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词 | 其三 |
类别 | 中英文字词句释义及详细解析 |
释义 | 其三 赠君一法决狐疑, 不用钻龟与祝蓍。 本诗讲真伪辨别。 白居易的《放言五首》是和元稹的《放言》诗而作。故此,首联的“君”显然是指元稹。元稹遭贬江陵士曹参军,牢骚满腹。五年后,白居易也被贬江州,写此诗以寄元稹,既以慰人,亦以慰己。“狐疑”,联绵字,即犹豫。开篇即郑重地告诉友人一个决断狐疑的方法,既不用“钻龟”占卜,又不用“祝蓍”占卜。古人占卜,或以钻裂龟壳据裂纹断其吉凶,或以蓍草排列定其吉凶。这个“一法”是什么,作者并未明言,而是在第二联中以两个形象的比喻予以说明,那就是时间。 颔联二句说,是否为玉要在火中烧到三天才见知晓;辨别木材也须七年方可分辨。《淮南子·真训》:“钟山之玉,炊以炉炭,三日三夜而色泽不变。”作者在颔联初句下自注:“真玉烧三日不热。”在颔联对句下自注:“豫章木,生七年而后知。”豫章木,即枕木与樟木。《史记·司马相如传》:“其北则有阴林巨树楠豫章。”张守节《史记正义》:“豫,今之枕木也;章,今之樟木也。二木生至七年,枕樟乃可分别。”如果没有三日三夜的时间,那就无法断定哪是真正的玉;如果没有七年的时间,也就不能分辨出枕木与樟木。可见必要的时间是多么重要。 颈联说,在流言蜚语四处流布的日子里周公也会感到恐惧,王莽谦恭更是在他未有篡夺汉代政权之时。周公,姓姬名旦,周武王之弟,周成王之叔。武王死,成王年幼,周公摄政,管叔、蔡叔、霍叔制造流言,诬蔑周公要篡位,周公恐惧而避居于东,不问政事。后成王悔悟而迎回周公,三叔惧而叛乱。成王命周公东征,遂定东南。事见《史记·鲁周公世家》。《汉书·王莽传》载:“(莽)爵位盖尊,节操愈谦。散舆马衣裘,赈施宾客,家无所余。收赡名士,交结将相卿大夫甚众。”但当他掌握了政权之后,竟杀平帝,篡位自立。这两句用周公、王莽的故事,说明像周公那样的圣人,像王莽那样的奸人,也只有通过时间才能考辨清楚。尾联说,假使当初周公、王莽在没有被人认识之前就死去,那么他们一生的真伪便不易被人看清了。向使,假使。 本诗讲辨别真伪的重要方法是借助于时间。人们认识客观事物都需要有一个过程,辨别真伪更是如此。尤其是对人的认识,决不能简单地以众人的是非为是非,也不能据一时一事的表现下定论。一般善良的人们往往会被假象所蒙蔽,在政治斗争中是更是如此。这是一个深刻的历史教训。 其三
其三写再度观梅于万松岭。 “绿发寻春湖畔回”,绿发代指青年。青年时寻春探梅,曾在湖畔返回。总括爱梅之情,以探梅而示春之到来,表现诗人对美好事物的追求。 “万松岭上一枝开”,万松岭在杭州和宁门外,独有一株梅南枝先开放报春之花。补足了上句绿发探春之意。自然是满怀希望而去,又满怀高兴而归。一寻一开表明感情也随之深化,反映出梅花魅力。 “而今纵老霜根在,得见刘郎又独来。”饱经霜雪的梅根,犹有旺盛地生命力,顽强地输送养料,催活梅树,放散春花。写形传神,老梅的形象与神情毕现。在磨难中诞生,不亦正是诗人自我形象的体现吗?刘郎一句是用典。唐诗人刘禹锡参加了王叔文的政治革新,失败被贬。十年后召回长安,游玄都观赏桃花赋诗,再度被贬。十四年后,再度召回长安,再度游玄都观,观赏桃花,赋诗:“百亩庭中半是苔,桃花净尽菜花开。种桃道士归何处,前度刘郎今又来。”苏轼以刘郎自喻,旧地重游,而梅树也以知音再遇,对己不能忘情,久经风霜之苦,再见知音,两情欢洽,不能自己。 苏轼以梅花的品格激励自己,以梅树饱经风霜象征自己仕途艰难。青壮年时曾通判杭州,是因与王安石变法有抵牾,请求外任。元丰二年又被捕入狱,后获释贬黄州。元祐年间召回朝廷,又与司马光等旧派人政见分歧,再度外任,知杭州军州事。仕途艰危,几乎丢掉生命,但不改志节,同梅花的命运有相似之处。再度观梅,故而对梅花有特殊的感情。全诗亦梅亦人,浑然一体,赋形传神。清代诗评家纪昀说:“刘郎自是桃花,而用来不觉其借。”这道出了苏轼诗的一个重要特色。 其三这是一首叙写思妇盼望辞家远行的丈夫 “还书” 的诗歌。 首句平铺直叙丈夫 “辞家远行去”,起笔简洁,情致率真。至于 “远行”的原因,却未加说明,这恰给读者留有广阔的想象余地,一个“远”字,大有“行行重行行”的意韵,将情人的离愁和孤寂的原由含蓄指出。第二句接写 “侬欢独离居”,是说我和你离别各自独居一处,这句紧承首句,前呼后应,意韵贯通。上句一个“远”字开篇,托出了分别距离遥遥迢迢,下句一个“独”字相随,着力表现了离居的不尽孤寂。起承两句,看似明白如话,平淡无奇,实则含意丰富,情致深沉。大有“悲莫悲兮告别离”的人生无限慨叹! 第三句 “此日无啼音”,既是思想内容上痛定思痛的转折,也是艺术形式上承前启后的照应。“无啼音”,犹言不哭了,抑或哭不出了。这就更加衬托出深重的感伤和不尽的悲哀。此句以暂时心平气静的语气,反衬出当初情郎 “辞家远行”时终日啼哭的离别情景。这种 “欲说还休”式的映衬诗句,把那 “生离”便是 “死别”的不幸遭际,淡化成 “无可奈何花落去”般的艺术境地,更是感人肺腑,动人心魄。