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府雅词序

宋曾慥撰。见于《乐府雅词》(有商务印书馆《四部丛刊·初编》影印清鲍廷博校清抄本、清秦恩复辑《词学丛书》本、清伍崇曜辑《粤雅堂丛书》本、商务印书馆《丛书集成》排印本等)及《唐宋词集序跋汇编》(江苏教育出版社1990年版)等。雅俗之辨，北宋已肇其端，柳永词便曾招致“曲俗”的讥评，而万俟咏将词集分为“雅词”与“侧艳”二体，亦属其例。南渡后，随着词风的转变，出现了倡导“复雅”的趋向，一时词籍竞以“雅词”为名，而曾慥亦于绍兴十六年(1164)撰成《乐府雅词》六卷，并在序中昭示了其“复雅”的旨归。序云：“余所藏名公长短句，裒合成篇，或后或先，非有诠次。多是一家，难分优劣。涉谐谑则去之，名曰《乐府雅词》。”又云：“欧公一代儒宗，风流自命，词章幼眇，世所矜式。当时小人，或作艳曲，谬为公词，今悉删除。”可知他心目中所谓“雅词”，是决不包括“艳曲”或“涉谐谑”者在内的。换言之，他之所以将“艳曲”及“涉谐谑”者悉予删除，正是因为它们非属“雅词”之列，有悖其“复雅”的主张。这也就意味着所谓“雅词”的“雅”，主要是指雅正。清沈曾植《全拙庵温故录》认为“宋人所称‘雅词’，亦有二义”，其一“义取大雅”，其二“以协大晟音律为雅”，而曾慥“盖取二义”。但从这篇序文看，曾氏似乎仅取义于前者，而与后者无涉。张炎《词源》亦曾论及“雅词”的标准：“词欲雅而正之。志之所之，一为情所役，则失其雅正之音。”这也表明当时所谓“雅词”是指与侧艳之辞相对而言的雅正之音。因此，曾氏以雅词名集，应当并不含有“以协大晟音律为雅”的意思。事实上，在当时的社会历史条件下，标榜“雅词”的根本目的，正是为了纠正前代歌词的淫靡之失，使词的创作复归于“雅正”，即由侧重“缘情”转为侧重“言志”。从这个意义上说，曾氏编撰《乐府雅词》，并作此序，是用心良苦的。不过，序中否认欧阳修有创作“艳曲”的可能性，而将欧阳集中的“艳曲”解释为小人谬托，这虽然是出于证成其说的需要，却未免将复杂的创作现象加以简单化，而作出了与事实相背离的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