料半路翻车,帮我拾瓜的少,抢我瓜吃的多。希望把瓜蒂还我,兄嫂待我苛刻,瓜果少了回家,又会有番责骂。 [尾声]家中喧呼责骂已像开锅。我想写封书信,带给地下父母:我实在难同兄嫂在一起过。 【集评】 明·钟惺:“极俚、极碎,写得极奇、极古、极奥。看他转节落语,有崎岖历落不能成声之意,情泪纸上。”(《古诗归》卷五) 明·谭元春:“予每读唐人‘为长心易忧,早孤意常伤’,触着痛处,终日不乐。又复诵《孤儿行》一过,汗下、泪下,非至性人身当其苦,耸动不来。”(同上) 清·李因笃:“历叙兄嫂之虐,只得‘兄嫂令我行贾’六字与‘大兄言办饭,大嫂言视马’二句正写耳,先后只就孤儿苦况痛切言之,兄嫂之威不寒而栗矣。不曰孤弟而曰孤儿,直判其子于父母,痛绝兄嫂之辞也。”(《汉诗音注》卷六) 清·顾茂伦:“‘不敢自言苦’,则知可以言苦者,并不是苦。‘头多虮虱,面目多尘,大兄言办饭,大嫂言视马’,即此便见了无余情。‘孤儿泪下如雨’,句法历落处,若不能成声。‘瓜车反覆’,只将覆瓜事描尽形神,是绝妙一出苦剧。‘兄与嫂严,独且急归,当兴校计’。苦脑人筋节。‘愿寄尺书,将与地下父母。’计唯有此,又决是不成处。‘兄嫂难与久居’,非孤儿不能写此一字,是孤儿又何敢写此一字。”(《乐府英华》卷五) 清·宋长白:“《病妇》、《孤儿行》二首,虽参差不齐,而情与境会,口语心计之状,活现笔端,每读一过,觉有悲风刺人毛骨。后贤遇此种题,虽竭力描摹,读之正如嚼蜡,泪也不能为之堕,心也不能为之哀也。”(《柳亭诗话》) 清·沈德潜:“极琐碎,极古奥,断续无端,起落无迹,泪痕血点,结掇而成,乐府中有此一种笔墨。”(《古诗源》卷三) 清·陈祚明:“笔极高古,情极生动,转折变态,备尽形容。‘南到’、‘东到’,极言远道劬劳;‘办饭’犹饭人。‘视马’寓不问人之意,‘行取殿下’言不敢在人前,‘使我’以下,曲折,极写手为错,或言其龟。‘下从’至‘黄泉’为句,下忽起一端,另写时令,从气及草,从草及桑,从桑及瓜,来脉迢迢,几许宛曲。‘春气动’三字又微,若跟地下黄泉。此段文情甚奇,味通篇前后,‘将瓜车’似是实事,诗正咏之。前此行贾、行汲,乃追写耳,不然,何独于‘将车’一小事如此细细咏叹耶。”(采菽堂古诗选》卷二) 清·张玉谷: “通体照应谨严,接落变换,叙次简古,无美不臻。”(《古诗赏析》卷五) 【总案】 这首诗一名《孤子生行》,又名《放歌行》,在《乐府诗集》中属《相和歌辞·瑟调曲》。通过行贾、行汲和瓜车翻覆等情节,描述了一个出身富贵人家的孤儿受兄嫂虐待的故事,揭露了地主阶级为抢夺遗产、扩大私产而不择手段、丧失人性的罪恶,同时也在实际上反映了当时广大奴婢的非人生活,具有广泛而深刻的社会意义。表现上以孤儿口吻絮絮道来,若断若续,宛转曲折。特别是在极沉痛绝望的“下从地下黄泉”句后突接“春气动,草萌芽”二语,令读者耳目心神为之一震;然后再折回本题,写瓜车翻覆之事,有神鬼莫测之妙,将孤儿苦事苦情一层深似一层地展示出来,虽文字朴实无华,却极具感情魅力,深深拨动了读者心弦。 孤儿行[汉]民歌 孤儿生,孤子遇生,命独当苦。父母在时,乘坚车,驾驷马。父母已去,兄嫂令我行贾。南到九江,东到齐与鲁。