同时,这种回环勾连诗句,也使得承转畅达,和谐自然。 尾句“裂帛作还书”,道出了思妇在离别时难相见难的不尽思念之中,只能借助 “裂帛”消磨思绪,并把白帛扯裂发出的清脆声响当作 “还书”,以求慰藉,这是渴望之词,也是怨愤之语。平实的诗句,勾勒了九曲回肠的思妇难以言表的复杂心态。既有“衣带渐宽终不悔”的痛苦思念,也有“努力加餐饭”的自强等待;既有对未能“马上传语报平安”的淡淡隐怨,也有盼望“遗我双鲤鱼”的深深的恳求。将望郎未归的离愁与杳无音信的别绪交织成 “家书抵万金”的乞求。自然,盼望情人 “还书”已属无奈,深层意念理当是盼望他还来。然而,情郎不归,竟连“还书”亦未能收到,且是令人生悲,大有怨天尤人之慨。于是在百无聊赖的境地中,思妇便“裂帛”权当是情郎的 “还书” 了,这就更加深沉地表现了思妇无法排遣的 “生离”便是“死别”的相思之苦。读来令人“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不禁产生百感交集的联想共鸣。 其三 池鱼不知海, 越鸟不知燕。 此诗言大小相别之理。 诗的前四句一口气举了四种物体,即“池鱼”、“越鸟”、“蚯蚓”、“神龙”。此四物可划两类。池中之鱼,越地之鸟和蚯蚓,喻生活环境严重受局限之物,此为一类。古人崇尚龙,故以“神龙”称之。 “九天”,是极高之天。“神龙”的生活环境显然较之上述之物要广阔得多,要大得多,此为另一类。“不知海”、“不知燕”与“霸一穴”则具体描述第一类三物的生存空间之狭小。这一层的四句是近乎客观的叙述。 后四句为全诗的第二层,谈观物之感。生活环境的大小之别相差的实在是太远了,这并不是外物所独备的,人何尝不是如此?故而诗篇有句云“小大万相殊,岂惟物性然。”末尾的“君子”所叹和“彼可哀怜”显然是指生活环境过于狭小的“池鱼”之流。 “池鱼”之“不知海”,“越鸟”之“不知燕”, “蚯蚓”于“一穴”之中尚要称霸,并非它们不愿知或不能知,实在是它们的生存空间局囿了它们。换言之,走出狭小的空间方能有广博的见识。 其三本篇写一文人对朝廷不重用的悲愁与不满。 “何处堪愁思?花间长乐宫。”花间,花中,此指皇家花园。长乐宫,汉代宫名,故址在陕西长安县西北。本为秦兴乐宫,汉加增饰,七年宫成,因更名。周围二十里,内有长信、长秋诸殿,汉初为朝会之所,其后,为太后所居,谓之东宫,又称东朝。至唐尚存,天宝后废。但唐代朝廷从未以长乐宫为本朝宫殿。这里是借汉朝“长乐宫”代指唐代朝廷,因为诗中不便直指唐王朝。这种写法,在古代文学作品中屡见不鲜,如杜甫《兵车行》:“边庭流血成海水,武皇开边意未已。”其中的“武皇”,即以汉武帝刘彻代指唐玄宗李隆基。此二句设为问答:“在什么地方最使人忧愁?住在朝廷的花园中最使人忧愁不堪!因为在朝廷中而不为君王所重用,才使他愁苦满怀。”这种设为问答,既能激发读者的注意力与同情感,又便于直截了当表露其忧苦胸怀,把往日郁积于胸怀的愁苦,仅用这两句话即表现出来。这种写法,在古代歌行体诗歌中也屡见不鲜。如杜甫的《丽人行》:“头上何所有?翠为㔩叶垂鬓唇。背后何所见?珠压腰极稳称身。”可见本篇采用了古代歌行体诗歌的传统表现手法。 “君王不重客,泣泪向春风。”客,古代之门客,即寄食于贵族豪门的人。在此指虽在朝廷而未被重用的文人,泣泪,哭泣而流泪。此二句承上,进一步回答说:因为朝廷君王不重用人才,才使他忧愁悲苦不堪,竟在春日的朝廷花园中面向春风哭泣泪流满面。由首句的“愁思”到第四句的“泣泪”,表明:他的思想感情,由愁苦进一步发展到悲苦,乃至激愤。“泣泪向春风”句,一个不为君王所重用,才能不得施展,忧愤悲苦满怀,泪洒春风,怀才不遇,坎坷不得志的封建社会文人形象跃然纸上。 其三这是一支优雅的情歌,也是一幅用文字描就的画,一幅春夜月下男女欢会图,那样明丽,那样令人神往。 春雨过后,晴空如洗,一轮明月流泻着银白色的光。风柔柔的,吹来初绽的花散发出的幽香。新林苑,这南齐王朝的皇家园林:在灿烂的阳光下,花团锦簇,流光溢彩; 在朦胧的月色中,绰约多姿,宛如仙景。 诗的前两句,通过对气候、环境的描绘,为美女的出场创造了一种和谐美好的氛围。如果在一幅画中只有月光和春色,而没有美的人,那就将显得空旷和孤寂。这首诗不是为写景而写景,而是景为人设,为情人的月下之舞而设。一位美丽的女子在月下翩翩起舞,她的身段那样窈窕,她轻轻地提起长衣的前襟,轻柔的罗衣在风中飘动,这一切一切都使欣赏她的人陶醉。 “情人戏春月,窈窕曳罗裾。”这情景全从一个男子的眼中出现,而那女子“戏春月”也只是为了自己的心上人。“女为悦己者容”;在这里,也是为悦己者舞。诗人没有去正面描绘男女相会的种种风情,而是透过女子为悦己者舞和男子陶醉于女子的舞姿这个侧面,歌颂了爱情的美好。这美好的约会发生在美好的季节的美好月夜之中,因而这动人的情歌越过久远的岁月,至今还深深地吸引着我们。 新林,位于今江苏省江宁县西南,南齐永明五年(公元487)齐武帝萧赜在这里修建园林。据此,这首诗可能产生于南齐时代。 《子夜四时歌》是南北朝吴地(今江苏苏州为中心的江南地区)的民歌。