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_439第三十一章

【第三十一章】

御製條問曰：‘聰明睿智’，生知之質；‘寬裕温柔’以下四者，仁義禮智之德。蓋仁義禮智之德雖聖凡同得，而唯氣質純粹者為能盡之。故此章必以‘聰明睿智’四字先立其綱，而其下以四德之目條列之，以見有如是之質，然後可以盡如是之性。此朱子之意，而歷代諸儒之所宗。然以經文究之，自‘聰明睿智’至‘文理密察’，皆是一例句法，未見有此理彼氣之分。至於‘寬裕温柔’、‘發强剛毅’二句，辭意字義又似專言氣質，非論本然之理。欲與明理者詳辨焉。
臣熙洛對曰：‘聰明睿智’，聖人之質。而四者之德，是質中所具之理。先儒曰‘立是綱，以列其目。有是質，以盡其性。’而文勢一直無區别者，蓋此章上面有‘至聖’二字，此五者皆至聖之德。以至聖言五者，至聖為綱，五者為目。以五者分二截，‘聰明睿智’為綱，四者為目。兼言理氣雖若無别，分言理氣實不相雜。‘寬柔’、‘發强’二句，又就質中仁義之德而言，其光輝發外，非帶説氣分數也。
御製條問曰：語類有睿智、禮智二樣為問者，朱子曰‘便是一個物事’，此説可疑。胡雲峯謂朱子於四德皆有釋，獨‘智’字未有釋，取朱子釋‘致知’之知以釋‘禮智’之智，而論者譏其認心為性。夫睿智屬心，禮智屬性，而朱子以為一個物事，則認心為性，豈獨胡氏之過耶？兩‘智’字若是無别，則經文既言‘睿智’，又言‘文理密察’者，何其不厭煩複耶？
臣熙洛對曰：朱子以‘睿智’、‘禮智’為便是一事，而或慮學者認心為性，旋以‘爐中’譬‘禮智’之智，以‘照天燭地’譬‘睿智’之智。蓋心統性，氣包理，至清至粹，有輝光宣著之盛。兩‘智’字雖謂一事可，而畢竟心自心，性自性，故指心所具之理喻爐，‘中’指心，神明之體喻照，燭則其視。雲峯引心之神明所以妙衆理宰萬物之説，直解‘禮智’之智者，大家有别。經文既言‘睿智’，又言‘文理密察’者，亦緣心性之别而然，又何煩複之有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