腊月来归,不敢自言苦。头多虮虱,面目多尘。大兄言办饭,大嫂言视马。上高堂,行取殿下堂,孤儿泪下如雨。使我朝行汲,暮得水来归;手为错,足下无菲。怆怆履霜,中多蒺藜;拔断蒺藜肠月中,怆欲悲。泪下渫渫,清涕累累。冬无复襦,夏无单衣。居生不乐,不如早去,下从地下黄泉。春气动,草萌芽,三月蚕桑,六月收瓜。将是瓜车,来到还家。瓜车反覆,助我者少,啗瓜者多。 “愿还我蒂,兄与嫂严,独且急归,当与校计。” 乱曰:里中一何饶饶!愿欲寄尺书,将与地下父母:兄嫂难与久居。 此诗载于《乐府诗集》三十八卷,又名《孤子生行》或《放歌行》,属《相和歌辞·瑟调曲》。诗歌通过描述一个备受兄嫂虐待的孤儿的悲酷生活。有力地揭露了封建宗法制的残酷。清人朱秬堂曾解此诗之题曰:“放歌者,不平之歌也。孤儿兄嫂恶薄,诗人伤之,所以为放歌也。”(转引自黄节《汉魏乐府风笺》第40页)其说可备参考。 这首诗共分三层。首次从篇首到“孤儿泪下如雨”。次层从“使我朝行汲”到“下从地下黄泉”。“春气动,草萌芽”以后为此诗的最后一层。三层分述三件事:行贾、行汲、翻倒瓜车。清人陈祚明说:“味通篇前后,将瓜车似是实事,诗正咏之。前此行贾、行汲、乃追写耳。不然,何独于将车一小事如此细细咏叹耶?” (转引自《两汉文学史参考资料》第525页)可知此诗的前二层乃是孤儿的追忆之词。在“将是瓜车”的返家途中,孤儿情不自禁地回想起自从父母死后, 自己所遭遇到的一系列辛酸,于是乃有了第一、二层所描述的内容。如此理解,可以理清全诗描述的众多头绪。 此诗首层主要描写“离家行贾”。据考,汉代商人地位极为低下,当时的商贾有些就是富贵人家的奴仆。孤儿的兄嫂狠心地命他远游行贾,回来之后,又不让他有片刻喘息之机, “大兄言办饭,大嫂言视马”,致使孤儿“泪下如雨”。由此可见,兄嫂已丧尽天良,竟视自己的同胞手足为奴仆。作者在此虽无半句谴责兄嫂之语,但憎恶之情已溢于言表。诗歌在描述孤儿行贾之前,又插写之其父母活着的时候,他“乘坚车,驾驷马”的快乐生活。这样,就用对比的手法,衬托出孤儿的无限悲苦。 次层写“行汲之苦”。“使我朝行汲,暮得水来归。“朝” “暮”,点出打水路途之远。 “手为错,足下无菲”,写打水的季节乃寒冬腊月,然孤儿却衣不蔽体。 “错”是“皵”的假借字, 指皮肤皱裂。“菲”与“屝”通,指草鞋。 “怆怆履霜”“六句,极言蒺藜刺脚之痛。路远之苦,无衣之寒,再加上刺脚之痛,使得孤儿悲愤地喊出:“居生不乐,不如早去,下从地下黄泉。”从一个孩子的口中,竟然说出了如此颓废的话语,不能不使读者怆然而泪下。它从一个侧面,反映了孤儿对人生苦难的深刻体验。 诗歌的第三层乃作者的详写之处。 “春气动”四句,点出收瓜的时间。 “将是瓜车”两句, 写孤儿推瓜车返家。郑玄《毛诗笺》注“将”曰:“犹扶进也”,可知“将车”即今所谓“推车”。 “瓜车反覆”八句详述推车路上的一个不幸插曲:瓜车翻了,路人不仅不相助,反而一哄而上,趋机白吃孤儿之瓜。孤儿哀求无用,只好求吃瓜人把瓜蒂还他,以使自己好向那严厉的兄嫂交待。孤儿对吃瓜人所言的寥寥数语,极富有潜台词,它一方面写出了孤儿惴惴不安的惊惧心理,同时又含而不露地写出兄嫂的凶残。