《晋书 ·乐志》云: “吴歌杂曲,并出江南。东晋已来,稍有增广。其始皆徒歌,既而被之管弦。盖自永嘉渡江之后,下及梁、陈,咸都建业,吴声歌曲起於此。”吴歌历史悠久,而它的繁荣的确与东晋及宋、齐、梁、陈皆建都于建业(今南京)有关。封建统治中心的南移,促进了音乐文化的雅俗交汇。统治者出于娱乐的需要,信口而唱的吴歌,逐渐被采入乐府,在朝廷音乐机构中得以演奏和歌唱,文人也模仿制作,这对吴歌的民间创作无疑是一种鼓励和推动。据 《古今乐府》 (南朝释智匠撰,全书已佚,散见于 《乐府诗集》《太平御览》《初学记》等书) 载: “吴声十曲”,排在第一位的是 《子夜》。《旧唐书 ·乐志》云: “《子夜歌》者,晋曲。晋有女子名子夜,造此声,声过哀苦。”这是说女子子夜是 《子夜歌》的首创者。而 《子夜四时歌》则是《子夜歌》“曲之变”,是 “后人更为四时行乐之词,谓之 《子夜四时歌》” (唐·郗昂 《乐府解题》)。 宋·郭茂倩编 《乐府诗集》卷四十四,收录 《子夜四时歌》75首,归入 “清商曲辞类”。 其三陶渊明 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道狭草木长,夕露沾我衣。衣沾不足惜,但使愿勿违。 这首诗看上去也是取劳动生活日常片断,以表示自己的心愿,文字也平易可解,注释可废。其中却有不少需要深入体会的内涵。 诗的前四句有意无意化用了汉人杨恽得罪罢官后以种豆寄兴发牢骚的一首诗: “田彼南山,芜秽不治。种一顷豆,落而为其。人生行乐耳,须富贵时!”《汉书》颜师古注引张晏说,芜秽不治言朝廷荒乱,豆实零落喻己见放弃。陶渊明显然是知道这首诗的,故诗中说种豆,既是从事农业生产必有之事,也借用了杨诗“田彼南山,芜秽不治”,以说明生在浊世、乱世,洁身自好,躬耕田园,不失为一种可取的选择。再就是以“理荒秽”三字重笔写除草,在陶渊明看来社会的混乱,是由于人们放弃了农业这个根本而无谓地争斗,“自耕自食即自然的生活方式则是治疗社会的“荒秽”的一贴良药。 如果仅限于说理,这首诗不会如此有味。此诗还包含有真实的劳动生活感受,《归园田居》其一有“开荒南野际”之说,可见南山下的土地是新开垦的,所以不适合种其它庄稼,只好种上较耐贫瘠、容易生长的豆类。如果不考虑用典的因素,读此诗前半就如听老农话桑麻,十分亲切实在。“带月荷锄归”一句说明忙活了一天,但心情却是愉快的。或云“带”应作“戴”,其实这两个字是有差别的,说“戴月”即在月光下走,说“带月”即月亮走、我也走,意境和情趣显有不同。 半紧承“归”字而来,诗人乘着月光,走在长满野草的乡间小路上,夜露打湿了他的衣裳。然而他乘着劳动归来的愉快,欣慰地想:“衣沾不足惜,但使愿无违。”最后一句是全诗的结穴所在,也是陶渊明处世为人的根本原则之所在。这里的“衣沾”既是事实,又是弃官归耕必然也会遇到一定困难的象征。是事实,所以亲切;是象征,所以耐味。 其三这首 《桃叶复桃叶》歌,在南朝江南曾广泛流传。据 《隋书 ·五行志》上说,南朝陈时,建昌(今江苏南京市)一带盛传按王献之 《桃叶歌》所作的情歌俗曲,其中便有 《桃叶复桃叶》。后来北方隋朝的势力崛起,国主杨坚派他的儿子杨广(即隋炀帝)率大军讨伐陈国。隋军安营在江北的桃叶山下。大将韩擒虎渡过大江兵进新亭(在今南京市以南),军势如排山倒海,摧枯拉朽。于是有陈国百姓口唱 《桃叶歌》迎接隋军。正应歌中所说“桃叶复桃叶,渡江不用楫。但渡无所苦,我自迎接汝”之意。 古人是很迷信的,尤其迷信语言的预兆。春秋时,吴王夫差闻听“梧宫秋,吴王愁”童谣,后来亡国。韩信临死前,方忆起 “狡兔死,走狗烹”这句谣谚与他有关。一段历史的轶事,自然出于巧合,陈国败亡的原因,不能说是由一首民歌引起的,而是它自身的腐朽性造就的。因此说,《桃叶复桃叶》本身也没有什么先验的征兆作用。 其实,这支《桃叶复桃叶》与兴邦灭国、征战杀戮没有什么关系,它不过是一首地道的情歌而已。“桃叶复桃叶,渡江不用楫”一句,歌的作者展开想象的羽翼,摹写轻巧的 “桃叶”,如一叶小舟,在江水中自在漂荡,微风吹送,它起伏摇曳,即所谓渡江不用船。“楫”,原指船上短桨。《诗·大雅·棫林》有 “淠彼泾舟,丞徒楫之”句,此处 “楫”指划船。你瞧,一幅清新娴雅的 “大江叶舟漫渡”图勾勒出来。然而,一个 “但”字兀起,使歌势并未停滞在平缓的叶舟之趣上,而是契入主体的情志。“但渡无所苦,我自迎接汝”,仿佛在江水对岸,有人用两手拢成喇叭筒,正真情地对漂去的“桃叶”呼喊: “大胆渡过来呀,不必害怕风浪,我自来迎接你。”可以想见,一声呼唤,会给欲飘犹怯的桃叶传递过来多么大的勇气和力量啊!如果这桃叶真的有人一样的灵性,她一定要不顾江险而飘然其来的。 这近乎田园童趣般的诗境,并非歌者意欲所张的真谛,而里面包蕴有一个寓言。歌中以情郎为主体,这是与多数南朝情歌不同的,热盼自己的情女“桃叶”到来。他呼唤着心上人的爱称,鼓励她大胆地涉过重重阻断他们相爱的 “天河”,要勇敢些,自有 “我”来迎接你,并和你共赴人生。雄浑强劲的男子汉声音,如同一道电光,划破了封建礼教苍凉的夜空,畅泻出古代青年男子对爱情幸福的热望与追求。 