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_301第六十 下十四 章

【第六十 下十四 章】

退録曰：‘為斯民立社稷，為社稷立之君。莫重乎君，所為以立之君者顧不重與？莫貴乎社稷，所為以立社稷者顧不貴與？故曰“民為貴”。民為貴者，天意然也。’○竊意：原夫變置社稷底本意，只緣於事神上或恐有未盡故耳。今犠牲則成矣，粢盛則潔矣，祭祀則時矣，而猶未蒙攸神保佑，或者於壇壝封樹上有未協於神宜者矣。所以變置者，庶幾改圖，以副神心耳，則與變置諸侯之意均乎不是輕忽可改而改也。為所重者君位，則或恐使非人忝所重之位也；為所重者攸神，則亦恐使非物溷社稷之神也。夫變置社稷，本不為罪其神而然，亦如變置諸侯之本不為忽君位而然也，則何必疑到變其所祭之神乎？變置正所以重之也。則今乃以可變置明其次輕之證者，何也？竊意：君之所以重者，以其主社稷耳；社稷之所以重者，以其養民人耳。言其次輕之理者，正以明此二者所以重之故也。因此若謂孟子發意竟只在君所當輕云爾，則恐亦失實。○或疑：民貴君輕之説，得不啓人臣慢君之心乎？竊意：孟子只使為君者知所以為君之故，而盡其職焉耳，何嘗云君不君，則為臣者可以變置乎？故文只言‘諸侯危社稷，則變置’者，明其有天子可以變置云爾。他處其不曰‘（惟）〔為〕士師，〔則〕可以殺之’乎？凡言臣事君之義，何許嚴切！而若不此之遵，乃欲借此等為藉口，亦何辭之不可借，而所以啓後人之禍者，又豈特此言也哉？
上章言仁不仁得失之證，故此章發不可不仁民以得其心之關。苟知民之為貴而我之所以貴者由此，則安得不為斯民服勤勞？安得不為斯民節情慾？安得不為斯民圖永遠謀？直到百世之後，所以為斯民之計，無乎不及之謂聖人之心也。故係以下章。