明人胡应麟曾这样高度评价汉乐府的语言: “质而不俚,浅而能深,近而能远,天下至文,靡以过之。”(见其《诗薮》内编卷一)今以《孤儿行》的语言证之,不能不佩服他总结的精当。 诗歌最后的“乱曰:里中一何𫎝𫎝!愿欲寄尺书,将与地下父母,兄嫂难与久居。”乃是孤儿从前二层的遐想中返回现实后,为自己开的一副解脱痛苦的药方。然寄尺书于地下父母,无疑为荒诞难达之事。未来等待孤儿的,仍然是备受兄嫂折磨的漫漫长日。 侯外庐、赵纪彬《中国思想通史》认为:周人提出的“以祖为宗,以孝为本”的宗法伦理意识,奠定了两千多年来国家与家庭的总格局。子孝、妇从、父慈的家庭关系,正是民顺、臣忠、君仁的国家关系的一个缩影,家庭成为组织国家的一个基本单元,是国家的一个同构体。表面看来,在中国封建家庭中,子孝、兄悌、妇从、父慈等一套道德理论可谓严密而和谐,但在社会实践中却没有原样实行过,往往过分偏执强调子对父孝,妇对夫从,而对父、夫、兄的道德责任则不甚约束。《孤儿行》体现了汉乐府“感于哀乐,缘事而发”的现实主义精神,对汉代畸形的宗法制度作了深刻的揭露。本来,孤儿年龄虽小,但已到了足以自立的年龄,这时他本可以弃家而走,但严密的封建宗法关系却象一张残酷的网,束缚了他的自由,使他不得不忍气吞声地在兄嫂手下,过着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悲惨生活。而孤儿的兄嫂,虽然做出了如此不义之举,但却没有得到社会舆论的应有指责,致使孤儿时时萌出绝望之念。这是一个多么不公平的社会啊!朱秬堂说:“读饮马长城窑行,则夫妻不相保矣;读妇病行,则父子不相保矣,读上留田孤儿行,则兄弟不相保矣。”(转引自黄节《汉魏乐府风笺》第38页)可谓深刻地道出了《孤儿行》等汉乐府诗篇的现实意义。 孤儿行 孤儿行汉代相和歌辞,属瑟调曲,又名孤子生行或放歌行。全辞写孤儿父母在时,乘坚驾驷,为富贵之家。父母死后,兄嫂令其行贾,备受苦辛。春夏秋冬皆为兄嫂驱使,劳苦万分,每受虐待,愿归黄泉,告之父母。全诗悲怆哀愤,为西汉时作品。诗中所写情景,当为关西冯翊一带人所作。载《乐府诗集》。 ☚ 东门行 羽林郎 ☛ 孤儿行汉乐府民歌,宋郭茂倩《乐府诗集》载入《相和歌辞·瑟调曲》。此诗又名《孤子生行》、《放歌行》。诗写一个孤儿受兄嫂虐待的悲惨遭遇。诗分三段,首段写行贾之苦:“腊月来归”“头多虮虱,面目多尘”而兄嫂不加体恤,“大兄言办饭,大嫂言视马”。中段写汲水之惨:“手为错,兄下无菲”,“怆怆履霜”,“中多蒺藜,拔断蒺藜肠月(即肉)中”。末段言翻倒瓜车之痛:“将是车车,来到还家。瓜车反覆,助我者少,啗瓜者多”。由全诗观之,孤儿与兄嫂虽为骨肉,实同仆主,汉代社会黑暗至此可见。沈德潜《古诗源》评说:“极琐碎,极古奥,断续无端,起落无迹,泪痕血点,结掇而成。”全诗以第一人自诉的方式写成,结构自然天成,语言朴拙古雅、句式参差错落,而感情真切动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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