《桃叶复桃叶》以精巧的构思,抒展美好情志。把自然物“桃叶”,与情侣 “桃叶”融合一体,当然要比 《诗经》中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的平白直叙手法有所发展。这也正是南朝民歌在艺术上的成熟之处。 其三鲍照 璇闺玉墀上椒阁,文窗绣户垂罗幕。中有一人字金兰,被服纤罗采芳藿。春燕差池风散梅,开帏对景弄禽雀。含歌揽涕恒抱愁,人生几时得为乐?宁作野中之双凫,不愿云间之别鹤。 这首诗也是爱情题材代言之作。诗中女主人公是一个独守空闺的贵家少妇,取名“金兰”,是本《周易》“二人同心,其利断金;同心之言,其臭如兰”(“金兰”遂成为“同心”的代名词),这暗示出女主人公是属于性情中人。但这位钟情的人儿却遭到命运不公平的待遇,她独守空闺,饱受寂寞之煎熬。 诗通过居处的华丽堂皇的大肆渲染(“璇闺玉墀上椒阁,文窗绣户垂罗幕”),与主人公内心的孤独凄清适成对照,用热烈的环境色反衬凄凉的主体形象,增强了表现效果,这种反形的手法开启了唐人闺怨无限法门,只要读一读沈佺期、王昌龄同类诗作即知。“春燕差池风散梅,开帏对景弄禽雀”二句,可用“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为其注脚。女人主公所弄的禽雀,想必是笼中之鸟吧,它是女主人公自身的影子,又是自由的春燕的对比之物。所以有人认为诗中金兰子,是一个被豪贵之家当笼鸟养着的女子,或者本是小家碧玉,嫁在富贵之家,还念念不忘旧日的情人呢。于是诗的末尾直白道:“宁作野中之双凫,不愿云间之别鹤。”这令人想到当时民歌所谓“乌鹊双飞,不思凤凰”,凤凰尚且不思,何况云间的孤鹤呢! 这样地文彩繁富而又真情炽烈,只有七言诗才能胜任,回首向来五言之作,得未曾有。 其三本篇原为《琅琊王歌辞》八曲中的第三曲,写孤儿的孤苦可怜及作者对他的同情。 孤儿受苦难,在中国古代社会中历来是个严重的社会问题,所以反映这一问题的文学作品并不少见。如汉乐府民歌 《孤儿行》 即反映这一主题,《孤儿行》,写一个孤儿在父母死后,被兄嫂当作奴隶,驱使他在家里家外终年累月劳动不得休停,历尽千辛万苦,最后竟“冬无复襦,夏无单衣”,“手为错,足下无菲(草履),怆怆履霜,中多蒺藜”。因而他竟感到不如早死去,到“黄泉”之下见父母。这首歌用较长的篇幅,以孤儿自述的笔法,生动形象地反映了汉代孤儿的苦难。本篇则仅用四句,以即兴笔调,简括地反映了北朝孤儿的孤苦可怜。两者不同的是:《孤儿行》,父母双亡而有兄嫂,受兄嫂欺压虐待;本篇则父死,母在,因母改嫁而使孤儿陷于孤苦无靠。其家庭情况虽然不尽相同,但其孤苦悲惨的命运是相同的。 “东山看西水,水流盘石间。”盘石,大石也。这两句是用起兴以引起下文。作者站在东山之上,望着西边的涧水在大石之间滚滚流淌,奔向远方,而永不复返。这与父母离别孤儿而去的情景有一定的相似之处,因此便引起人们联想到父死母改嫁,留下孤儿孤零无靠尽受苦难。这两句,实际上是为下文 “公死姥更嫁”预先提供暗示。 “公死姥更嫁,孤儿甚可怜。”公、姥,指父母。更,改。父死,母改嫁,撇下儿子孤苦无靠,极为可怜。父死的原因何在?不外乎战场战死、被乱兵无辜杀死,或因战争流亡客死异乡、暴病而死等。但因篇幅所限,作者未作交代。不过根据北朝长期战乱,死于战争的可能性较大。因此孤儿的苦难遭遇,实际上是残酷战争的罪恶。母不能与子相依为命而改嫁的原因又何在?只能是由于战争破坏,民不聊生,孤儿寡母无法维持生活,才被迫改嫁。孤儿为何不能随母去继父家继续得到母爱?只能是因为新夫不收前夫之子。所以孤儿自母改嫁后,即完全失掉母爱,陷于孤苦无靠的悲惨境地。所有上述这一切就激起作者对孤儿悲惨遭遇的无限感慨与深切同情。当然,作者对其母撇下孤儿改嫁不无谴责之意,但更是对当时社会现实的谴责。因为作者知道:造成母改嫁的根源,自始至终是社会战乱、经济凋敝、民生多艰所造成的,只不过未明写而已。所以 “公死姥更嫁,孤儿甚可怜”是当时混乱社会现实的侧面反映,具有深刻的社会现实意义。 本篇,起兴形象而生动。后两句言浅意深,内容丰蕴。一个“更”字包含着母亲万般无奈;一个“甚”字包含着孤儿的深重苦难与作者的万分同情。 《其三》
《吕望》翩仙接《乙瑛》,峻严《孔羡》毓《任城》。 欧、徐倒置滋流弊,具体还应溯《巨卿》。 这是包世臣专论汉、魏、晋隶书及晋、唐隶、楷诸渊源关系的一首绝句。 《吕望》,即《吕望表》,又称《齐太公吕望表》,西晋隶碑。顾炎武《金石文字记》: “《太公吕望表》,八分(隶)书,太康十年(289)三月。今在(河南)汲县西门太公庙。……《水经注》又言……太康中范阳卢无忌为汲令,立碑于其上。”此碑明代已断裂为二,后佚。清人黄易先后访得两段,合而为一。历来对此碑评价甚高。刘熙载《艺概·书概》:“晋隶为宋、齐所难继,而《孙夫人碑》及《吕望表》,尤为晋隶之最。”此碑闲雅舒展,凝整而又飘逸,充分表现了波磔之美,犹如云中白鹤,翩然欲仙。包世臣认为, 《吕望表》的这种风格,来自东汉《乙瑛碑》。他在《艺舟双楫·历下笔谭》中也说: “《太公望碑》是《乙瑛》法嗣,结字宕逸相逼,而气加凝整。” 《乙瑛碑》,全称《汉鲁相乙瑛请置孔庙百石卒史碑》,又称《孔庙置守庙百石卒史碑》、 《孔庙置守庙百石孔龢碑》。顾炎武《金石文字记》:此碑“八分(隶)书,永兴元年(153)六月,今在曲阜县庙中。后人刻其上曰汉钟太尉(繇)书……非也。”碑文记司徒吴雄、司空赵戒以鲁相乙瑛之言,上书请于孔庙置百石卒史一人,执掌礼器庙祀之事,桓帝准可。时乙瑛已离任,遂以孔龢补之。此碑情文流畅,骨肉匀适,波磔分明,秀逸超翔。包世臣的论断是正确的, 《吕望表》对于《乙瑛碑》,确实是一脉相承的。 “峻严《孔羡》毓《任城》”。毓,孕育、化育。包世臣又认为,西晋的《任城》是由魏《孔羡》化育而出的。 《孔羡》,即《孔羡碑》,又称《魏鲁孔子庙碑》、 《孔羡修孔庙碑》、 《封孔羡碑》。三国魏黄初元年(220)刻, 记孔子二十一世孙孔羡封为宗圣侯,使司孔子之释奠及修理孔庙之事。现亦存山东曲阜孔庙,为魏隶名迹。该碑风格方整平满,宽博大度,浑朴严密,气雄力厚,包世臣以“峻严”二字概括,甚是恰当。 《任城》,即《任城太守孙夫人碑》,全称《晋任城太守羊君夫人孙氏碑》,作于西晋泰始(265—273)年间,隶书,今置山东泰安岱庙。此碑风格方峻遒劲而含圆柔,严整峭拔而含婉丽,显然是由峻严的《孔羡碑》孕育而变化。包世臣《艺舟双楫·历下笔谭》也说: “《孙夫人碑》是《孔羡》法嗣,用笔沈痛不减,而体稍疏隽。” “欧、徐倒置滋流弊”。欧,即唐代书法家欧阳询,人称欧阳率更,见伊秉绶《杂题法帖》一诗赏析。徐,即唐代书法家徐浩,人称徐会稽,见包世臣《论书十二绝句(其十)》赏析。这句论述唐楷和晋隶的关系。包世臣在自注中写道: 西晋分书,有《太公望》、 《任城太守孙夫人》二碑,虽峻逸殊科,而皆曲折顿宕,姿致天成。至率更法《任城》,会稽法《吕望》,唯于波发注意,其牵引环转处,多行以今隶(即正楷)之法, 中郎蔡邕)洞达之风息已。 他认为西晋隶碑, 《任城》之“峻”, 《吕望》之“逸”,虽然风格殊异,但都是“曲折顿宕,姿致天成”,因为它们都上承汉、魏隶碑,而汉、魏隶碑又体现了东汉大书法家蔡邕“骨气洞达” (萧衍《古今书人优劣评》)的特色。到了唐初, 大都宗法《任城》,以欧阳询为代表,承其“峻”;直至晚出的徐浩,才开始宗尚《吕望》, 承其“逸” (参见包世臣《历下笔谭》)。但是,欧、徐的楷书特别注意发挥晋隶的波磔笔意,其牵引环转之处,失去了以蔡邕为代表的汉魏隶书的“洞达”之风。由于欧、徐着重继承西晋隶书的部分特点这个“流”,而忽视其“源”——汉隶的曲折顿宕、姿致天成,因而包诗称之为“倒置”。当然, “倒置”以后,易于滋生流弊,所以包世臣对唐代书法有“分法不古,隶势因之”之叹。 “具体还应溯《巨卿》”。具体,事物之各组成部分全部具备。 《孟子·公孙丑上》: “具体而微。”朱熹注: “具体而微,谓有其全体,但未广大耳。”包世臣认为,唐代的隶、楷失去中郎的洞达之风,缺少曲折顿宕、姿致天成之质,而流于极意波发,其实却平直乏姿,开其端者并不是欧、徐,三国时魏隶碑《巨卿》已具其体,不过没有广为流行罢了。 《巨卿》,即《范式碑》。洪适《隶释》: “《故庐江太守范府君之碑》,……魏明帝青龙三年(235)县长薛君乡人翟循等所立。范君名式,字巨卿……”唐李嗣真《书后品》评此碑为“风华艳丽,古今冠绝”。包世臣正是不满此种风格,他认为由欧、徐上溯, 《范式碑》正是失去汉碑洞达天成的风格的开端。这一分析是不无道理的,试看该碑,结体略方而中宫收敛,波挑收笔极意强调,且有肥媚的特点,这类意向,部分地在欧、徐楷书中有所体现,于是古意漓失。 这首论书诗以宏观的历史意识和细致的艺术分析为特色,它表达了包世臣特定的书艺审美观。 其三 鸩毒惟晏安, 古人戒自适。 此诗讲贪图安逸之害。 “鸩毒惟晏安,古人戒自适。”鸩,是一种有毒之鸟,雄曰運日,雌曰阴谐。传说其羽有剧毒。用其羽浸制的毒酒,是为“鸩毒”。《汉书·景十三王传赞》:“是故古人以晏安为鸩毒。”“晏安”即安逸。此诗的开篇即言,毒害一个人的毒品只有安逸,所以古人最警觉自求舒适。这一观点乃是贯穿全诗之主线。下文即以励志勤力的陶侃和尚未得志的众人做比较。 陶侃,字士行,东晋初年的军事重臣。东晋开国时,他任荆州刺史,遭王敦妒忌转为广州刺史。在广州刺史任上,他朝运百甓(pi,即砖)于斋外,暮运百甓于斋内,以励志勤力。后苏峻叛乱,建康失守,他被推为盟主,在石头击杀苏峻,挽救了东晋王朝,功封长沙郡公。“所以陶士行,运甓日累百。破贼石头下,精勤由素积。”这四句诗即咏陶侃之事。“贼”,指苏峻。“石头”,城名,为南京重要军事要塞。 “精勤”,指陶侃军队精锐勤勉。“素积”,平素积累,即平日严格训练。“奈何卑栖士,嗜懒如有癖。”此二句感慨“卑栖士”,也即身居下位尚未得志的士子,却懒得出奇。 “志为气之帅,志锐气自役。愿师闻鸡人,无蹈嵇阮迹。”此四句勉励世人励志勤力,勿贪安逸。志向统帅勇气,志向明确则勇气倍增。希望世人学习闻鸡起舞的刘琨,不要学习贪图安逸、放任自适的嵇康和阮籍。刘琨,字越石,据《晋书·祖逖传》载:刘琨与祖逖同为司州主簿,因关系密切,乃同被共寝,中夜闻荒鸡鸣叫,遂起身舞剑。后人遂以此喻志士愤发勤勉。诗中的“闻鸡人”即指刘琨。后值西晋末年战乱,刘琨受命卫国,终至捐躯。“嵇阮”,为魏正始名家嵇康、阮籍,他们因不满于司马氏的专横,又无力反抗,于是以种种颓废荒唐的行为发泄心中的不满,遂成后人诟病的口实。诗中的“嵇阮迹”,即指他们的颓废荒唐之行。 贪图安逸为人生大敌,只有勤勉奋发,方能有所作为,此乃万世不移之理。 其三这首诗表现歌女的演唱生活。 南朝民歌虽然大多为歌伎所作,也大多是由歌女所演唱,但在民歌中真正表现歌女的歌伎生涯的并不多,因此本篇倒显得格外有价值了。 “初歌 《子夜曲》”,是说歌女最初所演唱的歌曲是 《子夜歌》。《子夜歌》也是以哀伤痛苦为基本格调的。《唐书 ·乐志》曰: “《子夜歌》者,晋曲也。晋有女子名子夜,造此声,声过哀苦”,《大子夜歌》也曾对 《子夜歌》进行评论: “歌谣数百种,《子夜》最可怜。慷慨吐清音,明转出天然。”是说《子夜歌》音律明丽流畅,具有自然质朴的韵味,而没有矫柔造作的气息 “改调促鸣筝”,写歌女在演唱 《子夜歌》之后改换调子,使调子变得急促。由此可见,《子夜歌》主要是以轻柔为基本格调,而 《上声歌》则主要是以急迫、紧促为基本旋律,同样是表现悲哀、痛苦,但一弱一强、一柔一刚。“四座暂寂静”,四座,四周之围观听唱者。暂,突然。这句写听者的反应,因为正唱 《子夜曲》,突然间改换了调子,使听者顿觉不同,集中精力来欣赏,故曰“暂寂静”,尽管听歌者不少,但毫无声息,都在静静地欣赏歌女的演唱,都沉醉在美妙的音乐当中。末句 “听我歌《上声》”,道出了“寂静” 的原因。 这首诗反映了歌女的演唱生活,再现了歌女的演唱情景。歌女在演唱时,可以根据不同情况自换调子,以取得更引人入胜的效果,而听众也习惯了这种做法,能够接受这种变化所带来的心理愉悦。 其三 满眼生机转化钧, 天工人巧日日新。 古人认为,大自然的化育如同转轮,昼夜不息,变化无穷。本诗的首句即取此意敷衍成诗。诗中的“化”,即造化,大自然。“钧”,即陶瓷匠所用的转轮。“满眼生机转化钧”,说眼前的一派生机,实际上是如同转轮般的大自然化育的结果。“天工人巧”,指自然的创造和人工的制造。“日日新”,语出《礼记·大学》:“苟日新, 日日新,又日新。”即日新月异。“天工人巧日日新”,是说自然的创造和人工的创造日新月异。 诗的前两句合起来是说,大自然变化无穷,生机勃勃;自然的创造和人工的创造日新月异。从全诗来看,这两句泛讲变化,正是为了下文论诗句预作铺垫。唯其变化无穷, 日新月异,所以, “预支五百年新意,到了千年又觉陈”。 “预支”二句,想象奇特,又充满理趣。无论是大自然还是人类社会,发展变化都是绝对的,面对着新事物新思想的不断涌现, “预支”的“新意”都终将被不断变化着的现实所超越。 其三 承接前首曲,描写行军列队。 “前行看后行,齐著铁裆。”当军伍列队时,从前行看到后行,都整齐地穿着铁铠甲。 “前头看后头, 齐著铁𨱀鉾。”当军伍列队时,从前头看到后头,都整齐地戴着铁头盔。 这首诗, 以 “前行看后行”与 “前头看后头”对举; 以 “齐著铁裆”与 “齐著铁𨱀鉾”对举。 以这种重叠、 对举的句式加强描写,从而表现出军队服装划一、纪律严明、队列整齐、精神振奋、威武骁勇、强大无敌。 其三这首小令以善恶相报的宿命观点和“归去来兮”的遁世思想为基调,谱写了一支对凭仗权势、倚强压弱的愤懑之歌。是一篇地道的劝世之作。 “仗权豪,施威势,倚强压弱,乱作胡为。”短短四句便对政治的黑暗与社会的丑恶给予了无情的犀利的嘲讽和鞭挞。 “我劝你,休窒闭。”用近乎面对面交谈的语调劝谏权豪们弃邪归真,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此等痴愚儿曹辈,利名场多少便宜?”儿曹,儿女们,指晚辈的青年。奸佞当权,“朝避猛虎,夕避长蛇”的仕途生涯并无乐趣,名利场中更没有什么便宜可占。作者以拳拳之心寄语后生,字里行间饱蘸着历尽人间沧桑的“过来人”的热泪,情真意切,启人心扉。 “寻饥得饥,凭实得实。”这两句含有恶有恶报、善有善报的意思。善恶相报的宿命观点反映了作者对人生的消极态度,但对罗织黑暗社会“尘网”和构筑禁锢人生“樊笼”的统治者来说,无疑也是一种警戒。 东晋诗人陶渊明讨厌污浊的官场生活和腐朽的士族制度,他退隐归田以示反抗,写下了《归去来辞》以明其志。小令结尾处,散曲作家滕斌缘情而发,自然地引用、点染古人诗句,用“归去来兮”作结,语意双关地昭示了他和陶渊明思想上的一脉相承。此曲“首章标目,卒章显志”,显示了水到渠成的缜密构思。 其三阮籍 嘉树下成蹊,东园桃与李。秋风吹飞藿,零落从此始。繁华有憔悴,堂上生荆杞。驱马舍之去,去上西山趾。一身不自保,何况恋妻子!凝霜被野草,岁暮亦云已。 生在黑暗时代,既不愿与统治者合作,又不知道生命的价值是什么。诗表现诗人找不到人生出路的焦灼与悲观。 《史记·李将军列传》引谚云:“桃李不言,下自成蹊”,诗一起本此言象桃李这样的嘉树,诚然有繁盛的时候。以下一转云,然而,一旦秋风吹得豆叶在空中飘零的时候,桃李也开始凋零了。由此诗人悟到一个真理:有盛必有衰,有繁华必有憔悴;今日的高堂,总有一天也会生长荆杞。既然如此,功名富贵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呢?还是驱马舍弃这个名利场吧,到西山追随伯夷、叔齐的遗踪隐居去吧。这样做虽然要抛妻别子,但在这个世界上我连自身都保不住,又何必对妻子恋恋不舍呢?这好象是一条出路,然而,最后两句又轻易地加以否定:从名利场到西山,好比舍桃李而就野草罢了,但到了年终严霜覆盖时,野草不一样完完? 这首诗似乎否定一切,人生完全没意思。被传统观念所肯定的一切神圣事物,对阮籍来说都失去了神圣性,在他看来,个人生命远比这些东西重要,而个人生命却又如此短促、如此脆弱,所以他只能陷于无法摆脱的深重的悲哀之中,最后只能逃匿于酒了。所以这样的诗给人的感觉是太悲哀、太伤感了。 其三
【释】 1.群山万壑(音he):即千山万壑。壑,山沟:赴:奔赴。出山峡,山势蜿蜒向东,有若奔赴之势。荆门:山名,在今湖北省宜都县西北。明妃:即王昭君,名嫱,今湖北省兴山县人。以貌美著称,为汉元帝宫人。竟陵元年(前.33),被遣嫁匈奴呼韩邪单于。西晋时避文帝司马昭讳改称明君,又称明妃。村:指昭君村,在荆门山附近的归州(今湖北省秭归县),相传是王昭君“生长”的地方。《太平寰宇记》:“山南东道归州兴山县:王昭君宅,汉王嫱即此邑之人,故云昭君之县,村连巫峡,是此地。” 2.去:离开。紫台:即紫宫,指汉宫。江淹《恨赋》:“明妃去时,仰天太息,紫台稍(渐)远,关山无极。”连:紧接。朔漠:北方的沙漠。匈奴所居,王昭君远嫁之地。青冢 (音zhong):指王昭君墓,在今内蒙古自治区呼和浩特市。据《归州图经》载,胡地草多白色,唯王昭君墓上的草是青色,因号称“青冢”。冢,坟墓。 3.画图省识:谓仅凭画像,岂能辩识美人。《西京杂记》卷二:“元帝后宫既多,不得常见。乃使画工图形,案图召幸之。诸宫人皆赂画工,多者十万,少者亦不减五万。独王嫱不肯,遂不得见。后匈奴入朝,求美人为阏氏,于是上案图以昭君行。及去,召见,貌为后宫第一,善应对,举止闲雅。帝悔之,而名籍已定,帝重信于外国,故不复更人,乃躬案其事,画工皆弃市,籍其家资皆巨万。”省识:约略地看出。春风面:指女子的美貌。环佩:古时妇女佩带之玉饰。这里借指王昭君。空归月夜魂:言元帝先未知昭君之美,遣其远嫁,死在匈奴,故空有魂魄月夜归来。即是说,王昭君不能活着归汉,故曰:“空归”。 4.瑟琶:谓昭君出塞。手抱琵琶弹奏思乡之曲,即后来流传的《昭君怨》。石崇《王昭君词》序:“昔公主嫁乌孙,令琵琶马上作乐,以慰其道路之思。”后世画《昭君出塞图》,亦作戎装骑马,手抱琵琶之像。作:指弹奏。胡语:胡音。怨恨曲中论:谓怨恨从琵琶弹奏的乐曲中诉说出来。论:诉说。意谓王昭君怨恨之深,人虽早死,而怨恨千载难平。 【译】 千座高山、万条深谷, 缓缓地,奔向荆门, 这里有个著名的村庄, 当年昭君就在此地生长。 以后,她一离开皇宫紫城, 就去了遥远的大漠朔方。 只留下昭君墓,上有青草生长, 伴着大漠长烟、暮色昏黄。 唉!当年皇帝只凭着画图, 来鉴别美人的形象, 致使她空有香魂游荡, 环佩叮铛作响,伴着一缕月光。 她弹奏的琵琶曲呵,诉说着沙漠的情致, 千百年来,也分明诉说着她的乡情难尽、 无穷哀伤。 【评】 《咏怀古迹五首》是杜甫从夔州出三峡,至江陵、归州等地,沿途吟咏古迹以抒发胸怀之作。所选《其二》为咏宋玉之作。“玉悲‘摇落’,而公云‘深知’,则悲与之同也”,所谓“不同时而同悲也。”(明人王嗣爽《杜臆》卷八)《其三》吟咏王昭君事而作。王嗣爽认为:“因昭君村而悲其人。昭有国色,而入宫见妒;公亦国士,而入朝见嫉,正相似也,悲昭以自悲也。” (《杜臆》卷八)金圣叹则进一步发挥:“咏明妃,为千古负才不遇者十分痛惜。”(《杜诗解》卷三)从艺术上看,起句“群山万壑赴荆门”,从茫茫宇宙、天地万物,群山万壑中推出荆门、推出明妃之村,则明妃真造物主所钟爱者。“赴”字雄奇,为由大境入细处之关;“尚”字暗示人则不在矣!而“独留青冢”、“环佩空归”等句,均让人有千种低回、万般迷惘之感矣! 其三其五 《系条采春桑》与 《采桑盛阳月》两曲南朝民歌,是古代劳动人民礼赞劳动歌。 江南 “采桑”在 “盛阳月”,即仲春时节。村姑农妇,呼姊唤妹,结伴同往,“系条”去 “采春桑”。“系条”,指采桑所用装桑叶的器具。古乐府《陌上桑》有“青丝为笼系”之句,是用青色丝绳编成的网篮。两曲首句,交待出采桑劳动的季节、人物和器具,并渲染一片融融春意的总体氛围,作为全歌的底色。而后,“采叶何纷纷”、“绿叶何翩翩”两个似句,都是描写采桑女们的劳动热情。纤纤细尖指,灵巧又勤快,君不见桑叶 “纷纷”而落,“翩翩”飘下。这里 “纷纷”落者,是采桑女伸手从树上所摘之叶,而 “翩翩”飘者,为从树上打下之叶。把两首诗句参照读,便可以想见一派繁忙而热烈的采桑场景。 后句 “采桑不装钩,牵坏紫罗裙”,貌似劳动写照,又像寻趣调笑。“装钩”,指采桑网篮上装有提柄。《陌上桑》中又有“桂枝为笼钩”,即说此物。装满桑叶的网篮上若不装提柄,只好背在肩上或拖着走回去,任凭“牵坏紫罗裙’;而 “攀条上树表,牵坏紫罗裙”中,“树表”即树梢。指采桑女子为摘下树梢上鲜嫩桑叶,竟攀枝上树,爬到顶梢,打下绿叶“翩翩”飘下,为的是让蚕儿长得又肥又壮,多结茧缫丝。却不小心被枝条攫坏紫罗裙,这又何妨!从中透示出古代劳动女性的忘我热情。俗话说,“三个女子唱台戏。”少女天性活泼,喜爱嬉戏欢闹。洁白如玉的手指在翻转采叶之际,口中情歌俏唱,相互调笑逗趣,使本来温馨热闹的劳动场景再平添几分快乐。“采桑不装钩”,“攀条上树表”,“牵坏紫罗裙”,又何尝不是姐妹间诙谐逗俏?为此构成一幅美丽的 “春桑乐采图”,坦现出古代人民辛勤祥和的劳动生活。 人类为自身的生存而劳动,应该是快乐的事。马克思曾不止一次地指出这一点。但是,劳动,只有在没有压迫,没有剥夺并不超越所承爱的强度状态下的劳动,才可能产生快感。在长期专制压迫下,我国古代民歌充盈哀怨愤懑之气,如 “不稼不穑,胡取禾三百廛兮”(《诗·魏风·伐檀》),“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张俞《蚕妇》)即是,甚至像艺术大师卓别林扮演的《百万富翁》 中的劳工的角色,都不可能产生愉快的劳动。而 《采桑盛阳月》和 《系条采春桑》两首,却能割裂劳动同古代社会的整体联系,使劳动得以净化,从而展露出农业社会中桑蚕劳动者的生活与追求。 其三如果说《襄阳乐九曲》的第一首写的是爱情的视觉交流,那么这第三首写的则是爱情的语言交流。作者描述了一对恋人关于爱情要经受考验的问答。 “江陵三千三,西塞陌中央。”江陵古称荆州,春秋时期楚国设郢都于此,汉代设江陵县,位处长江中游的北岸。从地图上看,从襄阳到江陵的直线距离约四百里,走水路需顺汉水南下至武昌,再逆长江西去,也只有千余里。所谓“三千三”只不过是对路途遥远的一种夸张说法,特别在南朝民歌中是惯用词语,如: “江陵三千三,何足持作远”(《那呵滩》),“江陵去扬州,三千三百里”( 《懊侬歌》)。西塞,当指西塞山。西塞山坐落于今湖北省黄石市东郊长江岸边,其横江一面高530余米,危峰突兀,截流激漩,形势险峻,壮若关塞,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三国时孙策、周瑜乃至南朝的刘裕都曾于此结塞扼江,派重兵镇守。刘禹锡 《西塞山怀古》曰: “王濬楼船下益州,金陵王气黯然收。千寻铁锁沉江底,一片降幡出石头。”即指公元280年晋大将王濬率水师于此大破吴军之役。但是,从襄阳去江陵无论陆路还是水路都无需绕道西塞山。所谓 “西塞陌中央”,无非是把 “西塞”当做旅途中险隘的代称罢了。因而这两句歌辞极言路之漫长和艰险。 “但问相随否,何计道里长。”面对长而且险的道路,一对恋人的一问一答,表现了女主人公爱情的坚定性。同第一首歌联系起来看,男主人公应当是江陵人,来襄阳或经商或旅游,女主人公自然是襄阳本地人。他们两人在大堤上邂逅相逢,一见钟情,共定终身大事。然而他们面对着一个严峻的实际问题:一个未谙世事的少女背井离乡,远嫁异地,她有这样的勇气吗?男主人公迟疑了,他不能不对女方发出探询,但是,出乎他的意料,她做出干脆的回答: “何计道里长。” “何计道里长”,可以说一句话刻画出一个性格。五字一句的反诘,音节响亮,掷地有声,随声站起一位开朗、勇毅、热情、果断的女性。她化爱情为力量,这力量可以征服万水千山。当然,爱情生活中的 “江陵”之遥和“西塞”之险也是不在话下的了。 其三左思 吾希段干木,偃息藩魏君。吾慕鲁仲连,谈笑却秦军。当世贵不羁,遭能解纷。功成耻受赏,高节卓不群。临组不肯緤,对珪宁肯分?连玺耀前庭,比之犹浮云。 诗歌咏两位古人有功于国而轻视禄位的高风亮节,与第一首相映带。段干木是战国时魏国隐者,魏文侯尝师事之。秦欲攻魏,以文侯尚贤,畏而罢兵,事见《吕氏春秋·期贤》。鲁仲连是战国时齐国高士,秦围赵都邯郸时仲连适在围城中,他说服了魏使臣劝赵尊秦为帝者辛垣衍,使秦军退兵五十里,事见《战国策·赵策》。此两人同以其声望却敌,但段干木于无意得之,而鲁仲连则有意为之,故亦有区别。赵国围解之后,赵相平原君欲以千金酬谢鲁仲连,仲连曰:“所贵于天下士者,为人排患释难解纷乱而无所取也”,诗以“吾希”、“吾慕”并赞两人,“当世贵不羁”以二人皆有事功复能不为声名所累一收,以下至篇终则单表鲁仲连。此即双起单承,于详略互见的同时亦有所择重,诗笔妙于用简。 李白《古风》有云:“齐有倜傥主,鲁连特高妙。明月出海底,一朝开光耀。却秦振英声,后世仰未照。意轻千金赠,顾向平原笑。吾亦澹荡人,拂衣可同调。”借歌咏古人抒写自己功成不居的理想,其诗深受左思本篇的影响。而“吾亦澹荡人,拂衣可同调”,也正是左思本篇未曾明挑的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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